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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渐远去，秦酒也终于带着穆爻停了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瞬，都笑出了声。 秦酒帮穆爻戴好面具，调侃道：“在人多的地方，猪要控制好自己，不能旁若无人地去亲狐狸。” 穆爻掀开面具又在秦酒嘴角亲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戴好面具道：“可是那只猪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很想亲狐狸。” 秦酒眉眼弯弯，这一瞬他将来妖境后所有的悲怒都抛诸脑后，面具后的桃花目中满满地装着他的心上人。 就这样吧，他的眼中有穆爻，穆爻的眼中也有他，就这样忘了所有不开心，从此时此刻重新开始，他会陪着穆爻直到找回记忆或是再也找不回记忆。 秦酒静静抱了穆爻一会，心里甜蜜压下了苦涩，他能感觉得到穆爻眼中的爱意，还好，他的臭狐狸忘了他，却没有忘记爱他。 “哎？这是什么？” 穆爻的领口处有一点暗红色细线延展出来，秦酒拨开一看竟是一片看不懂的符文。 他惊讶一刹，顾不上许多，开始扯穆爻的衣服，想看看穆爻身上别处是不是也有。 “你，你干什么？”穆爻一脸惊恐，连忙制住了秦酒的动作。 “你....”穆爻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秦酒愣了一下而后满脸通红嗔怒道：“臭狐狸你想什么呢！” 他瞪了穆爻一眼，又严肃起来：“你身上符文是怎么回事？” “符文？”穆爻扯开衣领看了看，心中难免奇怪，他的身上何时有了这些符文？ “没什么，妖力显现而已，不碍事。” 穆爻运行灵气后，发现身体却并无任何异样，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随意扯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那就好。”秦酒相信穆爻，自是没有多想，放下了心。 笃~~笃~~ 一阵木鱼声传来，长长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静谧无声，周遭的氛围愈发诡异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秦酒小声问道。 穆爻摇摇头也是一脸疑惑：“不知。” 突然，人群自发地退到两侧，将中间空出了一条道路，秦酒穆爻两人见状也跟着人群退到了一旁。 不一会一个面容十分苍老，却蓄着满头黑发的老者拄着一根竹杖慢慢走来，老者身后背着一个木箱，木箱中时不时有敲打木鱼的声音传出。 老者行动迟缓，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声音不大，但因人群太过安静，这声音便也就传得很远。 “天道循环皆有命，半缘天命半缘人，浮生若梦谁堪晓，命里有无莫强求，推盘论断参天道，有缘人送断魂人。” 秦酒拽着穆爻低声道：“算命的？” 穆爻点点头：“应该是吧。” “给妖算命？”秦酒想了想又道：“妖修、人修、魔修本修的就是参悟天道之道，如此一来他要如何算命？” 看这些人的样子，这个老者应该很受尊敬，秦酒看着老者，满心皆是疑惑，怎么也想不出这人要如何给一群算命的算命。
第84章 谶言现情意浓 老者步履蹒跚，每步走的都很慢，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催促，老者走着走着，走到秦酒身前兀地停了下来。 近距离一看，秦酒才发现这老者不仅苍老得吓人，那双深凹进去的眼睛竟还是盲的。 老者眼盲却好像看到了他一般，朝他咧嘴笑了笑：“少年人，老夫算到与你们有缘，特来此一见，你们可要卜上一卦？若是不准，分毫不收。” 秦酒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人的确是在跟他说话，他与穆爻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不解。 “我的命用不着别人算。”穆爻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又道：“天资卓绝者狂傲，超凡逆天者自认命，罢了罢了。” 秦酒闻言一笑，突然来了兴趣，他倒想看看这人能算出个什么名堂。 “他不算我算，你便来算算我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过往种种，今夕今朝，来日之路。” “哈哈哈哈！好！好！那老夫便为公子算上一算。” 老者抬手胸前，深凹的双目红光一现，鲜血顺着眼窝流下，突然老者身后的箱子木鱼声大作，响彻市集。 半盏茶过后，木鱼声止息，老者身后的箱子也开始滴血，秦酒看着这一幕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凝重。 “算到了。”老者忽然开口，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沾了血，似乎更苍老了些。 “过往种种即在眼前，今夕今朝心境大改，来日之路晦暗惨澹。” “晦暗惨澹？”穆爻满眼怒意地揪住老者的衣领，“好个不会说话老怪物。” 秦酒一怔，忙拉住穆爻：“我都只当是戏言，你又何必计较。” 穆爻闻言哼了一声，松开了老者。 秦酒取出一些灵石递给老者，老者却摆手拒收：“老夫说了，不准不收分毫，待公子哪日觉得准了，便撒些灵石到随意哪一处的江河湖海，只当是祭我了。” 秦酒听了这话，也没再强求，与之辑手行礼便也作罢。 老者明明双目伤得可怖，却仍好像看到了秦酒的动作，还了一礼，转身离去，慢慢继续着路程。 “故梦往事终将现，少年风骨自难留，昔年知交四散尽，平冤昭雪待何时？” 老者朗声说罢释然大笑，随后消散在了灯火通明的长街之上。 看着老者消散的身影，秦酒才想明白何为有缘人送断魂人。 卜算命数本就有违天道，折损阳寿，为凡人卜算也就罢了，若为修士卜算..... 或许满面沧桑的老者，也只是个少年人犹未可知。 街道渐渐恢复热闹，一如往常，行人说说笑笑，商贩高声叫卖，仿佛从未有人在这里消逝过生命。 往事将现，风骨无存，知交四散，沉冤难雪，秦酒脑中重复着老者的话，他虽不信什么占卜命数，但听了不好听的话心中总还是不大好受。 他牵起穆爻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你不是很高兴逛市集吗？怎么这就想回了？” 穆爻将秦酒揽入怀中轻声道：“因为那人的话你不高兴了？” 秦酒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累了。” “好，那我们回去。”穆爻本就是想哄得秦酒高兴才来了妖市，既然秦酒想回去，他也无意多留。 街道灯火通明，喧嚣吵嚷，两人原路返回，执手并肩同行，一时无言，秦酒抬头看向穆爻，穆爻也看了过来，相视即是笑颜，只不过穆爻的笑藏在面具之下。 待快走到面具摊的时候，穆爻不知看到什么突然停住，支支吾吾地让秦酒等他一会，秦酒不明所以只点点头。 穆爻转身往回走，身影渐渐被人群挡住，秦酒退到一旁静静等着，没一会穆爻就穿过人群回来了。 “干什么去了？”秦酒还是疑惑地问了出来。 穆爻脸色一红，还好有面具挡着没让秦酒瞧了去：“没，没什么。” 秦酒盯着他看了一会,终是没再问什么，穆爻算松了口气。 两个人出了集市向东行，少时便回到了府邸，待进到屋子，血腥气几乎散尽了。 茶台上的火熄了，秦酒过去一碰茶壶冰凉，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 “你要喝吗？”见穆爻盯着看，他顺便就问了一嘴，那架势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好像穆爻才是那个被抓来的人。 “喝。”穆爻说着坐到了秦酒身边，他不想喝，但秦酒一问，他就想喝了，他想喝秦酒为他倒的茶。 秦酒推了推穆爻，推不动便自己往一旁挪了挪：“你别紧挨着我，去对面坐吧。” “我就要挨着你。”穆爻伸手一揽便将秦酒又揽了回来。 “你..”秦酒颇有些无奈，“罢了。” 他摘下面具，帮穆爻也倒了一杯：“面具不摘，你怎么喝呀。” 穆爻傻笑一通摘下面具，满面春风地拿起茶杯细细品尝，明明茶叶茶具茶台都是他置办的，秦酒只不过做了倒茶这一步而已，但喝进口中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好像是秦酒特意为他做了这一切似的。 “真好喝。” 秦酒表情奇怪，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道：“不过是冷的散茶，有什么好喝的，无聊增味罢了。” “就是好喝。”穆爻看着他，满眼都是欣喜，“你给的茶，就是好喝。” 秦酒心头一跳，臭狐狸怎么回事，怎么失忆了倒学会撩拨了，他低头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心情不免又低落下来，虽然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想试试。 “穆爻，你能不能....能不能解了我的禁制..” 穆爻一怔，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我不会跑的。”秦酒满脸真诚地看向穆爻，“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只要你在这，我就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见穆爻没有反应，秦酒一颗心冷了下来，他扯住穆爻的袖子又失落地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这话是问穆爻，也是在问他自己，为什么穆爻不能信他呢？ 忽然，元丹失去禁锢，灵力喷薄而出流向周身经脉。 秦酒诧然抬头，见穆爻正朝他浅笑：“我信你。” 穆爻抚上他的头又道：“我信你，但若你骗我，天涯海角我都能抓你回来。” 所以不是信他，而是认为他跑不了？秦酒叹了口气，罢了，他不计较这些，他和穆爻总会恢复往常的。 他慢慢抱住穆爻，将头埋在了穆爻胸口：“我说了不会离开就不会离开，信不信由你吧。” “不离开....就好。”穆爻回抱住秦酒，下巴抵在发顶，轻轻嗅着冷香，心跳又没骨气地加快。 “你？”秦酒被咚咚的心跳声震到，抬头一看，穆爻的脸泛着薄红，秦酒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一笑，笑得穆爻喉咙痒痒的：“你笑什么？” “笑你啊。”秦酒笑个不停，打趣道：“我笑你没出息，抱一下都脸红心跳的。” 穆爻闻言脸更红了：“我，我才没有，是，是你..” “我什么？” 穆爻垂眸恰好对上秦酒的眼睛，脑袋轰地一下，完全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秦酒因为解了禁制，心中愉悦，这会起了逗弄之心，他环上穆爻的脖子故意勾引道：“你该不会...有对我起了色心？” 穆爻呼吸一滞，万千谎言辩不出口，只得诚实地点点头。 秦酒顿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穆爻承认得这么快，他又笑了笑，既然穆爻解了禁制还是不大信任他，那不如来点甜头，好让穆爻真的相信他的心。 他凑到穆爻耳边，亲了下穆爻的脸颊，轻声道：“我同意了。” 穆爻怔愣住，诧异地看着秦酒，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秦酒看穆爻呆傻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往外推穆爻：“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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