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想请你吃饭,请你一定不要拒绝!”老四说。 江阳:“……可我们已经点好菜了。” 虽说他和舍友一直在聊天没怎么吃,但菜确实是已经点好摆在面前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给你们加菜!大家一起吃!”三头狼一听他松了口风,立刻跑到打菜窗口前,没多久,就一人端了一托盘的菜回来。 食堂的桌子是四人桌,既放不下那么多菜,也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郎家三兄弟又把旁边的餐桌拖过来,跟江阳这桌拼在一起,成了一个八人长桌,然后热情地把他们买的那些排骨肘子红烧肉之类全荤的肉菜摆上去,边落座边招呼江阳以及他的三名室友说:“大家一起吃,不用客气。” 江阳和三只鸟望着这满桌不见绿叶的荤菜沉默着没有动筷,而三头狼已经自顾自一人拿了一块大骨头啃,啃了几口后,老二察觉到了不对,当即呼了一下老三的头,教训道:“你们怎么就顾着按自己的口味买?快去买点虫子来。” 老三和老四恍然,当即就要起身去加菜。 “不!不必了!”江阳连忙阻止,他根本不吃虫子,他的舍友倒是吃,但吃得也不多,毕竟都是小型鸟类,胃口也不大,他们之前点的那些菜已经足够了。 “菜已经够了,这些就行了!”江阳说着夹了一块排骨到自己碗里,三名舍友也配合地夹了一块红烧肉。 作为小型鸟类,他们的食谱一般是昆虫谷物和水果蔬菜,但已经修成人形了,其实其他的也可以吃,只是不太爱吃,但眼下配合地吃个一两块也是没问题的。 三头狼见状终于没再去加菜,他们把肉菜往江阳那边推了推,一边吃饭一边跟江阳他们闲聊。 “我叫郎勇,这两个是我二哥郎猛和三哥郎刚。”鼻子上贴创可贴的男生挨个介绍了一圈,“他们是大二的,比我早一年上学。” “我叫江阳,这些是我的舍友。”江阳也挨个介绍了一遍,两桌人这就算认识了。 “昨晚那事真的对不住,我三哥真不是故意的。”郎勇又一次道歉,他道,“这样,你以后遇到事就找我们,我们替你出头!” “对,有事就找我们!揍人打架都行!”郎刚也说。 “额、倒也不必……”江阳一阵汗颜,心道这三头狼昨夜的检讨是白写了。 “说什么呢!”郎猛先呼了一下旁边的老三,又从桌子对面伸手过来呼了一下老四。 江阳正在欣慰果然当哥的靠谱点,就听郎猛说:“人家是陆老师的私生子,来头那么大,要你们出头吗?” 江阳:“……” 在郎勇和郎刚双双露出恍然的神情时,江阳忍不住说:“……其实我跟陆老师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嗯?” 虽然都是人形,但江阳仿佛看到了三双因惊讶而竖起的狼耳朵。 “那你怎么会有凤火?”郎家三兄弟问出了跟江阳舍友先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江阳只得把已经解释过一遍的事再解释一遍。 “奥,是这样。”三兄弟这下明白了。 “等等,”郎勇又想到一个问题,他道,“既然不是私生子,那为什么你昨夜跟着陆老师回家去了?” “这个嘛……”江阳这事还没来得及跟舍友说,正好现在一起说了,他道,“我凤火用得还不太熟练,容易出事故,老师们想让我去陆老师家再学习学习,所以我暂时不住校了。” “啊?那你今天是来收拾行李的吗?”舍友们这才意识到。 “对。”江阳点点头。 “那咱们寝室以后就三个人了。”舍友们都有些惋惜,同时也有些羡慕,金鹏说:“能跟陆老师住一起,真好啊。” “哪里好了?”郎家三兄弟则是一副愧疚同情的神色,郎勇坐在江阳旁边,拍了拍江阳的肩膀说:“对不住了,兄弟,都怪我们,连累你了。” 江阳被拍得一脸懵,问道:“连累我什么?” “连累你要跟陆老师住一起啊。”郎勇同情地说,“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什么?”江阳还是懵懵的。 “那可是陆老师啊!”郎勇夸张地说,“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吗?” “有吗?”江阳和三名鸟舍友都是一脸茫然,茫然片刻后,江阳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追问道:“怎么个可怕法?” “你们不知道?”郎勇先是惊讶,随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你们没上过他的课,我也是听我哥说的,据说他教的课特别难,要求也特别严苛,堪称咱们学校最难过关的一门课,是吧,哥?” “对。”郎刚应和说,“大二下学期才能选陆老师的高等法术课,我和二哥还没选过,不过听选过的学长说,陆老师要求的及格难度不亚于用法术操控斧头在米粒上雕一朵花。” “是的!”郎猛也道,“也就是陆老师教的是选修课,不然咱们学校一年能毕业的学生都超过不了两位数!” “哇,陆老师的要求那么严啊?”三名舍友向江阳求证。 “额,其实我觉得也还好吧?”江阳说。 陆时鸣的要求肯定是不轻松的,但要说多严苛,也没有,或许是江阳本身水平太差的缘故,陆时鸣给他定的那些学习目标都是努努力也能摸到边的程度,没有郎家兄弟说的那种夸张到望尘莫及的难度。 而且相较于教学要求严苛这点,江阳更想知道些别的,他试探着打听道:“你们说陆老师可怕,只是因为他教学要求严吗?” “当然不是!”郎勇说,“陆老师本身也很可怕啊,昨天他在办公室里,我都没怎么敢抬头看他呢。” 郎刚和郎猛也纷纷点头。 “为什么?”江阳赶紧追问。 “因为……”郎勇神神秘秘地说,“你发现没有,咱们学校号称包罗万象,但几乎没有水族学生。” 好像是没有?江阳回忆了一番,开学以来,他好像是没有见过水族的学生,甚至昨天报道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见到水族的新生引导伞棚。 “是因为水族习性不同,所以不好在陆地上生活吗?”他猜测道。 “不是,水族的妖怪修成人形后也是可以离水的,跟这个没有关系的。”郎勇说,“主要跟陆老师有关,确切地说,跟陆老师95年在东海做的那件事有关。” 95年东海……江阳心里一动,他感觉自己可能接近真相了,于是急忙追问:“那年在东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1995年的东海,一个狂风暴雨的雨夜,被称为万水归源之处的归墟之上……”郎勇压低音量,像是说着什么惊天的秘密那般神秘地说,“陆老师杀死了一条龙!” 龙? “这世上竟然还有龙吗?”江阳愣了一下。 “有啊,凤凰都有,当然也有龙了。”郭吉祥说。 与江阳的全然无知不同,他的三名舍友多少都是了解一点的,黎歌也说:“我听过那件事,原来这是陆老师做的吗?” “想想也是啊,能跟龙势均力敌的,也就是陆老师了。”金鹏眼中崇拜的小星星愈发多了。 “到底什么事?陆老师为什么要杀一条龙?”江阳一头雾水。 “简单来说呢,就是当年万象大学刚刚建立,那时候咱们妖族跟人族还是不怎么来往的嘛,所以魏校长他们为了招生,就四处找一些在族群中比较有号召力的妖族,想通过他们来建立与妖族的联系,像陆老师,当年他还没有在万象大学就职,但他光是表个态,就有很多翼族愿意试着跟人类接触了,后来陆老师来学校教书,又蜂拥来一大堆翼族的妖怪呢。”郭吉祥对这件事了解得多一点,他出来解释道。 “翼族以凤凰为尊,而相对的,水族自然是以龙为尊了,当世这位唯一的龙君就住在东海归墟,传说中的万水归源之处,而归墟水族也是世上规模最大的水族群落,校长他们想跟水族接触,自然就是要去归墟,找那位龙君了。” “那怎么会演变成那样?”江阳不解,招生而已,再谈不拢也不至于打起来甚至杀死对方吧? “好像是那位龙君先动的手?我也不太清楚。”郭吉祥摊手。 江阳于是看向郎勇。 郎勇首先纠正了一下郭吉祥叙述中的错误:“其实,当年魏校长他们去归墟主要不是为了寻找龙君,因为在一千多年以前,镜湖龙君失踪以后,归墟就封闭起来,进入了与世隔绝的状态,大家根本就不确定里面有一头小龙。” “镜湖龙君?小龙?到底有几条龙?”江阳愈发迷惑了。 “这个不好说,上古时候也是有龙的,跟陆老师一样隶属于古荒神族,但好像一般同一时期,世上只会存在一条龙,镜湖龙君敖宸,是在有历史记录以来,在人间生活最久名气也最大的一条龙。”郎勇说,“但是他一千多年前无故失踪后,世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龙的踪迹了,直到一百多年前,东海上开始出现一些难辨真假的流言,说归墟里有一条新诞生的小龙。” “你不是说归墟封闭与世隔绝了吗?那怎么还会有消息传出来?”江阳问道。 “封闭归封闭,但水是相连通的嘛,多少还是有点消息从里面传出来的。”郎勇说,“但大家也不确定真假,毕竟也没人去归墟里看过,那头小龙也从来没有出来过,魏校长他们去归墟主要还是因为归墟水族在水族中的势力最大,而归墟水族的首领,海妖洛景,也是在镜湖龙君失踪之后,最有能力号令全体水族的人,他们想跟洛景商谈招生的事。” “但归墟都封闭那么多年了,校长他们别说是跟归墟水族商谈,就是找到归墟的入口都难,当年好像是派了个船队,在海面上搜寻了近半个月,一直没有收获,直到某一个雨夜,船队中一条船在暴雨中意外遭遇了归墟里的那条小龙,然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其他船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条小龙在海上兴风作浪,最先遭遇龙的那条船已经在风浪下沉没了,全船七十多人,只有一人获救,并且那人也因为伤重,在回来后不久就不治身亡了,整条船可以说是无一生还。” “那条龙杀了一船人还不够,看到魏校长他们的船,又再次发动攻击,龙在古荒神族中都是相当强大的存在,海又是龙的主场,即便那只是一条一百多岁的小龙,当时的情况也相当凶险,不过幸好那回陆老师也去了,就在魏校长他们的船上,然后结果你们都知道了,陆老师杀了他。” “就这样?”江阳听得一愣,“那为什么要说陆老师可怕?” 三名鸟舍友也说:“对啊对啊,说起来陆老师不还是救了很多人吗?哪里可怕了。” “因为你们没看过记录当时情况的影像嘛!”郎勇指指自己和两个兄弟,“我们看过,陆老师变成原形气势全开的样子,那种力量,真的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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