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联系过她?”景深问。 周向文点头:“早上九点多吧,给她发过红包。”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记录给景深他们看。 的确是早上九点十几分的时候,周向文给她转了十万,祝她新婚快乐。 隔了一个多小时,卞嫦才回了个谢谢,并领了红包。 确实止于简单的交流。 景深把手机还给他,问道:“那孩子是怎么出的意外?” “唉,这也怪我。”周向文揉了揉眉心,道:“那段时间她和王庄合作拍摄的冥府系列刚火,我想把握住热点,把这个系列做大,就加大了他们的工作量。但没想到那个照顾孩子的保姆不上心,孩子落水了都没第一时间救,后来孩子就高烧不退,好不容易情况稳定了,孩子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因为这件事,你们发生过争吵吗?” “没有。”周向文摇头,“我觉得这是我的错,她觉得是她没能保护好孩子,我们都很愧疚,自然就没心思互相责怪了。” 景深忽然道:“那天王庄直播间里发生的事,是你授意炒作的吗?” 话题转的有点快,周向文顿了下,才说:“我算是知情的。” 陈队严肃道:“以后还请不要再这样哗众取宠,占用公共资源不说,对你们自己影响也不好,对吧?” “是是是,我们吸取教训了。”周向文认错态度很好。 陈队和景深对视一眼,而后又问道:“除此之外,你知道平时卞嫦和谁有过过节吗?或者她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周向文想了想,说,“她为人大方,而且很照顾其他的小艺人,大家对她都挺崇拜和信任的,但你们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总会有抢占市场和资源的事,如果有人因此记恨她,也说得过去。” “那能麻烦你帮我们做个名单出来吗?” “没问题。”周向文很好说话道,“她以往的资源都有人记录,我一会让他们整理好了联系你们。” 景深点点头;“对了,她应该有经纪人吧?” 周向文颔首道:“有,是很有经验的经纪人,叫王海兰。” “王海兰?”景深道:“她和卞嫦关系好吗?” “很好啊。对,就前天晚上直播事故的时候,她就客串的媒婆。” 景深蹙眉,如果关系好,为什么今天却没去婚礼现场? “她现在在哪?” “她身体有点不舒服,跟我请了几天假,现在应该在家吧。” “那那个王庄呢?他今天怎么也没去参加婚礼?” 周向文道:“他应该也在家吧,我们公司的艺人不是坐班的,行程也不会全都上报。他为什么没去婚礼我就不知道了。” 又了解了一些别的情况,景深和陈队才下了楼。 “王庄和王海兰那边我让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消息。”陈队看向景深,问道:“刚才周向文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景深沉声道:“表现的没什么问题,但提到前天的直播事故的时候,倒是有点古怪。” “古怪?”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景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说,和卞嫦关系最亲近的应该就是经纪人,王庄也是近半年来和卞嫦相处最多的,怎么偏偏他们两人没出现在婚礼现场? “陈队,那天晚上直播事故之后,是你亲自去的现场吗?” 陈队摇头:“那天我正好抓到了一个纵火犯,就让手底下的人去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天可能出了什么别的事。” 陈队蹙眉道:“那要不去问问王庄和王海兰吧。” “也好。” 陈队给手下人打了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断,看向景深道:“有点离谱,王庄和王海兰是母子。那天晚上的事好像吓到了王海兰,对方当场晕倒之后就送去了医院,醒了之后王庄就让她住进了一个叫天生丽质的疗养院,现在两人都在那。” 又是天生丽质?而且那地方住着的患者都有些不正常,王庄怎么会把母亲送到那里? 而且,这两人是母子的事,周向文肯定知道,但他刚才为什么一声不吭?是为了证明自己对那天晚上的事确实只是知情,但却没参与策划和后续的处理吗? 两人立即赶往疗养院。 只是还没赶到疗养院,景深就接到了程居延的电话。 “程先生。” “景深,我们找到卞嫦的尸体了。” “什么?”景深没听懂。 程居延道:“现场死的那个不是卞嫦,但真正的卞嫦也确实死了,尸体是在河里发现的,水鬼们说是昨天晚上沉的尸。” 河里的水鬼无意中听到岸上的鬼魂讨论,说死了个最近很火的博主什么的,它们便说河里也掉了一个,两厢一对,发现死的似乎是同一个人,立刻就有鬼魂去特管处报案。 “乌牧春已经让人把尸体打捞起来了,让陈队派人过来吧。” “好。”景深挂了电话,把事情说了,陈队立刻让霍法医带队去现场验尸。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陈队头都大了。 景深沉默许久,低声道:“天生丽质......” 天生丽质可不是只有疗养院,它的本职是整容医院! 两人赶到疗养院,有两位警官正在询问王庄,王庄本来有些圆润的脸似乎都憔悴的瘦了一圈,眼球充血,眼底乌青一片,像是好几天没睡。 王海兰就在一旁昏睡着,嘴里稀里糊涂地说着什么。 “陈队!”两位警官站起身。 陈队点点头道:“我和景深问吧,你们先出去问别人。” 这种问询,只问当事人是不完整的,需要从院方调取入院时间和病因等证据,免得当事人隐瞒信息。 王庄看到景深和陈队似乎有些紧张,他朝床上的王海兰看了好几眼,对方还是迷迷糊糊地昏睡着。 “你母亲怎么了?”陈队问。 王庄呼了口气,哑声道:“那天直播的事,没有提前和她说,她吓到了,当场就晕了,醒来之后也迷迷糊糊的,医生说是受了惊讶,让她好好修养。” 景深眸光一亮,道:“她不知道你们的剧本?” “对,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事就只有我和——”王庄顿了下,继续道:“只有我和嫦姐知道。” 景深道:“如果别人不知道,你们怎么确定会有人摔倒?如果他们躲开了石子呢?” 王庄揪着衣摆,眼神落在自己的膝盖上,谨慎道:“那个摔倒的小孩玩平衡车的技术不熟练,经常摔倒,当时天又黑,他还扛着轿子,看不到很正常。” “是吗?”景深直直地看着他,温声道:“那那天晚上你们公开道歉之后,你和卞嫦就分开了吗?” 王庄抬手擦了下额角渗出的汗,点头道:“是啊,我担心我妈,就去了医院,嫦姐说心情不好,正好小昌总看了新闻过来安慰她,他们就一起走了。” 景深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一行字,把手机递给王庄。 陈队瞥见他手机上的字,顿时眸光一厉,隐晦地朝病房内的各项摆件扫视过去。 王庄不明所以地看了景深一眼,又去看他的手机,随即呼吸一滞,浑身僵硬起来。 屏幕上写着的那行字是——【这里有监控设备吗?】 景深收回手机,温声道:“这是卞嫦吗?” 王庄一抖,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在问他这里有没有监控设备。 他抬眼看向景深,年轻人看起来比他要小好几岁,但气质沉稳柔和,让人不自主地安定下来。 王庄喉结滚动,半晌,才颤声道:“是。” 景深点点头,看向陈队。 陈队道:“王庄,我们还有点情况需要了解,请你跟我们去趟警局。你母亲这里,也需要我们的人暂时过来监管。”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由警方守着王海兰,让王庄不要担心。 王庄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好。” 陈队叫来刚才的两位警官,让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又跟两人耳语了几句。 随后,陈队和景深便带着王庄出门前往警局。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到了警局之后,陈队停了车,立刻叫技术组的人过来检查他车上有没有监听设备。 他们的车刚才就停在疗养院,如果真是疗养院里的人在监视王庄母子,那他们的车也很可能会被人装上窃听器。 进了询问室,王庄脱力般坐到椅子上,狠狠搓了搓脸。 因为不是正规审讯,所以景深这位编外人员也可以参与询问。 “王庄,警方会保护你和你母亲的安全。”陈队沉声道,“你知道什么,可以全部告诉我们。” 王庄深吸了口气,抬眼朝他们看过来,说:“警官,卞嫦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景深眼睫微颤,果然是这样。 “那天确实是直播事故,没有什么剧本。”王庄哑声道,“嫦姐死的突然,我们准备报警,但一个和嫦姐一模一样的女人忽然走出来,她身边还跟着我们艺人部的副总黄吉,他们让我们保密嫦姐的死,说这只是一场炒作,然后让那个女人取代了嫦姐。” “那个女人她、她和嫦姐真的几乎一模一样!身材、脸,就连声音和神态都学的丝毫不差,如果不是嫦姐的尸体就在一边,谁都分辨不出来。”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但大家都有高额违约金的合约捏在公司里,还有或多或少的把柄,小艺人们都不敢多说。 “我妈本来就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当时看到尸体后就吓晕了,黄吉让人把我妈送到医院,拿我妈威胁我,不让我瞎说,我就只好闭嘴。” 陈队:“卞嫦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王庄哽咽道:“是黄吉的人把她带走的,我、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 景深温声道:“你别胡思乱想,配合我们找到杀害她的凶手才是你现在要想的事。” 王庄擦了擦眼泪,说:“肯定和那个女人还有黄吉脱不开关系!” 他们嫌疑确实很大,但在没有证据之前,陈队和景深也没办法确定就是他们所为。 陈队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你母亲转移到疗养院?” “不是我,是黄吉让我转的。”王庄道:“那个疗养院好像和他有点什么关系,我妈刚住进去,就有人过来当着我的面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我不知道那屋子里还有多少个镜头。我手机也不敢用,什么都不敢做,我妈还一直不清醒,如果你们没发现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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