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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婉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水立方中，似乎不但有远古海洋生物，还有……过去从未被验证的生物，美人鱼存在。
第51章 虚实 燕枭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人鱼，等燕枭再次醒来时，他居然回到了夜河。 燕枭还有些头疼，他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是绮罗街的咖啡厅，是……他和爷爷在夜河的家？ 怎么会这样？ “燕警官你醒啦。”安鹭的声音传了过来，燕枭转头看去，发现安鹭和苏鹰正在起锅做饭，屋里有暖炉，他似乎是因为太暖和所以睡过去了。 苏鹰端了一碗土豆泥过来递到燕枭手中，还不住感叹，“这天儿冷得很，火烧不旺，燕警官你先吃这个填填肚子，再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燕枭还有些懵逼的接过了土豆泥，食物的香气扑鼻，看起来不像假的。 燕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迟疑片刻后，他把土豆泥送进了嘴里，混着奶味的香气在嘴里蔓延，燕枭可以确定，他有吃到食物的实感。 “燕警官？” 安鹭喊他，燕枭这才惊觉回过神来，他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安鹭，这可给白麟和苏鹰吓了一跳。 两人急忙来到燕枭身边，苏鹰伸出手去摸燕枭的额头，关切询问道：“是不是发烧了？不怎么烫啊……” “燕警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安鹭有些担忧。 燕枭看着眼前的二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份温馨中藏着一丝违和。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燕枭开口问道。 然而安鹭和苏鹰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燕枭。 这让燕枭更疑惑了。 “怎么了？”燕枭被他俩看的有些不自在。 “燕警官，你是睡迷糊了吗，是你带我们来你家的啊，快过年了，我们正准备年夜饭呢……哦对了，0923和法珞出去买对联了，应该快回来了。”安鹭耐心和燕枭解释这一切。 燕枭则是有些不敢相信，“谁？法珞？他不是死了吗？” 此言一出，苏鹰有些绷不住了。 “燕警官……我知道法珞骚扰你让你有些不开心，但你没必要咒他死吧……” 燕枭简直满头问号：“他骚扰谁？我？” 安鹭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对啊，法珞喜欢你，你也忘了吗？” 燕枭感觉自己记忆可能有些错乱了。 燕枭刚站起身，苏鹰就迟疑问他：“……燕警官，你，有点奇怪。” 燕枭没反应过来，“什么？” 安鹭和苏鹰对视一眼，安鹭接了苏鹰的话：“0923不在的时候，你好像就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变得有些，混乱？” 燕枭看着安鹭甚至还想用手比划一下，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混乱是什么形容……” 苏鹰拍着他肩膀解释道：“就是那种，有点怪怪的，有点疯，冲动？” 燕枭莫名其妙：“之前我也这样过吗？” 安鹭想了想，回答：“好像没有，0923没离开过，你也是第一次这个反应。” 燕枭抓住了安鹭话题里的漏洞：“那你们为什么要说什么0923不在的时候，他是不回来了吗？” 刚才安鹭的语气听起来，像是0923离开过很多次一样。 也不知道燕枭这话是触发了什么一样，安鹭和苏鹰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像是某种既定程序没有按照原本的要求走上规定的轨道。 燕枭伸手在二人面前晃悠，两人就像是被定住了身体一样没有动静。 燕枭叹了口气，他在庆幸，这不是真实。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燕枭猜测，极有可能是那些人鱼咬自己后造成的。 燕枭绕到假苏鹰和假安鹭身后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就把这两个东西当成人偶看了。 放着那两个僵硬在原地的人偶，燕枭朝着门口走去。 细节的东西人偶处理不来，于是死机了，这么来看，这不像人鱼导致的幻境，更像一种……数据意识的存在。 这么想着，燕枭推开了门，一道白光闪过，燕枭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他回到了神港区。 再准确一点，是他和白栖同居的那间屋子。 燕枭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玄关处看着昔日的住所。 假的。 燕枭的理智这么提醒他，但燕枭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往前走了过去。 直觉告诉他，走过玄关，走过客厅，他可以在阳台上看见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事实上燕枭也确实这么做了，当他走进客厅时，就看见了阳台上躺在躺椅上的人影。 就像过去无数次他下班回到家会看见的画面那样。 燕枭缓步走上前，他的手有些发抖，但他还是拉开了隔绝客厅和阳台的窗帘。 嗯……是白栖躺在那里。 没有脸的白栖。 似乎是被这动静吵醒了，白栖醒了过来，模糊的五官能看出他正在睁开双眼，在看见的那一瞬间，燕枭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笑。 “回来了？”白栖问他，声音是燕枭所熟知的。 燕枭这才反应过来，白栖假装0923的时候，可以肯定自己看不清他的脸，但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还记得他的声音，所以0923一直用发声器讲话。 见燕枭半天没动，白栖有些疑惑的伸手来拉他。 “怎么了？出警不顺利？还是娑婆罗又给你们加工作了？” 燕枭摇了摇头，他看不清白栖的脸，但他依旧无法移开视线。 哪怕这个白栖是假的，或许是幻境，或许是数据，但总归，他看见的，是白栖。 燕枭突然蹲下身一把抱住了白栖，白栖还有些懵，他抬手轻抚燕枭的后背，企图安抚燕枭此刻的情绪：“你到底怎么了？” 燕枭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白栖。 这个白栖，没有属于人的温度，只会像早就输入好代码的程序那样，模仿过去白栖会对燕枭的温柔。 想到这里，燕枭自嘲的笑了笑，他居然有一天也会眷恋虚假的拥抱。 但是没有办法，他没法像拆穿那两个人偶一样再次拆穿这个人偶，到底还是人不同，双标就会表现的淋漓尽致。 “燕枭？” 久久得不到回答，假的白栖也有些懵了，大概它所灌输的记忆数据里，没有见过这样的燕枭吧。 “燕枭。”白栖又喊了一声，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是重叠的。 燕枭反应过来这点后，他推开了假白栖。 “燕枭？”假白栖又喊了一声，又是重叠的。 与其说这是重叠的，不如说更像两个空间不约而同叫出来的。 绮罗街外，涂婉和路光奇已经急死了，这座水立方居然是投影！ 罗克韦尔管理局的所有攻击都穿透了水立方打在了别处，涂婉趁着路光奇焦头烂额顾不上自己的时候，走到警戒线前，把自己的手伸进了水立方，再拿出来时，衣袖和手掌都是干的，没有任何碰到水的迹象。 技术部那边已经忙得要起火了，也没搞懂这个投影的水立方到底是怎么把整条真实存在的街道吞没的。 现在世界各地都在争先恐后报道这座恐怖的水立方，各行各业所谓的“知情人士”都在纷纷爆假料给官方添乱。 路光奇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联系简途，再让简途出门请求世界树集团的研究部门出动。 这玩意儿看起来真不像是亡灵者能搞出来的，如果和亡灵者有关，那必然也得是个2S级别以上的亡灵者。 那可就太恐怖了。 人鱼们肆无忌惮的在人们面前游动，每一只人鱼的怀里都抱着一个气泡，气泡里包裹着的，则是被卷进来的人类。 “它们在靠那个气囊吸收人类的生命吗？”涂婉看见一个小孩儿在过去十分钟里，身体变得越来越干枯，有些惊恐的问路光奇。 路光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们目前看见的，大概和真实情况也差不到哪里去。 “得想办法让这水立方变成实体，或者说找到它的实体，不然我们对着这投影，只会浪费军火。”路光奇转头看向焦急万分的涂婉，语气放软了几分：“没事的，市长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涂婉怎么可能不担心，那可是她亲哥，而且燕枭也在里面，她急得要死。 “世界树那边的技术部门过来了吗？”路光奇在对讲机里问道。 “报告，在赶来的路上。”对方回答的很快。 路光奇皱起眉，又抬头看了眼正在被人鱼吸收的人类，他突然想到什么，朝对讲机讲道：“告诉他们，有监控显示白栖在一个半小时前也来到了绮罗街，有可能已被卷进水立方里了，他们再磨蹭一点，世界树可就没有继承人了。” 涂婉听这话有些奇怪，“我怎么没看见白栖来了？” 路光奇朝她耸了耸肩：“给技术组一点压力。” 水中，燕枭位于水立方的中心偏下位置，之前咬他的那只人鱼，现在流着紫色的血液漂浮在水中。 一个人影看着被气泡包裹住的燕枭，不断敲打着气泡，在水中声嘶力竭的大喊。 幻境中的燕枭站起了身，假白栖还念念不舍的拉着他的手，“你今天好奇怪。” 看着白栖那张模糊的脸，燕枭转过身去。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属于白栖真切的声音，不是来自这片幻境，是在另一个空间在呼唤自己。 “白栖？” 假白栖还不死心，他站起身从背后拥抱住燕枭，“我就是白栖啊。” 燕枭一把将假白栖推开，假白栖倒地的那一瞬间，居然化作了零散的数据。 燕枭还来不及惊诧，就感觉到头痛欲裂。 “醒醒！燕枭！听得见我的声音吗？醒过来！” 燕枭无比确定，是白栖，真正的白栖正在喊他，或者说，救他？ 人鱼吐出的气泡比白栖想的还要坚韧，他拿出蝴蝶刀都划不破，他只能贴着气泡继续呼唤燕枭，期盼白栖能听到他的声音。 气泡里的燕枭也确实不负白栖希望，原本平静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他在挣扎，和那个过去的美梦挣扎。 白栖死死盯着燕枭的脸，等待着燕枭能睁开眼睛。 “燕枭……别死在这里啊……” 幻境正在崩塌，燕枭站在原地，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但周围一片虚空，他什么也抓不到。 白栖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带着希冀。 醒过来啊……快醒过来，你不是想见白栖吗？只要醒过来，就一定能看见他了。 燕枭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不管头疼得像要炸开，他只坚定一个信念，他要见到白栖。 燕枭的双眼缓缓睁开，与此同时，气泡也在消散，这是因为猎物找回了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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