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神情一僵,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怎……怎么了么?” 樊覃扔下方巾,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雪:“没怎么,辛苦你送了一趟,一起吃点儿吧!” 他说的是一起吃点,可自己和洲洲却丝毫没有动作的迹象。 安雪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了,谢谢谢谢,这东西太稀罕了,这是林森送给你们的,我怎么好意思吃呢,嗝~” 谁知道也不知道说的太快还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她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 樊覃冷淡的掀起眼皮,落下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吃!” 安雪被吓得一哆嗦,痛苦的蹲下去,嫌弃的捏起一颗葡萄,半晌放不进嘴里。 她现在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东西会吃到自己嘴里,她刚刚就应该拼命阻止方迟的。 安雪在心里大骂方迟,这个没品又没担当的臭男人,真是害死她了! 安雪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可以液体的葡萄根本张不开嘴。 樊覃一脚蹬在茶几上,“怎么不吃?” “正要吃呢。”安雪哭丧着脸,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眼睛一闭,嘴一张,葡萄“咕咚”一下,直通肠胃。 樊覃的匕首晃啊晃,折射出凛冽寒光,“好吃么?” 呕~安雪捂着嘴,眼冒泪光,“好……吃~” 呕~ 樊覃笑的亲和力十足,漫不经心的说:“那就都吃了吧!” “……什……什么?”安雪难以置信。 “那就都吃了吧!” 安雪看着盘子里还剩的半斤葡萄和香蕉水蜜桃,欲哭无泪。 十几分钟后,安雪端着一盘子的香蕉果皮残渣风一样从樊覃的屋子里跑出来,半路还险些撞到仇卫东。 仇卫东一脸茫然的看着边跑边干呕的安雪,莫名其妙的说道:“怎么了这是?” 樊覃站在门口,答非所问的说:“暴殄天物!” 而在徐与江房间被徐与江训了一顿的方迟半天等不来安雪,遂说道:“与江,我去看看安雪,怎么还没过来?” 他正要走,忽然听到徐与江幽幽的说了句:“方迟,你是不是太把她当回事儿了?” 方迟脚步一顿,“没有啊,与江,当初不是你让我去勾搭她的么?我知道你看中她的异能,你放心,有我在,她就是我们队伍里免费的医疗机。” 徐与江满意的点点头,“方迟,色令智昏,凡事点到即止,别玩过头了。” 方迟一屁股坐下,“我知道的,与江,同样的话我也想问问你,你还分得清自己对丁恪是利用还是喜欢么?” “都有吧,”徐与江知道方迟早晚会问,这段时间自己对丁恪讨好的明显,想必方迟早就压着满脑子问号和火气了。 方迟:…… “我需要丁恪的异能,他的异能利用好了,将会是我们在末日生存中最有力的武器。” “我也喜欢丁恪,”徐与江目光放空,好像透过缥缈虚空又看到了当初那个为给自己买一屉热腾腾的虞姬包子而排队排一个小时的男人。 “我喜欢他唯我独尊,喜欢他为我曲意逢迎,喜欢他为我迷失自我!” 方迟紧张的心门一松,笑了起来,“这么一想,我也挺喜欢当初丁恪那个狗样子的。” 最起码那个时候,丁恪从来不敢这么三番五次的给自己没脸,大多数时候,他都像是与江他们呼来唤去的一条狗一样,而他自己还毫无所觉。 徐与江唇畔的笑意有些轻,像嘲讽,也像鄙夷,和在丁恪身边那个温柔体贴的徐与江大相庭径。 【作者有话说】:这是一盘有味道的水果。 求票票求票票求票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四十九章 柳明…… 安雪最终也没去徐与江的房间,方迟回来后,看到安雪就跟虚脱了一样,皱了皱眉头,“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算了,那姓樊的吃了没?” 安雪胃里又一阵翻涌,心虚的扯谎,“不知道,我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其实她心里记恨着方迟呢,要不是方迟,她也不会恶心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呕~ 想到这里她又想吐了,方迟看她病恹恹的,摆了摆手回床上躺尸去了。 安雪冲到卫生间又一阵狂吐,泪水不受控制的肆意横流,是她太天真了,居然会觉得方迟对她挺上心的,这个男人分明自私自利还卑鄙龌龊,跟着这样的男人,她都可以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看来,她得另谋出路了。 …… 夜幕降临,丧尸出动,距离临邺城外五十多公里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一座军事重地,而此时此刻,偌大的基地里疯长的野草几乎齐腰,拔地而起的植物交错纵横挤在原本宽阔的操场上,地面斑驳龟裂,随处可见的操练器械横七竖八的歪倒着。 而穿过操场再往里走,路过两栋残破不堪的高楼,就能看到成批成批的丧尸聚集在一栋楼下,把整个楼体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丧尸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身穿绿色迷彩,还有的穿着军绿色的指挥服,他们都曾是这个部队中的军人,也曾是整个国家的中坚力量与英雄,可现在,他们一个个年轻的脸上都是青灰的死气,他们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臂,神色癫狂的朝着一处怒吼着。 “啊……”骤然一声怒吼从丧尸的包围圈中传出来,一层层犹如叠叠乐的丧尸从中心处被巨大的能将推开,被甩出去老远。 “好厉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声赞美。 那人山人海的丧尸就又堆叠如山,死死压住了中心的血人。 半小时后,皓月清凉,银河如练,照映在尸山血海里,描勒出一副山河同悲的人间画卷。 一清俊青年,手里拿着火苗跃动的打火机,抬头问不远处的青年:“你要亲自来么?” 那青年身姿挺拔,如同顶天立地的白杨,站在半明半灭的月光中,声音沉寂:“你烧吧!” 青年点点头,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浇了油的尸山上,“嘭”的跃起半人高的火焰。 这人看着火光冲天下的尸骸,由衷的道一句“安息”。 这是近来三天,这人连着端掉的第三个丧尸窝了,只是这个军事基地,人数庞大,这人整整从下午杀到天将破晓。 他看得出来,这人对这些当兵的有不一样的感情,上两次哪次不是扔下打火机就走,干脆利落的活像末日之前就是个冷血杀手一般。 火焰燃烧愈发炙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烧焦味,人体脂肪组织代替火油成为新的原料,火焰越窜越高,火舌几乎越过宿舍楼的房顶。 灼热的热浪烫的柳明退了好几步,那边的青年依旧岿然不动。 柳明知道对方感觉不到疼痛,也知道他是心中哀恸,为这些短暂一生身先士卒为国为民最后惨死的年轻生命。 “喂,走吧!” 烈焰红火中,那人转过头来,眉眼深邃,幽绿的瞳仁像是高原上凶恶的野狼,挺拔出众的身高让他看着别人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众生之感,偏偏肤色白皙的像是没有一丝血色,凭空露出一些温柔。 强烈的违和感在他身上糅杂,融合成一种他独特的气质,给人一种老成持重而又温柔敦厚的感觉。 那人最后对着爆裂声声的尸山敬了一礼,而后才缓步走过来。 待这人从明明灭灭的火光中走出来,不是消失了七八天的徐刻又是谁。 这几天时间,他的身量拔高,肩背扩宽,轮廓线更加分明,从前漂亮的雌雄莫辨,身量纤瘦,要不是总挂着张臭脸,战斗力爆表,都会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错觉。 “今晚我们睡在这儿么?”柳明道。 “不用了,我要进城。”徐刻脚步不停,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那你能不能带上我?”柳明匆匆忙忙拦住他。 徐刻脚步不停,没有迟疑的点头。 柳明是四天前他途径一个村镇救下的,全镇就他一个活人了,被一群丧尸围在一个文具店里,他当时意识混沌,什么都不记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克制欲望,不能杀生,不能吃人! 当他看到一群丧尸围着柳明摇摇欲坠的文具店时,混沌的大脑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神经,冲过去灭了所有的丧尸,然后把柳明一把从小卖店里薅了出来,神经病似的带着人就离开了那里。 柳明一开始发现自己不是个活人,吓得瑟瑟发抖,一有空隙就逃跑,然后被脑子不太正常的自己一次次抓回来。 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大概率是把柳明误当了丁恪,又觉得有些不太一样,所以既不让人离开,自己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后来柳明就不怕他了,知道他脑子混沌需要杀丧尸来发泄失控的力量后,甚至主动割手放血给他吸引附近的丧尸。 整整四天大杀四方,第一天还只是零零碎碎的丧尸,可后面这三天却是实打实的硬仗,他杀丧尸杀到心力交瘁以后,他的身体会缓缓自愈,而后透支的异能就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充盈。 三天下来,他进阶速度奇快,他才发现为什么丁恪的异能上辈子在自己身上为什么没有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原来异能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断进化的,每一次逼近极限后人意志本身的爆发都会激发异能的进化。 上辈子自己成为丧尸后一直不愿意面对这种身份的转变,到处躲避,养了那么多丧尸只为了控制他们不让他们随意杀生,以至于被徐与江抓到后一次次折磨研究,才进化出一些高级异能,最后在丁恪的帮助下逃走。 丁恪死后自己后知后觉的爆发也为时已晚,哪怕身后丧尸大军如山如海,最终也抵挡不住败势连连。 临邺城有一条地下通道直通城外三十公里外的小型油田。 油田被重重铁丝网包围,里面黑漆漆一片,徐刻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柳明习惯性的拢了一把柴火就要点,他是火系异能者,指尖火苗刚刚跃起,徐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语气森然:“不要命了?这里面是油田。” 柳明被吓了一跳,但眼睛却鬼使神差的盯住了两人交握的手,耳尖蓦地发红。 柳明本就生的白净,脸上有任何变化,哪怕是月拢轻纱都看的分明。 徐刻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又看了柳明一眼。 他之所以同意带着柳明回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辈子这人也曾被自己所救。 而且,在自己意志消沉的那段时间,是他出入相随,也曾经救过自己好几次。 这次答应带他进城算是报答上辈子没来得及还的恩情,但是多余的他不会给,他不是那种会把感情和救命之情混为一谈的蠢货。 天光即将大亮,地面隐隐传来微小的震动之感,徐刻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嘴角笑意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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