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恪呼吸都顿住了,看了半天,他又猛的冲回床边,拿起手机给他便宜老子打电话。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再记忆深刻的隔阂都变得微不足道,这一刻记忆中那个和他一起被他亲妈捶的窝囊老子突然变得比徐与江都重要了。 号码刚拨出去就响起一阵急促的忙音,一看,代表信号格的地方打着一个小小的红叉。 “操!” 丁恪慌乱的再拨,依旧如此。 别说电话,微信视频,甚至平时无网络都能随时拨通的110,119都无法拨打。 丁恪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脑子里甚至产生一种荒唐可笑的想法,会不会在他昏睡的几天时间里,整个城市的活人都被撤离了,现在空荡荡的城市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想想就好绝望。 丁恪急得抓耳挠腮,偏偏他现在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被子,没办法做过于精细的动作。 “啊!” 丁恪怒吼一声,又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嘴。 尽管没看过任何末日文,也看过威尔·史密斯的《我是传奇》,他可不想成为一群活死人盘中餐。 在醒来后的第四天的时候,丁恪终于成功饿晕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又“化形”成人了。 拖着几乎虚脱到瘫软的身体,丁恪从小冰箱里拿出两个面包,一袋牛奶还有两个生鸡蛋,好一顿狼吞虎咽,丁恪终于从虚弱中缓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丁恪又拿出手机,打开了猛子的信息。 “丁恪,世界末日了,人都他妈疯了,见人就咬,被咬就变异,还有动物,你要还活着,就回来西宁来,在那之前我一定帮你护着叔叔家。” 这是猛子的最近一条消息,再往上听和他爸发的都差不多,都是瘟疫一开始的信息,要他注意安全之类的。 “猛子……”丁恪有些哽咽,按住了录音,“我如果活着出去,我一定尽快回去,谢谢你!” 录音结束,消息却发不出去。 丁恪最崩溃的时候已经过去,他勉力抹了把脸,又看其他消息。 上面的消息是他和徐与江都认识的几个朋友发的,方迟和焦瞿发的最多,有几个截图,还有几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截图打不开了,估计不是什么好话,丁恪现在没心情理会。 又翻了翻,丁恪意外发现有一个他并不太熟的人——焦雄。 焦雄也是徐与江的朋友,并且是焦瞿的亲哥。 焦雄鲜少和他们一块儿玩儿,每次来也都是一副大哥风范,坐在角落看着他们。 焦雄的信息发的早,就是他那天醉生梦死的时候,所以图片可以打开。 图片也是聊天截图。 方方方:与江,你这次和邵公子也算定下来了,那狗皮膏药该死心了吧! 鱼与江:嗯,定了,方迟,我和丁恪本来就是普通朋友,你别那么说人家。 问渠那得清如许:就是,方迟你别一天到晚cue与江,丁恪那土包子自己跟个舔狗似的,与江啥时候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焦雄:焦瞿,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问渠那得清如许:不是大哥,我们就事论事,这你也管? 焦雄:管,背后莫论人是非,家教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问渠那得清如许:得得得,我不说,不说,闭嘴总行吧! 鱼与江:雄哥,你别凶焦瞿,他就是仗义执言。 焦雄:仗义执言…… 鱼与江:是,雄哥你别较真,丁恪是有点越界了,我明确表示过我们只能做朋友,他一直黏在我身边,我不好意思说的太过分,所以焦瞿和方迟才和他不对付。 焦雄:呵……焦瞿,以后在让我看到你仗义执言,我给你舌头扯下来信不信! 问渠那得清如许:卧槽,哥,我都没说话,跟我又有什么事儿? 截图到这儿就结了,最下面是焦雄退出聊天群的一行小字。 图片下面就一句话。 焦雄:小朋友,以后别跟这种人玩儿,玩儿死你你都给人家条脚指头呢! 这句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嫌弃了,但嫌弃里又似乎有点儿其他的东西。 丁恪没有细想,摄入的食物大概终于被身体分解吸收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撑着地起身。 整个家里能算得上趁手的防身武器只有菜刀和高尔夫球杆。 这套高尔夫球杆是去年徐与江过生日时,他送给徐与江的生日礼物,掏空了他两个月的工资,2万6的血汗钱。 送出去不到一天时间就被退了回来。 徐与江当时的说法是,他们经常一起玩儿,丁恪没有一柄像样的球杆不行。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徐与江的球杆是他的礼物四倍的价钱。 菜刀还是算了,说实话,就是高尔夫球杆,他我在手里都心颤,从小到大,别说杀人了,杀鸡他都没有过。 丁恪用背包装了几件衣服,又把冰箱里自己平时储存的仅剩食物装进背包。 耳朵贴着门口,静气凝神听了十几分钟,确定楼道里没有任何动静他才推门而出。 他提着一口气,心里一个劲儿的在问候各位大罗神仙,祈求自己别太点儿背,出门就撞见丧尸。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诚则灵,丁恪打开门飞快的扫视了一圈儿楼道,确认真的没什么可疑活物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操啊,老天保佑!” 丁恪小小放松一下立即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买的的这栋公寓是一栋刚交房不久的楼盘,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还在装修,他就刮了个大白,铺了水电暖和地面就住进来了。 所以整栋楼也没有几户人家,可以说在当下是个比较安全的隐蔽之地了。 估计这也是为什么整个世界陷入末日的时候他能怡然惬意的睡得昏天黑地的原因了。 丁恪摸着墙边小心翼翼的往步梯口走去,可是刚到那里,他却猛的刹住了脚步。 步梯口阴影处正有一个不知道是人是丧尸的不明物种靠坐在那里。 丁恪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想掉头回家,可是想到他老子和猛子给他发的那三十多条消息他又止住了脚步。 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存粮吃完他也早晚活活饿死。 丁恪握了握手中价值不菲的高尔夫球杆,又往前摸了两步。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东西正靠在紧闭的楼道门上,双扇的防火门被一根手腕粗的铁管别着,这是一步防守的行为。 能做到这一步的一定不会是丧尸,丁恪松了口气,他轻轻叫了一声:“哎,哥们儿,你好。” 声音不大,在空旷的楼道里却格外清晰。 “嗯?”一道沙哑的男生回应,“丁恪?” “卧槽!徐刻?” 丁恪都没来得及普天同庆这哥们儿是个活人,对方的声音瞬间让他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徐刻扭动了下脖子,站起身,面色平静的像老友见面:“你……你怎么在这儿?” 丁恪没察觉到对方生硬的扭转停顿,脸色有些别扭:“我住这儿。” “哦!” 两个不熟甚至有些矛盾的人谈话生硬的结束。 过了半晌,丁恪指了指门,“你弄得?” “嗯!” 徐刻“刺啦”一拽,铁管发出刺耳的声音,丁恪小脸顿时都白了,冲上去按住徐刻自杀式的找死行为。 “你他妈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胆小健气受心惊胆战的一个星期。 感谢Alpaca宝宝的五张月票。 本来是要屯文再发的,结果收到月票无所作为老夹子真的做不到,又发一章,以表谢意。 但是,大家别发月票了,我这几天多屯点文。
第四章 同行…… 丁恪和徐刻非常不对付,不对付的根源丁恪曾经总结过。 一:徐刻心机又毒舌; 二:徐刻和他天生对杠; 三:徐刻他妈是插足徐与江家庭的第三者。 前面两条就足以让丁恪对徐刻退避三舍了,更诓论还有最让丁恪反感的第三条。 也许有的人会说第三者之类的也不是徐刻一个孩子能做的了主的,这样的迁怒是不是也太个人情绪化了。 那是那些人不知道,丁恪曾经真真切切的听到过徐刻对徐与江说:“我就是见不得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我就是要当搅了一锅汤的臭老鼠,你们能怎么办?” 听听,这是一个无辜的第三者私生子能说出来的话么? 这简直就是一个心思歹毒的私生子的恶毒挑衅。 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护花使者,丁恪冲上去对着徐刻那张360度无死角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脸蛋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心思歹毒的跟那黄蝎尾针似的。 这种人见一次打一次都不够解恨。 梁子大概是从那个时候结下的,此后一次次针尖对麦芒,更加加剧了丁恪对徐刻一个厌恶。 就像现在…… 丁恪手中万把块的高尔夫球杆死死抵在徐刻的咽喉要塞,徐刻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一个膝顶将丁恪顶开。 “操啊!” 丁恪拄着球杆半天缓不过来。 徐刻缓了口气,疾走两步,“丁……” “你他妈没完了?”丁恪骤然开口,脸色阴沉的盯着徐刻,“有没有点儿常识,你想死从那边窗口跳下去,老子还想多活几天呢!” 尽管怒火中烧,他也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 徐刻半空中的手顿了下,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管,脸色也格外难看:“这栋楼几乎没人,有几个变异了的,已经被我清扫了。” 丁恪剧烈的呼吸一顿。 清扫了? 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目光移在那根不知道哪来的铁管上。 那是……血么? 丁恪瞳孔微缩,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高尔夫球杆。 “走吧,”徐刻转身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丁恪辍后几步才跟上。 从21楼一路往下,两人都没说话,楼梯间也干干净净,这让丁恪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毕竟,正常人谁能真的杀了人还这么平静的? 哪怕那变异后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可是,走到八楼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冲进了丁恪的鼻腔,丁恪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楼下探头一看。 脚步骤然顿住。 七楼楼梯间的地面、墙上、甚至楼梯扶手上都血迹斑斑。 那些血迹都是呈喷射状遍布视野,地上还有两道长长的血痕,一路拖行进了七楼。 整个一个惨绝人寰的凶案现场。 丁恪记得,七楼最近有一对小情侣在装修婚房。 走在前面的徐刻听不到身后人的动静,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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