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与江被困其中,脱不了身,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徐与江状若疯魔暴雨倾盆般的拳头砸在水牢的蓝色幕墙上,可水牢纹丝不动,他眼底的恨意有如实质,死死盯着张峰,让人毫不怀疑,如果挣脱了这个牢笼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咬断张峰的脖子,把他扒皮抽筋。 张峰缓了半天,断腿渐渐愈合,他活动了两下,然后朝着徐与江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啧啧啧,”他围着水牢像观赏动物园里新奇的动物一样上下打量徐与江,“想不到吧,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有朝一日也会被我这种社会边角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怜、真可怜!” 徐与江目眦欲裂,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哪怕末日降临,他也迅速反应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谁能想到阴沟里翻船,被自己捡的狗反咬一口。 “瞪我?恨我啊?我踏马也恨你!不,老子膈应你,最起码丁恪那一行看不上老子还不屑和老子为伍,你呢?明明收了老子却从来没正眼瞧过老子,呼来喝去,老子就像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一样,你们比丁恪他们更让老子恶心!”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一开始,宣乐是不敢拿你做实验的,是我骗方迟宣乐他们要拿他做异种实验,又跟宣乐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提议做局让方迟背叛你,设计你。你们所谓的竹马之交也不过那样,在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的时候,不也照样和我们这种地痞流氓一样嘛……” “……”徐与江目光狠厉至极,水幕流转的波纹似乎让他那僵硬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 张峰扭头朝徐与江吐了口唾沫,“呸,你们不就是投到了一个好人家吗?你们玩女人就是男欢女爱,老子们玩个女人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啊,你他妈这个恶心的东西还变态的玩儿男人,还有丁恪和你那个弟弟,呦,你们家不会是遗传吧,啧啧,真是让爷大开眼见。怎么没有人制裁你们这种败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张峰洋洋洒洒的谩骂被噎住,抓耳挠腮半天,一拍大腿,“对,败坏伦理、败坏风气,你们才是社会的败类,你们才应该让人看不起,鄙视,呸!变态玩意儿!” 张峰大概是憋的太久了,得意忘形的辱骂徐与江,连带着死了的方迟宣乐一并拉出来鞭尸,骂了半天,张峰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徐与江早已不复刚开始的愤怒,他就那样漠然又轻蔑的看着张峰,好像张峰在他眼里就是路边那惹人恶心的狗屎一样,不看碍眼,看了恶心! 张峰瞬间炸毛,怒不可遏的甩出电弧,但他异能掌控不熟练,电弧居然无法穿透水牢攻击徐与江,徐与江一动不动,像是无声的嘲讽更让张峰怒火攻心。 他正要再次使用金系异能攻击徐与江,余光猛然瞟见躺在手术床上的丁恪。 他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徐与江心头猛的一颤。 “你喜欢他吧?”张峰盯着丁恪的脸神情变幻莫测。 张峰盯着丁恪几秒,他的心思却已经走了九曲十八弯,其实最能让徐与江愤怒与痛苦的应该是他当着徐与江的面操,了丁恪,只要想到徐与江被自己气到发狂发疯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就浑身舒爽。还有那个徐刻、樊覃,最好能录下来给他们看看,现在自己有这全天下最厉害的五行异能傍身,谁都奈何不了自己。真想看看他们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样。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张峰看着丁恪那张帅气刚毅男性十足的脸实在是难以雄起,而且,那种事想想都让他恶寒到起满身鸡皮疙瘩。 果然,搞基这种事真不是每个人都做的来的。 半晌,手里凭空出现一柄几十厘米的冰锥,在昏睡的丁恪头顶比划了两下,“你说……我把这东西从这儿钉进去了,你什么感受?” 徐与江勃然大怒,轰然撞上水幕,扭曲的神情下骤然长出两根僵尸一样的獠牙。 “别碰他!” 他的声音闷在水里,张嘴说话的间隙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让他的威势大打折扣。 张峰嘿嘿一笑,脸色陡然狠决,冰锥狠狠刺下,徐与江瞳孔遽然扩张,整个人犹如失控的汽车撞向水牢,“张峰!!!” 张峰耳畔听着徐与江无能为力的狂怒,心底扭曲的自卑升华为扭曲的得意,他表情狰狞无比兴奋的期待弄死丁恪徐与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冰锥在距离丁恪脑门一毫米的距离骤然被一股大力截停,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他的手腕,顺着手臂往上,张峰看到了一张冷若寒霜的脸,他在那双独一无二的幽绿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僵硬的笑脸。 “徐……徐刻,你怎么……?……” 徐刻视线从张峰脸上、脖子上、身上寸寸落下,最后停在他握着冰锥的手上。 “咔嚓……”一声声脆响接连暴起,血肉被锋利的骨茬穿透,血线飚飞四面八方。 “啊啊啊!”张峰惨叫声直冲天际,整个人因为剧痛失重的摔在地上。 他的整条手臂被徐刻像拧麻花一样骨头碎裂成无数块破肉而出,从徐与江的角度看过去完全就是一个猩红的仙人掌。 徐刻不是一个爱和无关紧要的人废话的人,他随手扯断绑住丁恪脖子的束缚带,瞬间环绕到张峰的脖子上,张峰登时顾不上呈粉碎性骨茬的右手,反手一记电流甩向徐刻。 徐刻被数十万伏的高压电流逼退,但瞬间又欺身而上。张峰面如土色,轰轰扔出无数匕首拔腿就跑。 可他再跑也跑不过徐刻的空间异能,他抱头鼠窜,徐刻几乎眨眼就堵死了他的去路。 重拳势如雷霆一拳就将张峰轰出几十米,张峰整个人砸进坍塌墙体,喉头腥甜还来不及吐出去,又一记重拳呼啸而至。张峰没吐出去的血被徐刻一拳锤了回去,一同吞下去的还有自己的满嘴牙齿。 这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徐刻神色波澜不惊,唯独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黑沉沉的眸子里闪烁着熊熊怒火。他从空间里拿出了丁恪最常用的高尔夫球杆,在张峰吓破胆的惊恐中高高举起。 “不不不,嘘……徐可,喔……错了,你绕了喔吧……” 张峰哭天抢地的给徐刻磕头赔罪,没了牙,说话时他的口水混着血水流了满地,他再没有刚刚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道歉?”徐刻终于掀眼看他,“你得拿命来赔罪!” 话落,徐刻手中高尔夫球杆重重挥下,就像高举镰刀的死神。 “咣……”天灵盖飞旋而起,脑浆迸裂,张峰死不瞑目。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失忆…… 徐刻走近手术床,狂躁不安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稳,手术床上的人胸膛起伏规律,除了左臂肿胀的厉害,再没有明显外伤。 徐刻触摸到那青紫的肿胀处,心抽疼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解开束缚丁恪四肢的皮带,又拽掉那些仪器的连接,丁恪没有醒,应该是被抽取异能让他昏睡不醒,徐刻紧紧把人拥进怀里,像是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他颤抖的在丁恪额头落下一吻。 “丁哥,对不起。” 明明发誓再不会让他受伤的,可一路走来,他却依旧和上辈子一样几次为自己出生入死。 “对不起丁哥,都是我不好。” 怀中的人哼了哼,徐刻倏然止住声音,“……丁哥?” “嗯……”丁恪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随即抬手捂住了脑袋,“啊操!头怎么这么疼?” “头疼?”徐刻指尖摁在丁恪太阳穴,不轻不重的摁揉着,“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徐刻视线扫过刚刚被自己从丁恪太阳穴上扯下来的仪器接驳线上,心底怒火翻涌,刚刚徐与江跑得快,不然他一定也让他尝尝丁恪现在的滋味。 丁恪耳朵嗡鸣不止,感觉浑身散架一样疲惫,半晌,太阳穴处的按摩让他舒服多了,他才缓缓摁住对方的手。 “好了与江,我好多了。” 对方的手遽然僵顿,他不明所以睁眼,猛的翻身坐起。 “徐、徐、徐刻?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徐刻的表情似乎比他还震惊,双手还维持着刚刚给他按摩的姿势,表情空白的看着他。 丁恪惊悚万分的从徐刻怀里退出来,想要拉开他们之间诡异的距离,可左手一碰到床就因为剧痛失重的往床下摔。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来个丢脸的狗吃屎的姿势时,一条欣长有力的胳膊却一把把他捞了起来。 两颗同频共振的剧烈心跳声从两人紧贴的地方传进丁恪耳膜里,震耳欲聋! “没事吧,丁哥?” 丁恪一把推开徐刻,表情一言难尽,“你他妈没事吧,你干嘛呢?” 徐刻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仓惶与茫然交错,“丁哥,你……” 他想问丁恪还记不记得他们同生共死的几个月,可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闭了闭眼,徐刻再次张嘴,“丁哥,你看看你周围。” 丁恪锁眉,视线稍微挪动,整个人骤然僵住。 “这……这他妈哪儿啊?” 丁恪活了二十三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从宿醉中醒来会置身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之中。 最开始他觉得徐刻这个臭小子疯了,居然趁他宿醉拆了自己刚刚按揭的新房,这他妈多大仇恨啊?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他住的公寓楼那是一整栋楼,徐刻不可能悄无声息拆了一栋楼,他要真那么牛逼,徐诚彻的坟头草估计都二丈高了。 那么,第二种可能。 “你他妈疯了!把老子绑到这儿来干嘛?” 丁恪站在手术台上极目远眺,一片荒芜与黑暗,远处一点儿零星灯光都没有,他不得不怀疑徐刻是不是把他绑到陵城外的深山老林里去了。 徐刻看着他一言不发,丁恪视线落在手术床边一动不动的人形物体时,整个人蓦然一僵。 杀人了! 徐刻杀人了! 这就是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吗?徐刻终于在和徐家三年的明争暗斗里黑化爆发了吗? 那个人体型和徐与江差不多,衣着却破破烂烂,不是徐与江的风格。 丁恪不敢再看,视线移动开再次虎躯一震,就在他脚边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工作台的后面也有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脸很陌生,浑身好几个血窟窿,整洁的白大褂被血迹染透,尸体旁一副金丝框眼镜被踩得四分五裂。 这个死相太过惨烈,丁恪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率要栽在这儿了,徐刻但凡敢明目张胆的让自己看见这两具尸体,那他就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 “徐……徐刻,”他呼吸急促,瞳孔地震,“与……与江呢?你把他怎么了?” 虽然害怕,但他还是迫切想知道徐与江哪儿去了,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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