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他明白了。 异性恋有生活剧,那同性恋为什么不能有生活剧?耽改是同性恋的偶像剧,但同性婚姻都合法了,迟早也会出现同性题材的生活剧。这个题材还是很值得深入探讨的,天然具备戏剧矛盾。 当然,剧也不能拍得太真实。三位编剧的构想是,一对成年男同因结婚遇到的各种现实问题,他们本身的人品无可挑剔、遭遇相对平和、结局美好,与此同时可以设计两对对照组,一对女同,展示男女同境遇的不同,另一对和主角各方面都不同的男同,展示同一事物的两面性。 费茗觉得想法很好,同性题材是当下大热门,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管剧本写得好不好,播出的成绩肯定都不差。如果剧本写好了,还能成为经典。 但是,这肯定不能拍,他只是看看编剧们的脑洞。 继续翻页! 【美食】 【a.古装轻喜剧,感情线为主,预制菜美照为辅】 费茗:…………我是从吐槽星招的编剧吗? 【b.生活剧,以三餐为线索,展示两代人不同的生活审美,展示信息洪流对传统美食文化的冲击】 【主角一:职业厨师】 【主角二:对三餐的需求与厨师截然相反,比如你喜欢摆盘,我只要实惠;你红烧肉装一盆,我烛光牛排发朋友圈;你给孩子大鱼大肉,我给孩子日式便当……】 【设定1:厨师为长辈,擅长传统中餐,厨艺精湛,但受网红美食文化和快餐店冲击,无法维持传统家常菜饭店的运营。主角二为晚辈,儿媳,生活精致、充满小资情调……】 【设定2:厨师为晚辈……还是1吧。】这一行干脆被划掉了。 费茗:“……” 继续往下,是有所更改,但更完整的构想: 【主角一为女性,长辈,与主角二是婆媳关系。 婆婆从小学厨,但因为是女性,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从业经验,她的梦想是开一家家常菜饭馆,但随着时代发展,普通的家常菜饭馆已经纷纷倒闭,这个梦想变得遥不可及。因为儿媳回归事业,她前往儿子家中帮忙照顾小孩,因为和儿媳之间完全不同的生活理念,两人矛盾重重。但是她那未曾引起丈夫和儿子注意的梦想,却被儿媳发现了,这个年纪轻轻、精致享受、不肯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女人,开始身体力行地帮她完成梦想。】 费茗:嗯,这个不错。 他继续往后翻,后面还有职业剧和年代剧。 职业剧列举了几种职业,年代剧列举了几个年代,并列了当时比较具有代表性值得书写的事件,但这两样都标注了需要进行大量走访采风和资料查阅,耗时可能比较长。 费茗现在等不起,翻回美食这一页:“这个美食剧的构思不错,就照这个写吧。嗯,这个婆婆,设定胖一点,这个儿媳活得精致,肯定是那种为了减肥愿意不吃不喝——” 他突然看向陆书勤:“你是不是瘦了?” 陆书勤推了下眼镜,微微一笑:“最近在上私教课。” 费茗:……我发给你的工资够你交房租还请私教吗? 他轻咳一声:“没别的意思哈,私教课挺好,听教练的就行。总之,这对婆媳,各方面都要形成对照组,最后两人携手共创事业,反转感更足。对了,其余的就不要太狗血了,别搞得太极端,比如打小三啥的,别写那些,让她们专心搞事业!她们俩的男人,就写成那种普通又自信的吧,不坏,就看着烦,还能忍,但不至于要离婚的地步。” 这样的话,完全就是个电视观众喜欢看的生活剧,在电视上可能还会有点收视,但他放在网站上播啊!网播观众和电视观众完全不是一个群体,他们根本不会喜欢的,一看类型和简介就不会点开,就算侥幸有人看了,但没有太极端的剧情,撕不起来;两个男人虽然不坏,但招人讨厌,最后居然不离婚,网播观众得憋屈死。 总之,各方面,完美!这一定是个能续上的好项目! 三人点头,说了声好,白开的声音低低夹在其中,显然还在尴尬。 费茗:我又不是当场捉了你和袁则的奸,至于吗? 费茗合上笔记本,还给陆书勤:“那你们尽快——能有多快就多快!对了,要不要给你们招点帮手?” 据他了解,有些编剧团队非常庞大,十几二十个人的都有。当然,能署上名的可能一个都没有。 白开一听,交流的勇气终于回来了:“要!如果费总想快点出剧本的话,只能多招人了,而且这个剧本估计不会太短,餐饮行业最近二三十年的发展也得去做一些调查,虽然比职业剧和年代剧简单些,但肯定还是会耽误一些时间,我们三个人不可能在两三个月内写好。” 费茗点头:“那我让HR发个招聘,尽量多招些。” 三个编剧的产量的确赶不上他续命的需求,不但自己要扩招,还得挂个邮箱出去,让别人投稿…… 散会后,费茗先离开会议室,一出去就看见袁则端着杯咖啡站在外面。 费茗瞄了他一眼。 袁则面无表情:“费总好。” 费茗笑道:“上班摸鱼?” 袁则:“我们部门是弹性时间。” 费茗:“好吧。” 真是攻受分明呐…… 哎,对了,他还得回去见他的攻!
第35章 以费茗对骆溢的了解,他估计自己到家的时候,骆溢已经在家门口等他了,真到了家门口他才想起,骆溢没有这个小区的门禁,根本进不来。 可能在小区外了? 不过以骆溢的性格,没有苦等的道理,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看样子是还没来。 费茗看了看时间,莫名有点浮躁,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听到开门声,腾地站起来,看到周围的装潢想起自己不在原先的住处,是阿姨来给他做晚饭了。 费茗坐回去,从茶几下面拿了本杂志翻看。 阿姨做好饭离开后,他开始吃晚饭,吃完饭又吃药。就这时,门禁响了,他呛了一口,怕把药喷出来,赶紧把嘴捂住,结果还是喷了一颗在饮水机上,其他基本都到了手心。 他缓了好一会儿,再把药扔回嘴里,糖衣已经化了,嘴里混杂着一股又苦又甜又臭的味道,他忍着将药吞下去,然后开始咳,幸好没把药咳出来。不咳了开始喝水,喝完又咳,咳完了再喝,折腾了好半天,终于缓过气来,眼睛里都是泪花,他有种去了趟鬼门关的感觉。 门禁又响起来。 费茗走到玄关,接通可视对讲,看见戴着口罩的骆溢。 骆溢对着镜头抬了抬下巴。 他人高马大,一个口罩哪藏得住,虽然外面天快黑了,费茗还是怕被人认出来,赶紧给他开了门。 费茗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眼睛看起来正常点。 不知道是自己动作慢,还是骆溢动作快,他手还没擦干,敲门声响了。费茗赶紧出去,打开门,见骆溢捧了束花,正调整站姿,估计想摆个帅点儿的造型。 门一开,骆溢猝不及防,急忙站直。 费茗看见他手里的花,没忍不住一笑。 骆溢便也笑起来,直接走过来,将花往他手里一塞。 费茗接住花往屋里退,好让他进门,嘴里说:“这次不是一朵。” 骆溢轻轻关上门:“怎么,你还有点遗憾?” 费茗摇摇头:“就是想起来了。” 想起骆溢上次向他表白,他们还在剧组,两人都是新人,晚上住一个标间里。那阵子两人分外暧昧,骆溢又因为戏里自己和别人有感情戏受刺激,一天晚上突然就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费茗心慌意乱,结果骆溢突然跑了。 费茗当时的心情,说放松有,说失望也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外面开始下雨,他很想勇敢一次,抓住这个人,又觉得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孤独终生就是自己的命。然后骆溢回来了,二十岁的骆溢,平时像头高傲凶狠的狼,那一刻头发被雨淋得半湿,像只需要人怜爱的狗,他拉开外套,从里面掏出一朵鲜红的玫瑰,喘着气说:“我觉得……表白还是需要送花的吧。” 那朵花只有半截。 骆溢急道:“我从花店买的,怕直接拿回来被人看见……哈……好像是寒酸了一点。” 他心虚地想把花收回去。 费茗伸手握住,阻止了他的动作,凑上去勾住他脖子,吻了上去。 那一刻,两个人都忍不住哭。 费茗数了数这次收到的花,十一朵,好像是一心一意……还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骆溢靠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有一秒移到了他的唇,然后问:“你记得上次我们做了什么吗?” 费茗呼吸一紧,骆溢吻了过来。 在一起那七年,两人在能接受的尺度内什么都做过了,这个吻自然不像十年前那么青涩。 十年前的骆溢小心翼翼,现在的骆溢凶狠急躁,他将花拿到一边,揽住费茗的腰,手指揉着揉着就钻到了衣服下面。 费茗感觉到久违的火热触感,身子软了大半,脚下一个趔趄。 骆溢松开他,费茗脸色爆红,这混蛋肯定要笑话他…… “你在吃药?”骆溢问。 费茗脑子一懵,下意识说:“你在抽烟?” 他刚刚尝到了烟味。 骆溢:“你天天吊着我,我能不烦?放心,以后除非拍戏需要,或者你想看我抽,不然肯定不抽了。现在说你的事,生病了?感冒?哪里不舒服?” 费茗渐渐冷静下来,转身往里走,顺手抱走了花。 骆溢跟上去:“你别想蒙混过关。” “没有。”费茗小声说,一路走进书房,将花放在书桌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个透明文件袋,递给骆溢。 骆溢疑惑地接过,打开袋子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只看了一页脸色就变了。他抬头看了眼费茗,继续往下翻,手止不住地颤抖,难以呼吸。 这些全是费茗的检查单,从一年多前确诊胃癌开始。 骆溢看完,一下子没拿住,好几张飘落到地上。 他急忙去捡,费茗也蹲下身去,骆溢猛地抬头,凶狠地瞪着他。 费茗:“……” 骆溢低头看了一眼,正好日期最早的那张就在脚边,他伸手指着那日期:“一年多了,你现在才告诉我?” 费茗张了张嘴,的确是自己的错,只能道歉:“对不起。” 骆溢几乎发疯:“你现在才告诉我!” 费茗就是怕他这样子,忍不住伸手捧着他的脸:“是我的错。” 骆溢:“我们分手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你要是生病了、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 费茗:“我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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