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咳嗽了两声,把药全吐了,大伯赶紧叫一旁的护理来清理。 反刍的药味道熏眼睛,他大伯干呕一声,连忙摆手出去了。 靳尚把目光从这个磅礴的家族图腾移开,理了理袖子上前查看老人。 褶皱丛生的老人脸一片灰白,双眼混浊无神,油尽灯枯之态。 等护理收拾好了,他端起那只没喝完的药继续喂,又发觉这样仰躺着喂不进去,又放下碗,拿来枕头给他爷垫头。 这样很快就喂完了药,靳尚等了会儿,见爷爷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 这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使劲抓住了他。
第32章 醒来并抽疯 靳尚低头一看,是爷爷抓住了他,用了以往都没有的力道。 他又坐了下来,反手握住这只手,骨头硌人,又硬又干。 老人昏黄的眼中爆出一道精光,喉咙吐出混浊的叫喊, “靳九!把那个Omega赶出去!” “好好好,我就赶。” 靳尚漫不经心的安抚着,靳九是他们早死的父亲。他的爷爷临死之前陷入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回忆中,执着的重复某段悲痛,走不出来。 “沈昧啊!沈昧!你害死我儿子!你也不得好死!” 护理把老人打理得很好,可修剪合适的圆润指甲还是还是抓破了靳尚的手。 “我的小九,你为什么不听父亲的,为什么。” 随着两道老泪落下,老人也像耗尽电量的玩具,又砸回了床上。 靳尚看了看已经在愈合的伤口,准备离开。 “尚少爷,要帮您包扎一下吗?” 是站在角落木头桩似的护理在说,叫什么靳尚没留意过。 “来吧。” 护理取了药箱过来,看到伤口只剩一个浅浅的印子,面不改色的取棉签蘸碘伏来搽。 一股柚子味很快压住了碘伏的味道,靳尚看了一眼这个慢吞吞给他涂药的护理,问道, “你照顾我爷爷多少年了。” “亲自18岁来的靳家,今年是第十年。” 靳尚嘴角扯出一抹厌恶, “辛苦了。” 他说完抽出手,拿了湿纸巾擦有碘伏的地方。 “尚少爷,”助理说话温温柔柔的,叫住人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靳尚打断。 “我不喜欢玩烂货,尤其是……” 靳尚若无其事的说完,眼神在床上转了一圈,就要离开。 “我知道您父亲的事。” 助理抬起头来说,水润的狐狸眼叫靳尚暗自心惊。 良久他蓦的一笑,比起这个人说的事他对这双眼睛更有兴趣。 “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连元,少爷可以叫我阿九。” 军部医院。 靳家父子走后,晕倒的乌行越被拉去检查,万幸没有大碍。 第二天一醒来就要找靳介,父兄把放着王蛇的婴儿车推到他床头才安静下来。 乌父看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几欲张口询问,最终没忍心,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准备起身离开。 “父亲。” 乌行越叫住了父亲和爸爸,还是决定把靳介的情况告诉他们。 “靳介他……” 二老听完后,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 “三越,如果你实在过不下去了,爸爸会再给你看看其他人。” 徐禄深试探着问,抬眼看向儿子,所有人都看向乌行越。 乌行越脸色难堪,“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和他分开,我不想。你信我。” “这至始至终都是你的小家的事,爸爸现在也不方便管。三越,你做事随性善变,脾气还火爆,靳介年纪比你大,都迁就你。可如果一方总是得寸进尺,另一方一味退让,迟早会出问题的。” “如果你们两个要继续过下去,往后事还会更多,不如称现在结婚不到一年,早早结束了……” “爸!” “……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乌行越想起了上次吵架,靳介提过离婚的事。他看了看小蛇,一长条仰面朝上,下巴怼着天,调出半截蛇信正在睡觉。 莫名的不安笼罩了他,靳介好了之后还要离婚怎么办,连爸爸都在劝他离婚。 “三弟!” 乌行珏走过来使劲给了弟弟两巴掌,盯着那双瞳孔放大,绿意流转的人眼警告道, “你别犯浑啊。” “二哥。” 乌行越倒吸一口凉气,太久没训练发泄,差点没控制住。 乌父乌爸最终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离开。 “不该让老三那么早就离开我们,现在瞧着傻乎乎的不明事。” 乌乔升拍拍夫人的手安慰道,“随他折腾去吧,他一个二十五的毛头小子,Omega的手都没牵过几次,冒冒然进入婚姻,犯浑那不正常的。” 徐禄深白了老伴一眼,“二十五还小?你溺爱也不能这么离谱。” “而且,你别忘,你儿子背着我们偷偷谈了好几年的恋爱。” “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只要他不像老二以前那样,已经是给乌家积德了,我对老三没什么要求。” 徐禄深点点头,心里十分认同这一说法, “可是,他和介介的情况我总怕孩子受伤,而且你不觉得介介的病和他家有关系吗?” “他终归是嫁到我们家了,靳家想做些什么,也得掂量一下有没有这个实力。” 乌乔升闭眼休息,“如果他家想借着介介动咱们老三,那我们也不必心慈手软。” 徐禄深靠过去,喃喃道:“是啊,谁敢动我儿子我一定不放过他。” “你这两天就先休息,公司我先帮你看着。”乌行珏也准备离开。 “二哥,这两天累着你了。”乌行越看了看他二哥二嫂眼底的乌青,诚恳的说道。 “你小子。” 乌行珏笑着, “从小到大不叫人操心,这会可算整了个大的。” “走了,好好照顾你的Omega,有事联系就是。” 乌行越点点头,说知道了。 奥尔加走过来亲了亲睡着的小蛇,和他们告别。 目送两人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乌行越和兽化的靳介。 他看着面前黑白花的小蛇,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真实感。 伸手触碰到光滑冰凉的鳞片,过低的温度吓了乌行越一跳。 某些不好的记忆迫使他抓起了小蛇,并晃动了两下。 “靳介?” 睡懵的蛇恐怕也没料到会有人做出如此抽疯的行为。 被突然抓起来,远离地面已经够可怕了,还被人拿住七寸,不知轻重的摇来摇去。 乌行越着急这蛇怎么又冰又凉没反应,赶紧停住摇晃的动作,按响了床头铃。 突然感觉手腕一凉,食指尖传来剧痛。 他以为又出事的靳介正在缠他的手腕,并且毫不留情的咬住了他的食指。 剧痛后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 乌行越知道自己中蛇毒了,但此刻他无比心安,甚至希望靳介多咬一会儿。 江中明赶到病房就看着这一幕。 黑白花的蛇想溜走,但被三少爷抓住,强制绕在自己手腕上。并且三少爷正举着微肿的食指,跟随四处躲闪的蛇嘴。
第33章 望天蚺 军部天虞训练场。 机甲一队的140人正在训练。 八边形中心区域一分为八,代表常规模式启动的蓝光微微发亮。队员们在今日训练区域内做着体能、机械使用、驾驶等训练。 八条B钢甬道此时呈全开放状态,9千米的长度与2千米的高宽不仅可做训练,更可用作储存。 最外面是平平无奇的环形楼层,生活区划于其中。三三两两的迷彩制服上上下下,皆挺拔如松,冷硬肃杀。 再往外,参天巨木随着崇峦延绵不绝,腐殖质厚厚一层。随处可见的浓雾随着风缓缓移动,所过之处必有抽搐的动物尸体。 而一架大翅蚁头的飞行物一头栽进浓郁的雾气,在树干间的狭小缝隙左扭右拐,灵活操纵翅膀搅散雾气,然后安然出来。 “四个了,队长记得打钱。” 样貌稚嫩的驾驶员吹了个得意的口哨,对着客位的人说道。 “攒老婆本愣,小木。” 副驾驶小小调侃了下,倒让叫小木的驾驶员红透了半边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乌行越把视线从沼泽地里那只无法挣扎的年迈猴子身上离开。 又躺回椅背,跟着副驾一起调侃, “是O1队的剽悍副队,还是机甲二队的熊A啊。” “他只是二次分化成了熊,人也不熊。” 小木小声嘀咕,乌行越和副驾坐着的,机甲一队的副队长宋育,隔着后视镜相视一笑。 “前方进入污染森蚺区,请注意飞行高度。” 柔和的机械女声响起,小木升高飞行器,宋育也把屏障系统打开。 “队长,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小木装作不经意的的问起,宋育也侧目看向后方。 乌行越做了一队三年的队长,年初被政委叫去,回来说是家里有点事,过段时间再回来。 都快一年了,人影也没见过,他这个副队升了代理队长,压根镇不住手下那群精力过于旺盛的兔崽子。 别说他,纵观整个机甲部队,上下也没个人敢来接手这支出了名的疯狗小队。 当初全A星超S大选拔,优中取优选出的一队确实能操纵装备部层出不穷的变态机甲,但个个都是谁也不服谁的孤狼,上头软硬兼施大家是软硬不吃。 一排排冒着超S信息素的大块头们往哪儿一站,不仅震慑敌人,顺便把自己人也一块震慑了。 后来军部内部选拔,拉着这些超S们一起比,年纪轻轻的乌行越拨得头筹。 出任队长第一天,被嘲讽被轻视被挑衅,乌行越轻飘飘一句一起上吧。以一敌百,凭借不可估量的腺体能量和对机甲如趋化境的控制干服一众人等。 别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就一把火,烧来了绝对忠诚。 “还得再等等。”乌行越垂目,摸了摸缠着他拇指,把脑袋搁他手心的蛇头。 心里也想来了就不走了。 “好吧,一队一直等着队长。那是队长的宠物吗?” 小木又问,可能是见了太久没见的偶像,过于兴奋,得到回应后忍不住还想再问。 从接到队长他就在好奇这条蛇是怎么回事,记得队长从来不养宠物,出去遇到蛇也是能杀一条是一条,怎么现在还弄条这么迷你的放手上,看起来在意得不得了。 悄悄问副队,副队也不说。 “他是你嫂子。” 因为答案实在震惊,所以蝉联三届飞行器比赛飞行尖兵的小木,在执行接送队长的任务中,出现了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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