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有人走近,他微微掀开了眼。 银灰色的眼睛在夜色下反射出一道亮光,瞬间锁定了入侵领地的猎物。 被盯住的洛予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要喝点醒酒汤吗?我给你煮。” 解应丞的眸中露出些许笑意,启唇吐出两个字:“有劳。” 酒后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喑哑,音调却在夜色中透着醉人的缱绻。 洛予耳根一热,转身加快脚步离开这片危险区域,殊不知解应丞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 大概是之前的酒喝得太急,所以有点醉了。 本来今天想先放过他的,没想到他却自己送上了门。 那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心情甚好的alpha不再压抑身体的本能,一对银耳悄然出现,长达一米的粗长尾巴占搭上沙发,一截尾尖垂下,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回轻扫。 等洛予回来看到这一幕时,差点摔碎手里的杯子。 视线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条尾巴上:比幼崽粗长了数倍,蓬松的毛发看上去厚实而柔软。 看着他呆愣在原地、盯着自己尾巴看的样子,解应丞低笑出声,蛊惑他靠近。 “想摸吗?” 洛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此时的alpha从眼神到动作无不透着危险,不能摸。 解应丞卷起尾,抛下诱饵。 “坐过来,让你摸。” 耳尖微动,长尾慢条斯理地在身旁扫过,随后安静蛰伏。 昏暗灯光下,长尾柔软得不可思议,似乎没有半点的攻击性。 洛予屈服了。 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被放在一旁,洛予一步一步走近,在距离他一臂远的位置坐下。解应丞没有食言,在他坐好后的下一秒,长尾便搭上了他的膝盖。 洛予谨慎地伸出手指,先是用指尖试探着碰了碰柔软而厚实的绒毛,然后才覆上掌心,在尾巴上轻轻抚过。 柔软的触感让洛予瞬间沦陷,爱不释手。 人类抚摸尾巴的动作像是摸小动物一般小心翼翼,从尾部传来的触感却让解应丞的眸色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洛予沉浸在撸到大尾巴的幸福之中,不仅对身旁渐渐逼近的危险浑然未觉,而且还产生了更加危险的想法。 喝醉了的解应丞,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摸一摸耳朵,应该不过分吧?
第44章 手指从尾巴后半段一直摸到尾巴尖,洛予抿着唇悄悄看向他,男人阖着眼眸,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洛予小声叫他的名字:“上将?” 轻微上扬的音调像是一弯细钩,撩拨着夜下涌动着的欲望。 平日里清冷无波的银眸已经彻底变了颜色,被睫翼压着,避免吓到小心试探着靠近的人类。 解应丞罔若未闻,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洛予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应,大着胆子抬起头,他的面色平静,似乎是已经睡着。 那么,摸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就摸一下就好。 “我可以摸摸您的耳朵吗?”洛予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没过两秒又快速补下一句:“不回复的话,我就当默许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尾巴放到一旁,一点一点靠近了解应丞。 手指伸出,先碰触到他微冷的发丝,然后向上,离黑色勾勒的兽耳轮廓越来越近。 在即将碰触上的那一刻,腰间却被粗壮有力的尾巴瞬间缠上,往下方狠狠一带—— 猎物落入网中,被禁锢在捕食者的獠牙之下。 “没有人告诉过你,兽人的耳朵和尾巴只有伴侣才能摸吗?” 低哑的声音含着耳廓摩擦,烟草气息混着酒气将他彻底笼罩。腰间被长尾卷住,再往下,一双大手将他锁在怀里,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滚烫的指尖顺着尾椎骨向上滑动,路过人类纤细柔软的腰腹,到达肩胛,隔着衣料,按在一对漂亮的蝴蝶骨上。 再往上,就是脆弱而敏感的腺体。 小omega似乎被吓懵了,连挣扎都忘在了脑后,傻乎乎地停留在陷阱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炽热的呼吸移动,从耳边一寸寸地往下。双颈紧贴着缠叠,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男人的喉结在白皙柔嫩的脖颈上滑动,勾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鼻尖靠近他的腺体,轻轻嗅闻。 一整日饮下的酒都不如此时浓郁到极致的鸢尾花香来得沉醉。 他的伴侣,他的鸢尾。 他的。 标记他,占有他,野兽的本能在血液里疯狂叫嚣,甚至产生了瞬间的耳鸣。一切都归于寂静,只能听到两颗心脏紧挨在一起的跳动声,和他近在咫尺的、逐渐加快的呼吸。 湿热的舌尖终于一点一点,贴上了后颈处的柔软。 最终,打下一个极深的标记。 可是不够。 还不够。 他已经彻底被醉意和体内燃起的兽性冲昏了头,烧干了理智。那些往日里被按下的悸动此时如野浪一般涌出,漩涡之中,那一点点的好感被无限放大,转化成了来势汹汹的爱意。 喜欢他。 喜欢到想要顺着长颈亲吻他发烫的耳尖,温热的唇瓣,泛红的眼角。再抓住他的指尖,从柔软指腹一直亲吻到指节。 想让他全身上下都包裹着自己的气息,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温柔的omega人类属于他。 就在他即将失控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 洛予哭了。 火光被倾刻浇灭,冒起缕缕灰烟,让他终于找回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将他抱起,送回了房间。 桌上的玫瑰被遗忘在夜色之中。 - 第二天,解应丞醒来就后悔了。 他过火了。 被醉意和馥郁的鸢尾花香冲昏头脑后果就是,洛予逃了。 【我觉得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就不要再见面了。】 电话不接,信息已读不回。 解应丞发现后立刻去找,发现他躲回了工作室。心情复杂地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后,还有一个更加头疼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幼崽嫌弃地将很久没吃过的寡淡营养餐吃完,仰着脑袋问他:“爸爸,洛洛去哪里了?” 被他的一夜孟浪吓走了。 这话解应丞没脸跟幼崽说。 于是只能暂时敷衍过去:“回工作室了。” 幼崽“哦”了一声,又问:“那洛洛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回不来了。 解应丞还在思考着解决办法,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幼崽已经兴致勃勃地提出了建议:“爸爸和团团一起去接洛洛回家,好不好?” 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幼崽,解应丞默了。 “……好。” 洛予从不拒绝幼崽。 就卑鄙这一回,想办法先劝回来再说。 - 另一边,躲到工作室的洛予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剁了。 叫你心痒!叫你手贱! 有幼崽撸还不够,非要去撸大猫!翻车了吧! 耳朵没撸成,反而搭上自己的腺体,被人按住胡乱咬了一通,后颈处全是触目惊心的齿痕。 洛予握着锤子一顿乱敲,发泄完情绪后,颓丧地蹲在工作台旁边。 不幸中的万幸是之前考虑到订单多的时候可能要在工作室过夜,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个可以用来休息的房间,不然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 可就算能躲一时,肯定也是躲不了一世的。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原本的合约还要继续下去吗?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和解应丞,又到底算谁违约? 一时鬼迷心窍带来的连锁反应让洛予想想就头疼,当初裴空塞给他的那张联络人名单,居然可能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后颈处的腺体还泛着疼,心烦意乱的洛予选择暂时将这件麻烦事撇在一边,转身投入工作。 图纸、材料、细节,工作的内容渐渐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慢慢找找回了得心应手的感觉。思绪也跟着慢慢平静,重新回到正轨。 他一工作起来就会忘记时间,再次抬头还是因为工作室的门铃响起。 放松的心神瞬间又紧紧地绷成了一条线。 这里的地址,知道的没几个人。 来访者的名字呼之欲出。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洛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次深呼吸后,终于鼓起勇气,到门边查看门外的情况。 显示屏点开,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一缕银色的小卷毛出现在正前方。幼崽踮着脚尖一蹦一蹦,努力让脸出现在高高的镜头前。 洛予下意识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面对解应丞。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幼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是解应丞带他来的。 “……”带着复杂的心情,洛予打开房门。 “洛洛!”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幼崽立刻扑了上来,亲昵地和他贴贴:“团团来接洛洛回家啦~洛洛开心吗?” 洛予苦笑。 是该开心的,但这一次可能要让幼崽失望了,他暂时不想回家。 手指习惯性地去揉幼崽软乎乎的头发,可刚碰触到的一瞬间却又闪电般收回。 ……是昨夜过后的PTSD。 洛予这次彻底笑不出来了。 原本兴高采烈的幼崽看到他面露难色,也惴惴不安了起来:“洛洛?怎么了吗?” 洛予抿了抿唇,蹲下身摸了摸幼崽的小脸。 “团团今天先回去好不好?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今天就不回去了。” 幼崽“啊”了一声,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关心:“工作很多吗?团团帮洛洛一起做!” 说完幼崽又急急掉头朝门边跑:“团团去把爸爸也叫来一起帮忙!” 洛予一惊,赶紧截住热心过头的幼崽:“团团!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做就好!” 幼崽不明所以地停下了脚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是要跟爸爸一起上来的,爸爸却让他一个人上楼找洛洛。 洛洛不要团团帮忙,也不要爸爸帮忙。 爸爸和洛洛,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洛洛是不想见到爸爸吗?” 洛予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不想欺骗幼崽,于是点了点头。只是被追问到其中的原因时,洛予沉默了。 凡事都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再三斟酌、反复思量后,慢慢将幼崽抱进自己怀里,谨慎地试探:“团团,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爸爸分开了……” 幼崽猛地抬起头,抓紧了他的领口。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奶音惊慌失措,到最后急出了哭腔:“不要!团团不要和洛洛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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