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普通人,他能顾及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照顾好幼崽,守护好自己的家庭。 “希望上将再慎重地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如果您还是不同意的话,我也不再坚持了。”洛予诚恳地说完这一句,离开了书房,留下解应丞独自陷入了沉思。 男人从书桌前起身,步至窗前。主星夏夜宁静祥和,在前线指挥战斗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又似乎已经离得很远。 为什么要回主星?为什么宁愿辞职也要想方设法地解决切茜娅事件? 无非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让幼崽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成人。 解应丞凝视着天边的弯月,良久后收回视线。 - 第二天一早,一切皆如往常。 洛予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解应丞实在不能接受,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既然无法左右他最终的决定,干脆就彻底放宽了心,假装没有发生过昨天的谈话,表现自然。 反而是解应丞时不时地看向洛予,让敏感的幼崽起了疑心。 小小侦探上线,幼崽用叉子叉起一块南瓜饼当作放大镜,仔细观察搜集证据,在洛予转身暂时离开餐桌时,悄悄凑近了自家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你为什么今天早上一直在看洛洛?” 正在看洛予的解应丞被幼崽抓了个正着,轻咳一声后不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他将咖啡杯和餐盘叠放到一起,假装平静:“没有。”等洛予再次回到餐桌后,再也没往他身上看一眼。 小崽崽皱了皱鼻子,啊呜一口吃掉南瓜饼,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早餐结束后解应丞眼看就要回到二楼书房,幼崽有点心急,眼睛扫到院子里的榕树,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出了小小的花朵。 幼崽的小脑袋灵机一动。 “洛洛,外面的树好像开花啦!一会团团可以去看一看吗?”幼崽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在场的两个家长都能听见。 洛予自然答应:“好啊。”而解应丞离开的脚步一顿,最终却还是上了楼。 没能如愿的幼崽嘟了嘟嘴,悄悄将这件事情装进了心里。 今天的天气很好,清晨的阳光明媚。榕树枝繁叶茂,树枝交叉之间缀满了绒绒的粉色小花。 专业的花匠将院子打理得很好,正直盛夏,许多植物都开了花。 洛予牵着幼崽在院子里慢慢晃悠,给幼崽指出自己认识的植物。 “洛洛,那是什么?”幼崽指着六瓣淡紫色的小花。 “应该是铁线莲。”洛予凑近仔细查看。 “为什么要叫铁线莲呢?是因为花是硬的吗?”幼崽小心翼翼碰了碰花瓣,却触到了一片柔软,不解地问洛予。 洛予失笑,指着花茎耐心向幼崽解释:“团团看这里,是不是有一点像铁丝?” 幼崽摸了摸:“真的诶!而且也硬硬的。” 一大一小蹲在植物前嘀咕研究,而在二楼,本该出现在书房的男人倚靠在二楼露台旁,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幅温馨而和谐的画面。 洛予低头和幼崽说话时很温柔,唇边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指尖触碰花瓣时下意识放轻动作,像是片刻停留的蝴蝶。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他的手腕、脖颈上,镀上一层浅浅的光。 解应丞望着望着就出了神。 又过了一会儿,幼崽终于想起了来院子里的主题,慢慢悠悠地走到榕树边。 榕树花小小的,藏在叶子里,看得不真切。幼崽动了动手指,心痒痒的。 乖乖看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没忍住,抓住了洛予的衣摆。 “洛洛,团团可以爬上去看看吗?” 洛予一愣。 雪豹……会爬树吗? 应该会的吧?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幼崽的请求,可就当他犹豫的时候,幼崽已经变回了兽形,三两下就窜上了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树枝。 小家伙一边用粗长的尾巴保持平衡,一边灵活地在树枝之间跳来跳去,洛予紧张地在树下盯着,生怕幼崽一不小心掉下来,脚步跟着幼崽的身影不断在树下移动。 而某只越爬越欢的小崽崽埋头朝上爬,看准目标后一个纵身而跃,踩着细细的树枝,去看上面缀着的小花。 粉色的,和团团一样毛茸茸的! 幼崽伸出一只爪子好奇地碰了碰,兴奋地嗷呜了一声,一抬头却发现了二楼露台的父亲大人。 小崽崽被惊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整只团子从树上掉了下来,小爪子在空中扑腾,树叶扑簌落下。 一直紧张地盯着幼崽的洛予惊叫声卡在了嗓子眼,身体已经下意识动了起来,伸出双臂接住幼崽。 惯性坠着他摔向地面,半秒之间洛予只来得及强行转过身,将小崽崽护在怀里,用背部着地。 然而,预想中都痛感却没有出现。 身下一片柔软温热,洛予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大雪豹,大脑处于短暂的空白。 与幼崽银白色的皮毛不一样,解应丞的皮毛如他的发色一般银中带着灰。 粗长有力的尾巴支撑住平衡,在落稳后的瞬间缠上了他的腰,紧紧护住。 洛予愣愣地抬起头,成年雪豹的目光与幼崽截然不同,冰冷而锐利,透着凶悍冷冽。 洛予下意识地碰了碰雪豹的尾巴。 ……好软。 洛予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第27章 厚实干燥的触感埋没了洛予,却转瞬即逝。成年雪豹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解应丞的身影。 他抓住洛予的手臂将他从地上带起,揪着幼崽的后颈提到一边。 “有没有哪里受伤?” 洛予指尖还残留着雪豹尾巴的柔软触感,楞怔着摇了摇头。 解应丞皱着眉,不满地沉声道:“你不用去接他的。” 幼崽攀爬的高度不超过两米,树下是松软的土地和草皮。雪豹的皮毛厚实,幼崽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反而是洛予,强行去接幼崽很有可能会导致关节脱臼受伤。 发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闯祸了的幼崽颤颤巍巍地变回了人形,扑过来抱住洛予的腿。 “洛、洛洛!对不起!团团不该爬那么高的!你没事吧!”幼崽急得都带了泪。 洛予赶紧轻声安抚幼崽:“团团,我没事的。”再抬头看向解应丞时,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一看到解应丞,就会忍不住想起刚刚救下自己的大雪豹,让洛予一时无所适从。 解应丞沉着脸看了一眼幼崽,声音严肃:“解安行,你跟我过来。” 被叫到大名的幼崽身体一抖,战战兢兢地放开了抓住着洛予的小手,埋着头跟在解应丞身后走。 洛予立刻感到不妙:“上将……?”这是在干嘛?该不会是要批评教育幼崽吧? 他抬脚就想跟上去,却被解应丞警告似地瞥了一眼,脚步生生顿住。 因为大雪豹的出现而变得飘忽柔软的思绪被突兀打断,仿佛解应丞刚才救下他、关心他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解应丞还是没变,一直都如初见那样,冷漠勿近。 洛予抿了抿唇,还是跟着上了楼,看他和幼崽进了书房,过了几分钟后,幼崽红着眼睛独自走了出来。 “呜……洛洛……”看到洛予,幼崽含着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 洛予心疼极了——只是爬个树而已,为什么要把小崽崽骂哭?! 脑子一热,他直接推开书房门,将不满对准了某人:“解应丞!就算我摔倒受伤了也是我的问题,你骂团团干嘛?!” 解应丞一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这是洛予第一次没有叫他“上将”,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人类怒眸圆睁的样子和平时截然不同。 原来对着幼崽温柔如他,也是会生气的,只不过,这次注定是用错了地方。 解应丞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洛予身后的幼崽,而小崽崽此时面露惊慌,赶紧抓住洛予的手指—— “洛、洛洛!父亲大人没有骂团团!” 洛予僵住了。 他惊讶地低头看向幼崽,小家伙不好意思地抹掉眼泪,小声道:“父亲大人不、不会骂团团的!父亲大人只是在跟团团讲道理。” 父亲大人说小崽崽是不能爬那么细的树枝的,万一折断摔下来很容易受伤,会疼。 还顺带描述了一下摔疼了会是什么样子,小爪子会像树枝一样“啪”地折断,而且很长很长时间都动不了。 父亲大人还说,如果不是摔在草地上,而是摔在硬硬的地上,爪子还会被擦伤,红痕一道一道的,关键是在伤好之前,都不会再长毛毛。 小崽崽想象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样子,被吓得不轻,所以一看见洛予眼泪就往下掉。 在团团磕磕巴巴地解释完后,洛予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一时语塞,他都不敢抬起头去看解应丞的反应。良久才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抱歉上将,我……” 他听见解应丞似乎轻笑了一下,声音戏谑:“刚才不是还叫我解应丞?现在又变成上将了?” 洛予脸颊发烫,讷讷不言。 看到他飘忽游移就是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目光,解应丞突然想要为自己澄清一下:“我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粗暴,洛予。” 洛予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啊,好、好的。”然后就带着小崽崽落荒而逃。 解应丞看着合上的门,缓缓吐出一口气。 换作是平常,他不会做多余的解释,但他下意识地不希望洛予对他的误会再次加深。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时起,他就一直给洛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想改变这一点。 - 另一边,洛予一直带着小崽崽跑到客厅才停下。 他在沙发上坐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心脏跳得飞快。 他刚刚怎么敢的啊? 他可是上将!只要他想,随手就能把自己给解决掉。 洛予心里后悔不迭——他不该那么冲动的。 而此时,有一只小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洛洛,是不是害怕父亲大人呀?不用害怕的,父亲大人很好很好的!” 洛予一愣:“团团为什么觉得我害怕他?” 幼崽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洛洛刚才都不敢看父亲大人呀。” 洛予一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但幼崽也提醒了他另一件事情,于是洛予反问幼崽:“团团呢?团团是不是也害怕父亲大人?” 幼崽被问住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答:“有、有一点点的。” 是了。 幼崽一直称呼解应丞为“父亲大人”,应当是有原因的。 “所以是因为害怕,所以叫‘父亲大人’而不是‘爸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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