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清道:“此事本座心中已有全盘计划,此行只是为了查探此地情况,绝不冒险,诸位放心。” 他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大家之前被他撂挑子之事折腾的□□,也不好直接反驳。 只好咬牙同意了。 于是,陆长清带着几十名精英弟子,去了炽血崖。 炽血崖终年火气弥漫,陆长清带着弟子们止步于此,他思考了一番,命令众弟子去取些周边的土质、草木、岩石,他则是用灵力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查探了一番。 这个火瘴…… 似乎也并非无法可解,他脑子里闪过几个方法,突然听到有人震惊的喊道:“宗主!” 陆长清一回头,就看见几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南北长老、兵策阁阁主全都无比震惊的看着他,身后还跟着神法宗的大部队。 看来是和血月教、鬼灵门战役结束,返宗途中。 和仙门众人混了这般时日,再见到他们,陆长清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兵策阁阁主率先道:“宗主,您、您怎么在这儿?” “额……”陆长清反应极快,立刻道 “之前我被凤一声掳了去,身陷囹圄。所幸他不知我身份,只以为我是一普通弟子,便将我关押起来,想要从我的口中打探宗门隐秘,我与他们虚以委蛇了数月,才使计偷偷逃了出来。” “宗主受委屈了!”兵策阁阁主义愤填膺:“区区一个仙门,竟敢这般对宗主。我们现在立刻改道,清剿仙门,为宗主出气!” 他反应竟然如此剧烈,陆长清估计他也不是真心想为自己讨个公道,可能是攻打血月教失利,迫不及待想要找个替死鬼开刀,以保住自己的威信。 陆长清摇摇头:“我一人之荣辱不算什么,不必节外生枝。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兵策阁阁主道:“宗主,当时您在营地被掳走,我等立刻派人追踪,但这仙门倒是会躲藏,我们百般搜寻无果。眼看战机来临,属下便与南北两位太上长老商议,先攻下血月教再说,但没想到鬼灵门却在其后设伏,甚至炼制了诡毒,我等功败垂成,只能返回宗门,求尊座主持大局。” 你家尊座可不在宗门呢。 陆长清问道:“之前我们商议的不是按兵不动,为何你们突然又决定攻打血月?” 提及此事,兵策阁阁主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我神法宗这些年在血月教也有些经营,设了不少暗桩。其中一位,是血月教魔女月盈,她主动联系我等,告知战机来临,要与我们里应外合。只是后来她不知被何人所杀,情报中断,我们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攻打。” 陆长清:“……” 怎么说来说去,变成他的锅? 兵策阁阁主看他脸色,道:“能在此得见宗主实在是太好了,您被掳走,属下日夜忧惧心神不宁,不知如何同宗门交代啊!您若不屑向仙门追责,那就和我们速速回宗,以商后计吧。”
第88章 宗主竟是奸细 陆长清定定的看着兵策阁阁主。 兵策阁阁主一脸正直, 堪比仙门正派,陆长清却知道这帮人的心都脏透了。 这般迫不及待的态度,也不是真的关心他, 应该是打了败仗想要一个背锅的。 这次出征血月, 是自己一力促成的, 还有比自己更适合背锅的人吗?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陆长清也找不出理由不去, 他四下观察了一下, 确认在场没有仙门弟子, 于是轻轻颌首, 跟他们走了。 等到那帮仙门弟子按照吩咐寻来物品时, 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地面。 大家一脸茫然。 首座呢? 他们那么大一个首座去哪里了? 一个比较机灵的弟子拿出测灵石,检测了一下气息,脸色大变。 “是魔门!首座的失踪, 和魔门有关!” “魔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儿明明是我仙门地界!” “有阴谋, 快回去禀报师长!” 陆长清的无故失踪,给仙门的打击是巨大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仙门又开始纷乱。 半月后。 陆长清回到神法宗。 看着那镌刻着“神法宗”三字的山石,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现在再次回到神法宗, 他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神法宗来说,这次的出征是失败的。 血月教虽然覆灭,但主要战果却被黄雀在后的鬼灵门给摘了桃子, 神法宗此战得到的好处寥寥无几。 而对比起耗费的人力物力,无疑是亏本的。 血亏。 天魔殿内。 鸦雀无声。 陆长清揉了揉眼睛, 有些困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 是司裁殿殿主。 进攻血月之事,司裁殿本就反对最为剧烈, 后来是在陆长清的威凌之下,才勉强点头。现在战事惨败,其实他心中还挺高兴。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一意孤行,损失惨重。 司裁殿殿主倒并未直接指责陆宗主,反倒是向兵策阁阁主发难。 “我神法宗进攻血月教,却被鬼灵门设伏,惨败而归。时机掐得如此巧妙,很难不让人怀疑我宗内有奸细啊。段阁主,此事似乎是你一力促成的吧。现在想来,你百般怂恿此战,必是心怀叵测!” 突然被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兵策阁阁主大叫冤枉:“我只是认为时机难得,才提出此议。此议也非我一人所决,是天魔议事而定。怎么出了事就全算我一个人的错了!” “出征之事是宗主金口定下。殷殿主这般言语,难道还是在说宗主是内奸吗?” 这句祸水东引的话一出,别人不说,听血堂堂主心里首先“咯噔”了一下。 心说你怎么知道的,咱们宗主还真是“奸细。” 兵策阁阁主几句话,就将矛头全都直指陆长清。 陆长清安静听完,也没什么表情。 淡淡开口:“本宗主以为,殷殿主说得不错。” 众人:“?” 陆长清环视一圈:“鬼灵门设伏时机如此巧妙,何来这等巧合之事。我宗内,必有人与他里应外合,至于是谁?” 他声音转冷:“人人都有嫌疑,本宗主亦然。” “此人必是手眼通天,知情于微之辈。司裁殿主内政,本宗主给你三日,将这个奸细揪出来,由听血堂配合……” 他话还没说完,司裁殿殿主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启禀宗主,不用三日。这……奸细是何人,属下已有头绪了。” 陆长清眯起眼看着他,眼中晦暗难明。 司裁殿殿主道:“这位奸细,此时就在大殿之上。至于是何人……”他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属下想召两位证人到殿上,请宗主允许。” 陆长清定定的看着司裁殿殿主,他回了陆长清一个笑容。 胜券在握的笑容。 坦白说,这种召证人来天魔殿当堂指证的事,不合规矩。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司裁殿反复查证后再呈报堂前。现在他整这么一出,恐怕来者不善。 陆长清却并未阻止,只是轻轻点头:“可。” 于是,一男一女就被鬼奴带上殿来。 女子一身素衣,神态怯懦,见了这满室凶神恶煞的魔修,吓得头都不敢抬。男子一身绿袍,神色高傲,但怎么看怎么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至于二人的修为。 在场无一不是修为高深之辈,自然一眼便可看出,二人修为不过尔尔。那名男子仅有凝脉境,而那女子更差,仅是淬体境而已。 司裁殿殿主,带两个低阶修士来此做什么? 司裁殿殿主唇边却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故意问道:“宗主,这二人您可识得?” 陆长清没作声。 司裁殿殿主自己倒是说起来了:“看来宗主不认得,在座各位也不认得。那我来为大家介绍一番,这位——便是北西城陆家陆三老爷,宗主的亲生父亲。” “陆三老爷?你看一看,上首坐着的这位宗主,可是你的亲子?” 陆三老爷看了陆长清一眼,十分坚定的摇摇头:“不是。” “当真不是?你可看清了?” 陆三老爷道:“我那儿子又无能又没用,平日里三根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可能是这位大人呢?您可能弄错了。” “不是吗?”司裁殿殿主故作讶然:“你儿子,可否叫陆景怀?” “是叫陆景怀没错。” “那就对了,我们陆宗主的名讳,正是上景下怀,出神北西城陆家?你们陆家,莫非还有第二个陆景怀?” 男子十分确定:“我北西城,只有一个陆景怀,那就是我儿!” “那可真是奇怪了!”司裁殿殿主笑容轻慢:“为何宗主不认得自己的亲父,陆三爷也认不得自己的亲子呢?难道宗主其实……不是陆景怀?” 场上众人神色各异。 殷殿主胆子再大,也不敢随意指认宗主。这男子,难道真是陆三爷,而宗主的身份……却又…… 无数道怀疑的视线落在陆长清身上。 陆长清神色淡然,慢条斯理的道:“殷殿主言下之意,是本宗主不是陆景怀,而是那个挑事的内奸?” 司裁殿殿主垂首:“属下不敢。” “只是……”他眸中现出一抹冷色:“此事重大,容不得属下不周详,还请宗主恕罪。” 他话锋一转:“不过陆三爷膝下有几十个儿子,平日里也日日醉心美色,不认得自己儿子的长相也不足为奇。” 他怎么还主动为宗主辩解起来了? 待到大家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司裁殿殿主道:“芸娘,你看看,这位是你的小少爷吗?” 那名女子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陆长清。 司裁殿殿主道:“此妇人乃宗主乳母,名叫芸娘。宗主生母早逝,平日里也不得陆三爷眷顾,全是靠着芸娘抚养长大。若说熟悉,普天之下不会有比她更熟悉宗主真假的人了。芸娘,你看看,此人是你家小少爷吗?” 芸娘斩钉截铁道:“绝对不是!” “你可看清楚了?” “他虽相貌与景少爷有几分相似,但绝对不是景少爷。景少爷在哪?他现在怎么了?” 芸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向陆长清放心苦苦哀求。 “少爷体弱,经不得惊吓,求求大人不要伤害他……” 声音凄婉,叫人不忍。 陆长清默然。 陆景怀居然还有乳母,师伯可没跟他说过。不过师伯估计以为他是来做杂役的,谁会打听一个杂役的身世呢,所以只是草草交代几句罢了,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谁也想不到。 司裁殿殿主见陆长清说不出话,不由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神态也由谦卑变为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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