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有什么打算?” “他既然想知道本君的心莲在何处,你便引他前去。”琉颂转动着戒指,冷笑一下:“让他看看,他是否有命拿到本君的心莲。” 在魔宫确实无事可做,辰瀚便拿着话本坐在石桌旁打发时间,不过,他每看完一些,琉颂便会派人从凡间带些新的给他,如此一来,每天都能看到一个新故事,倒也不算无聊。 骁枫这会儿又抱着几本新书放在石桌上,辰瀚抬头瞟了他一眼,便淡淡低下头去,两人前几日在长廊上不欢而散,至今还有些嫌隙。 骁枫见辰瀚并没有理自己的打算,犹豫片刻,主动开口道:“帝妃,这些是帝君让我给你从凡间带的新书。” 辰瀚抬头,眼里有些诧异,但一闪而过,又恢复淡然:“多谢。” “帝妃可曾去过凡间。” 辰瀚翻书的手顿了下,垂下眼睫:“不曾。” 他默了默,忍不住好奇问道:“凡间是怎样的?” “热闹非常。”骁枫思索片刻,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勉强用热闹一词概括。 “是吗?”辰瀚看了看手里的话本:“这话本里写的也很热闹。” 说到这,两人之间能说的话好像都已经说完了,又陷入一阵沉默。 辰瀚忽然合上书,闭眼长叹一声,骁枫疑惑的看着他:“帝妃怎么了?” “你和帝君,其实都知道吧。”辰瀚心底涌上一阵疲倦,索性将话挑明,抬头,一双青色好看的眸子带着些许自嘲看着骁枫:“我是幽蛇族派来的奸细。” 对面人如此地直白,骁枫一时有些无措,愣怔的看着辰瀚。 辰瀚看着骁枫的脸色,低下头轻笑一下,将书放下站起身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 想起琉颂,他心里划过一丝莫名忧伤,:“和他,为什么不揭穿我,但是……若你们有更好对付我的办法,就不要再同我绕圈子,让这一切早点结束吧。” 他抬起头,眼底泛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苦涩:“我必须要完成夙钰交给我的任务,所以告诉我吧,帝君的心莲在何处?” 魔障林内,辰瀚艰难的向前行走着,眼前是浓重的魔气汇聚的浊雾,使他辨不清方向,也看不清前路,他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一点一点向前走去。 雾中不时亮起几双猩红的眼睛,还有几声骇人的尖鸣,忽然,阴风刮过,紧接着,只听“吱吱”的藤蔓生长声,数千带着棘刺的枝条从雾中向辰瀚直冲而来。 辰瀚迅速结出一个结界,咬紧牙奋力的抵抗着,那枝条上承载的魔力却越来越重,将他整个人都向下压去。 突然,脚下又似被什么捆住,割破了他的脚踝,刺痛难忍,鲜血渐渐从伤口处渗出来,隐藏在雾里的魔物闻到血腥的气息,一时间,黑雾中,数千只红色眼睛亮起来。 琉颂撑额靠坐在王座上,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幻化处的一道水镜,镜子中的人,正痛苦的挣扎着,数不清的魔物障气围绕在他身边,吸食着他体内的精魂。 琉颂心里涌起一阵道不明情愫,不爽地闭上眼睛,收起面前水镜,迅速消失在殿中。 窒息感不断加深,辰瀚绝望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浊雾,无限的黑暗,犹如铜壁铁墙向他压来,将他囚禁其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记忆中最痛苦的地方。 无限的哀思,在这一瞬间涌上来,他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安静的等待和接受着死亡的到来。 他这一世不曾被人真心以待,只盼来世,不再受人摆布,也不再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慢慢滑落,突然,死寂黑暗,被暗红色的魔力劈开,魔物消散,藤蔓的束缚舒展,朦胧的视线中,他看见,那个熟悉玄褐色身影正在向他靠近。 骁枫站在殿门前,焦急的等候着,一道红影闪过,琉颂抱着奄奄一息的辰瀚出现在殿前,骁枫连忙并做作几步迎上去:“帝君!” “去请圣医!”琉颂来不及多说,草草吩咐一句,便抱着辰瀚走进殿中,将他放在榻上,查看着他的伤势。 皮肉的损伤倒没什么,但辰瀚的体内,吸收了大量的魔气,若不及时化解,恐怕会威胁到生命。 琉颂眉头紧锁着,看着辰瀚痛苦的神色,心不由纠成了一团。 圣医紧赶慢赶的前来,看到床榻上的人,霎时心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 “他去了魔障林,被魔气侵蚀了。”琉颂回头说道。 圣医连忙上前,查看辰瀚身上不断往外冒着黑气的伤口,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帝妃虽生于魔界,但因为有天族血脉,所以灵力与天族同源,现下吸收了大量魔气,损坏了根基。” “可有修复之法?”琉颂坐到床边,看着床榻上的人因痛苦缩紧身子,心里更加难过。 他不知道辰瀚的灵源是来自天族,若是提早知道,又怎会让他去魔障林冒险,幸好他还算及时赶到,否则,现在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架白骨了。 “法子倒是有,只是有些冒险。”圣医叹了口气:“天魔交界处的栒状山有一种花,叫做凝露,可以化解魔气,只是天族和我族历来不和,冒然前去,只怕会惊动天族。”
第7章 朔音 “哼!惊动了又如何?”琉颂不屑道,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站起身来,向骁枫嘱咐:“你照顾好帝妃,本君去去就来?” 骁枫霎时惊讶:“帝君打算自己去?” “不过去取一朵花,用不着那么多人手。”琉颂化作一道暗红色的雾影消失在殿中。 天边破晓,骁枫伫立在殿门前,担忧的看着远处高山的方向,殿内。圣医正在用一些简单法子为辰瀚减轻痛苦。 天色逐渐转变,从淡淡的瓷青色变为明亮的蓝,骁枫脸上的担忧也更重一层。 突然,天空之上闪过暗红色的光,琉颂手拿着一朵纯白剔透的花出现在眼前。 “帝君!”骁枫迅速迎上去,在琉颂身上扫视一圈,见他手臂上多出一道伤痕,眉头一皱:“帝君受伤了?” “小伤,无妨!”琉颂来不及多说,拿着凝露花几步跨进殿中,交给圣医:“花拿来了,要如何做?” “花拿来,便有救了!”圣医看着琉颂手里的花欣喜道:“只要帝君将花灵,传给帝妃就行。” “好。”琉颂迫不及待的掐出灵决,凝露花缓缓飞转到辰瀚身体上空,变成一束束银白色的萤光向辰瀚体内飞去。 辰瀚痛苦的表情渐渐舒展下来,变得平静温和,圣医和琉颂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辰瀚第二日黄昏才苏醒过来,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力气都好似用尽了,疲惫得睁开眼,床前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剑眉微蹙,一如往日丰神俊朗,只是面容却带着几分憔悴,见他醒来,表情虽无多少变化,眼底却流出喜色。 “帝君。”辰瀚小声唤道,欲要起身,琉颂却伸手将他按住,命令般地:“躺下!” 琉颂眉头一锁:“你差点就没命了!” “这是帝君给我的教训,我自然得受。”辰瀚轻咳几声,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琉颂面色不悦的离开了寝殿。 几日后。 大殿内,琉颂专注地翻阅着案几上的古书,手指在一页上停留片刻,抬起头,向门口唤道:“骁枫!” “帝君有什么吩咐?”骁枫走进来抱拳问道。 “本君要再去一趟栒状山,你去传告帝妃,让他与本君同行!” “是!” 骁枫领命前去,不一会儿,辰瀚便跟在骁枫身后,走进殿内。 辰瀚走下王座,快步上前拉走辰瀚的手,不等他说什么便道:“同本君去一趟栒状山!” “来这做什么?”两人到达栒状山,辰瀚实在忍不住好奇问。 “栒状山有一块灵玉,你可知道?”琉颂反问,见辰瀚摇了摇头,接着向他解释:“此玉名朔音,玉鸣宛如钟音,可以化除魔气,你若得此玉,日后便不用惧怕那些魔物。” 辰瀚一时微怔,不知道琉颂此举为何,若自己不再惧怕那些魔物,那取得心莲,岂不是轻而易举,他惊讶的看着琉颂。 琉颂也看穿他心里的想法,却并未说什么,望着面前的山洞,接着向他说道:“朔音玉便在这山洞中,只是它身旁有一灵兽名曰从,此兽以它为席,若想得到此玉,便要击杀了从兽!” 琉颂说完顿了顿,向辰瀚伸出手去:“你可愿同本君一起?” 辰瀚的心里涌上一层不明的情愫,与琉颂四目相对片刻,伸出手放在琉颂手心:“愿与帝君前往!” 两人十指相握,一同在漆黑的山洞中前行,幽闭的环境中不时传来轰隆的兽鸣,辰瀚心底涌上俱意,身旁人却又给了他极大的安心。 突然,不远处的洞穴,浮现出淡淡青色的幽光,辰瀚眼眸瞬时睁大,转头带着些许激动看着琉颂。 “别急!”琉颂安抚着他,话音未落,便忽见一个四足类犬的庞大黑影,走过来,遮盖住幽光。 “这便是从兽!”琉颂向辰瀚介绍道,握了握辰瀚的五指,安排道:“本君去将他引开,你乘机拿玉!” 说着,不等辰瀚回应,便率先化作一道暗影冲了出去,从兽察觉到外来地气息,立刻嘶吼着,从朔音玉旁站起来,与面前的暗影打斗起来。 从兽被琉颂转移了视线,逐渐离远,辰瀚凝聚精神,见从兽一时难以脱身,迅速冲到朔玉前,伸手便要将朔玉装进自己的灵囊。 从兽却突然反应过来,用极快的速度调转兽头,长大大口向辰瀚的扑去,辰瀚害怕的闭上眼睛。 “噗嗤”血肉飞溅,温热的血液砸落在辰瀚脖颈上,他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琉颂,心里猛的一震! 从兽又要扑来,琉颂即可召出自己的命剑,向从兽的头上狠狠劈去,辰瀚乘机将朔音玉快速装进灵囊,从兽痛苦的哎鸣一声,越发激动的展开了攻势。 琉颂拉着辰瀚不停躲避着攻击,肩上的伤口因为不断的挥剑而更加撕裂开,不一会儿,他的身上便沾满了血渍。 他们一路向洞口逃去,从兽穷追不舍,快到洞口时,琉颂瞬间催动命剑将栒状山劈向从兽,无数山石接二连三的滚落下来,他们急忙冲出洞口,回头,洞口已被成堆的山石牢牢封住。 辰瀚方才收了一口气,而他旁边的琉颂也终于体力不支的撑剑跪倒在地上,辰瀚连忙蹲身查看着他的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辰瀚的眼眶一下子湿润起来,但强忍着,焦急的问:“你怎么样了?” 琉颂靠在身后的一块乱石上,看着辰瀚焦急的神色,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便故意摇了摇头:“不好。” “哪里不好?”辰瀚更加着急,目光凝聚在琉颂的伤口上:“是不是很疼?”
52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