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天上的星星,海边的沙。你的子孙必得仇敌的城池,并且地上万国都因你的后裔得福,因为你听从了我的话。耶和华的使者这样说。” 神父的声音还是一样平稳,就像平日里做早晚祷一样。 “但是他们直接献上了戴里克的儿子…”扎克低声说,“疯子。和上次的那个宗教疯子一模一样。” “... ..." “我说过了,昨天晚上我整晚都呆在房间。”克里斯说,对面是一众面色不善的船员。 “我了解,卡特先生,可是并没有人为您作证啊,”副船长说,“我们得负责维持船上的纪律。” “现在还有纪律可言吗?”克里斯道,“谁给你的胆子非法囚禁自由公民。” 副船长沉着脸闭了嘴,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下意义不明的眼神。 “卡特先生,请您配合我们。”船长不耐烦的说,“只是暂时隔离起来,不会对您造成什么损失。” “先生们,”扎克这时候说话了,“让我和卡特先生单独聊一聊吧。” 一众船员一副巴不得早点离开的样子走出了客房。他们前脚刚走,扎克就逼了上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克里斯。”他阴沉沉开口,“你我都清楚,你没有待在你的房间。你到底去了哪里?” 克里斯直视着扎克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在我的房间里。” “噢,算了吧,你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扎克愤怒上前,直接把克里斯猛地压倒在墙上,“你还要瞒我多久?” 克里斯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嗯?”扎克的眼神像狼一般凶狠,他靠得太近了,炙热鼻息喷在克里斯脖颈间,左手按住克里斯的肩膀,力度大得简直像要捏碎一般:“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孩子,戴里克的小儿子,”他压低了嗓子,“你在休息室里的时候可没少和他在一起玩,而且,你他妈的还是个该死的基督徒,”扎克的声音嘶哑,饱含怒气,“你对那些宗教仪式懂得不少,是不是,嗯?” “那又如何。”克里斯反问道。 扎克气极反笑:“那又如何?!卡特,戴里克是被拦腰撕烂的!这种死法是人类弄得出来的吗?还有你别忘了,上一次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克里斯猛地推开扎克。他反手就把对方大力扣在墙壁上,扎克的脑袋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觉得你很了不起?”青年额角的青筋涨起,“大侦探,破案很好玩儿吗?” 扎克挣扎了一下,脖子间却被一炳冰凉刃刀抵住了。他的呼吸停滞了一刻,而这时候克里斯把头凑到了他的耳边。 “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和舌头,扎克,”青年嘶嘶道,“不要的话想挖出来吗?” 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发怒起来会隔外可怖。扎克在他的盛怒之下畏缩了一瞬间,然后克里斯移开了他的武器。 “我想杀你,你已经死了。”克里斯说,“上一次我在卡尔博士的房间,这一次我在自己房间里。我告诉你最后一次,凶杀案和我没关系。” 男人盯着他喘息片刻,手臂发力,然后猛地夺走了克里斯手里的匕首。 “别逼我抖漏你的小秘密,卡特。”扎克恶狠狠地说。接着他大步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门,哐的一声从门外上了锁。 接着,克里斯脱力地坐在了地上。他一身虚汗,耳边嗡嗡作响。刚刚一瞬间的爆发让他头晕目眩。几周累积下,他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而昨天晚上激烈的性事更是雪上加霜。 克里斯小口小口地喘气,挣扎着爬到床上,然后筋疲力尽闭上了眼睛。 ---- 克里斯最近硬的有点多 其实这里的车有点删节,待我仔细想想怎么写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节 灰鳞 克里斯在发热。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在熔炉里一样,浑身滚烫;头很沉很沉,就像灌了铅,四肢无力,眼前发黑。他口渴的紧,但是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动了动手指,无助在床上打着哆嗦,手脚冰凉,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该凉的地方热,该热的地方凉。 思维混乱之中,他又做了那个同样的梦:那个苍白佝偻的削瘦背影,蜷缩在黑暗的洞穴里...身体发颤,而背景晃动。一切都模糊起来,又是之前的尖叫声响起来,似乎是一个年轻男性发出来的。克里斯不安地皱起了眉。 “... ...求求你,求求你...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们....”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顿时溅射了出来:那具肉体在抽搐,发出的那声惨叫似乎直接刺破了克里斯的耳膜 -- 灰鳞人鱼的尖齿是血淋淋的,肢体断口血肉模糊,是被活生生咬断了一只大腿。 “...!" 梦境暗淡下去。在混乱之中,克里斯一觉睡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几点钟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扎克神色疲倦地走进来,把手上拿的餐盒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在克里斯床旁坐下。 “我很抱歉,克里斯。”他沉默了一会儿,干涩地开口道,“我昨晚太冲动了。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克里斯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懒都懒的理扎克;昨晚高烧来的气势汹汹,但是半夜里又渐渐莫名其妙的好转了。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睡了这个月来最好的一次觉,现在精力充沛的很。 “如果你在担心你的朋友的话...我不会泄密的,你放心。”看到克里斯完全不理他,扎克尝试着开口道。 “你最好不要。”克里斯冷道。 他并不想问扎克是怎么知道塞谬尔的事的;毕竟,人鱼这一个月来实在是太招摇了。而等到了岸上,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扎克永远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我们现在在一同艘船上呢,克里斯。”扎克苦笑着说,“等靠岸再找我的麻烦也不迟。” “我也知道,你看重维护它不得了,”过了一会儿,男人忍不住说,“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只要它没有伤害人,我就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放心吧,克里斯。” 克里斯从床上坐起来,冷冷抬眼看他:“我知道了。” “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那是最好,”扎克刻意装作轻松地说,岔开话题,“现在已经中午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说着,他把餐盒递过来,克里斯接住了,他现在正好饿得慌,看着餐盒里的烤洋芋,牛肉腰子派和切片雉鸡不禁食欲大涨。 扎克看着克里斯细嚼慢咽地吃东西,沉默着一言不发,狭小的房间里气氛尴尬,克里斯心无旁骛地享用着大餐,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扎克挣扎着打破沉默,问道。 克里斯瞥了他一眼,都不想费力掩盖自己的不屑:本来被怀疑是凶手而被监禁的他,现在被解除了软禁,那么无非是他们已经抓住了凶手,或者是有另外一桩谋杀案又发生了。而从扎克糟糕的脸色看,无意发生的是后者。 “那个疯子又出手了,和上一次的杀人风格一模一样。”扎克见克里斯完全不搭理自己,只好自问自答:“今天早上,维纳莎小姐发现她的妹妹,赛琳娜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看起来是在昏迷中被人割腕,血流了满满一个浴缸,“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的停了一下,懊恼地说:“噢,克里斯,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个...” 克里斯连咀嚼的动作都没停下来,一边听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然后呢?”他拿过手帕,吐出一小块儿鸡骨头,问道。 “呃...总之,她的血几乎是流干了。”扎克悻悻道,“和上次一样的是,赛琳娜的脖子上被人挂着一个木十字架,而且脚边放着一个空了的装水用的皮袋。但是最奇怪的是,发现她的时候,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我检查了一下窗户,发现也是反锁上的,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可以从外面进来的地方了。” “这简直就是个密室。”扎克喃喃道。 “... ..." “我主,慈悲的天主!” “求你恩赐所有亡者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进入平安与光明的天乡,因着你的慈爱能得享永生的幸福。阿门。” “阿门。”众人喃喃道。 水手们将戴里克,他的小儿子还有赛琳娜的遗体用白布包裹上,送进了海里。甲板上,大副为死者鸣枪哀悼。惊雷一般的枪声,吓走了停在支索上的一群乌鸦。 默哀结束后,人们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只留下神父一人立在船头,凝视着远方,神情肃穆。 扎克走上前来,双手插进夹克口袋里,说:“神父,这次的谋杀案有什么含义吗?” 牧师叹了口气:“是的。他们在试图再现基督教的历史。” “赛琳娜小姐身亡的时候,身边被人放着一个空皮袋。我猜想,她是作为夏甲的身份被谋杀的。” 扎克认真地听着。神父的声音稳重而又低沉。 “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年久不孕,于是把自己的埃及女奴夏甲献给了丈夫。夏甲有孕后生下以实玛利。” “十四年后,撒拉因着神的祝福诞下以撒。亚伯拉罕给了夏甲母子一皮袋水,让他们离开去埃及。” “在途中,夏甲在别是巴的旷野迷路,皮袋的水用尽了。她把以实玛利撇在小树底下,自己离开有一箭之远的距离,相对而坐,说:为不认见孩子死!“就相对而坐,放声大哭。” “上帝的天使就呼唤夏甲,叫她不用怕,使她看见一口水井。她就去把皮袋装满了水,拿给儿子喝。上帝继续与孩子同在。” 神父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被惊起的乌鸦拍拍翅膀,又阴魂不散地飞回了船上,落在船尾的支索,似乎船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一样,邪恶而又不详。 克里斯喝水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的左眼皮一突一突地跳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 扎克前前后后的检查着房间,仔细的抽开抽屉,拿开枕头,床底也检查过好几遍,可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可疑的东西,屋内不可能藏着人,而窗户和门也确定了早已是反锁上的。 扎克累的半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克里斯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头。 他心里隐隐约约地这样想着;赛琳娜的尸体是晚饭八点时被准备进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工发现的,当时她两手都被隔开深深的口子,浸泡在放满温水的浴缸中已经多时了。割腕导致失血而死,至少需要三小时以上的时间;所以谋杀的时间应该发生在上午或者中午,而在这两个时间都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赛琳娜的房间。凶手似乎凭空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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