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用,非要舍近求远,你可越活越回去了。” 时示摇头,将那些不干净的想法甩掉,手腕用力,抛出一个球,球准确落入篮筐,队友发出一阵欢呼声,可投球的本人却在分神,直到茅忧一掌拍上他的后背。 “你今天可以啊,我们终于反超了。” 自从没有那讨厌的奶茶味信息素,他确实干啥都好受多了,连平常不太行的体育活动也能参加了。 可这样的自由是有限度的。 中场休息,时示苦恼地喝着补充能量的水,虽然江止说的办法很好,可时示决定不用那个办法,太羞耻,没办法开口,难不成让他跟祭以微说,我想要你的信息素,所以我们做吧。 “学长,学长,”蓝球场外,有个女生在喊他。 时示回头一看,还是个熟人,缪佳佳今天穿了一身碎花连衣裙,布料柔软,黑色的长发垂落在两边,看上去恬静温柔,不少男生的眼睛都往这边飘。 “你和同学来看篮球赛?”时示走到球场边,注意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 缪佳佳道,“不是,我们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学长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刚刚很帅哦,我保证。” 她竖起大拇指,露出甜甜的笑容,空气中有一丝栀子花的香气,干净清爽。 这真是个乐观开朗的姑娘,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本该处在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候,所以当时示听到她的死讯时,整个人都是愣住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凋零的遗憾。 他听闻缪佳佳的死讯时,已经是葬礼最后一天,她的朋友发了消息过来,许是犹豫了许久,想着要不要联系这个不算熟悉的学长。 棺材旁放了刚刚采摘下来的栀子花,用来掩盖尸体的臭味。 “她怎么死的?”时示问缪佳佳的朋友。 “脑出血,医生说佳佳太辛苦了,可她平时挺开心的,也没听她说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要是真的有,她说出来,我们都会帮她,”朋友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泪珠滚落下来,她用手不住地抹眼泪。 时示递过去一张手帕,她接了,继续道,“你说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脑出血呢,她才十八岁,这太不公平了。” “她死前,有没有对你们提到什么事?” “没有,”她摇头,“昨天我们还跟平常一样,去商场买衣服,她当时试了好几件,看中了一件,说有点贵,要到网上去买。” 下葬定在下午,对于这样一个女孩,喜欢她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想法,怎么一个平时看上去乐观开朗的人,就这么没了。 “她肯定是有事藏在心里没说,”祭以夜道,“爱妃,你可别学她那样,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时示翻了个白眼,祭以夜最近学了很多无何有之乡的文化,他学得很快,有时不用翻译器也能听懂别人谈话,但自从上回时示告诉他有个解剖外星人的组织,他就安分了很多。 这安分只是暂时的,因为在某一天晚上,他偷了祭以微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说如果时示不来看他,他就去学校张贴布告,告知这里的人,时示是他的王妃。 时示肯定,祭以夜就是能干出这种事情,时示不想丢这个大脸,于是此刻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厨房里,祭以微在洗碗,时示觉得挺不好意思,吃人家的,还什么活都不干,于是跑去厨房帮忙。 祭以夜道,“别去管他,让他一个人干,你可不知道,在你不在他时候,他可劲欺负我。” “闭嘴。” 一个锅铲飞出来,刚好砸在祭以夜的脑袋上。 “老师,您去休息,让我来,”时示决定表现得好一点,到时要信息素的时候,也能有点印象分。 “不用。” “没事的,我洗碗洗得可干净了。” 祭以微看他一眼,“有洗碗机。” 祭以微将码好的碗塞进机器里,机器传来水流冲刷的声音,仿佛在嘲笑时示这无用的示好。 “爱妃别管他,就他那情商,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祭以夜得以地炫耀着刚学来的词汇,可他不知道,他也是情商低的典范,照样有人愿意贴上来,因为这世上多的是比情商更有用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女朋友?”时示问他。 他这句话同时透露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他知道了祭以微和他的关系,只是师生关系,另一个是祭以微喜欢女的。 “我看见了,这闷骚在网恋,现实中不敢找女人,在网上倒是装的一笔。” 时示一愣,心脏好像被人捏住,祭以微真的喜欢女人?那他们怎么回事?还是说祭以微是双性恋? 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时示也没勇气再提出要信息素的要求,倒是祭以夜一直在他耳边叽里呱啦。 “我看这儿挺好,我暂时不回去了,等我学完这里的技术,回去改造我的帝国,到时我就用十里红妆迎娶爱妃。” 十里红妆是什么鬼?你到底看了什么? 时示道,“我回去了。” “别走啊,”祭以夜拉住他,“我们好久没睡一起了,今晚你陪我一起睡。” 时示正要拒绝,他听见了厕所的开门声,祭以微正好从那里出来,站在走廊那边看着他们俩,时示身体僵硬,原本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祭以微听见了吗?他会误会吗?可就算他误会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祭以夜道。 祭以微道,“我送你回去。” 他看也没看祭以夜,目光一直落在时示身上,看得时示脊背发凉,如果他是一条鱼,此刻已经被削了好几次。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好,不能总麻烦老师。” 时示突然变得礼貌而拘谨,和以往的打趣不同,他现在脑子乱得很。 “现在外面不安全,”祭以微取了车钥匙,等着他跟上。 “您多虑了,”但他还是跟上了祭以微,以期摆脱这糟糕的情景。 但等坐到车里,独自面对着气场强大的祭以微,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祭以微问他。 “什么?” “同时吊着两个男人。” “我没有,”时示矢口否认,他有这个机会吗?祭以微简直是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他跟谭苋早就分了,就算谭苋要求复合,他也早就拒绝了,至于祭以夜,鬼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他,这恋爱脑也得有个过程啊。 祭以微看着他,时示被看得压力山大,他道,“我跟谭苋早分了,谁知道他会突然提出复合。” 他不说还好,说了之后,车里的气氛更压抑了。 半晌,他咽了咽口水,“再说了,这是我跟别人的事情,跟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偷偷观察祭以微的反应,祭以微什么也没说,一脚踩上油门。 作者有话要说: 祭以微:记着,以后都是要还的。 时示:怎么还? 祭以微:等量的坏心情换算成等量的题目。 第28章 时示后悔极了,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他打开手机,翻出了那个很久没用的账号,账号名‘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在吗? 祭以微:嗯 浮生若梦:你好冷淡,我不找你,你就不来找我。 祭以微:我以为你不想被人打扰。 浮生若梦:哪有,有人找我聊天,还是很高兴的。 浮生若梦:你喜欢什么话题呀? 祭以微:你说你喜欢的就好。 时示打字的手顿住,他现在真的开始相信祭以夜的话了,祭以微对他都没这么有耐心过,可他对网上的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 时示打开一家美术馆的展览信息,然后开始打字。 浮生若梦:那我就聊聊前两天去过的一家美术馆,图片.jpg 祭以微这么忙,肯定没时间去确认真相。 浮生若梦:他的画总是以雪为主题,而且他总是喜欢将雪花的结构放大,然后照着拓印,拓印完之后,又在拓印图案上进行创作。 时示脑袋空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祭以微:雪花的气迹图更漂亮。 浮生若梦:真的? 过了一会,祭以微发过来一张图片,时示打开,是手绘的雪花气迹图,和水的气迹图很像,但细微之处略有变化。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书上的图片就没这张手绘的好看,它就像是一幅画,赏心悦目。 浮生若梦:气迹图都这么漂亮? 祭以微又发了几张图片过来,时示打开看了,都是些常见分子的气迹图,全手绘,就算看不懂图上的东西,也会被这精湛的画功所折服,这双该死的手,时示拿出一张草稿纸,在纸上照着绘制,可怎么画,都没有祭以微画得漂亮。 另一边,祭以夜对祭以微自作主张送走时示的行为非常不满,他虽寄人篱下,可也没沦落到连谈个恋爱也要接受管制的地步,他要找到祭以微的把柄,重新夺得控制权。 此刻他正潜伏在祭以微的房门口,门开了一条缝,他可以看到祭以微在和人发送消息,一定是哪个狐狸精,哼,他就要捉到这个狐狸精,揭穿祭以微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祭以微在画图,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溜进了一个人,他画完图,又给图片拍了个照,开始发送消息。 哼哼,果然是了。 祭以夜来到他的身后,目标锁定手机,动作很快,但他还是迟了,祭以微收起手机,转过椅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有事?” “我要用手机,给爱妃打个电话,他需要我的晚安吻。” “想要就挣钱买。” “就借一下,又不会用很久,我本来可以让爱妃侍寝,要不是你。” “侍寝?”祭以微冷笑,“你以为一个人会喜欢听到这种话?” 祭以夜道,“爱妃又没反对,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被祭以微看得害怕,明明这只是个大学老师,而他可以一国的王,可他就是觉得祭以微很可怕,他不该惹这个人,最后,他只得妥协,“大不了不说,这改变不了我和爱妃之间的关系。” 但在若干年后,他终于明白,正是这些看似无意的词汇决定了他们最后的关系,在时示心里,这个人永远只能是封建时期的一个王,而绝不是可以和他平等相处的人,时示对他的善意是未来的人对过去的人的同情,只是那时,他再也找不到这个人。 这些都是后话。 距离缪佳佳的葬礼过去了三天,时示又接到了一条信息,来自她的朋友。 信息如下: 我想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在佳佳脑出血之前,她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她梦见了水珠,那颗水珠很圆,在阳光下晶莹透亮。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学长是否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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