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能看看吗?” 何明哲指着那个红色胭脂,戏班里拢共也就常用那一些,正红色的胭脂倒是能方便旁的人勾唇的时候用上,就是不知道他口袋里那几个钢镚够不够这盒漂亮的胭脂。 “喜欢这个?” 措不及防,一道声音飘进他耳朵里,何明哲侧身,那位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过来,看着他手里的胭脂,伸手开了个小锁扣,就看见小盒子里落下一块,露出后面的镜子。 “这个包起来吧。”黎老板对着伙计说。 “等等、我、我没带够钱。”何明哲摆手,有些局促。 但他却看见对方笑了笑。 “记我账面上,算是送给你们的,你们班子的戏唱的不错,送些小东西也值得。” 黎老板这么说着,领着他往里面走,“那胭脂是给班里的,现在来挑挑你的。” 男人走到箱子面前,敲了敲里面做了花纹的玻璃瓶,何明哲知道那就是对方说的新到的货。 “古龙水,挑一瓶?反正在我看来味道也没差的很多。” “......”何明哲看看箱子里的古龙水,又看看他,“您也用的这个吗?” 对方像是被他问着了,神色有些看不懂:“怎么?想和我用一样的?” “嗯。”何明哲也不掩饰。 “为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很漂亮。” “呵......感情你那天,说的不是胭脂,说的是我这个人。” 挑破那层纸,黎老板也没怎么样,活在动荡的时代,本就图一个随心所欲,指不定哪天就死在战乱里,难得看见一个有意思的人,也就懒得打那么多的掩护。 “只有跟在我身边的人能有身上的味道。” 他们身边没什么人,对方的手指挑高了何明哲的下巴,挑了挑眉。 “你要跟在我身边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回头。” 何明哲也只是这样说。 ...... 往后的日子就像是按下加速键,戏班越来越红火,从一开始的小院子,到盘下最大的戏楼,何明哲没什么雄心壮志当主角,依旧喜欢戴着长胡子走走边角,只不过每次都能在露台的位置看见他的大老板。 “您等很久了吗?” 匆匆忙忙卸妆跑来的何明哲脸上还带着戏妆,他的黎老板就坐在椅子上招手示意他过去,而后一袋暖烘烘的糖炒栗子就被塞到他手里。 “不算久,喝喝茶也就过去了。” 对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何明哲没卸下的装扮,指腹沾上粉墨颜料。 “妆都没卸就跑来?也不觉得脸上不舒服?” “等不及想见您。” “等不及什么,我又不会跑。” 对方总是笑着这样和他说。 何明哲是个很天真的人,迷迷糊糊的来到这,迷迷糊糊的走到现在,虽然他的过往雾蒙蒙,但却很奇异的,他只要在对方身边就不会害怕。 何明哲以为他们能走下去很久很久的时间,但却忘记了,连他们所处的朝代,都没有做到很久很久,民国只存着了不到四十年,而他们相遇的时候,这不到四十年的时间里,已经过去大半了。 只记得慢慢的,戏班不再那么常开戏了,街面上的人也少了许多,多了的是拿着枪的兵,何明哲被保护在黎老板的宅子里,他没想过离开,只是每天等着对方的归来。 直到那一天,他的老板递来一张机票。 “这是什么?” “去海外的机票,后天就走。” “为什么只有一张?” “哦......我还有些生意要安排。”对方伸手碰了碰何明哲的脸,“你先去帮我整理整理屋子, 我很快就过去和你见面。” “能不能一起走?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 何明哲下意识的察觉不对劲,抓住对方的袖子祈求。 黎大老板没拒绝过他什么,但唯独这一次不可以,他拉开何明哲的手摇头。 “你帮不上我,不如早点出国去逛逛,到时候会有人照顾你的,别怕。” “我真的、很快就会去见你的。” 何明哲知道他在骗人,但却不知道该不该戳穿。 ...... 他最终没登上那般无数人期盼的飞机,只是把机票给了一个身形相似的年轻人,而后躲开黎老板安排的人,走回他们的家里。 门上已经贴上了封条,周围还有提着枪的巡逻者。 脚边被人扔掉的报纸上写着,南方富商实为地下党,当场击毙的头条,模糊的照片上是何明哲想要见到的人,他从未想过屠杀的刀会落在自家身边的人身上。 他该去哪呢?他也不知道了。 或许只需要一场大火就可以。 何明哲不知道哪儿能弄到烈酒,但却知道哪里有含着酒精的古龙水,就像是呛人又甜腻的噩梦,在那最大的戏楼突然宴请了许多官兵的夜晚,卷起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赶来救火的人,只看见打扮不伦不类的戏子在火光的剪影里长剑封喉。 他感觉自己或许只是要醒来,却又无比明白,眼下也是现实,大股的鲜血涌出,将他的感官彻底剥离。 直到最终,他也不知道那位老板的名。 “何明哲?醒醒,守夜守过头了。” alpha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睁开还带着泪水的眼睛,就看见黎泽珏在面前叫他回房间去休息,或许是还沉浸在梦里没醒过来,一伸手就把恋人扯进沙发里抱着不说话。 “?做噩梦了?” “一半,一半是噩梦。” “是吗?那还真特别,没事了,只是场梦。” 黎泽珏伸手拍了拍alpha的脊背。 “只是梦吗?”何明哲还是后怕。 “梦都是反过来的,梦里有的,现实就一定不会发生。” “只要坏的不发生就好了。”何明哲还要添一个条件。 “好好好,那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 “嗯。” alpha跟着黎泽珏走上楼的时候,注意到墙壁上裱着的,白色的扇面,有些发愣。 “好奇这个?据说是古董,应该是祖上的远亲留下的,我小时候抓周还抓到了,家里人就留下来了。” 黎泽珏也有些怀念,“当时他们还以为我会去当个文人什么的,结果工作倒是和这扇子没半点关系。” “有关系的。”何明哲突然出声,“你遇见我了。” 黎泽珏没听懂他的意思,却下意识附和。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的好运气。” 那洁白的扇面上适合画什么呢? 或许是熬过寒冬后,古树开出的第一朵花。 作者有话说: 写番外的原因是我卡文了)试一下明天掰回来。 话说我梦里暴富并不影响我现实的贫穷()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在发财) 最近进入一场瓜田,怎么说呢,作品写的确实不好那么安静接受就行了,网络没什么记忆,但是一边贬低文学名作一边指责marxist,那哥们坐不住了(本身就学思政)
第70章 冬季的狮子 控制不住 每年的冬天总是会有一点插曲, 或许是寒潮的影响,哪怕裹上了隔热海绵,院子里的水龙头也无预兆的冻裂了, 大早上起床的黎郝军措不及防的被喷了一身水,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多才没着凉。 乔恩急急忙忙的拿出毛巾和吹风机,但却突然发现吹风筒罢工了,不,或者说罢工的不是吹风筒,而是停电了,连着试了好几个开关,再出门和隔壁邻居交换点消息, 乔恩带着确定的消息回来了。 “好像是因为水管冻裂了,物业那边在修,就先把电关上了。” 乔恩给丈夫用毛巾擦着头发,黎郝军手里被妻子塞了刚冲起来的热水袋。 “一大早就不顺利啊......” 中年的alpha这样说着, 手搂上妻子的腰,“那今天要不就不出去采风了?” “为什么?停电的话不应该出门去走走吗?” 乔恩装作听不懂丈夫想要粘着自己一样, 装傻的反问。 “......那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一天吗?” 乔恩在他们刚恋爱的时候问过alpha对采风的看法, 但习惯了室内工作的黎郝军不太适应在郊外放松一整天的方式,于是直到现在她们五十多岁了,乔恩也没怎么捎上他过, 倒是黎郝军,可能是年纪上来了,总是喜欢和妻子呆在一起。 过不了就要退休了, 黎郝军也慢慢的调整着自家的生活节奏, 期待着参与进妻子的生活里, 就是从没用撒过娇的语气提出, 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 “我能帮你提东西。” 黎郝军甚至给自己加码,最终才听见妻子的笑声。 “好啊,但先说好,我可不一定顾得上你。” “没关系,我会跟着你的。” 父母有说有笑出门的时候,黎泽珏还没醒来,昨晚上是他们两个年轻人守夜的,睡得有点晚,那主要是因为响了一晚上的烟花,但大约一个小时后,beta也醒过来了。 被冻醒的。 本身就体温低,有手脚冰凉的毛病,黎泽珏睁眼的时候,只感觉手脚和躯干是两个温度,难受的很,所以就起身套上衣服,手机上有父母出门前留下的信息,难怪了,停电对于怕冷的beta而言和闹钟也没差很多。 “起床了吗?家里停电了,中午我带你去外面吃” 黎泽珏话没说完,被打开的门后的景象就让他停住了,何明哲也像是刚醒的样子,但这不是重点,beta看着恋人在床铺上占据了一定区域的狮子尾巴,和杂乱银发里的兽耳,陷入了沉思。 “哥~好冷。” 开门的冷空气涌进来,alpha简单的在短袖外面套了外套就凑过来抱住黎泽珏,似乎没意识到他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直到黎泽珏伸手碰了碰那个耳朵。 于是黎泽珏看着何明哲一瞬间又跑回了床铺上窝着,裹着棉被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是、为什么!?” alpha自己都摸不着头脑,何明哲能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返祖表现当成在周期里讨恋人心软的小乐趣,但绝对不是现在啊,难不成他腰顶着耳朵尾巴去见未来丈母娘吗? 何明哲用劲按了几下,只有软骨被折痛的感觉,但那毛茸茸的耳朵硬生生是没被压下去,黎泽珏倒是不大介意,伸手把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可能是太冷了?” beta不知道返祖现象的原因,只是试探着问了问,一手把何明哲抓着不让他窝进被子里,一手找着洛韩宇的电话。 结果很不幸,打过去以后是无波动的电子提示音。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经历易感期,如果有问题,请】 黎泽珏毫不犹豫的摁断了电话,而后无奈的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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