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漏网的虫族朝蓝怿扑了过来,他另一只手组成尖锐锋利的长剑,动作灵活地躲开虫族的攻击,加注了精神力的剑削铁如泥般将虫族的身体一分为二。 在最后一个虫族从天而降朝他攻击时,蓝怿就地一滚,反手用剑将虫族狠狠插入雪中,剑尖没入深深的地底。 周遭一切的乱糟糟的声音似乎都停了下来,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将弥漫的焦味吹散。 蓝怿把剑拔出,立在一旁。 路云远只仰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目光沉静深远,心脏却几乎要跳出来,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翻涌着,身上传来的疼痛一下一下压着他的神经。 透过屏障的身影朦胧又清晰地印在脑海,身边所有的景象都在淡去,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人。 他看到蓝怿慢慢转过身,和以往在军校的每一次一样,顶部的机甲舱门打开,那个恣意张扬的笑就落在了路云远的眼里——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路云远早该想到,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时光无法洗去蓝怿闪光的地方,那样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人依旧会令无数人折服,也应该被无数人簇拥着欢呼着向前。 蓝怿从机甲中跳下,然后控制机甲守在洞口,又往周围检查了一圈没发现别的虫族,这才把屏障关掉,走进去检查路云远的伤势。 但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傻了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蓝怿先让路云远离开机甲,把他身上佩戴的武器搞在了自己身上,外套撩开,然后看向这人的伤口。 路云远身上的血已经慢慢止住了,只有些许的血在往外渗透,蓝怿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西服马甲脱下,一边感慨真不愧是S级Alpha,这自愈能力好强。 他把衣服撕成几截,本来是想亲自给这人包扎的,但看到路云远越来越灼热的目光,他一下没敢动。 “刚才我杀虫族吓到你了?”蓝怿想了想还是往前凑了点,屈尊动手给他包扎,“你不是之前就觉察到我不只是D级Omega了么?” 但他一靠近就给了路云远可乘之机,这人也不管自己的伤口,自顾自地伸手抱住蓝怿:“没有吓到,我很喜欢。” 蓝怿:“……”自从这人大致猜到他有别的身份后,动作简直越来越大胆,之前擅自亲他几次蓝怿还没来得及找人算账,现在…… 他身体忽然僵住了,鼻尖轻闻了下:“路云远,今天几号?” 路云远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21号。”然后继续紧紧抱着,什么都不管。 蓝怿离路云远后颈处的腺体很近,他又偏头闻了闻,浓郁的雪的味道沁入鼻腔:“……你情绪太激动了?把信息素收回去,救援还没到,机甲能量得留着用,我不想再去杀一波虫族了。” 路云远皱了下眉,他松开手,往后摸了摸腺体,指尖就碰到了一片滚烫。 “……” 蓝怿看人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不大确定地问:“易感期没有提前这一说法吧。” 但他问完更不确定了,对于这种分化能提前半年的人来说,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路云远面色有些沉重:“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易感期提前。 蓝怿:“……” 他简直想骂人,他们两个人,荒郊野岭,没有抑制剂,没有补充能源,有的只是一个星球的虫族,而一个S级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能让附近所有的虫族都沸腾起来。 路云远的语气第一次这么严肃:“我会吸引虫族离开,你尽量往我的反方向走,然后联系救援,等他们……” 蓝怿打断他:“等他们到你早该没了。” “没关系,”路云远看着他,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坚定缱绻,“我只想你好好的。” “闭嘴,别再说这种肉麻的话。”蓝怿站起身走出洞穴,往周围看了眼,相比于上次,这次的声音更加厚重浩大,他们过来的速度也更快。 地面微微震颤,树影婆娑不止,地平线上露出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把雪色都严严地遮了起来。 浓重的雪一般的信息素与满地的白雪互相晕染,以至于好像整个星球上都弥漫着相似的味道。 蓝怿干脆把两个机甲都收了回来,变成厚实的铁块堆在一旁。 路云远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旁,蓝怿在人说话前开口:“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真的生气了,我之前说要救你,就一定会做到底。” 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要解决这个困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蓝怿低头打开刚才从路云远身上捞下来的钩锁,钩住雪山的山顶,在无数虫族扑过来前不由分说地带着路云远离开。 两人的身影借着力道从小山山顶一划而过,随后重重摔在了山的另一面,这次是蓝怿护在下面,他的背部是冰凉柔软的雪。 山背面的虫族爬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路云远闷声咳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但他没时间顾及这些,只起手有些担心地问:“有没有摔到,疼不疼。” “咬我腺体。”蓝怿说。 路云远瞳孔皱缩。 “快点,”蓝怿听着虫族的声音,“没时间耽误了。” 路云远喉结动了动,易感期带来的□□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他的理智,双目渐红,让他想把身下的人吞吃入腹。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靠!”蓝怿揪住他的衣领冒火道,“你之前亲都亲过几次了,关键时候怎么一点胆量都没有!再不咬虫族爬过来我俩都完蛋。” 蓝色的眼睛映出路云远的身影,还有他背后的白云,眼尾一抹因生气而晕出的红显得更加诱人,衣服因领子向外散开,露出精致细腻的锁骨,被白色的雪衬着。 蓝怿就这么躺在纯白的雪上,像是纯洁无比的一道祭品,等待着被人破坏。 不应该这么想,路云远咬住唇,鲜血瞬间漫出,他用疼痛勉强维持住理智,他不能这么做。但他只看了人一眼,原本就支零破碎的理智瞬间被欲望的火灼烧殆尽。 路云远俯身凑了过去,滚烫至极的呼吸打在了蓝怿的腺体上,可唇瓣只覆了上去,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心里有些艰难地想着,蓝怿是个Alpha,所有Alpha应该都不喜欢被人咬腺体,他这样蓝怿肯定不会喜欢,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别的什么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蓝怿抬眸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虫族已经越上了山头,只要滑下来就会将他们两人瞬间吞没。 他无语道:“路云远你到底行不行?!” 下一秒,稚嫩的腺体皮肤被狠狠扎破,如洪水一般的信息素没入。 像是冰凉的雪漫在他的四肢百骸,他像是被完全打开一样,身体里的每一处都被冰霜包裹着,冰凉的感觉沁入脑海,把他的意识冲击得七零八落。 垂在一旁的葱白手指骤然收紧,攥起一抔雪,白色的雪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随后手指又脱力般松开,蓝怿的意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73章 ——噼里啪啦。 蓝怿还没彻底清醒之前,耳边就传来了木头燃烧的声音。 头脑晕沉,身体发酸,呼吸也有点不大顺畅,后颈处沉甸甸的似乎坠了什么东西,让他一动就格外难受。 他撩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没能明亮多少,头顶黑色的木头屋顶被跳跃的火光照得一块亮一块暗,隐约能看到大片灰扑扑的蜘蛛网。身旁的墙壁有些发霉,墙皮脱落不少,还剩下一些要掉不掉地挂在上面。 蓝怿这才看向另一边,燃烧的火堆后有一道身影。 路云远正盘腿坐在地上,用锋利的木片削着细长的竹子,尖端锋利无比,每往下削一次,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他眉眼低垂,火光映着他冷硬的下颚,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蓝怿身上披着路云远的黑色外套,坐起身时外套就落在了腰间。 路云远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过去,目光有些躲闪,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你……”然后就看到劈头盖脸朝他扔过来的外套。 路云远伸手接住,心里发虚,看了眼蓝怿有些愠怒的神情,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蓝怿简直要被气死了,他说让路云远咬腺体,意思是让路云远缓解一下易感期的症状,向他释放点信息素不让虫族察觉到就可以了。 但这人一股脑的把信息素全都注入到他的腺体中,能直接把他给搞晕过去……简直离谱。 蓝怿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客气。” 路云远自觉理亏,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蓝怿:“……”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路云远见人不说话,起身把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温水递了过去。温水用干净的竹筒盛着,冒出淡淡的热气。 蓝怿现在嗓子渴得冒烟,又干又疼,接过来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双手捧着竹筒取暖。水质很清,喝完带着些回味的甘甜,他没忍住问道:“你这水从哪来的?” “在小溪边取的,刚才你睡着一直说渴,”路云远目光落在他身后,轻声问,“腺体疼不疼?” “唔……”蓝怿伸手碰了碰后颈,那里的温度格外高,还有些肿胀,指腹划过结痂的伤口。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腺体是人工制造的缘故。 “不疼。”蓝怿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开始问正事,“和你的人联系上了吗?” 路云远本想继续问些他身体的事,但蓝怿转了话题他只好跟上:“没有,这里没有信号,但我带你来这里的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废弃的信号站,你一直昏迷着,我也没敢过去修。” 蓝怿往外看了一眼,天空已经黑了下去,小屋门旁立着两个高大的机甲,外面的雪似乎被人扫过,留下中间一条小道,露出被压弯的杂草。再往外就是各式各样的高大树木了,绿叶上依旧坠着雪,一起遮挡住远处的视线。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蓝怿问。 “当时为了甩掉那些虫族,专门挑了个树比较多地形比较差的地方,然后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这个小木屋,可能是之前有人流落到这里修建的。”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蓝怿把竹筒放在一旁:“我先去信号站那看看……” 但他刚起身,一只手就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了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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