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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不能与外人道的地方？”顺着他的话，傅安时猜测。 “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另一人开口。二转团破产 “是何处？”没有理会对方口中的拒绝，傅安时自顾地再次询问。而这一次，他所说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听入耳的几人神情一滞。 “西郊的樊城旧址，”几人异口同声。 “多谢了，”傅安时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回到许璟之身边。 他拂袖离开的瞬间，几人目光一闪，似乎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他们看向傅安时的背影，面有惧色，桌上的餐食都来不及吃完，立马放下碗筷就夺门而出。 “樊城还有个旧址？”这点听起来就有些奇怪，一般旧城若要重建，都会在原有的城区内进行，在旁重新建一座新城倒是少有。 “去看看便知，”不知为何，樊城旧址这几个字让傅安时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似乎有些熟悉。 傅安时是和许璟之两人去的樊城旧址，并没有通知夜云赫。这旧址在一片山坳里，和现今的樊城还有十数里距离，难怪在仙鹤上时没有留意。 这一路上也遇不到个人，想要问路都无从问起，若非傅安时神识了得，他们也不知要废多少功夫才能找对地方。 进入山坳前，周围还一切正常，但当他们走到山坳口，往里看去却是一片光秃秃的荒芜废墟。 既是弃城旧址，到处残垣断壁，荒凉死寂并不足为奇。但此处旧址别说是树木，就连寸草也不生，一片沉沉死气。 外面的风进入山坳，会在此盘旋不去，仿若被困蛟龙。地上的沙土不断被卷起，在旧址上空形成一片灰黄的雾霭。 “此地为何这般诡异？”许璟之看着都觉得瘆得慌，不自觉就往傅安时的身边靠去。 可是等了片刻，许璟之也没等到傅安时的回应。他不解地回头，却看见傅安时失神地注视着这座废城。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眸中竟然流露出痛苦之色。 “傅安时，你来过这里？”许璟之看出来了，傅安时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但是这个樊城旧址据说在数百年前就在了，里面的建筑也早已风化得只剩下一点根基。如此久远的地方，傅安时到底能有何牵扯？ 身边人的呼唤让傅安时神游的思绪稍稍回拢，看着地上残留的黑色痕迹，傅安时深吸了口气，说道： “这里曾被黑炎焚烧过，所以才会这般再也孕育不出生命。” 黑炎？那不就是落羽辰的……当然，现在他体内也有了。许璟之心中骇然，难道这城还与落羽辰有关系？ 不过这样也算解释了为何樊城的人要另择一地建新城。这是被黑炎焚烧后断绝了生机，才不得不另寻他处。 “进去看看，”傅安时淡淡说了一句，还不等许璟之反应过来，他就率先踏入了城内。 站在山坳口往里看的时候还不真切，但当踏入城内，看见地上那一个个黑色的人形印记，许璟之心底就发寒。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傅安时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这黑炎是连人带城一起烧了？” 地上的黑影仿佛是被烙印在灰白石板上的，边缘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人的形态。蜷缩着的，伸手挣扎的，紧紧相拥的，用尽最后力气想要握住彼此的手的，一个个全都曾是鲜活的生命。 “嗯，”傅安时点头。 他知道这座樊城的，当年就因为这里被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城中百姓无一幸免，才让落羽辰最终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魔头。也是因此，他才…… 忽地一阵诡异的风吹来，漫天的灰黄尘土开始翻卷，有厉啸声在耳畔响起，直入灵魂。 “怎么回事？”许璟之紧张地看着四周，肩膀上的藏锋不安地拍打着翅膀。 “是怨气，”神色一凛，傅安时将许璟之挡在身后，手指掐诀开始在半空绘制符文。 这是城中那些死去的百姓亡灵留下的怨气，平日如无根浮萍飘散在废墟的上空，今日却被进入的两人所牵引。 “它们这是冲我来的？”许璟之下意识地想到。 “别胡思乱想，是冲我们来的，”傅安时纠正，轻斥一声阵起，金色的光幕将两人包裹其中。 聚集起来的怨气如落石般击打在光幕上，引起阵阵涟漪，随着次数的增加，光幕也有些摇摇欲坠。 “得想办法离开，”许璟之将藏锋握在手中，凝神，一缕黑色火焰自掌心升起，缠绕在藏锋的黑色剑身上。 挥舞着燃烧的藏锋，黑炎的威力果然不凡，所过之处让所有怨气皆退避三舍。硬生生让许璟之劈开了一条通道。 “我们走，”许璟之伸手去拉身边的傅安时，却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傅安时的身子比这光幕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而且面色苍白，眼底泛黑，俊美的面容都变得有些狰狞可怕。但他的手仍旧掐着法诀没有松开，灵力源源不断地支撑着法阵的运行。 “你怎么了？”许璟之伸手去扶，却摸到了他胸前的一片潮湿。心下一惊，连忙收回手，低头一看竟满手的鲜血淋漓。 傅安时受伤了？！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何人出的手？为何他完全没有察觉？难道是方才怨气出现时，傅安时将他挡在身后的那个瞬间？ “璟之，将黑炎借我一用，”强忍着伤痛，傅安时向空中接连打去几道符文，符文连成一支箭矢的模样。 见状，许璟之会意，将黑炎打向箭头的位置。金色箭头瞬间被染成了黑色，炽烈燃烧。傅安时大袖一挥，箭矢朝着某处疾驰而去，随后便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快走，”趁着鬼物的攻击减弱，许璟之连忙扶着傅安时离开。 所幸这些东西害怕黑炎，许璟之才得以顺利将傅安时带出山坳，但以傅安时的伤势显然必须尽快寻找安全之地疗伤调息。 在附近的山里寻了一处洞穴暂时安顿，傅安时用最后的力气布下了防御阵法后，便直接栽倒了下去。
第61章 怨气侵袭 看着傅安时突然不支倒下，许璟之的心慌了，连忙从空间中取出疗伤的丹药。 拔开瓶塞时，他的手都在禁不住颤抖，差点将丹药滚落到了地上。许璟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现在傅安时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 取出戒指中的衣物在地上铺好，许璟之小心翼翼地扶着傅安时躺好，看着胸口上的那道伤口，深吸了口气。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给傅安时处理伤口。此时对方昏迷不醒，他少了尴尬，动作更利索了些。 只是丹药也喂了，伤口也处理了，傅安时的情况却不曾好转。脸上依然苍白，眼下的黑色也没有消散，而且总是紧蹙眉头，鬓角全是冷汗。 “难道是被怨气侵入了？”看着傅安时泛黑的眼下，许璟之想到了一个可能。然而即便猜对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掏出传讯符给夜云赫发消息，却发现符箓的传递不知被何物阻碍，到了半途就被吞没了。可能是周围怨气太重的原因。他们现在被迫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入夜后，傅安时的状态变得更糟糕。许璟之又给他喂了丹药，并尝试用灵力为他化开药力，然而收效甚微。 用帕子给傅安时擦去额前的汗水，手指触碰皮肤时，竟是一片冰凉。他用手探了傅安时的后颈和手脚，全是手脚冷的。不知所措的许璟之只得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更多保暖的衣物给他盖上。 “傅安时，你不能死，听到了没有？”许璟之抓着傅安时的手，不停地给它哈气，揉搓。 只是每次刚暖和一些，换一只手便又凉了下去。许璟之一边不停揉搓着，眼泪止不住开始在眼眶打转。 他的心此刻被无法压抑的巨大恐惧充斥着，高悬半空，不得安宁。这种害怕他也曾经历过，就在那日看见离晏满头白发口吐鲜血之时。 直到现在，许璟之才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里，傅安时于他已经变得举足轻重。 虽然依旧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他是傅安时，还是因为他有离晏的影子，但许璟之知道他不能失去傅安时。 “傅安时，你若醒来，我便什么都答应你，再也不推开你。” 用衣袖拭去傅安时额前的冷汗，许璟之一边低语承诺，一边吻上他的眉心，想要抚平那深深的皱褶。 他记得小时候有人与他说过，人的体温很高，冬天的孩子抱起来就像个小火炉。于是许璟之褪去了自己的衣物，赤/裸着上身钻进衣物层叠之下，伸手将傅安时抱紧。 傅安时的体温太低，让许璟之贴上去的瞬间都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一点点调动起体内的火焰，先把自己的身体热起来，然后再去温暖傅安时。 以前一直都是傅安时抱着他，安慰他，让他总觉得那个宽厚温暖的胸膛似乎无所不能。但此刻他却发现，傅安时也是与他一般有血有肉，会受伤会需要照顾的人。 是他太依赖傅安时，就像以前他总依赖离晏那般，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若他能强大起来，是不是就能保护好自己，甚至可以守护他们？ 正如许璟之所想的那般，傅安时的状态之所以一直没有好转，是因为受到了怨气的影响。他的神魂被困在了怨气制造的梦境里。 原本以离晏的能力，一点怨气加有心人的算计制造出来的梦境并不能困住他，除非，是他自己不愿走出来。 梦境中，祁仙山掌门大殿内，离晏坐在掌门之位上，一脸愁容，而大殿之下是一群跪伏在地的长老。 “现已铸成大错，玥尊难道还要姑息？”其中一个老者抬头，痛心疾首。 “此事定有内情，”握紧了拳，离晏起身，“且容我先去看看。” 画面一转，离晏孤身虚浮在樊城上空，下面的城池还有零星黑炎在燃烧。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烙印在石板地上的黑色印记，四周一片死寂，只剩风声和燃烧的噼啪声。 从空中落下，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离晏耳边却仿佛能听见，那些被夺去性命之人绝望的哀嚎。 “都是因为你把那祸害捡了回来。”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们都是因你而死的，你要拿什么偿还？” 蹙起好看的眉头，离晏大袖一扬，那些萦绕不去的魑魅魍魉瞬间消散殆尽。他则继续前行，直到在街道的尽头看见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手持藏锋的落羽辰立于大街中央，发丝飞扬，蓝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不知道是何人的鲜血，一片斑驳。 一改往昔吊儿郎当的模样，此时的落羽辰面容冷峻，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被黑炎焚毁殆尽。 “是你放的火？”离晏站在距离他不足三丈的位置，问道。 “是我放的，”落羽辰没有否认。 “为何？”由始至终离晏都是选择相信落羽辰的，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是正是邪，是善是恶，是仙是魔，他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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