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偌大的鲸从天空游入大海,瞬间化作一位女子。 初来的女子站到那位新王身边,两人竟一模一样。 她安抚一下自家弟弟“阿若,这是你的不对。你本知这咢兽生性暴躁,几日前我便告知你要妥善处理。如今事情倒也算解决了,你却要同别人讨说法了。” 那男子别过身去,假装听不见。 女子摇摇头,来到夜箫华面前“这位侠士是我们出了错处,还望见谅。暮瑾在这替弟弟萼若赔个不是。” 她说着便要行礼以表歉意,夜箫华不愿受着一礼“不必如此。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向你打听一个人。” 暮瑾笑笑“你尽管开口,只要我所知定会告知。” “那你可知华阳神帝送了一个人来,此时他在哪?” 暮瑾听后高兴起来“你便是神君的故人吧。还请放心他一切都好,此时正在浮风殿修整。” 夜箫华连忙继续道“那可否现在带我去看看他?” 暮瑾点点头“自是可以,只是我这还要处理一些事。不知小友可能等一等?” “自然。” 得到夜箫华的回答后,暮瑾点点头,转身去往萼若处。 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只见萼若不太高兴,似乎两人还吵了一架。不过最后还是化解了。萼若带着人离开这里。暮瑾有些落寞,但到夜箫华面前还是不变的笑容。 夜箫华不喜欢别人这般,总让他心中不悦,但又莫名熟悉。夜箫华看着她这般心中的疑问颇深:难得你们这般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小友?小友?”暮瑾见他久没有反应唤了两声。 夜箫华回过神来“那还劳烦姑娘了。” 暮瑾微微一笑“请。” 说着便引着夜箫华离开。 这海底于陆地还是有许多区别,虽然这南海有许多不同,但还是有许多海中才可以瞧见的稀奇玩意。 珊瑚、鱼群倒也是常见,但这南海中还有着许多鸟族。鱼鸟互嬉,本该身为天敌的两个物种,如今这样和谐的在一处却好似没什么不好。 海中景色迷人,只可惜看得人却未用心却欣赏它们。暮瑾也发觉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小友?我这景色不及你们那处?” “啊,没有。只是……” “算了算了,你心不在此,纵使有美若天仙的人儿在你眼前,恐也不会瞧上一眼。又怎会多看一分我这景色。” 夜箫华并没有说什么,顾自想着其他。 暮瑾摇摇头,倒有些好奇了“小友姓甚名谁啊?” “唤我夜箫华便行了。” 暮瑾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夜——箫——华。是个好名字,萧萧风雨,淡淡余华。” 这时暮瑾似乎想到什么“哦,原来便是你便是鬼帝吗?倒和世人说的不同。” 夜箫华轻笑一声“呵,我从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那你在意谁的看法呢?嗯,久安神君?”暮瑾故意说着。 夜箫华笑笑“他……呵,我也不知在他心里我是什么样的。” 暮瑾思索一番“我想你是不同的,这两个月来神君同我聊了许多,却都是围着你的,我便想着……”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夜箫华打断“什么?两个月?” “嗯?怎么了?” 夜箫华再次确认“你刚刚说什么两个月?” 暮瑾有些疑惑“久安神君来了两个月啊,这有何不妥吗?” “我前后离开半日都没有,怎的就已两月?” 暮瑾听了他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请问夜兄可是去了华阳神帝那处?” “嗯。” 得到夜箫华的肯定暮瑾这下确定了“那没错了,可能你有所不知。华阳神帝他们待的地方便是我们所说的上天界。而上天界一日,我们这里是当真要过一年的。” 夜箫华虽有些惊讶这只存在传说中的地界是真实的,但转而便在关心南久安的问题“那神君呢?他当真可还好?” 提到这个问题暮瑾顿了顿,过了好一会才道“神君,神君其实不大好。” “什么意思?” “神君他自两月前来时便十分虚弱,华阳神帝有意让他来此静养。可是两月来,神君却却愈发不好了。”暮瑾说着,看了眼夜箫华。 “我想大抵是神君目前魂魄离体太久,虽然南海灵气充沛,但神君终归只有魂体状态。从上个月开始神君就日益疲惫,到现在神君每日醒来的时间便不超过一个时辰。恐怕过不了多久……” 夜箫华没有听清暮瑾在说什么,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华阳要说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那我们何时才到?” 暮瑾突然停下“我们已经到了。”
第五十五章 嫌隙 金光跃影,水碧粼粼。宫墙隐隐光影,水中芳草碧连天。 从未想过海底也能有这样的地方,华贵却又淡雅。 宫门半掩着,门前也无守卫。暮瑾解释着“夜兄,这里是海宫外的行宫一向无人,为防止神君被人发现才做此安排。” 暮瑾说着便将人引了进去。一路上夜箫华却说不上的心慌,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便觉得不安。 没走多久来到一处偏殿,前方的牌匾上写着“安思殿”。这样的名字是常见的,却总是让人一眼能够瞧出其中真意。 暮瑾没有再向前,就在刚刚一只水母到来,这是海中的信鸽。但似乎带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暮瑾从那时开始便一直心不在焉。 “夜兄,已经到了。宫里出了些事,我得去处理一下。”说罢一礼便告退了。 夜箫华只觉奇怪,这皇帝不像皇帝,是个皮小子。这公主倒是更像一些。 但这些与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殿内,夜箫华站在屋门外,忐忑的心情席卷着他,让他得不到一刻的安生。 夜箫华久久不敢推门进去,就连敲一敲门也不敢。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最终下定的决心还是推开了门。 而此时眼前的光景是难得的娴静。 南久安侧躺在榻上,右手撑头,左手还拿着书。轻闭着眼,似乎在闭目眼神,却不知已经睡熟过去。海底难得照进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他的身上,似蒙上一层金纱般。 夜箫华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眼前人碰不得,连呼吸都怕重了。生怕惊醒了他,生怕一碰便什么都没了。 许是南久安感受到这样小心翼翼地视线,缓缓睁开眼来。 待瞧清眼前人一瞬间的欣喜让暗淡的眸子都亮了几分,本已经准备起身,却又突然止住了动作,只坐了起来,目光也恢复如常。甚至刻意避开夜箫华投来的视线。 南久安这样的反应只让夜箫华那忐忑的心情更加不安,甚至生出了些许害怕。 夜箫华轻唤了一句“哥……” 口中的话还未说出,便已被打断。 “你不应这般唤我。” 忽然的疏远,将二人拉的好远。同样的高高在上,却又是世上相距最远的距离。明明眼前的路不过三两,却已然生出刀山火海。 这话一出,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样的场景是熟悉的,曾在十几万年前,在那遥不可及的神堂中,这样的场景是日日都有的。 可是待南久安失忆后,夜箫华在看过他藏起来的温柔后却将那一切都抛的干干净净。一时间的迷茫、无措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怖的境地。 过了许久夜箫华才堪堪缓过神来,可是一瞬之间那不知名的委屈却又占据了一切“那我该唤你什么?” “哥哥?元帅?亦或是师父?呵,我知道了。我当同他们一样的……神君。” 夜箫华看着他,南久安早已闭上了眼,似乎不愿见到他。他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是默认了一切。默认了狠心。 可是见到他这般夜箫华却忽的没有那么委屈了“久安神君,在下多有打扰,先行告辞了。” 夜箫华离开这安思殿,可却连一个去的地方都没有。他本就是空空而来,又怎会有什么。 可是到现在他却还是认为这一切只是因为南久安恢复了记忆,瞧不上这样落寞的自己,看不上一个鬼帝。与他而言,一切便都是他一人的错处。只是他却又偏要觉得委屈和不甘。 而此时南久安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只是其中缘由牵扯过多,早已解释不明。倒不如将一切断的干净,这样于大家都好。 但看着夜箫华离去的背影,又有多想冲上去抱抱他,安慰他。可一旦真的这样做了,那么一切便都不对了。 两个月前 南久安再次昏迷,再次醒来已经是第四个日头。床前趴着的人竟是宿玖。 宿玖见他醒来,心中喜悦再也掩饰不住。宿玖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嘴里嘟囔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可是宿玖却是难得的疲惫样。 后来项渡恒来了才知这些日子宿玖为了救他几乎用尽了一身的灵力,却还是坚持要守着自己。 这几日大家算是为了自己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待好了些,南久安去往了念往堂。这里是渡生神君的住处。渡生神君是他最尊敬的人。当初自己刚来到神堂时也只有他不嫌弃自己。而今却已是十几万年带我光景未曾见面。 南久安来到杜升的念往堂。屋内早已蒙了尘,连杂草都生了许多。他一瞬之间便好似明了了什么。 这时杜升之前的话在脑中响起“待我死了,便叫那念往堂杂草丛生,还于世间。我便不占着了,仍那西风摧残,归于平静……” 南久安在这杂草丛生的殿中寻找着,这时一个木盒掉落下来,当场碎裂,其中赫然躺着一封信。信中写到: 久安,我知你会来,你会寻我。现在别找了。我虽不知你什么时候会来,但我大抵已经去了。这一次我替你去那祭祀大典。不要愧疚,我本就在这世界逍遥够了,也无挂念。如今于我倒是解脱了。 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挺羡慕你的。喜欢你的敢爱敢恨,敢想敢拼,羡慕你爱过、恨过、反抗过。你似乎一切都敢去试试。你是个乖孩子,但别那么乖了。别为那么多人想了,救救你自己吧。 此后我们便不再见了。若有幸还有下世,我倒希望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到那时我也教你如何洒脱,如何自由自在。 但我还欠你一件事。那么现在你不再是师出无门,不受待见的游士。你是我杜升名正言顺的弟子。此后你便承继我的衣钵,善待于世间。 一封信记得不多,却足矣让久安伤心。在杜升还在时,自己多次拜师不成,以为他不喜自己。而现在他有师父了,不再是世人所说的无师非道的游士了…… 而这时他却只能无力地哭喊。他没有不够坚强,只是这些事情忽的全部压过来。无疑是将他逼上了绝路,而这般是当真会逼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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