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就位于这个天坑的边缘,站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各种色彩的力量以及各种无形的物质像波涛一样冲过月球流进去,构成了一道道壮观的瀑布,而月球……就像悬崖瀑布上方的巨石,看起来摇摇欲坠。 詹森被这个古神视角惊呆了。 “这是什么?” “地球的本质,你与我诞生的原因。” 宇宙中有那么多颗行星,拥有生命的很少。 会诞生邪神的星球,那就更少了。 一些邪神直接诞生在不可名状的空间里,无论时间与空间都无法定位祂们,祂们是完全脱离秩序的存在,也没法被有形的生命体描述与想象。 还有一些邪神就像盖密尔、詹森这样,诞生在一颗看似不起眼的行星上。祂们会稍微“亲和”一点,更接近“秩序”一点,形体也可以被人类想象成接近现实世界的某种东西。 所谓的不起眼,只是对生命层次不够的物种来说。 詹森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球,如果他愿意站在这片漆黑的宇宙空间里长期注视地球,即使没有古神的视角,时间长了也会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地球边缘环绕的混乱无序力量很多,多得超出了正常值。 可惜一出来就是寻找库库尔坎,紧接着烈日神现身,严重干扰了詹森的感官与意识。 詹森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很多从前有过疑惑,却又因为太常见,没有深入思考的事。 为什么邪神什么都不用做,哪怕睡觉都会增长力量。 地球上为什么有些地方很“舒服”,很适合做邪神的巢穴,那大概是“瀑布”下坠的落点? 为什么沉睡多年的提丰有一张清晰的星球地形图——虽然古神都有了自己舒服满意的巢穴,但是提丰还有一颗继续找新盟友、生下新孩子的心,那么就要随时关注“地球版房产图”。 还有为什么邪神都要面对两个选择,留在地球还是前往宇宙深处。 原来这个诞生地是荒漠奇迹,是一处绿洲。 在真正走出这个荒漠之前,只能不停地寻找绿洲,并在其中流浪。 荒漠(宇宙)之外才是所有邪神向往的地方。 可是大部分邪神都无法做到,试想地球这个诞生地都充满各种危险,会被同类杀死吞噬,宇宙深处也怎么会例外呢? 古柯罗追着盖密尔缔结盟约,祂想要融合成一个新的神,不止是渴望力量,还希望能跨越这段漫长无望的流浪过程。 ——祂既不想躺在地球等待成长,也不想继续在宇宙深处流浪,只想一步登天。 “难怪古柯罗从前看上托纳提乌,后来就放弃了烈日神。”詹森恍然醒悟。 当古柯罗进入宇宙,发现强大的托纳提乌不过如此,仍然达不到祂想要的力量层次,祂就改换了目标。 “难怪你们会说古柯罗太过贪婪。” 詹森想通了很多细节,也知道如果盖密尔之前跟他解释的话,说得再多可能都不如站在这里“看”得清楚。 “我以为这一天会在几年、十几年之后。”盖密尔的声音有怨气。 他很想带着詹森沉入海底,继续沉睡啊! 再融合一次就差不多了,他有很多话告诉詹森,悠闲地坐在月球上欣赏这一幕风景不好吗? 绝对不是在烈日神的战斗里,让詹森一边帮忙一边对话。 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他白看了那么多人类书籍,还有从约翰那里学习的重回热恋步骤计划……时间顺序都乱了!
第113章 不安 邪神的战斗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就会变得漫长、无趣、又危险。 无趣是邪神的想法,危险才是真实。 它将带给无数生灵毁灭,造成地壳的崩塌,时空秩序的混乱等等恶劣后果。 现在,“天坑”边缘的月球迸发出了特异的光亮,作为悬崖上的巨石、黑暗溶洞前的阻流岩,月球本来就会牵引力量对身后的无尽深渊造成影响,现在更是爆发了难以描述的壮观景象,原本流入地球这个大坑的几股洪流高高地“飞起”,扭曲着投向了宇宙深处。 最先遭殃的是火星,然后是金星。 混乱神秘的力量像海啸一般席卷了这片星域。 地球上的人类举起天文望远镜,焦虑地观察着天空。 星图出现了难以理解的扭曲现象。 黎明前出现的金星也开始泛起血红色泽。 同时血月带来的恶劣影响正在扩大。 卫星通讯完全中断,拨号的电话通讯勉强恢复了一小时,很快又瘫痪了。 打开无线电台,全是杂乱的声音,有时候还会传出莫名其妙的怪叫。 金融与经济进入被迫停顿状态,股市停止交易,很多人第一次开始重视头顶的这片天空。 “……是太阳黑子在活动,毫无疑问!” 这是1875年英国经济学家提出一个学说,即经济萧条有周期性,太阳黑子活动也是,是太阳黑子活动造成农业收成下降,经济就跟着一蹶不振了。 虽然大部分投行人士都搞不懂太阳黑子是什么,但是这个词他们却很熟悉,拿来就用,也不管合不合理。 在人人惶恐的时候,他们唉声叹气地抛出这个词汇,立刻赢得了媒体的高度关注与报道。 电视看不了,报纸还是很有市场的。 触目惊心的血月就那样直接地挂在天上,谁都能看见,想遮也遮不住。 这两天,报纸的发行量猛增。 天文学家说月全食的时候经常会看到血月现象,经济学家还在说太阳黑子。 两方莫名其妙就在报纸专栏上开始互喷。 一是日期对不上,这时没有满月,更没有月食,而且血月短暂地变化为绿色与蓝色…… 第二,现在不是太阳黑子的活动周期,而且这个理论本来就是胡扯。 城市的街道广场上有人举着末日、审判的标语高声传教。 乡村小镇的教堂里有人虔诚祈祷,还有人悄悄地进入地下室,兴奋地喊着真神即将降临。 发疯的人、迷茫的人、突然失踪的人…… 世界正在陷入混乱。 这种混乱并非体现在肉体痛苦上,也没有硝烟弥漫的声势,它像是一个无声无息的魔鬼,潜伏在人类身边。 这样说吧,对于邻居家的老人突然发疯,小孩日夜啼哭的事大部分人只会觉得新奇或者烦躁,不会把它们当成灾难的预兆。 人们更关心家里的电视、电话、收音机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目光盯着报纸上的新闻。 倘若是报纸没有提到的事,当然就没有发生啦! 不管是飞机失事、火车出轨,还是轮船迷航……这些事故既没有伊丽莎白号轮船的经历离奇,死亡失踪人数也没有达到三位数,怎么看都没有血月吸引眼球,事故还跟本国无关,它们自然不会出现在报纸上。 人们也没法购买到本地之外的报纸,听到更多的声音,就连血月现象都要通过报纸才能确定是发生在世界各地,不是附近出现了什么亵渎教堂与神灵的事件。 什么?某位著名的天文学家突发恶疾? 人们翻开报纸,猜测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被经济学家的一张臭嘴气出了毛病。 警察局的人今天从下水道发现了一些尸体?都是流浪汉,上帝保佑那些可怜人吧! 感到头痛、身体不适?这都是小毛病,预约医生太花钱了。 做了奇怪的噩梦,看到了幻觉?可能是太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休息一天就会好的。 跟这些忽略危险预兆的行为成对比的,是人们愈发焦躁的情绪。 路上随处可以看到驾驶汽车的司机伸出脑袋,愤怒地对骂。 临街咖啡馆里的人已经打了起来,路边的邮差被一条狗狠狠咬了一口…… “啪。” 辛蒂·菲尼尔重重地关上房门,她用一只手压住头顶的毛线帽——感谢伦敦的十月天气,戴这个不算突兀——感到耳边安静了许多。 她先去看望了卧室里打瞌睡的祖母,然后吩咐新雇来做家务活儿的汉普太太早点回家。 汉普太太削土豆的时候差点伤了自己的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据说她的小儿子生病了,每到夜晚就发烧。 汉普太太感谢了辛蒂的善心,匆忙离开了。 “最近总是出事,夜里不要出门。”辛蒂忍不住提醒。 辛蒂觉得汉普太太可能没听到这句话,因为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糟透了。 辛蒂站在房间里,绝望地想着。 这栋房子是一个牢笼,城市是一座更大的牢笼,危险就来自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这次就算逃到乡下也躲不掉灾难,甚至乡下会更危险,那里没有警察,还有各种异教徒。 辛蒂检查了门窗,并且放置了简易的陷阱,确保只要有人试图潜入这栋房屋就会立刻发出巨大的声响,把她或者菲尼尔夫人惊醒。 就在一天之前,辛蒂家门口还有两个陌生面孔徘徊。 辛蒂知道他们不是窃贼,那是英国政府派来“监视”她们的人。 据说每个“精神痊愈”的幸存者都会得到这种待遇。 辛蒂现在的房子是租来的,周围的住户并不知道她们祖孙的经历,这些天辛蒂一直忙着联络加拿大的亲戚,试图找到更安全的方法前往美洲。血月的出现把一切计划都搅乱了。 那两个跟踪监视者不见了。 辛蒂今天在另外一条街看到了他们,听说那里发生了凶杀案,一位大学教授半夜发狂掐死了同床共枕的妻子,还在房屋的墙壁与天花板上写了很多奇怪符号。 太糟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邻居,或者某个路人会忽然发疯。 凶器又太好找了,厨刀、木棒、火钳…… 辛蒂从祖母的抽屉里找出了安眠药水,她给自己的杯子加了两滴,看了一眼钟表之后迅速入睡。 *** 这是一座荒芜的冰原,风雪呼啸。 梦境里感觉不到寒冷。 远处的树林里有令人不安的注视,绿色的兽瞳闪烁着,像是一群狼。 辛蒂迅速走向冰原上唯一有火光的帐篷。 帐篷前面的火堆旁边已经坐了三个人。 他们的面孔很模糊。 从血月出现的第一天起,就连梦境都变得不稳定了,有一次还在中途破碎,就像不稳定的通讯。 所以辛蒂不知道除了梦境治疗师之外的两个人长什么模样,她只能从声音判断他们的年纪、国籍。 “……情况非常严重,我想办法‘联络’了所有我能找到的人。” 辛蒂听出是梦境治疗师汉斯的声音,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还很细心温柔,虽然长相跟声音与这个结论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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