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医生照顾,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首领是正常受伤,没太当回事。 只有小部分人和羊角长老知道,首领并不是普通昏迷,他的精神陷入了混乱,对外界和自己都出现了错误的感知。 花间诩听说后眉头就没舒展过,来到巢穴,看见羊角长老从里面出来:【夫人,你回来了。】 花间诩:【是不是清剿恶魔的时候出了事,居然有恶魔能伤到他?】 羊角长老摇摇头:【和恶魔没有关系,清剿行动他也没受任何伤,首领是回来的路途中突然昏迷的,醒来后就不对劲了。】 【怎么会这样。】花间诩喃喃。 羊角长老给花间诩使了一个眼神,两人来到没人的地方,羊角长老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还是灵魂融合出了问题。】 花间诩皱眉:【什么意思?】 羊角长老道:【可能是他们分裂太久,对彼此产生了排他性,就算他们自己想融合,灵魂的陌生感也阻止了他们,这种陌生感很难通过他们自己消除,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被两段不同的记忆干扰,分不清自己在里面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了。】 花间诩:【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这种事我也没遇到过,我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效果,惭愧,我恐怕无能为力了。】羊角长老紧接着道,【不过夫人回来了,我想夫人应该能做到一些事,我可以在一旁协助你。】 待羊角长老回去之后,花间诩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他的爱人躺在床上,听见动静无动于衷,直到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才忽然回过头,手里摸摸索索。 “是阿诩吗?” “阿诩回来了?” 他半个身体都探到了外面,花间诩赶紧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走进后,花间诩才发觉对方的不对劲,银灰色的瞳孔像是蒙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时而涣散,时而盯着一点。 “首领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兽族首领盯着花间诩,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成一点,露出熟悉的安抚笑容:“我很好。” “人别担心。” “阿诩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很想你。” “可以亲亲吗?” 连成一片的话语不断从嘴里蹦出来,没有前后逻辑,有些时候还会出现重音。 花间诩捧起对方的脸:“首领大人,现在的你是谁?” “我?”首领首领歪了头。 “我就是我啊。” “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云……” “咦?” 兽族首领忽然停住了。 “阿诩。” “阿诩。” 他呼喊道,面上出现了急切:“我是谁?” “我是谁?” “不知道。” “你知道吗?” “告诉我。” 明明是一个人在说话,却呈现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好像有无数灵魂在同一个躯体里一起讲话,花间诩感觉一桶凉水浇在了心上。 兽族首领:“我是云生珀?” “不对。” “云琥?” 兽族首领皱起眉:“头好痛。” “好了好了,不想了,首领大人,你是我的首领大人啊,我最亲爱的丈夫、爱人,你忘了?” 兽族首领眉眼舒展了起来:“没错,我是阿诩的爱人。”
第89章 你是我最爱的首领大人啊 “阿诩,这几天你去哪了?” “抱抱我。” “贴贴。” “亲一下吧。” “我都见不到你。” “想你。” “我很爱你。” 花间诩便抱着他亲了亲又贴了贴:“我去旅行了呀,你现在不就见到我了,我也很想你,爱你。” “好玩么?” “玩了什么?” “很开心?” “嗯,还要亲。” 花间诩又亲了亲他:“很开心哦,大陆的另一端有个新地方,里面有很多没见过的野生动物,等首领大人有空了一起去玩吧?” “好。”兽族首领道。 “恶魔消灭了。” “兽族很和谐。” “可以和人出去。” “要不不回来了吧。” “和阿诩一起远走高飞。” 花间诩:“……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待商量。” 门从外面开启,一个医生走了进来,絮絮叨叨的兽族首领安静下来,望着来人。 医生走上前:【首领,该吃药了。】 花间诩从睡巢上下来:【给我吧。】 医生便交代花间诩各种药的使用方式,花间诩听得认真,待医生离开,回头看见他的爱人正趴在睡巢边缘看着他。 “阿诩。” “上来。” “不准看别人。” “不要和别人说话。” “不吃药。” “阿诩喂的话可以吃。” “好的好的,首领大人。”花间诩拿着药上睡巢,哄着人吃下。 待爱人睡下后,花间诩躺在旁边沉思,回想着羊角长老说的话。 要怎么才能消除他们灵魂间的陌生感呢。 花间诩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在睡巢里睡去了。 醒来之后天色大亮,花间诩被旁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兽族首领正玩着他的头发,见他看过来回以无辜的眼神。 “吵醒了。” “怎么办?” “要道歉?” “阿诩不会生气吧。” “他很爱我,不会。” “要不装死吧。” “他会相信吗?” 花间诩有些无奈:“你怎么把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首领将脑袋埋在他肩头,酝酿了许久,道:“早上好,阿诩。” “早上好,首领大人。”花间诩摸了摸爱人的侧脸,感受到手里有些湿润,是汗。 花间诩坐了起来,查看爱人的状态:“你怎么了,疼?难受?” 对方摇了摇头:“没事。” “阿诩别担心。” “一点点疼而已。” “不碍事。” 花间诩心都揪起来了:“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对方道:“刚刚。” “一直。” “闭嘴,不能让人知道。” 花间诩将额头抵住对方的:“首领大人,我想让你好起来,告诉我好吗,你为什么会疼?” 兽族首领抿了抿唇,好久才道:“脑海里有很多声音。” “记忆。” “云琥的。” “云生珀的。” “好的。” “坏的。” “以前和现在的。” “好多段,分不清。” “记忆。”花间诩咀嚼着这些话,融合的灵魂出现陌生感是因为那些记忆吗? 花间诩支起身体:“首领大人,我出去一趟好吗,我想找羊角长老说点话,很快就回来。” 兽族首领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等你。” 花间诩匆匆找来了羊角长老的小屋:“长老,我好像知道问题所在了。” 他们讨论了许久,结合这些天从首领那边得到的信息和自己的经验,得出了一个结论。 羊角长老道:“应该就是这个了,是记忆。寻常双生子成年日就能融合,而且一辈子同进同出,经历的事也没多少区别。而他们两人分开了二十多年,两段记忆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他们无法将两段记忆整合成一个的整体,这就是他们出现混乱的根本原因。” 花间诩点头:“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羊角长老想了想:“但如果只是这样,不应该到现在才爆发出来,里面应该还有什么诱发原因。” 两人聊完,花间诩若有所思地离开了,诱发原因,还有什么诱发原因吗?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将自己的记忆拆开,回顾之前和他们的种种,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在云琥觉醒后,他们过了一段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日子,之所以融合还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实在承受不住如此消磨。 云生珀最开始不想融合的原因是介怀那段他死去的日子里不曾参与到花间诩的生活。 云琥则更复杂一点,他生来被人当成云生珀的附属品,仰慕云生珀,嫉妒云生珀,渴望超越云生珀,待好不容易放下偏执,又发现自己就是云生珀。 他或许再次放下了,但真的一点点的介怀都没有了吗? 他不清楚他们愿意融合的心理过程,是真的心甘情愿接受了彼此,还是单纯为了他? 或许两者都有,于是顺水推舟就这么融合了,但是两段二十多年完全不同的记忆不是能轻易磨合的,一丁点的差念就会酿成大错,直到变成现在这样。 花间诩忽然听到了一阵埙声,不是从某个方位传来的,而是直直出现在脑海里,指引他要去的地方。 花间诩身形一顿,加快了往回走的脚步。 大门被推开,花间诩看见了睡巢上的爱人。 早已等候多时的兽族首领终于绽开笑容,放下了骨埙:“阿诩,你回来了。” “去了好久。” “是听到埙声了吗。” “好开心。” 花间诩上了睡巢:“头还疼吗?” 兽族首领摇头:“不疼。” “这次是真的。” “嗯,真的。” 花间诩笑起来:“同一句话重复这么多遍就不可信了啊。” 兽族首领偏了偏头,又转回来看他:“人在我身边就不疼了。” 花间诩便躺回了睡巢里。 他和爱人随意地聊着天,一边聊一边想,突然灵光一现。 这两个原因其实是相辅相成的,那些他们过不去的心结归根到底还是某种记忆。 既然那些记忆并不美妙,那就去改变它。 他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花间诩转过头,靠在爱人的臂弯里:“首领大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创造全新的记忆?” 兽族首领意识不清地重复:“创造……” “新的记忆?” 花间诩点了点头,声音柔和下来:“人生那么长,哪有事事都美好的,有喜悦就有不甘,有希望就有挫折。但首领大人,你有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两份不同的记忆,那为什么不去利用它呢。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丢掉它就好了,毕竟你们还有另一份美好的记忆可以取代它。” “所以呀,亲爱的首领大人。”花间诩眼睛亮亮的,“我们一起创造新的记忆吧。” 兽族首领被伴侣面上散发的光彩所吸引,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你的部分。” “都要保留。” 花间诩眉眼弯弯,两人无比亲密地靠在一起:“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嗯——从哪里开始呢。”花间诩眼睛转了转,“就从首领大人还是个蛋宝宝的时候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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