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长老沉默地看着他,眼的情绪复杂让看不清。 云琥:【你应该知道,我才破壳四年,哦,现在应该算是五年了,不管是资质还是阅历,都担不上一个首领,况且我也不稀罕那个位置。】 羊角长老:【你哥是在十五岁为首领的,他当时经验也不足,不也顺利带我们走来了?】 【我们可不一样,他宅心仁厚,认真负责,而我可不会为其他考虑。】 云琥转头去,不再理会羊角长老。 羊角长老长久地注视着云琥的背影,最终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离开了,在他快要消失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身影被树枝遮挡,偏身的时候半张脸在阴影里,半张脸在光亮的月色之下:【按照兽族的规矩,前任首领生前的所有资产,都收归新任首领所有,不管是住所、收藏,还是配偶,不是所有都能像云生珀那孩子那么温柔的,那个美貌的类如果落入其他兽手里,恐怕不会好。】 说完,羊角长老一瘸一拐地走了,留下独自沉默的云琥。
第51章 你哭了? 人前花间诩一直没让自己陷入负情绪中,此骤然松懈下来,只感觉铺天盖地的疲倦席卷了自己。 小哈安静地蹲在花间诩脚边,它没见过云生珀,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伤心,只能在旁边充当一个保护者,在花间诩需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安慰。 花间诩还在持续的虚幻当中,明明只相别了小半个月,为什么就发生这种事。 他说想和云生珀一起去游山玩水,自己此前从来没有和对方一起出去玩过,居然经做到了吗。 短暂的消极之后,花间诩稍稍振起来,他小候也参与过父母亲的葬礼,按照同的步骤,他现在应该去整理云生珀的遗物了。 为艺术家特有的仪式感,任何事情都该有个正式的道别,没错,就是这。 大多数都是衣物首饰、生活用品什么的,这个巢穴在他到来之后,和最始完全一了,充满了他们个共同的回忆。 花间诩整理了一部,留了一部,将东放进一个自己做的小盒里,在他快整理完的候,在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小盒。 这桌他天天在用,第一次发现原来里还有抽屉。 他有意外地打盒,看到里存放的东后瞳孔一缩,故平静的内心一下被打得稀碎,露出了背后的空荡。 里放着花间诩那根最喜欢的翎羽,蓝色加白,尾部打着卷,还有一根格外细长的羽毛混在中间。 云生珀自然会想到这次出去会变永别,他只是觉得可能会出现恶战,想弄脏这根羽毛,所以提前留了下来。 盒上还有一段他提醒自己的话: 待人回来以后,就羽毛送给人吧。 他记得之前,他在知道云生珀的种族会自己的羽毛送给心爱之人的候,就向云生珀讨要过这根羽毛。 当云生珀还很高兴地问:“人是喜欢我,还是因为这根羽毛才喜欢我?” 云生珀在这种候总是很执拗,尽管花间诩经再三保证了,最后甚至都想要羽毛了,他还固执地认为花间诩就是喜欢他的羽毛,一旦他失去了这根羽毛,花间诩就会那么爱他了。 但在他看见的候,云生珀早准备象征着他全部魅力的羽毛当做礼物送给他了。 现在,这根羽毛了云生珀唯一完整的东。 只是一个很小的意外,花间诩却再也回到之前的心境了。 花间诩睫羽颤了颤,竟然有湿润了,在这根羽毛上落下一吻:“我喜欢这根羽毛,当然是因为这根羽毛长在首领大人你的身上啊,你见过我哪次盯着云琥脸上的羽毛看了,只有你是一的啊,笨蛋。” 这个房间的每一处都突然变了模,总让会想起那个经亡的人。 花间诩将脑袋埋在膝前,独自坐到空旷到窒息的睡巢里。 花间诩是个情感很丰富的人,很多东都能激起他情绪,但也因为在乎的东太多了,到每一个具体事物身上的精力就少了。 旅行的意义就在于断的相遇和别离,风景也是,人也是,世界那么大,多得是他深爱的却在离之后再也找到的东,他早就习惯了离别。 可这次离别为什么会感到那么那么难过呢。 在冒出这个疑问的候,花间诩自己就找到了答案,因为云生珀是他的伴侣,他们可以很亲密,用顾虑任何东和对方肆意表达着自己。 这是一个愿意一直等他回家的人,他们本该有更深的联系。 他喜欢首领大人,但在前一直排着一个“自由”,他早就想过了,如果他们再继续发展下去,他也愿意将者放在同一个位置。 就像首领大人会为了他自愿放他离兽族一,他也会为了首领地留下来。 可是太晚了啊,他都没有机会让对方认识到他在自己心里的真正重量。 悠扬的埙声在宽阔的房里回荡着,花间诩半阖着眼,掌间的玉色骨埙空灵悦耳。 这是云生珀为他做的第二个骨埙,他一直没有用过,云生珀说只要吹响,他就会来到自己的身边,一听就是很紧急的情况才能用,所以他基本没吹过。 今晚他想试着吹奏一下,看看会会有奇迹发生。 一曲完毕,花间诩垂下眸,指尖摩挲着带着丝丝凉意的骨埙,勾唇一。 怎么可能? 相隔万里也能听到埙声的人经了,也再也没有人在他遇到危险的候来到他的身边了。 “笃笃笃。” 一声轻巧的敲门声打断了花间诩的思绪。 声音紧慢,像极了偶尔处理事物晚了,怕花间诩责怪,又怕花间诩经睡着了,敢大声打扰的云生珀本人。 花间诩心里一跳,那道切实际的幻想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没有下去门,而是盯着门的方向,等待接下去会发生的事。 如果是真正的云生珀,这个候应该是确认了花间诩会给他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下一秒,门从外被人声地打,一颗脑袋谨慎地探出来,和花间诩脑海中的想象一模一。 花间诩僵住了,紧紧盯着缓步进来的身影。 “啪嗒”一声,灯亮了。 这是花间诩对房间的改造之一,就算是夜晚,他们房也可以明亮如白天。 下的人显然被突如来的灯光吓到了,手臂上的羽毛骤然浮现,抬起头看到了一瞬瞬盯着他的花间诩。 云琥被花间诩有过激地反应吓了一跳,呐呐道:“我以为你睡了,就自己进来了。” 花间诩盯着云琥看了一会儿:“什么事?” 云琥举了举手上的枪:“你忘记枪带走了,我怕早上醒来的候,有懂事的兽人看着玩乱碰造意外,就拿回来了。” 能产生这种顾虑的,还真像以前毛毛躁躁的云琥。 花间诩:“放在那边吧,谢谢你啊云琥,今天晚上让你费心了。” “那我先……”走了个字还没说出口,云琥瞥见花间诩微红带点湿润的眼角,“你哭了?” 花间诩别过眼,声音带着点正常的沙哑:“嗯,怎么了?我心爱的丈夫掉了,哭一下很正常吧?” 云琥沉默下来,火葬的候花间诩没哭,捏人的候也没哭,现在四下人了才终于泄露出一点自己的情绪吗? 知怎么的,云琥太想花间诩露出这幅模,他怎么能哭呢。 花间诩应该是洒脱畏,会抬起漫经心的眉眼,嘴上说着让人暴跳如雷的话,然后起来看人,让人又恼火又拿他没办法。 而是现在这,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偷偷哭。 他哥的真的让对方这么伤心吗。 云琥干巴巴地道:“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 “嗯?这还真像云琥你说得话啊。”花间诩有意外地抬起眉。 云琥:“……我走了。” “等等。” 在花间诩出声的同,云琥几乎瞬间就转了身,像早有准备一,就等着那一声挽留,个人都愣了一下。 云琥:“怎,怎么了?” 花间诩:“你们真的是双生吗?” 云琥停顿了一会儿:“为什么这么问?” 花间诩也是脑一抽就问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真是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刚才云琥转身的那一刻,真的太像云生珀了,在之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在这兄弟长间的候,他总能在中一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的影。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想也该现在在云琥前说,也合适。 “,没事,你当我精神失常了吧。”花间诩了,“这几天我想待在这里,就暂出来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麻烦你告诉碧玺和沙丁丁吗,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提前谢谢你了云琥。” 云琥有很多话想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呆着,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生,为什么叫他弟弟了。 后来想想,他现在根本没有立场。 他们之间的交集永远都隔着一个云生珀,如果没有云生珀,他们也许一辈都会说上一句话。 对方叫他弟弟,也是因为他前有个哥哥,现在哥哥了,连带后的弟弟也一起没了意义。 —— 聚落的平静维持到了云生珀后的第四天,猎赛过后兽族势力重新划,聚落一天选出一个新首领,就一天处于群龙首的危险之中。 内部战争就在这个候爆发了,所有非亲信的兽人都默契地闭门出,亲信们走了出来,看彼此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野心勃勃。 因为还没有正式始,大家以前也都是同伴,气氛算很严肃。 有兽人看到意外的人,禁起来:【你小之前跟在云生珀后首领长首领短的,感情也在觊觎首领之位是吧。】 那个矮小的兽人腼腆一,眼神里却闪着精明的光:【毕竟是提升自己在聚落地位的大事,肖想之下怎么能算是兽族男儿。】 云琥走在路上,又遇到了羊角长老,对方像专门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这几天天天围堵他,用各种理由劝说,就是想让他参加首领斗争。 云琥都耐烦了:【我都说了我想当也会当这个首领,真敢相信你居然看的是我。】 羊角长老:【你终究会长起来的,慢慢来,你才刚到壮年,还有很多试错的机会。】 云琥:【说到底,你还是我当我哥的备选品。】 羊角长老看他的表情有点悲伤,看得云琥很是滋味。 云琥这几天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当首领也是完全是坏事,所有人以后都会以他为首,他可以最快程度融入兽群。 与说是想当,他内心也是迷茫的,他永远被他哥压了一头,他们要当上首领的机都那么相似,但是他真的能做得像他哥那么吗。 他从来没有他哥那么高的理想,守护聚落什么的他根本关心,他对聚落压根就没有多少归属感,但羊角长老劝说的理由那么多,总有那么一个理由戳中了他摇摆定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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