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的习性多少和传统意义上的野兽有些相似,只有最强大最俊美的雄性,才有资格领导他们。 这些兽人们体态各异,最显眼的依旧是他未来的丈夫和他那位脾气不好的亲弟弟。 认错兽人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说不小,但既然要在对方的领地继续生活,以后最好还是避免这种乌龙。 花间诩目光越过其他兽人,在云琥和云生珀之间流转。 光看脸,花间诩完全看不出两者差距,体型都相差无几,都是颀长匀称型的,没有旁边的猩猩兽人那么夸张,但绝对不会怀疑他们肌肉的力量和爆发性。 这两人感情应该还不错,云生珀正和云琥说着什么,云琥满脸凶色,却还是低着头,听得挺认真,只偶尔不甚耐烦地动了动腿。 两人发型和着装还是有区别的,哥哥两侧头发披肩,背后的头发更是直达腰侧,中间带有珠宝链子,里面还扎了四个辫子。 比起其他袒胸露乳的兽人,身上包裹地还算严实,很守男德。 弟弟则是更干爽利落的高马尾,除了额头上的三角金属饰品,和耳朵上的骨质耳环,没有其他装饰,整片胸膛露出来,身上的兽皮衣几乎没遮住什么东西。 被哥哥念叨久了,云琥挥掉云生珀搭在他肩膀上长着尖爪的手,拧着眉张口说了什么。 动起来后,原本极其相似的两个人,出现了气质上的差别。 弟弟邪气外露,哥哥温和内敛,这时候,任谁也不会认错他们了。 花间诩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在没有找到准确分辨他们的方法之前,先观察他们的举止行为再行动吧。 跟着兽人的步伐走走停停,他们一路往下,中途蜿蜒曲折,路过了几条小溪,又爬了几座小山,穿过一个隧道,眼前豁然开朗。 花间诩握着手杖,站在洞口往下望去,下面的盆地是个聚落,半边靠山,半边被溪流环绕。 水上架着几根木桥,有几个头顶着半人高木桶的兽人沿着木桥往聚落走,木桥摇摇晃晃,有会飞的兽人从旁路过,也有水里的兽人攀扶上岸,甩落一身水珠。浅灰色的炊烟从聚落升起,几个小兽人玩闹着跑入家里,一副祥和又平静的景象。 沙丁丁走得快岔气了,看了看花间诩,又看了看下面的聚落,喘着气道:“殿,殿下,你笑什么?” 花间诩唇角笑容愈发扩大,眼中有惊异有好奇:“这个地方很美啊。” 沙丁丁:“哪里美了?” “兽人文化啊,他们的聚落和环境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达成宜居条件的基础上,还充分发挥了自然的美。你看这里……”花间诩指着其中一处建筑,语气轻快而陶醉,向沙丁丁解释兽人建筑的独特美学。 沙丁丁表情逐渐迷离:“?” 机械脑的人类,只能看到落后和大量的天然资源浪费。
第3章 你们这些古怪的人类 见到聚落,这些兽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原本想好好观察一下人族皇嗣,无奈云生珀在这里,只能勾肩搭背地先离开。 云琥刚出山洞就不见了踪影,多待一秒都嫌晦气,云生珀没管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花间诩的方向,叫来翻译官说了几句,自己也先走了。 兽人翻译官叫坦桑,是云生珀的亲信,云生珀的态度决定了他对待花间诩的态度,见他们两个还停在洞口,便走过去道:“其他人有别的任务,接下来就让我带你们去聚落。” 花间诩:“你们首领呢?” 坦桑不卑不亢:“首领很忙,恐怕您能见到时间不多,以后你们在兽族遇到什么事情,找不到首领的话,可以告诉我。” 是个好消息,花间诩点了点头,跟着坦桑走。 一路上,三人安静地很,沙丁丁是没有力气了,花间诩忙着见证各种奇观,没空聊闲天,坦桑则是本着不关心不过问的原则,别人不讲话,他也不出声。 待他们越往下走,花间诩看到了聚落的细节。 建筑群风格各异,有带栅栏的田园风,有挖个洞就往土里钻的地下居所,半露天、全封闭,放眼望去找不到一个相似的建筑。 和人类冰冷而高度统一的机械城市不同,兽族的建筑充满了铸造者本身对美感的追求。 花间诩好像误入了一场大型艺术展览,各种大胆的设计和色彩搭配相互结合,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越看,花间诩的心脏跳动地越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坦桑:“我们住在哪里,要自己造吗?” “如果你们是新加入的族人,那么是的,你们得自己想办法筑造安身的住所,但您是首领的配偶。”坦桑指了指山体某处,“最高的那座建筑就是首领巢穴,你得住在那里。” 花间诩顺着方向望过去,那是座半圆形建筑,上面铺满了雪白的毛毯,点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羽毛,简约但很漂亮,能看出铸造者是花了心思的。 建筑顶上没有屋檐,如果站在更高的地方,应该能从上方直接看到里面的样子,不过聚落里没有比那栋房子更高的地方了, 看着看着,花间诩职业病犯了,脑子里想着怎么把这座建筑打造成天底下最漂亮的房子。只是因为这是别人的房子,他在没有争取到主人同意之前,只能过过脑瘾。 沙丁丁突然听见花间诩叹了一声气:“殿下,你也感觉这里生活条件还是太差了吧?” 闻言,花间诩诧异地转过头:“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天堂啊。” 沙丁丁脑门疯狂冒问号:“那您刚才叹什么气?” 说到这个,花间诩又忍不住想叹气了,摇了摇头:“我只可惜他们没有早点遇到我,不然这里的艺术水平能上升一个档次。” 沙丁丁听不懂,但沙丁丁大为震撼。 倒是听了全程的坦桑忍不住冷笑:“夫人你一个人族,对艺术还有见解?” 花间诩谦虚道:“不敢不敢,只是有些感兴趣。” 呵,也是。坦桑把花间诩的谦虚当成了心虚,心里多了一点的轻视。 人族哪哪都好,就是审美实在不上什么档次,在兽族眼里,自身的强大和对美的追求同等重要,一个没有审美的兽人,跟杀妻卖子的人渣一样令人厌恶。 这也是兽族对人族抱着矛盾态度的原因,他们既欣赏人族宠物式的可爱,又嫌恶人族那令人费解的怪异审美。 不过眼前这个人类,倒和坦桑见过的不太一样。 坦桑用毫不掩饰的目光肆意打量着花间诩,这个人类很美,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越过云崖时,在绝壁上看到那朵凌霄花。 对方的装扮应该是为了讨好兽族刻意打扮的,不得不说,他讨好地非常到位,相信不管什么兽人看到他都会赞叹一句。 不过人类终究只是人类,没有自身的艺术修养,想要把这种绝色一直维持下去可是很难的。 这么一想,坦桑看花间诩的眼神便淡了很多,像是在看随时都会枯萎的夜昙。 花间诩注意到坦桑看他眼神的变化,不禁笑了起来。 艺术包容又霸道,它可以容纳万物,又可以将万物都变成创作者个人思想的表达。 花间诩之所以对兽族一见钟情,就是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他从坦桑眼中看到了艺术者特有的犀利与自我,而这种艺术者的特质,每个兽人都有。 所以他才说,这里是天堂。 他喜欢那种眼神,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走过木桥,便真正进入了聚落。 周围的目光一下子多了起来,像在什么好玩的新奇货品,那些行走的兽人接连被吸引,把他们层层包围起来。 【看,是人类!】 “殿下,有人摸我!”沙丁丁脸上被一只带着鳞片的冰手摸了一把,鸡皮疙瘩掉一地,几乎要跳起来,引得周围兽人哈哈大笑。 坦桑依旧事不关己,没有想来帮忙的样子,只有兽人实在过分,才会出声制止。 花间诩平静地用手杖挡住一边的兽人手臂,扫了一眼上蹿下跳的沙丁丁:“你别咋咋呼呼的,他们就是看你反应好玩,你不理他们就没事了。” 说话间,就有一双毛茸茸的兽爪从中间伸出来,一把捏住沙丁丁的脸:【好软的皮肤,感觉一撕就会破哎!】 “滋啦”一声,不知道谁把沙丁丁的袖口给撕了下来,整条手臂暴露在空气中。 沙丁丁:“呜呜呜呜!” 【原来人类长这样,好好玩。】 【叫起来太有意思了,可以问首领要一个当宠物吗?】 周围吵嚷,说的又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越发加剧沙丁丁的恐惧,哭得更大声了。 花间诩有些无奈了,正想着该怎么让沙丁丁闭嘴,眼睛瞥到那只一直被他挡住的兽人手臂又从下面伸了过来,方向直指他的下半身。 花间诩脸色一暗,按下手杖上面的按钮,足以贯穿岩石的抓钩从底部出来,直接给那个兽人的手臂抓出了一条深深的伤痕。 周围兽人很多,那只手臂目的性极强,出现的也很隐蔽,被抓伤之后立刻挣脱了出去,除了花间诩和那个兽人,没人注意。 抓钩的杀伤力不小,要不是兽人的防御力足够高,他能被直接夹断骨头。 那个兽人将血淋淋的手臂背在身后,脸上满是阴沉,当他再望向人群里的人类时却愣住了,花间诩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么多兽人,对方居然能精准得发现他,兽人不好多发难,低着头离开了。 这时候坦桑也察觉他再不站出来,场面就要失控了,便立刻呵退这群兽人。 大部分兽人只是看个新鲜,坦桑是云生珀的亲信,没人愿意和他对着干,只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便都散开。 沙丁丁总算松了口气,花间诩望着那个受伤离开的兽人,问坦桑:“他是谁?” “你说天河?”坦桑看过去,“劝你别招惹他,那是个混蛋,不太听指令,他的实力很强,聚落里没多少人能打赢他。” 坦桑对花间诩的称呼一直在变,想起来时用尊称,想不起来拉倒。 花间诩收回目光:“你们首领打得过吗?” 坦桑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只有聚落的最强者才能担任首领,天河还不够资格,不过他确实一直觊觎首领之位就是了。” 花间诩抬了抬眼:“那你们首领还留着他?” “如果把所有对首领之位有想法的兽人都驱逐出去,聚落就没有守卫者了。”坦桑的语气理所当然,“兽族强者为尊,谁更厉害,谁就当首领,要是天河真能战胜首领,那他来领导我们也没人有意见。”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花间诩点头,兽族的阶级模式还挺现实的。 经过刚才那么一通折腾,坦桑态度软了一些:“兽族排外性比较强,一开始您可能会不舒服,习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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