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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们齐齐点头。 月上中天时，恋家的猫跟着瑞哥回家睡觉。 第二天太阳才刚刚冒头，又颠颠儿地往山上跑。“瑞哥快点儿，我们今天去教它们铺窝窝~” 瑞哥慢吞吞跟在后面，只觉得当初给这双方传话的自己，像是个大傻子。 在家里晒太阳多舒服呀。 对此，绵宝很有话说，“瑞哥你在山上也是晒太阳睡觉啊！” 大黑猫耳朵后压，挡住小猫的吐槽。 它们上山的时间已经很早，但山洞里的猫咪狗狗已经忙活起来，周围地面上的枯叶都被扫荡了大半。 绵宝严重怀疑这群家伙根本就没有睡觉。 但面对这一群，绵宝并不会学着人类，念叨什么劳逸结合。 在听瑞哥的过往故事中，绵宝明白，对这些需要忧心生存的猫狗而言，休息是不必要的。 现在的风吹过毛毛，已经感觉到冷意，如果人类的猜测没有错，它们现在停下来休息，明天的春天，绵宝就只能看见一山洞的尸体。 或许没有什么尸体也说不定，毕竟都肚子饿。 软乎乎的小猫心里门清，面上却好像依旧把这一通忙活当做玩耍。 山洞的猫狗路过它，都亲昵地蹭上一蹭，也不去挑破这背后的残忍。 瑞哥找地方晒太阳睡觉去了，绵宝蹦跶着进入山洞，就见山洞里的那些洞口，已经被填补了大半。 看见它进来，在窗帘布包周围转圈圈的狗狗一个蹦跶，“绵宝你来看看，这样可不可以？” 绵宝闻言加快步伐跑过来，在各个洞口前面待了一会儿，指出几个还有风吹动毛毛的道：“塞大一点儿的，要比洞口大才行。” 那只狗狗点点头，出去叮嘱外面的忙活的猫狗去了。 它跑出去，绵宝就在这群家伙弄回来的人类物品旁边转圈圈儿。 山洞猫狗报复坏人类的行为也没有什么章程，弄回来的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绵宝指挥着，把布料之类的东西都拖到一边。 把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放在一边，绵宝问走过来的大狼青，“你们介意睡在一起吗？” 狼青是这群猫狗里最厉害的，和大壮在永义村的地位差不多，听见绵宝的询问，它看了遍扯出来的布料。 “活不下去的时候，什么都不介意。” 这是唯一一只，也是第一只，在绵宝面前说出残忍现实的大狗。 旁边的一群猫狗眼角都抽搐了，大家伙也八风不动的，好似完全没有发现。
第53章 谷源村 绵宝甩甩尾巴，把浮现的伤心甩出去。 “那就先把这些垫在最下面，然后往上面放被子和衣服！” 见温室里的小猫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山洞里的大家松了口气，听着猫的指挥扯那些又大又重的东西。 按照猫狗的脾气，随意一推一摞就是睡觉的地方。 但绵宝看不上眼，那样很多猫咪狗狗都会睡不到暖和的垫子，而且也并不保暖。 它询问过山洞的猫狗后，确定了风最少的地方，要求狗狗们叼着又大又宽的布往指定的角落站。 有布料缠在一起的，一群狗狗叼着布蹦跶几下，也就解开了。 等它们放好，守在旁边的猫就跟着它们一起，把那些褶皱扯开一些，尽量盖住所有的土地。 盖不住也没有关系，等下一次的布料挪过来，先盖这一边就好。 这一山洞的猫狗弄回来的人类物品都零零散散的，整理出来的布料也不多，全部铺开之后，也只有薄薄的一层。 倒是不知道哪只人才，偷了人类一床夏天的被子回来，铺开后，勉强暖和了一些。 再将那些衣服铺开垫上去，应该也能抗一抗。 绵宝没有过过这边的冬天，它感觉这些，在冬天里应该是暖和的。 但一山洞的猫狗在最厚的地方踩了一圈，都摇头道：“会冻死的。” 这下，绵宝也为难起来。 大狼青站了会儿，凑过来舔舔猫脑袋，“这件事绵宝就别担心了，过几天山洞里就会有新的东西。” 绵宝疑惑抬头。 不等它询问，一群早就转移注意力的猫狗已经在喊绵宝。“绵宝，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绵宝应了一声，颠颠儿跑过去，半道又停下脚步，看向大狼青。 大狗很凶，看上去比大壮还要凶，永远是沉默的，就那么静静看着其他猫狗闹腾。 绵宝莫名的，觉得这只大狗背后有故事。 不远处的猫狗还在喊，它甩甩头把好奇心放一边，跑过去和猫狗们冒险似地翻人类的东西。 那些东西大多数都是用不了，但就这么丢了也有些浪费，绵宝也不让这些猫狗糟蹋。 它挑选着能装东西的出来，嘀咕着这个可以装水，那个可以装肉。 冬天再不好过，要是能把肚子填饱饱，活下去的希望就超级大。 没有任何一只猫狗告诉绵宝，过多的猎物会引来强大的捕食者，人类照顾的猫，不用担心那些不与它相干的事情。 山洞里的东西只有这些，慢吞吞地弄了四五天，绵宝努力把大部分东西都利用了起来。 太阳快爬到头顶，绵宝给大家说晒肉干的做法。 猫所有的知识，来自什么都想自己做一下的许青，它见过人类晒肉干吃，但那许多的调味料，猫狗都没有办法使用。 不能用就不用，猫咬咬牙，把这一点藏在心里，当山洞里猫狗将那些肉干撕成一条条一块块，摆在太阳底下晒。 “要经常翻一翻，要晒透。晒到硬邦邦……” 猫反复叮嘱着，心里已经做好这些肉干坏掉，它去拿猫粮过来抵消大家损失的准备。 现在的囤肉就属于不上不下。夏天的温度高，肉肉被暴晒一天，基本就差不多，要是再冷一点，肉放起来也不容易坏。 卡在这中间，绵宝还真的挺担心的。 看出小猫的情绪，大狼青声音低沉，“绵宝，你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现在时间还早，就算肉出什么问题，我们先吃了就是。” 绵宝抬着头看大狼青，突然想起山洞里时，它的那句话。 过几天就会有…… 猫灵光一闪，看着大狼青有些惊疑不定，它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狼青低头，“怎么了？” 绵宝摇摇头，迟疑试探，“你们去拿东西，不要伤到人类。” 闻言，狼青的眼睛里浮现浓厚的戾气，在黑猫警惕的视线中，它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绵宝，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值得你去关心。” 绵宝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一山洞的猫狗，都是因为人类，才聚集在这里的，或许有些没有怨气，但大部分，应该都是厌恶人类的。 也是因为这样，绵宝才强调，“不可以伤害人类。” 它解释道：“人类很厉害，你们这么多一起出现，还伤害了他们，很快就会被人类攻击。” 猫狗凶狠起来，确实能伤到人类，甚至威胁他们的性命，但人类有很多的工具，它们抵抗不了那些工具。 大狼青沉默着，没有说答不答应。 绵宝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着小猫这样，瑞哥贴着它往前走，很是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开心，“你这么关注它做什么？” 绵宝转回脑袋，贴紧瑞哥后，才小声道：“我就是觉得大狼青好像很讨厌人类。” 大狼青并不是山洞猫狗一开始的成员，它是在知道大家被人类攻击驱逐之后，自己找过来的。 之前的大家心里想的欺负人类，也就停留在想想，大狼青在山洞掌握了说话权后，就带着它们直接去袭击了那些攻击过他们的人家。 倒是没有伤人。 绵宝和它接触的也少，还以为大狼青只是简单的帮大家报点仇。 但刚刚大狼青的态度，明显是厌恶人类的。 黑猫听绵宝说完疑惑，甩了甩尾巴，过了会儿才拉成声音道：“它这个过往有一点长。” 绵宝闻言，眼睛亮起，“瑞哥你知道？” “说嘛说嘛，我不嫌弃长，我们慢慢说！” 撒起娇来的绵宝黏糊极了，缠得瑞哥走路都晃悠，甚至还被它撞出去两次。 好在这会儿已经进入了它们的领地，它安抚好着急的绵宝，带着猫找了个晒太阳的好地方躺下。 “大狼青今年七岁，它是两岁时被家人从城市里送回村子的，一起回来的还有它的伴侣和幼崽……” 城市里不允许养大型犬、烈性犬。 大狼青的性子很温和，但人类害怕，只能将它送回村子里，它的小主人走时哭得稀里哗啦，让爷爷奶奶照顾好它们一家子。 一开始，爷爷奶奶对它们还不错，村子里又热闹，它们一家很快就适应了。 后来…… 小主人带回来的狗粮和罐头吃完了，就变成了大白米饭，偶尔能看见几个小小的骨头。 大狼青的幼崽生了病，人类也不管，还是依靠村里狗狗的经验喂了草药才好。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幼崽还经常会被一脚踢飞，次数一多，大狼青的伴侣就对人类有了攻击性。 “它出去找肉食，回来的时候，伴侣被人类杀了，滚烫的热水泼上去，皮毛就那么被扯下来，它受不了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幼崽就被人类送走了。” “它就再也没回去人类那里，到处寻找幼崽的身影。运气好，送的都不远，在人类家里生活的也还行，它就没有去打扰。” “但当幼崽长成大狗，无一例外，都和它们母亲一个结局。” 后面的内容，就不需要瑞哥去说了。 大狼青从那时开始，就无比憎恨人类。 绵宝发着呆，许久也没有说话。 大部分的人类，是不把猫狗的性命放在心上的，绵宝也知道，有些人饲养猫狗，就是为了吃。 在人类看来，这是正常的，没有问题的，但对猫狗而言，这是来自最亲近的家人的背叛。 比起被养大它们的人类伤害吃掉，它们宁愿死在那些偷猫狗的坏人手里，至少可以纯粹得憎恨。 绵宝的脚丫子在树叶上踩了好几下，翻身袒露出肚皮，看着头顶的树叶发呆。 午间温和的阳光洒落，给两只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影。 身边的大黑猫打着哈欠，被暖阳吹着入眠，绵宝慢慢地，也阖上了眼睛。 大狼青与人类的恩怨，剪不清理还乱，只希望它自己有数，不要最后引火烧身。 太阳到下午两三点就不那么暖和了。 好好睡了一觉的猫打着哈欠，一步三晃悠地往山下走。 还没有回到家里，就见后院的熏房上空飘着烟，一看就是在熏那什么腊肉。 绝对吃不到的绵宝尝尝叹息一声，眼不见心不烦地跳到小凉亭的顶部，打着哈欠继续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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