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城阁的剑法在于力道,剑法若超然,可以石破天惊,而那人使出来的完全是在技巧上,没有看到任何力量的。” 几人不约而同的对他的渊博表示钦佩。 沐让尘好奇,“你练过苍城阁剑法?” 除了练过,怎么可能如此熟知,对于他们自家门派的剑法都还没专研透彻,压根不会去关心其他门派是什么剑法,当然也有赤渊这种有能力的。 几人期待的目光看向赤渊,等了许久,那人道:“没练过。” 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有个人练过,那样的话他们讨教那就方便多了,结果是大失所望。 沐让尘发表自己的肺腑之言,“好了,能练好一门剑法已经是实属难得,我听人说,无论什么剑法练到一定程度起码可以跻身强者之列,所以,别家的剑法在高强,这山望着那山高,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几人听罢,脸上倒多了几分惭愧,“小尘,说的是。” 对面那边台上少年展示完,极快收剑,对台下人与上头坐着的几位长老拱手,及至退下入队列,底下人意犹未尽,每人脸上都挂着自己上去是丢人献丑的表情。 澜栀看穿这些人的胆怯,言辞冰冷,“谁第二个来。” 台下人窃窃私语,台上长老有坐不住的脸色青绿交加,且望向自家门派的弟子,那眼神仿佛要将那些人给射穿。 兴许是遭不住压力,便有第二位又举牌了,是云华岛的那位在鹤壁城外与赤渊交手的洛长河。 “又有人上去了,赤渊,这人可是能与你交手的,你觉得他们云华岛派的剑法如何?”沐让尘哪壶不该提哪壶的说起交手之事,完全不怕刺激到身边这位傲娇不可一世的人。 赤渊夷然自若,没把那事放心上,毕竟当日若不是有伤在身,且还背着一个累赘,他倒不相信自己会输,不是公平对决,他当然不在意,想到这,他挑了挑眉,“说不上来,他当日与我交手的招式来路不明,但肯定不是云华岛的武功绝学。” “开始了!”林冬汐兴奋的把林春祁的袖子扯出了褶皱。 林春祁一掌拍开,“看就看,有啥好激动的,我跟你说,我这衣服很贵的,扯坏了,你负责陪一身给我。” 林冬汐置若罔闻,忽视他哥的暴跳如雷。 他们说话间,那鹿霖台的洛长河已经开始的自己的招式表演。 与在平常不过的门派剑法不相上下,除几处细微的地方,总体来说,感觉很刻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有了这位仁兄上台的先河,其他门派弟子便也不敝帚自珍,接着挨个的往上凑。 待到正午时分,这场开幕式方结束,落幕,接下来便是那些门派弟子各自交友或者切磋什么的自由时间。 沐让尘等人在那些门派才艺展示完毕后,毫不留恋的都各回各家。 夜幕降临时,沐让尘趴在床榻上看无字书上显现出来的字,“生如芥子有须弥,心似微尘藏大千。” 短短一句话,字数有限,却是金玉之言,他段位有限,看不透。 瞧了眼对面如常打坐的赤渊,愁眉蹙额,这家伙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卷。 沐让尘合上无字书,准备也静心修习,这时,窗外窸窸窣窣的传来声音。 “沐道友……沐道友……。” 断断续续的,沐让尘自然是听到了,这么晚谁来敲他的窗。 他的床铺刚好在靠窗位置,因此省了不少麻烦事,他轻轻推开窗,四目之下的景色一片漆黑,然而没有看到一个人。 是幻听了吗? 他正这样想,便要把窗户关上。 “是我。”窗下面突然一个人影蹿上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陈松前仰后合的差点没笑出声,他看见不远处在静坐不动修炼的赤渊最终把笑憋了回去,“怎么?吓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沐让尘摸着胸口那颗还落在原处的心,一口气哽在喉咙,他发誓,他是有那么一刻想要把眼前这半夜不干人事的家伙一拳打倒在地,缓了缓,不悦说道:“找我什么事?” 陈松左顾右盼,嘻嘻一笑,“有新奇的事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什么新奇事大半夜不睡觉的要来拉他?云华岛的弟子可真够八卦的,半夜喜欢做夜猫子。 沐让尘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探究一二,他手按在窗户上,关了一大半,“在门口等我,我现在就出去。” 他说完,听到外边脚步声往旁边移了去,便也跳下床,蹑手蹑脚的开门走了出去,见到陈松等在门口,他起先没吱声,把门带上后,才走过去,“你怎么找到我住所的?” 陈松颇自豪的扬了扬脖子,“这个嘛?实话不相瞒,我在我们那岛可是搜罗各种情报的高手,人送外号“百事通”,只要我接触过的,哪怕深藏地底,我也能它他挖出来。”他说着,做了个手抓东西的动作。 沐让尘眼角抽抽,不知说什么才好。 “废话不多说,咱们边走,错过了好戏就没什么看头了。”陈松往前迈步走入夜色。 这话倒惊奇了沐让尘的好奇欲望,未加思索跟了上去。 夜色朦胧,月影婆娑,没了白日里的仙气缭绕,这些琼宇间倒莫名增添了几分不为人知的阴影。 仙山灵气少不了出晨日光的指引,所以晚上便是这样一副阴恻恻的景象。 沐让尘记得两年前和赤渊他们夜出时,好像跟这也差不多。 “陈道友,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大半夜不睡觉也要来八卦?” 陈松回头,咧嘴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笑在寂静的夜晚有种渗人的感觉,沐让尘避开目光,不去瞧他的笑脸。 前头路走了不知多久,陈松停了下来,身体往下蹲了蹲,转头拉着沐让尘也蹲下。 沐让尘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阁楼前的窗户旁边。 “原来是来听墙角的。”他声音很轻很低。 陈松还是朝他“嘘”了声。 修道之人无官极敏锐,所以很容易捕捉到声音。 沐让尘深吸一口气,害怕自己暴露,却见半天没动静,便松懈下来。 二人紧张兮兮的对视一眼,陈松明显是老手,神情比他自然多了。 不知是听什么大姥的密谈还是什么,既然来了,沐让尘还是不由把耳朵竖起。 里面传出“啪”的一声,像是有人在拍桌子,有人爆呵道:“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
第二十六章 那人嗓门声若洪钟,刺破静谧的黑夜,树枝上的猫头鹰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往深黑的寂寥处飞去了。 沐让尘和陈松躲在窗沿边上,同样被惊的身躯颤了颤,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陈松胆子比沐让尘大,他伸长脖子,一双豆大的小眼睛往窗边上的缝隙瞅了瞅。 秋夜里的凉风习习,那风吹的沐让尘头皮发麻,他拍了拍陈松的肩头。 陈松正看的投入,不解转过头来对他比划手势,“你拍我做什么?” 沐让尘起先没看懂,锁着眉沉思一会儿,还是不懂这种哑语手势,于是,干脆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起来,“你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的吗?你那样看容易被发现。” 陈松迷惑,凑过去看地上的字,手指抬到一半,意识到沐让尘看不懂,便也拾根树枝,在地上有模有样的涂画起来。 他写的过程,沐让尘几乎全程看到尾,那字,不,你鬼爬的鸡爪样字体,他好半天没认出来是他毕生所学的哪几个字,仔细端详了片刻,才认清,“一有异动,就跑。” 沐让尘把视线挪到那人身上,字如其人,这个词真的是恰如其分。 陈松字写的如何,他一点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反而为自己还难得记得几个字怎么写而洋洋得意。 这字他不看也罢,强迫症在身,眼不见心不烦。 正沐让尘把头侧过去,避免与陈松文字交流时,沉默许久的里头又有了声音。 这次是换了个人说话,声音比之方才那位要平和的多,“我们都是九州几大派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着为了一个沽名钓誉的人伤了体面,他既然看我们不起,我们也未必承他的情。” 那粗大嗓子的人,问“你的意思是?” 另一尖细柔和的女子声开口,“我们此行来目的几位都心知肚明,咱们可是一早就串通一气了。”声音虽柔,却含着某种别有深意。 粗嗓门“哈哈”大笑两声,“你说的是,我们此行来的目的要紧,这点气不算什么。” 几人的交谈沐让尘听的没头没尾,他看不着那声音来自何人,但听口气,和几人话中提到的要点,便可以判断这几人是今日来苍城阁参加交流会的几大门派掌舵人。 他们大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来商谈这个做什么? 沐让尘思前想后,断定这里面一定有惊天密谋,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陈松这家伙拉着自己一起下水,好心机。 陈松小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很,他正沉沦在那几人的言谈中还未抽身,似有所思的点点头。 沐让尘憋着难受,他喜欢有什么话都往外吐,特别是这种分析状况的场合,他拾起棍子时特意用手在陈松写过的地方抹了抹,在地上又写几个字,写好后,戳了戳陈松,让他看地上。 “你是怎么知道那几个到这来的?” 陈松低头,拿起棍子要写,沐让尘伸出手掌示意让他写自己手上,至少这样他心里舒服些。 陈松看看他,抬手比划奇怪,不是常规写字的描了几个沐让尘看不懂的字。 沐让尘无语凝噎,得了,与其让自己的眼睛被那字给玷污,他还是决定承受另一份痛苦。 这时,里面又有一个声音,是方才不曾出现过的,语调缓慢,且音色厚重,“我们前几次来都扑了个空,那人狡猾的很,这次可要当心行事,做好万全准备,别又败兴而归,日子等的久了,心痒难耐。” 那女子声音传出,“说的是。” 接着,又是好一半晌没动静。 沐让尘待的昏昏欲睡,好像也没什么可听的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他觉得有一种负罪感,此地不宜久留。 他戳了两下陈松,往外指了指,示意他,“我们回去。” 陈松明白,对今日收集的东西颇为满意,缓慢起身蹭着壁往后走,突然他感觉手背上冷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低头一看,猛然变色,吓的是骇目惊心,一只手狂乱在虚空中抖动。 沐让尘一脸茫然不解,见他那动作,猜想,这人会不会是有什么抽风病发作了? 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发作,真是要命。 沐让尘看他可怜,于心不忍弃他而去,便上前去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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