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京城这么大，那么多人想往里走。京城不是实现梦想的地方，他只是需要人才的地方，而我们都是普通人。”
老刑警拍了拍颜朝的肩膀，轻声叹息。
广场上有飞扬的少年，有带着孩子的母亲，也有打着手电筒素描的年轻人。
奕珩叼着棒棒糖，踩着滑板纵身一越，抛台上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当当滑下来。
他微微侧头，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滑到柏祈年面前甩了甩头发。
云沐都吓蒙了，着急忙慌跑过来。
柏祈年刚想发火，小奶虎意外入境，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面隐隐还能看到残影。
“奕珩，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奕珩有点紧张，攥着衣角：“我……我不敢了，你就别说我了呗。”
柏祈年没有回答，而是问：“还能再滑一次吗？”
“可以是可以，你不骂我吗？”奕珩低头，撅起嘴小声嘟囔：“我就想玩玩那个抛台，没忍住。”
“不骂你，再来一次。”柏祈年招手：“过来。”
奕珩颠儿颠儿过来，柏祈年解开奕珩的前两颗扣子，随手给他整理了下头发。
奕珩本身就是有点偏欧美风的美少年，他玩滑板的时候张扬、不羁，仿佛全世界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是那样自信。
奕珩根本不知道，他刚刚那一滑，震惊了在场的多少人。
在抛台对面，奕珩拨了下帽子。纵身一跃，像刚才那样在空中转了两个圈。遇到下一个起跳台，腰部用力，他像飞起来似的。
落地的瞬间，他踩着滑板原地转圈。踩到板子尾部，板子立刻落入手中。
他朝柏祈年吹了个口哨，扬起大大的笑容。
“完美，太完美了。”云沐鼓掌，根本没想到奕珩能滑这么好：“珩珩可以啊，这滑板玩的真不错。”
奕珩得意洋洋，骄傲地看着柏祈年。
他不乐意听别人的表扬，他只要听柏祈年说。
“不错！”柏祈年伸手，在奕珩脑袋上胡噜两下，然后在他手心放了一颗牛肉粒：“去那边玩。”
“好嘞！”
奕珩的镜头也就短短十五秒，在两个小时的电影里，十五秒只是一瞬间。
毛昊焱握着拳头，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他才是主角，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哪个一无是处的孩子身上。
只是会滑个滑板而已，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会。没有柏祈年，那个孩子就是一无所有。
奕珩蹲在柏祈年的膝盖上，小声说：“我听到有人叫我珩珩，那你在别人面前不叫我萌萌，就叫我珩珩呗。”
柏祈年轻点奕珩的鼻尖：“行。”
奕珩扭扭捏捏没有走，拉着柏祈年的衣领，一直往他身上蹭。
柏祈年用手机回完消息，抬起头：“怎么了？”
“我想摇尾巴，你一表扬我，我就开心，开心就想摇尾巴。这……这也不能怪我呀，我就摇一会儿，就一会儿。”
柏祈年关上镜头，站起来：“大家辛苦了，先休息十分钟。”
说完，柏祈年拎着奕珩进导演室，奕珩挣扎都没有，让柏祈年拎着。
进了办公室，柏祈年手忙脚乱脱下裤子，抱着柏祈年摇尾巴。
没有一只小老虎能拒绝摇尾巴的快乐！
柏祈年任命地捂住口鼻，屏住呼吸，这漫天的毛早晚要他命！
“柏祈年，你再表扬我两句呗。”奕珩的脸贴在柏祈年胸口上方，尾巴还在疯狂摇。
“夸不夸你我不保证，你再摇我肯定打你。”
奕珩又摇了两下，把尾巴藏起来。
他不理解，他的尾巴可好看了，毛发又软又顺，蓬蓬的。他的尾巴是所有老虎里最好看的，狐狸精的尾巴都没有他好看。
“我想喝奶茶。”奕珩撅嘴：“就当你奖励我的呗。”
柏祈年拍了拍奕珩的脑袋，然后打开窗户：“你喜欢就可以买，这不存在奖励。”
“我想喝就能买吗？”
“嗯。”柏祈年把手机交给奕珩：“自己点。”
奕珩可开心了，因为点完奶茶后柏祈年并没有把手机要过去，他可以用柏祈年的手机看动物世界。
自从奕珩在，柏祈年手机里好多稀奇古怪的app，都是奕珩下载的。
开始柏祈年还卸载一些，后期就懒得卸载。
除了跟柏祈年在一起开心，看动物世界也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手机是很私人的东西，最好不要碰。”毛昊焱撇了眼柏祈年的手机：“看他的手机，他会生气。”
“没关系，柏祈年不会生气。”奕珩托着下颔继续看动物世界。
“你喜欢看动物世界？”
“嗯，这条蛇看起来好好吃。”奕珩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蛇血也好喝，冰冰凉凉的，像饮料。”
柏祈年刚好跟云沐聊完剧情站起来，奕珩立马关掉手机，一蹦一跳地跑到柏祈年面前：“柏祈年，我饿了。”
“吃饭去。”柏祈年拿了两盒便当给奕珩。
这点也只能垫垫肚子，他没想让奕珩吃太多。一会儿他有饭局，能带奕珩吃好吃的。
奕珩抱着俩便当，闻闻味道，不是很喜欢。
他不喜欢苜蓿炒肉，全是鸡蛋，没有肉！
毛昊焱站起来，嘴角挂着笑：“柏导。”
“今天的感觉上来了，还不错。”柏祈年拍拍毛昊焱的肩膀：“还有一个星期拍完，后期配音用不了多久，听说下个月你有个真人秀？”
毛昊焱点头：“需要我做宣传吗？”
“不用，懒得。”
柏祈年打了个哈欠。
他最烦过度宣传，他喜欢靠实力说话。
况且他的作品，有他在，本身就是一种宣传。
奕珩见到柏祈年碰毛昊焱，那手放在人家肩膀上多久啦！奕珩有点不乐意，上手把柏祈年的手拍掉：“瞎摸什么，放手！”
“你怎么那么烦！”
“你才烦呢！”奕珩把便当塞进柏祈年手里：“气饱了，不吃了。”
说完，奕珩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奶虎可傲娇了，发脾气要哄才行。普通的哄还不行，必须柏祈年亲自带一杯奶茶，发誓以后还不能跟毛昊焱说话！
奕珩双手环在胸前，等着柏祈年哄。但柏祈年没理他，还跟毛昊焱聊这聊那。
这可把奶虎气坏了！
“后面的情绪一定要上来，最后一场去医院的戏份要迸发出情绪。”
“这里的感情我很难拿捏到位，我认为颜朝是个快乐的人，就算身边的朋友去世，他也会往前走。而且范伟祺抑郁关他什么事？”
柏祈年叼着烟，眯起眼睛：“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你有刻骨铭心一段感情吗？”
“怎么，柏导这么薄情寡义的人有过？”
“建议你去看看泰坦尼克号。”
柏祈年没有回答，缓缓吐出烟雾。
他喜欢一圈一圈的吐，最后一口烟雾穿过那些白色小烟圈。烟雾在空气中散开，一支烟也抽完了。
“生气了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啦！”奕珩用力把奶茶扣在桌子上。
柏祈年按掉烟蒂走过去，手放在奕珩的脑袋上，对毛昊焱道：“有时候，共情也是种能力。”
毛昊焱本以为奕珩这么吵这么闹，柏祈年会发脾气，但柏祈年没有。
跟他说完话后，柏祈年拎起奕珩的后衣领，带着他走了。
柏祈年不再是那个事不关己的柏祈年，奕珩总能一次又一次触碰他们都不敢碰的底线，而他总是耐着性子忍着，即便有时候明显感觉到他不耐烦了。
门一关，奕珩撅起嘴，气呼呼的：“我生气了，哄不好了。”
“我有说要哄你？”柏祈年打开电脑。
“你为啥不哄我？我都跟你说我生气了。”奕珩急了，绕过办公桌到柏祈年面前：“我可好哄了，你再摸我一下，我就好了。”
“不摸。”
“那……那我也不生你的气，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
柏祈年发完邮件，电脑合上。
他拿出前两天在往上给奕珩订的球鞋，蹲下来后，他道：“扶着我，我看看鞋合不合脚。”
“哦。”
奕珩换完鞋，在原地蹦跶两下：“合脚。”
柏祈年没说话，低头按了按鞋尖。
嗯，不顶脚。
最近奕珩个子窜得很快，马上就跟他一边儿高。小孩子窜的都快，前两个月买的鞋几乎都不能穿了。 ----
第25章 柏祈年是你男朋友？
柏祈年低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吗？不去的话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去！”奕珩想都没想，过了一会儿扭捏道：“你真的不哄我啊？”
“你自己不就把自己哄好了吗，还需要我哄什么？”柏祈年笑了一声，轻点奕珩的额头：“你啊，偏和人家不对付，发那么大脾气我都没说你。”
“还不是你，一直和人家说说说，有啥好聊的。”
柏祈年懒得解释这是工作，小奶虎又什么都不懂。他低头给奕珩换了一套新衣服，正正好好，不大不小。
之前买的衣服几乎都不能穿了，早知道就不给他买那么多。
“我以后会长得比你高，我来保护你！”奕珩拍了拍胸口，额头轻轻撞在柏祈年的锁骨上：“等我赚钱了，我的钱都给你花。”
“就你？算了吧，你少给我惹事儿，我就心满意足了。”柏祈年不屑一顾。
“你信我，我肯定养得起你。”
“行，那就等我家小老虎长大，赚钱给我花。”
柏祈年嘴上说着，压根儿没有当回事儿。
等这小老虎把人情世故什么的都学明白，这老虎早就不在他身边了。
“柏祈年，该走了。”云沐敲门。
“门没锁，进来。”
云沐走进去，看到柏祈年弯腰在给奕珩扣扣子。
那扣子不好弄，按照平时，以柏祈年的脾气早就烦了。现在不但没烦，还一个一个的扣。
奕珩剥开牛肉粒的锡纸，往空中抛，一口一个。
柏祈年头也不回：“云沐，你帮他扣一下，我换身儿衣服。”
“好。”
云沐走过来，刚抬起手，奕珩扭一边儿去不让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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