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清浑身都要散架了,就想多睡一会儿,还被容麟大惊小怪给叫醒了,痛吟一声,说道: “你去给我涂点药,止疼的。” 这一说话才发现嗓子也哑得不行。 知道的他是打了一架,不知道的以为他跟谁苟且去了。 容麟心疼他的伤,乖乖从医疗箱里拿了些外用喷雾出来,喷在手心里搓热,一点一点揉按。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容麟边揉着肩膀边说道:“上次在坛城受伤你也没告诉我怎么回事。” “咱们的职级是你向我汇报,不是我向你汇报。”贺安清不想跟他解释,18岁的脑容量不够,越解释越乱。 “你嫌我刨根问底,我们还是不是一个小组?如果你连我都不信任,要怎么共同配合完成任务?” 哪学的这一套一套的,他不耐烦地掏了半天裤兜,攥着一个东西扔在床上。 容麟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正是过边检的时候,无奈抵给人家的月轮石,睁大眼睛问道:“所以你昨天没去看脱衣舞,是去找这个了?” 贺安清埋首于枕头上懒得回答,容麟埋怨道: “我又不一定会输,你急着给我还债干嘛?要是这几天赢了,咱们就是青川真正的富豪了,我给你把富豪酒店买下来。” 倒也不是很想要这个破酒店,贺安清侧过头喃喃:“不是给你还债,是押竞技场的本金。” “这不说了等我赌月亮的钱……” “我不能把国家利益绑在一个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破月亮上。”贺安清赶紧打断他极为乐观的幻想,说道,“赢了就锦上添花,行吗?” “肯定会赢的,我从没输过。” 十二阶海错系哨兵的自信就是那么无理。 “就差拍卖会的邀请函了。”贺安清突然想起来,昨天忘了管郑惑要邀请函,但他在青川人生地不熟很被动,只能靠对方主动联络。 “让甜仔想想办法?”容麟看了看表说道,“今天也约的9点前台见,现在都12点了,八成已经走了。” 演出团订的是青川三日游,第二日的行程是参观在矿山中的地质博物馆和县立竞技场。 容麟上完药,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白衬衫帮贺安清穿上,说道:“你不许再单独行动了。” 贺安清坐起来系上扣子,说道:“我上厕所你也跟着?” “嗯,看着你上。”容麟严肃道。 贺安清不再跟他闲聊。要不是因为来青川是临时决定,他是肯定不会带容麟的,没有了箱水母,战斗力还不如丰医生,到头来还得要他保护。 就算甜仔不在,他们也准备去竞技场那边逛逛。 四人聚在酒店大堂,居然看到甜仔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一脸歉意道: “不好意思,晚了一点点。” 于是由于昨天大家都起晚了没去成,今天其他团员们准时到达,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纷纷回去了,碰巧起晚的唱诵班反而歪打正着碰上了。 “老师们可是红了!”甜仔拿着一张传单递给贺安清,兴高采烈地说道,“全县人都知道戏班子花200万赌月亮了!” 容麟凑过来,看到传单上写着硕大几个字:赢走青川。 下面写了一个公式,下注两百二十万,赔率三千多万,算出了一个巨长无比的数,比整个青川的GDP还多几倍。 还不嫌事大地呐喊:决战十五! 十五号,浑天祭,演唱会,还有赌月亮,全凑一起去了。 贺安清把传单揉成一团,冷着脸问道:“你昨天怎么不接我?” “看您没出来,我也不好进去催啊。”甜仔一听他沙哑的嗓音,绝对是昨晚用力过猛,忙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扰了您的雅兴就不好了。” 贺安清推了他一把,说道:“别碰我,浑身疼。” “嗳,嗳。”甜仔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雨晴嫌弃道:“油腻。”然后像躲病毒一样快步走去了停车场。 An在一旁宽慰道:“年轻人不懂,这是正常需求,也没碍着别人,不用太自责。” 甜仔赶紧把他拉走了,容麟一头雾水道: “他们都说什么呢?” “行了,闭嘴。”贺安清一推他后背,说道:“去给我把车上的破帘子都拉好,外面土太大了。” 停车场跟酒店大门中间隔了一条马路,其他四人都过去了,一辆运矿石的集装箱车极速开过来,贺安清便站在原地等着。 突然,只见那车打开后门放下卸货板,一辆氢能源黑色跑车倒着开了下来,超到货车内侧,两车同时刹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货车侧门一开,几个枪口对准了他,随后跑车门也开了,很明显是请他上车。 他没反抗,乖乖钻进了副驾驶,果不其然驾驶位坐着郑惑。 货车和跑车同步关门开走,而在容麟这边,只看到一辆运输车辆经过,如同变戏法一般,贺安清人就没了。 容麟脸色一下就变了,转身吼道:“甜仔!追上那辆车!” 几个人跳上破观光车,甜仔哪反应得过来,光打火就打了三遍,急得容麟要揍他,被An拉住了。等车吱扭吱扭驶出停车场,哪还有货车的踪影。 容麟一脸阴沉,甜仔哆哆嗦嗦小声道: “会不会是昨天赌场的人?要不咱们报警?” 容麟虽然经常不在线,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细心的,他说道: “川南矿山。” An问道:“川南?” “刚刚那辆车上印的字,没有车牌号。”容麟对甜仔说道: “我们去川南矿山,现在。” 跑车速度太快,两边建筑飞快向后,变成了一道道虚影。 郑惑开着车目视前方,提醒道:“你系上安全带。” 仪表盘显示现在时速二百多公里,这但凡要是踩个急刹,贺安清就从挡风玻璃飞出去了。 他不能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听话地系上了,说道: “不能昨天约好,非要今天出其不意?” “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郑惑没穿军装,也穿了件白衬衫,跟他情侣款。只不过他的松松垮垮,郑惑因肌肉勃发的体格,撑得满满当当。 “你看就看,又绑我干嘛?” “没绑,你手脚都很自由。” 贺安清看了看这车,是目前卖得最贵的超跑,产自东华联邦的一家车企,一辆的价格就能顶上十个富豪酒店。 “车不错。”他说道。 郑惑踩了脚气门,推背感上来,说道:“樊千九的。” “你没住在坛城办事处,却住在了樊老将军府邸,今天还开了樊千九的爱车。”昨天贺安清被送回去的时候就发现那地方是哪了。 “离开普元之后,我就来了这,待了十四年。”其实郑惑不是故意隐瞒,他有许多话想对贺安清说,但昨晚两人都在气头上,只想着泄愤。 原来青川算是郑惑的第二故乡了,贺安清的心一沉,说道: “说好了一起来,结果你倒是自己来了。” “你适应不了这的生活。”郑惑正色说道。 贺安清转头看他,一时间心口堵到无法呼吸,抖着声音说道:“所以你没带我走,是为了我好?被韩律一手栽培坐上了将军的位置,娶了能给你安抚精神的向导续命,也是为了我好?” 郑惑没有与他争执,只是依旧把车开得飞快,说道: “我当时以为你会登基。” 贺安清是哥哥,皇位由长子继承是规矩,当长子无法继承的时候才轮到次子。 “我病了一场就进化成了异能人,失去了继承王位的资格。你后悔吗?我也是向导,只可惜我的精神力很弱,帮不到你什么。” 可能是情绪激动,也可能是昨天伤没好,贺安清说完居然又流了鼻血。 郑惑刹车停到一边,车尾卷起一团尘土,他从手套箱里拿出纸巾,习惯性侧身过来给贺安清擦。 贺安清却把他推回驾驶位,接过纸巾仰头把鼻子堵上,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我被你揍完伤得不轻,很满意是吧?” 贺安清的下颌与脖子形成了一道笔直的线条,又长又光滑,喉结小小的很圆润,脖颈侧面有两道掐痕,是昨天留下的。 郑惑问他道: “是不是结合热?” “青川屏蔽了精神力,没有异能人会在这里产生结合热。”贺安清若无其事地否认道,“而且不管在哪,我对你都不可能有结合热。你把我打这么惨,赖我结合热?你怎么不赖我自己磕的?” 的确,任何异能人都会受到青川矿的干扰,在精神力被抑制的情况下,结合热自然就不可能出现。 郑惑没说在圣地的维修店里,还有酒店迷晕他这两次都触发了结合热。 生理反应不会骗人,当年他抛下的爱人,竟然是他最契合的向导。 十三阶哨兵是非常难匹配的,一年前他被召回坛城,就是因为找到了万里挑一的余念。余念精神体受过损,精神力有一定偏差,反而让他没那么排斥。 当时他势单力薄,刚从青川回到坛城,决定接受佛会的安排,既然曾经爱过的人已经无可挽回,那不如找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向导。 余念对他单方面产生了结合热,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就是为了缓解余念的结合热。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结合。 本来一切都走向了正轨,他将拥有爱他的伴侣,漫长的生命,无上的权利。可随着余念的死,贺安清重新站在他面前,一切都重新洗牌。想到这,郑惑首次无比认真地确认道: “你知不知道,是谁杀的余念?” “不知道。”贺安清直直地看着天窗外灰蒙蒙的天,小声道,“你爱信不信。” “那天他是不是去了皇宫?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问这个有意义吗?”贺安清淡淡地说道,“他是入侵者,大到军委主席,小到皇宫亲兵,都会毫不犹豫杀掉他,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郑惑沉下声音,道:“是敌人,所以连尸体都不放过。” “死都死了,还要什么体面吗?”贺安清心无愧疚,余念是命,江家姐弟也是命,他的声音显然有些颤抖道,“不是只有你失去了重要的人。” 郑惑明白无论杀人的是谁,都代表了东华联邦,余念是死在联邦人刀下的,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如果不能完成韩律对他的嘱托,那么这样的惨剧还会发生。 青川县,只是他即将迈出的第一步。 他没再问下去,等逼迫祭司现身后,自会有答案。 “你怎么见祭司,靠赌月亮赢钱去拍卖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夜过去,经过媒体一宣传,全城人都知道有个愣头青赌了个超高赔率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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