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趁丰东宁反应不及,迅速向后跳开,巨蟒已然看到了他,猛地加速。好在贺安清早就领教过这一招,抓住树上的藤蔓使劲儿一荡,跳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东宁!替我揍他!”贺安清双手放在嘴边,冲丰东宁大喊。 上一次交锋,巨蟒的要害部位被拔掉几片鳞,这回一看,竟是还未长好,露出了朱红色的肉。白熊从树根后跳了出来,照着那个部位猛攻,疼得巨蟒打了几个滚。 丰东宁卸下行军包,把匕首从树缝里拔了出来,贺安清趁乱跳下石头,喊道:“它朝你去了!” 巨蟒头部转了九十度,似乎是发现了丰东宁的藏身之处,猛地发起攻击,一下撞断了树桩。 他蹲下躲避,一回头将匕首送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锋利的尖刀直奔蟒蛇头部飞去,那巨蟒来不及躲避,只听一声高分贝嘶吼划破天际,匕首正插在那巨蟒的左眼上。 白熊抱起刚刚贺安清站过的那块大石头,猛地砸向巨蟒要害。 受到重创的精神体,散发出更加丧心病狂的能量。鳞片上的绿光越来越亮,巨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又尖又长的毒牙。 贺安清心道不好,疼痛让它更具攻击性了。地上有几个刚刚被撞毁的半人高的木桩,其中有尖刺形状的,他扑倒在地,想从下方攻击巨蟒下颌。可木桩太重,他居然没能捡起来! 只见巨蟒一个甩尾就要到眼前,丰东宁全力跳过小溪,落脚直接踩断了木桩,可还是来不及了,贺安清用胳膊抱住头,蹲下身体准备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蛇尾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咬咬后槽牙,心想这会儿投降还管用吗?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闷响,紧接着,土渣与树枝迎面飞溅而来,他整个扑了出去。冲击过后,他赶忙睁眼,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抹浅蓝色。 巨大的鱼鳍划过,贺安清的视野无法看清全貌,只得爬起来向上抬头,风把刘海吹起,他揉去眼里的沙子,看到一头巨大的鲲漂浮在面前。 紧接着,身体向上浮起,他被郑惑拦腰抱了起来。 鲲在贺安清的面前显得比平时乖巧很多,攻击性也不强。 它头部巨大,流线型的身体摆动着尾鳍,自如翱翔在天空中,向贺安清撒着娇。 那两只鳍肢又宽又厚,在身体两侧左右摆动,虽然庞大,却一点都不笨拙。 这头鲲不同于那攻击性极强的巨蟒,即使与它近距离接触,也不会让人心生恐惧。 可现在并不是欣赏高阶精神体的时候,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他来不及反应就被拽离了战场,他无比担心丰东宁的安危。 郑惑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挣扎着吼道: “你来干嘛?!” 郑惑被他吼得不知所措。 他来干嘛?! 当然是来救人,结果被救的人似乎并不开心,好像还挺生气。 他没回答,扛着贺安清顺着鳍肢一路奔跑上宽阔的脊背,鲲一个挺身回转,向更高的天空飞去。 贺安清拍打着他的后背,道:“东宁还在下面呢!” 郑惑无从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路跟过来的吧。 “下去救东宁,快点!”贺安清命令道。 郑惑以为,贺安清在危急时刻看到他,会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或者至少说句感谢的话,可事情并不是这样,这人脑子里想的全是丰东宁,还埋怨他吼他,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贺安清放下,沉着脸,极不情愿地调转方向,奔着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地方而去。 鲲宽大的脊背上,贺安清跪坐着大口喘气,焦急地看向前方。 可等回到原处,地上只能看见已经被碾碎的树桩,哪还有精神体的影子。 贺安清大喊丰东宁的名字,然而喊了好几遍也没人回应。他回头对郑惑说道: “你能不能感知到他们的位置?” 只是试探性问问,他不知道这头鲲是多少阶,但海错系高阶哨兵,能力应该不会差。 郑惑闷闷地说道:“感知不到。” “你好好试试。”他催促道。 “真的感知不到!”郑惑也有点生气,说道,“精神体没有放出来的情况下,是感知不到位置的。” 贺安清什么都没说,但“废物”两个字深深戳中了郑惑的脑袋,他何时这么挫败过。 绕了三圈都没找到人,贺安清问道:“你来的路上见过沈归尘那只大王乌贼吗?” 郑惑微微摇头,很明显是在赌气。 贺安清急着找丰东宁,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又问道:“那条巨蟒有古怪,你察觉到了吗?我和东宁怀疑,它受过五〇一研究所的改造。” “没注意。” “啧。”贺安清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想现在骂人又觉得不合适。 郑惑是真的没注意,他当时捞上贺安清,根本就没管那条小蛇,也许尾鳍扫到了就散了,也说不定。 就在贺安清一筹莫展时,他听到有踩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 郑惑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道:“我本来是想去南区医疗中心的,但你们在广场上遇袭,我看不像……唔?!” 话没说完,他就被贺安清捂住了嘴,比了个“嘘”的手势,转过头往回看,竟然看到一头白熊顺着河道追了过来。 贺安清眼睛都亮了,松开郑惑,起身往鲲的尾部跑。他们还在空中游走,鲲的脊背也一直在运动,贺安清一个不小心就扑倒了,郑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扶住他。 可他爬起来就又继续往前奔跑,到了尾鳍处,一边跳一边挥舞双手,喊道: “那是拜拜袖!你把我放下去!” 这回郑惑彻底忍无可忍了。 他袭击了校工,铲掉了南区所有NPC,冒着被惩处的风险,不顾一切来找贺安清,就算不向他解释直播里的那些暧昧举动,也该对他态度好点。可贺安清却叫丰东宁叫得那么亲切,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让他的关心变得一文不值。 郑惑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等睁开时,鲲已经拔高到云层中,把地上那只白熊甩在了八百里开外。 贺安清转过身急道:“低一点,不然我怎么下去?” “你心疼丰东宁?”郑惑咬着后槽牙问道。 这叫什么问题。贺安清摆出不可理喻的表情。 郑惑上前一步,道:“在你下去之前,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睡了啊,还能干什么?”贺安清皱着眉头,回答得很随意。 郑惑瞬间握紧拳头,重复道:“睡了?” “不睡难道大眼瞪小眼当夜猫子?”贺安清简直奇了怪了,累一天还不能睡觉了?!再说了,现在怎么也不是掰扯昨晚干嘛的时候吧。 郑惑气得语无伦次,吼道:“贺安清,你到底知不知耻!当着那么多人,你……!” 贺安清纳闷,我怎么睡个觉就恬不知耻了?!他推了一把郑惑的胸膛,没好气地说道:“躲开,我要下去。” 郑惑反揪住他的手腕提起来,瞪着他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跟丰东宁什么关系?” “同学啊。”贺安清一头雾水。 郑惑冷笑一声,道:“一会儿情侣,一会儿同学,你怎么谎话说来就来?” 贺安清这才想起来,郑惑偷听过他跟丰东宁求婚,理直气壮道: “这不是让你好受点吗?” “你!” 谁还没随口说过几句谎话了?他挣着手腕,说道: “你松手,是什么关系关你屁事,你是哪根葱。” 郑惑的火气蹭蹭上头,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了,说不上贺安清哪说得不对,但就是让他火冒三丈。 合着那天在海边,全是他自作多情! 他把人往前一拽,顺势搂住了那纤细的后腰,贺安清皱眉往上看,正要开骂,他低头堵住了那两片丰满的嘴唇。 “唔……!”贺安清睁大了眼睛,一股从未有过的荷尔蒙气息从鼻腔窜上来。这与丰东宁接吻的感觉完全不同,也与之前他给郑惑下药那次大相径庭,让他无法形容,却一下子感受到了情欲。 郑惑吮吸着他的唇,霸占着他每一次呼吸,这是征服的力量,让他无法反抗。 在几乎要窒息的时候,贺安清总算反应过来,他疯狂打着郑惑的肩膀,推他,拧他,都无济于事,好像必须要让这强悍的男人释放这股怒气,才会罢休。 他打得手都疼了,两具身体却没有离开一丝一毫,甚至贴得更紧。 贺安清被吻得嘴唇通红,腿软跪在鲲的背脊上,郑惑也随他半跪下来。他的膝盖顶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清楚地感受到一个哨兵的欲望正如熊熊烈火,要烧遍他的全身。 就在两人拉扯纠缠的时候,突然一记撞击袭来,贺安清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他伸手想捞住郑惑的衣领,但速度太快,只拽住了衣领上的抽绳。 身体向下坠,眼看就要从鲲的脊背上滚下去,绳子也要从手心滑走,却在这时,郑惑紧紧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了上来。 鲲的速度很快,大风从耳边划过,混着雨水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郑惑站直身体,回头向后看,只见那头大白熊抓着落园高耸的杉树攀爬上来,灵活地跳过一棵棵树狂奔,越来越近。 “安清!”丰东宁骑在熊背上,抓住白熊后颈的雪白鬃毛,刚刚他用尽全力撞过来,却没有伤到鲲分毫,跌落下来砸断了几根树,现在又锲而不舍地追过来了。 贺安清喘着粗气跪倒在郑惑脚边,他抬头看着郑惑,分明感受到了那细长双眼中的杀意,心道糟了,东宁有危险。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白熊喊道:“我没事!别跟着……不要!” 话还没说完,鲲的鱼鳍就打在了白熊身上,丰东宁连人带熊向后飞去,砸倒了一片树。 顽强的大白熊打了几个滚,奋起直追,一步步踏着树干,一个俯冲,爪子挂住尾鳍爬了上来! 丰东宁踩过大白熊的头顶,眼看就要跳上尾鳍,贺安清趴下身子伸出手,时刻准备抓住他。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一脚踹在大白熊的头上,大白熊叫唤一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郑惑顺势抓住丰东宁的背包用力一拽,丰东宁便擦着贺安清的指尖又掉了回去,贺安清捞了个空。 背包开了,里面的补给飞了出来,郑惑在空中薅到了闪光棒,一瞥丰东宁脖领里飞出来的号码牌,快速输入数字,然后向天空一打。 上空炸开花束,鲲一甩尾骤然飞高,郑惑在最后关头跳了回来,白熊落下去,模样急速变小,再也追不上来了。 郑惑刚回过头,贺安清起身抡圆胳膊就给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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