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渊微怔。 很久说不出话。 算起来,那人确实有许久没出现过了。 穆离渊说不清楚这一瞬间自己是什么心情。 看着江月白略带忧伤的眼眸,他很心疼。 可得知那个人再不会出现在江月白身边、甚至可能因为感情破裂再不会在一起时,他心底竟生出了欣喜。 “那......”穆离渊停顿了一下,试着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主人也不再回去找他了吗。” 江月白似乎听出了他问句里的意思,垂着眼淡淡说:“我就算回去了,也不会与他有什么了。” 穆离渊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加速的心跳:“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江月白的嗓音有点暗哑,“他很好,但我与他本就是观念不合的人,他确实不该再和我纠缠了。” 回答得很敷衍,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伤心事。 穆离渊想起江月白曾经形容那人时,除了夸赞也说过几句无奈的话——那样的口吻是宠溺迁就的,让他嫉妒万分。 穆离渊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听闻那人再不会来找江月白了,他是很高兴的。但江月白这副忧郁的神色,明显是被伤到心的模样。 他对不珍惜江月白的爱的人怨恨又不解——就算那个人的地位再如何高贵,哪怕是什么真神什么天神什么主宰者......都不配江月白这样的偏爱。 更何况江月白纵容对方做了那么多,用尽了各种方式向那人证明爱,甚至连灵脉相融孕育生命这种事情都同意了,对方怎么能负心薄幸,说不要这段感情就不要了?! “没关系......”穆离渊难受得不行,但还是努力安慰道,“等主人养好了身体,就可以继续去各种地方做各种想做的事,还会遇......”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哑,最后没了声音。他本想说“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可他有私心,说不出这句。 江月白很久没说话。 雪更大了,天色阴沉。 江月白微微抬起了左手——这是个示意过来的手势。 他们彼此间已经很默契了。 穆离渊挪动膝盖跪得近了些,伏在江月白腿边:“主人要回房间吗。” 江月白垂下眼,抬起的左手缓缓摸过了他的头发...... “你累么。”江月白轻声问。 穆离渊摇了摇头。 “把雪扫了吧,”江月白说,“我不喜欢下雪天。” 穆离渊停顿了片刻,才问:“为什么......” 他很喜欢下雪天。 这些日下雪,他其实很开心,但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很冷。”江月白说,“而且乌云密布,看不到星河。” 穆离渊双手轻握住了江月白的左手,握在掌心,隔着自己的手抵在下唇。 低着头时像在亲吻。 江月白的手被暖热了点,穆离渊才松开了手起身:“我这就去。” 他思索着这句“看不到星河”的意思,想起之前在大漠时,听到那人曾对江月白说过一句“我在星海下等你”。 也许那个世界最浪漫的地方,是星星飘荡的大海?或者是倒悬的星河? 可惜那样的美景,这个世界没有。 扫完廊下的雪,天已经彻底黑了。 穆离渊要去点灯笼,被江月白制止了:“不用点灯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穆离渊放下手里的东西,登上台阶准备去扶江月白。 “腿酸走不了路,”江月白轻声说,“你抱我进去吧。” 江月白的语调很淡漠,像是完全没有走心的一句吩咐。 可穆离渊却觉得心弦被勾了一下。 即便这几个月他已经抱过江月白很多次了,但每一次接触还是让他浑身轻颤。 手掌抚过腰线、搂着肩膀和腿弯......亲密的触感美好得不真实。 房间内漆黑一片,穆离渊走得很慢。 四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显得他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他还贴着江月白的身子,滚烫的体温把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穆离渊凭着感觉走到榻边,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褥里。 而后迅速抽回了手,想要起身。 却被江月白按住了手腕—— “你在抖什么。”江月白轻声问。 穆离渊被拉得向下,连忙用手肘撑住了身子。 灼热的呼吸落在了江月白脸上,又飘开萦绕在两人之间。 “我怕哪里没做好......”距离太近了,呼吸暧|昧地交缠,穆离渊不敢多说话,“让主人不满意......” “你在撒谎。”江月白缓慢地说,盯着他的眼睛,“你发抖是因为害怕么。” 穆离渊的呼吸越来越错乱:“我......” 当然不全是害怕。 还因为难以压制的欲|望。 “如果你多向我乞求几次,”江月白似乎总能看穿他所有隐秘的心思,淡淡说,“我会答应的。” 穆离渊脑海一片空白。 上一次他乞求过,被江月白狠狠教训了。他不再乞求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觉得自己不配——江月白的怜悯并不是谁都可以有的,那些夸赞爱人的词语,他一个都没占。 柳韶真是“风趣的”、藏松是“有文采的”、景驰是“有骨气的”......他们都能做替代品中的一个。可他连替代品的标准都够不上。 此时也许是江月白见他任劳任怨照顾这么多日,看着可怜,想要赏给他一些不敢奢望的奖励。 “我能......”穆离渊磕磕绊绊说,“我陪着主人就够了......” “口是心非什么呢。”江月白笑了笑。 穆离渊吞咽着喉结。江月白直视着他的眼睛,等于直视着他的心——眼睛里的肮脏情|欲是擦不掉的。 江月白语调轻得漫不经心的:“对我而言,这种事和谁做都无所谓,和赏景游玩没什么区别,都是找乐子。谁让我开心了,我可以允许他多做几次。” 穆离渊身形和表情都僵硬了。 他不敢相信这是江月白会讲出的话。 他知道江月白这几千年逍遥随性惯了,把所有人都当玩物,可是这种程度的放纵堕落不该出现在清风明月的北辰仙君身上。 连他这个没有任何身份资格的仆从都会因为江月白太过放纵的行为生闷气,更何况江月白的爱人呢—— 一次次追逐至此,也许不仅是想念,恐怕更是气得发狂! “主人......”穆离渊心里有火发不出,喉咙烧得干涩,“你还......怀着身孕,怎么可以这时候找乐子......” “那又怎么了,”江月白语气很无所谓,轻飘飘的,“以前我也怀过别人的孩子,依然有很多人与我在那种时候做......” 穆离渊猛地反攥住了江月白的手腕! 江月白身子被震了一下,话音断了。 穆离渊的手指因为用力抖得更厉害了。 那次藏松在他面前炫耀,他心疼了一整晚。之后那个怪物时不时来,他难受得不行,也只是劝说江月白别太纵容对方。 但现在看着江月白满脸无所谓的模样,他是真的要发火了。 那种事情他想一想就心如刀割。 听着江月白当面说,和要他命一样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想要质问江月白很多事情。 可停顿片刻,还是全忍了回去——江月白想在无聊的时候做点能愉悦身心的事,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最后只深吸口气,又叹了口气,哑声说:“我明白了......” “主人见不到爱人心情不好,想要我来服侍,”穆离渊用了很恭敬的口吻问,“是吗。” 失去了爱人、如今身边又没别的人寻乐子,想排解苦闷,只能找他消遣。 故意说那些薄情放纵的话是让他知道,他只是个消遣而已,再没别的什么了。 “你不会么。”江月白半垂长睫的眸色含着若有若无的轻视慵懒,“还是力不从心。” 这句话对哪个男人都无疑是句羞辱。 可穆离渊只是沉默着,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回答。 无言片刻,他单膝撑跪在榻边,低头一点点解了江月白的衣服。 而后解自己的衣服。 江月白全程都安静地瞧着他,似乎在审视着他的表现。 穆离渊什么都没说,直接倾身吻住了江月白。 江月白回应了他的吻。 他不是没吻过江月白。以前每次吻,不是强吻就是偷吻,总是一厢情愿的——但那样的吻就足以让他心神荡漾了。 这是江月白第一次这样温柔、这样主动地回吻他。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正的接吻是这个感觉。 柔软,温暖。 让他想要落泪。 这样迷人的滋味尝一次就会上瘾,不知道多少人曾经沦陷在这种滋味里。 穆离渊撑起身分开了些距离,微微喘着气, 看着江月白被水色浸湿的薄唇,被激烈的啃咬折腾得充血...... 他伸手用拇指指腹极轻地抚过唇角,又低头很轻地吻了一下。 而后将江月白拥进了怀里,偏头轻吻着江月白的发丝。 然后是额头、鼻尖、喉结...... 很轻,但却很细致。 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认真温和地吻了。 江月白的身体是微凉的,却薄汗涔涔。 虽然距离那个怪物上一次来已经过去小半月了,但那个地方依然印记未消,被折腾得红肿着,甚至还残留着陌生雄性的气息。 穆离渊放慢了动作,吻得极其细致温柔,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气息抚平掩盖掉那些带着征服意味的伤痕印记。 他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过淤肿的地方。 感到手掌里握着的腿弯轻微地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向前微移...... 江月白抖得更厉害了。 上次被江月白扇了狠狠一耳光,整排牙齿都断裂了,他自我惩罚似的故意没修补疗伤,前几天嫌碍事直接把牙根松动的几颗拔了。此刻的摩擦,让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重新渗出了血。 血水黏腻湿滑,越流越多,甚至有旖旎的水声。 喘气声很急促, 但已经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了。 江月白的手紧紧扣着他的肩膀,指甲陷进了皮肉里。 松开他肩膀的时候,手指全是血。 似乎筋疲力竭了,手完全是垂落在了身侧。 漫长的半夜,江月白一直闭着眼。 穆离渊也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低声问:“主人心情愉悦一点了吗。” 江月白没睁眼,话音有些懒懒的:“你就这点胆子么。” 穆离渊沉默了一下。 而后笑了笑,问道:“我有他们好用吗......” 江月白似乎累了,不怎么想说话,敷衍地应了句:“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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