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惹上不干净,还是得去拜拜,她家儿子溺水,别是冲撞了什么水鬼,阿弥陀佛,我得上个香了。”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这些。”四楼跟顶楼的说,这家人信佛,转而说:“就是你说的真的,也是该王素萍日日烧香,说是把小诺接回来照顾,嘴里说的慈母话,你看,一大早上一家三口出门,把个病人丢在家……” “造孽哦。”顶楼信佛的叹了句。 池星诺坐在汽车后排,心情很好,他马上就可以活了,以后有自己的人生,以前在意的亲情、亲人,看清后,一身轻。 今天必不可出什么岔子,池星诺决定一路跟着,势必醒来。 从这里到河边很近,开车十多分钟,旁边还有个公园。池星诺坐在池安龙旁边,因为心情好,看池安龙脸上的巴掌印都赏心悦目,嘿嘿,他打的,还挺好看! 车子顺利到了公园。 池杰靠边停车,因为是周内,学校开了学,大早上公园人很少,池安龙拿着衣裳,战战兢兢,都快吓哭了,一边走一边喊:“池星诺——哥,池星诺——哥。” 很是尊敬。 王素萍嫌儿子没出息,叫什么哥,但是忍了回去。池安龙声嘶力竭认认真真喊,最后还催促妈妈快点把糯米碗拿出来,点着香,快快。 “——妈你快呀,你快呀!” 王素萍:“知道了。” 装满了糯米的瓷碗,三炷香点上,香烟袅袅上空,成为一缕。池安龙一路喊,不敢停,池杰则是开车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星诺觉得有什么若有若无的跟着他,他向后看,却什么都没有,此时一家三口上了车,池星诺急忙飘上,就等回去在正午时烧衣服了。 很顺利。 车上,池安龙还在认认真真喊名字,一段铃声响起,吓得池安龙一个哆嗦,忘了叫了。王素萍反应过来,“我的电话。”她一看,“是我大嫂,肯定是二少那边的事……” 语气中带着对池星诺的不满,还有些害怕。 王素萍觉得临时变卦得罪了王家二少。 果然电话一接起,王素萍就听嫂子问:“家里怎么没人?你没在家吗?” “没,嫂子。”王素萍不知如何开口。 王大嫂切回正题,急忙问:“池星诺怎么样了?死了没死?” 后排落座的池星诺听见了,磨了磨牙,拍了下池安龙的后脑勺,别停继续念—— 池安龙感觉脑门后凉飕飕的,害怕的哇哇叫池星诺哥池星诺哥,因为声音突然大起来,王大嫂在电话里也听见了,愣了下追问:“小龙怎么喊池星诺名字?出什么事了吗?” 王素萍看瞒不过去,忙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 “昨晚家里闹鬼嫂子,池星诺魂回不去,托梦给小龙,让小龙到河边叫魂,你是不知道,吓死人了,这人歹毒还想害死我和小龙……” 王素萍说着说着哭诉抱怨起来。 王大嫂着急,不是替王素萍撞鬼担忧,而是急着怕坏了二少给弟弟娶妻冥婚这桩事担忧,打断了王素萍的一腔埋怨,说:“你糊涂了!” “这事你该早早跟我说,我没法子,但你别忘了,二少有钱,给他弟弟配冥婚娶妻子,喜堂道场都布置好了,人家请了大师的,有什么小鬼,大师都是有办法的。”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有什么事回来说。” 通话结束,王素萍看着电话出神,而后排的池星诺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原本高兴亮晶晶的眼眸,一点点晦暗起来,营养不良小尖尖的下巴板了起来。 车到了。 池安龙还在念名字,一向疼爱儿子的王素萍先不耐烦打断说:“叫叫叫,叫什么魂!” “我怕,我怕把我抓走。” 池安龙说完又小声念,看到了舅妈来,喊了一声大舅妈。 “先进去说。”池杰开门,请人进,这些话不好在外头讲,到时候传的到处都是,他还怎么做人。 王大嫂点了点头,进了屋关上门,王素萍先把手里的糯米碗重重的放在鞋柜上,米都洒出来些,浑然不在意。 “嫂子你刚才电话里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大师?” “我能骗你夫妻俩不成?真有大师,喜堂都布置好了。”所以王大嫂才心急。 她老公的生意大订单全指望这王家,要是冥婚黄了,那不用想,生意合同肯定没戏。 王素萍一喜,池安龙听得半懂不懂的,可他怕,喊说:“妈妈,要是我哥成了鬼,他要带走我,我以前怎么欺负他,他就怎么打我,他说的他说的!” “他敢!”王素萍声音大了几分,因为听到有大师,腰杆子都硬了。 王大嫂则说:“我今天上门来,是跟你们说详细流程的,人家二少有诚心,怕亏待你们,除了十八万八的彩礼钱,我之前说了,娘家人这边的三金都有——” 王素萍眼底透出喜色还有贪婪来。 “还有老池的车,新车,人家二少说了,什么奔驰宝马,四少在阳间的岳丈,那面子肯定不能落下,十万的新车,老池去选,选好了就拿下。” 池杰的眼神也坚定了起来,而后说:“什么叫魂,都是迷信,小诺落水人不行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像素萍说的,在底下有个伴挺好的。” 快中午了,太阳很暖很热,晒在客厅池星诺身上,池星诺面无表情盯着商量好一切的几人,原本是放下情亲,一笔勾销,各走各路,现如今则是恨意升起,他们想害死他,连着身后事也要压榨干净……
第10章 冥婚10 鞋柜上的一碗糯米倒进了垃圾桶,三柱清香被王素萍狠狠地折断,一同丢了进去,至于池杰,拿走了池安龙手里的那件池星诺旧衣,怕衣服能自-燃似得,还用水泡了起来。 池星诺冷眼冷脸的看完一切,人家做的比他狠绝,想到昨天自己‘报复’的手段,只剩下可笑了。 浴室里池安龙脑袋快磕到金属笼头时,他怕出人命,扶了一把。 捂王素萍时,也是浅浅吓唬吓唬,没想要害人性命的。 可这对夫妻如何对他呢? 今天是第六天,池星诺目光冷冽,世上再无至亲喊他魂,必死无疑,既是做了鬼,那就痛痛快快,有仇报仇。 屋里温度一下骤降,冷风阵阵。 池安龙害怕,哇的哭出声,被王素萍一把捂着嘴巴,“哭什么?有什么害怕的,他池星诺活的时候在我手下讨生活,死了也翻不出天来,妈给你找大师治他!” “真的吗?妈,大师能让池星诺死吗?”池安龙神色害怕,连着问:“妈,能让大师抽池星诺嘴巴吗?他打我他打我,就是他打我的,我也要打回去。” 王素萍抱着儿子说:“肯定行。” 母子俩昨晚受池星诺吓唬,这会听着大嫂舅妈再给大师打电话说捉鬼的事,不由嘴上张狂,池安龙恢复本色,说了许多怎么报复池星诺的手段,让妈妈给他出气。 王素萍连连应上,已经想到池星诺受报应的样子。 突然气势汹汹的池安龙尖叫了声,本来抱着儿子的王素萍脸左右晃动,就跟被人打了似得,可明明没人动二人,这对母子脸颊很快先露出巴掌印,乌青肿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王素萍也在叫。 池安龙吓得腿间湿漉漉,湿着裤子满地乱爬,尿液沾着手也不嫌弃,慌乱的不知道往哪里躲。 王大嫂在旁握着电话,看的瞠目结舌呆住了,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她看到有人打素萍还有小龙,不由大喊一声有鬼啊,拉着门要往外冲,可门死死的,怎么都拉不开。池杰也怔在原地,大白天的,池星诺竟然能动手? 阳台窗帘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房间昏暗了不少。 屋里的花瓶飞、飞了起来——王家大嫂指着空中飘着花瓶说不出话,眼皮子一翻,就晕了过去,而那花瓶飞的方向就是池杰的位置。 谁都别想逃! 一个都别想逃! 门外,对面住户连着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听声到了三楼王家门口,听里面‘叮叮咚咚’、‘砰砰’作响,还有鬼哭狼嚎叫有鬼的声,邻居们面面相觑。 “怎么了里面这是?不会是池老师和王素萍动起手了吧?” “不像,你听啊,王素萍还有池安龙鬼哭狼嚎吱哇乱叫声,说有鬼,听,还叫池星诺的名字。” “小诺不是活着吗?这——” “要不要报警?” 有人问,其他人不答,有人胆子大贴近了些,听王家里面动静,说:“先别报,再看看,你也知道王素萍的为人,到时候警察上门了,咋说?” 都是邻里邻居的,王素萍人可难缠了,加上娘家俩兄弟都挺有势力的,平时大家伙也是背地里嚼舌根,真有事情不爱摊到面上跟王素萍吵。 “呀!”耳朵扒王家门的邻居喊了声。 其他人不管报不报警了,纷纷看过去,小声问怎么了?扒门的说:“王素萍说:你要找就找你爸,是你爸不让叫魂的,是你爸要给你配冥婚的,你爸要人家的车和钱,离我远些,不是我害你不是我。” 众人不信,“池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吧。” “王素萍嘴上胡说的。” “池星诺真死了?成鬼了?什么冥婚?” 扒门的好奇心上来,恨不得整个人贴到门上,可刚才还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王家,这会静悄悄的,半点动静也没了。 “里面没声了。”扒门的说,回头问其他人,“你们听见了什么吗?” 众人摇头,“突然就没声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人不会没了吧?”邻居试探问。扒门的听到一半八卦结果没动静,那是抓心啊,不由嘴上担忧说:“坏了坏了,别真出事了,撞门进去看看?” 其他人有的响应,反正乱糟糟的,事后王素萍说起来,全推脱干净,就说担心他们一家,谁破的门,那不记得了。 邻居们心有感应,反正八卦心都吊高高的,互相看看,吆喝一声,男人打头砰砰的三两下那扇门就撞开了。 “诶呀真出事了!” “池老师怎么满头的血。” “素萍她大嫂也晕了过去。” “快报警,还是打120?” 池安龙胖胖的身影钻在桌下,湿哒哒全身尿骚味,捂着耳朵跟吓得跟傻子一样,小声念:“我错了我错了哥,哥——” 往日强势的王素萍这会披头撒发双颊肿的,都是黑的巴掌印。 屋里花瓶碎了一地,什么凳子被子都掉地上,王素萍的大嫂晕在一旁,池杰是坐在碎花瓶旁,额头都是血,地上滴滴答答的也是血滴,前面地上还有一把菜刀,脸色惊魂未定的苍白,可一听邻居说报警,池杰最先回过神,说不用不用。 他起不来,腿都是软的,脑子也是糊涂的,可这人要脸,知道这事传出去,名声就坏了不好听,光说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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