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顾青叹了口气,【之前缠上你的那只恶鬼,在涂山这一片地位特殊。整个这一片区域的恶鬼某种程度上,都相当于它的一部分。所以会被你吸引。】 【而其他区域的那些东西,反而会因为畏惧你身上的气息,而远离你。】 除非那东西也跟着去了国外。 等它将那一片的恶鬼也噬入体内,受影响的东西,就会像涂山的这些一样,跟着盯上宋时清。 顾青这么说,宋时清就懂了。 他有些慌乱又有些感激,“谢谢您,我待会就和谢司珩去机场。” 【尽快。】顾青像是也松了一大口气一般,【你身边那个叫谢司珩的同学,八字很有意思,不容易撞鬼。多和他待在一起,别总是一个人乱跑。】 他说谢司珩八字不容易撞鬼,宋时清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只在谢司珩出现以后消失的恶鬼。 ……原来是这样吗? 谢司珩这么厉害呀。 宋时清乖乖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顾青看不见,又赶紧说了好。 但宋时清并不知道,此时,在离他所在的宾馆一条街之隔的老年大学门口,顾青快步下楼,历允紧跟其后,手中拿着车钥匙。 顾青沉声,“你现在在蒙村?你和谢司珩又回去了?” 历允看了他一眼。 顾青手机的扬声器里,传出宋时清的声音. 【我和谢司珩的行礼都放在舅舅家,所以就回来拿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青的唇线抿成了平直的一条。 “谢司珩在你身边吗?”他问道。 电话那头的“宋时清”似乎是愣了下,【他在啊,他就在我身边。您要和他说话吗?】 顾青冷声,“不用,你这样。你在你舅舅家等我过去。这期间不管是谁叫你去其他地方,你都不要动。手里拿好我给你的符。听懂了吗?” 这是顾青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另一个人说话,历允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不过那边的人很快应了下来,顾青挂断电话,弯腰和他坐进一辆车里。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们对宋时清的寻找一直没有停下。 碍于不能将未受影响的人牵扯进玄学事件中的准则,顾青和历允没法进行常规的走访调查,只能用玄学的方式。 可从始至终,任何术法,都如同石牛入海,没激起半点波澜。 历允发动车子,手指焦躁地打在方向盘上,“‘谢司珩’带他回蒙村干什么,难道又想将宋时清骗上山?” “……不好说,不知道。我现在连它为什么要选中宋时清和谢司珩都不知道。” 历允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是在问:你不是说谢司珩很可能已经不是活人了吗? 顾青揉胀痛的眉心,没好气,“他可能确实不是活人了,但那东西选中他,一定有着某些我们还没有查清的含义。你总不可能在大街上随便捞个人,就把他扔床上和你妻子洞房吧。” 历允:…… 要不是被恶鬼缠上这件事真的会死人,他真的又好多话要说。 他们的车驶上大道,提速,朝蒙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历允思忖着,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可是,他为什么要让谢司珩起死回生?” 顾青冷笑:“好办事啊。活着的人很难对一大堆堆叠的尸体产生情感,但如果恶鬼披着活人的皮,结果就很难说了。” 宋时清对它只有恐惧。 但对着谢司珩呢? 即使最后,宋时清识破了它的伪装,但已经和谢司珩在一起了那么久,他真的还能坚决果断地逃开吗? 恶鬼最会拿捏活人的心思,更何况是那种聚集了世间恶意的东西。 很难不怀疑,它所做的每一步,都细细思量过。 毕竟它有那么长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细枝末节的反应都思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些都是以后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带回宋时清。 顾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拧眉闭上了眼睛。 而车后的城市中某栋酒店大楼上的谢司珩,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开。 “咔。” 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传进了谢司珩的耳朵,他回头,朝宋时清笑了下,“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躲我一辈子呢。” 他把一辈子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宋时清握着手机,有点不好意思。 “谢司珩,你订好机票没有?” “定了,中午走,怎么,你要改行程?” 宋时清摇头,“顾青老师建议我们尽快出国。” 谢司珩哼了一声,“你呀。” 他走到宋时清面前,捏着他的脸,“就知道听外人的话。” 迟早改了你这没良心的坏毛病。 明天早点更,不熬夜了呜呜呜
第四十九章 宋时清和谢司珩坐电梯下到酒店一楼时,大堂挂着的时钟指针正好停在八点半的位置。 电梯门才打开,宋时清就朝外走去,脚下的速度比起平时不动声色地加快了不少。 但也就才走了两步,谢司珩便从后面亲亲热热地揽上了他的肩膀。 “干嘛?想丢下我一个人跑路?” 宋时清被压着,不高兴地抿着唇。 他感觉谢司珩现在就跟一条大狗没什么区别,时时刻刻都要贴在他身边,间或伴随一些过于亲昵的推挤,像是恨不得把他折吧折吧揣进怀里藏着一样。 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还好。 宋时清还能忍着。 但刚才,在电梯里。明明那么大一个空间,谢司珩却偏要把他挤都角落里,站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玩。 导致下楼时,新进来的客人看见他俩这一幕都愣了下,完全搞不懂他们这到底是在弄什么。 宋时清脸皮向来薄,被弄得没办法,只得可怜巴巴地用眼神示意谢司珩别这样。 于是,他就被谢司珩按着头蹭了蹭发顶。 虽然最后,谢司珩确实松开了他,安安分分地站到了一边去。但两人的互动那样明显,谁还能不误解他们两个的关系? 刚才一路下来的另外三个住客,到现在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 宋时清没好气闷声,“你放开我,我要订车。” 谢司珩哼哼唧唧。 宋时清故意摆出嫌弃的样子推他,“快放开,你好重。而且再不订车,我们会错过航班的,还要回家拿行李呢” “不放。”谢司珩懒洋洋。 宋时清一哽,抬眼,羞恼地和笑眯眯耍无赖的人对视上目光。 他本想跟谢司珩讲道理,但还没开口,谢司珩就作势朝前一俯,像是要亲他一样。宋时清赶紧朝后仰,眼睛都紧张地闭了起来。 但过了几秒,面上什么感觉都都没有传过来。 宋时清迟疑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刚才吓他的罪魁祸首正笑眯眯地偏头看着他。那双墨汁一样黑洞洞眼睛里,沉的甚至映不出他的影子。 宋时清目光就滞了滞。 他很难形容自己心底突然升起的怪异微妙感。 就像是一个人,数年如一日地走同一条小巷。突然在某一天,他踏上同一条路时,隐约感觉这条路有些陌生,观察许久,才发觉原来是路口的斑马线被重新画了一遍一样。 大脑在第一时间,并不能清晰地找出到底是哪里有了变化,但本能却会提醒他——有些平时习以为常的东西,有了未被他发现的不对劲 宋时清无意识地盯住谢司珩的墨一样的黑瞳,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谢司珩他,以前,是这样看我的吗?】 或者说,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谁那里见到过—— 另一张染血带笑的面容从记忆深处上浮。 谢司珩盯着宋时清的眸光微微动了动。 就在宋时清要隐约对上点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小谢?” 谢司珩懒懒“嗯?”了一声,朝宋时清身后望去。 宋时清下意识跟着他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从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他们这边走来。 那是谢司珩家的司机常师傅。 宋时清愣了下,眼见常师傅走到自己面前,才堪堪反应过来,“您好。” 常师傅也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宋小少爷。” 他很自然地,“你俩的行李已经在车上了,咱们现在出发?” 宋时清有些呆呆的,不明白常师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常师傅没明白他的意思一般,笑着反问了一声,“你们今天不是要赶飞机吗。” “是,但是……” 这时候,谢司珩出了声,“我昨天晚上把咱们的行程告诉常叔叔的。” 常师傅也跟着应,“是啊。我昨天晚上接到消息的时候,才惊了一下。这都要高考了,你俩怎么说出去玩就出去玩。吓得我还打电话问了下老板。” 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絮絮叨叨,特别是常师傅这种经常跟着大老板跑生意的司机。 他习惯性地站到侧边,把宋时清往外引。 宋时清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收了一下,他总觉的有些不对。 但身前,常师傅一边说话一边回头,不断示意宋时清和谢司珩跟上他。身后,谢司珩有意无意地推着他,宋时清不自觉地朝前走了好几步。 等坐到车里了,宋时清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昨天晚上,他和谢司珩决定要出国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常师傅在谢家干了十多年,曾经在高一的时候,接送过宋时清和谢司珩上晚间的竞赛培训。 宋时清记得,他只要没事,都会在十点之前睡觉,手机调成静音。 这个习惯,常师傅曾特意跟他们说过好几次,说要是有安排,一定在白天和他说,别耽误了他们的行程。 而谢父谢母参加完宋老太太的葬礼以后,连个顿都没打,直接回了公司继续忙项目。 按理说,常师傅昨天晚上根本就不会收到谢司珩的信息才对。 ……除非他早就意识到了两人的 在意识到这点以后,宋时清缓慢地转头,看向谢司珩。 谢司珩注意到他的目光,“怎么?饿了?我去给你买份早饭?” “……”宋时清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以前从来没和谢司珩这样生疏过,从来都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车里开了空调,凉风徐徐地吹在宋时清的手臂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冰冷的手一下一下轻柔地触碰他一样。 “常叔叔他不是习惯早睡的吗?”宋时清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你是怎么把他喊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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