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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掠者里，如果海兹不在，他甚至可以直接代替他下达命令。 海兹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盯着手里的啤酒杯，“无头骑士号需要修缮了，你也暂时休息一下。” “什么？”沙鹰错愕，“你要暂停我的飞行？” “是的。”海兹握住木制啤酒杯，转过脸盯着沙鹰。 “那我们怎么打劫商船？还怎么和其他海盗抢地盘？”沙鹰满不在乎地张开双臂以示歉意，海兹显然强忍着不再发难。“我们手上有人质。一周之后就直接前往塔因，这中途不需要争抢什么。” “可是我们还要最终前往伽马区！你难道想让我停飞到那个时候吗？” “是的，我有考虑从塔因星球出发的时候恢复你的飞行，还有你的小队。” “海兹，你不能这么做。”沙鹰站了起来，暴躁地抗议。 海兹的声音突然变了，“为什么不能？都是因为你的擅自进攻，耽误了返回的时间，我们的基地才被炸成了这副模样。” 海兹的鼻孔翕张，左手握杯的肌肉在抽搐，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锐利的眼神充满不容置喙的意味，虽然气愤，但沙鹰也对那股震慑感到无法招架。 沙鹰败下气势，“那我要做什么？这段时间里天天喝酒吗？”他的嘴唇几乎没动，讲得含含糊糊。 海兹简短地回答：“有个囚徒受伤了，他还有交换的价值。停飞期间，你就负责看守他。” 说完，他仰头把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酒馆铁锈的门吱呀一声关上，把沙鹰愤愤不已的脸关在了里面，他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为了等最早的新闻，帕掣从墨戈星站的指挥室走到了外面的大天台。初升的淡蓝色太阳驱赶走了夜的尽头。而在他眼前，耸立着无数闪耀金属光泽的高大建筑，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也令他有很大的压迫感。
第五十五章 天台上有许多政要人物在谈天，他们有的一面悠闲地喝着酒，一面神采飞扬地谈论着奥瑟的政事。高出天台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根强化玻璃输送管，一早的报纸从里面传送到了指挥室。等到它顺着管道落到天台的传输台上，帕掣从一堆报纸中取走了最上面的一份。 这时，楼金公爵佩戴着淡茶色的遮光镜，站在天台的通道口叫他，“你看新闻了吗？” 奥瑟新闻总部实时印制的新闻，帕掣转身，眉头紧蹙，“正在看，公爵。”他低头瞥了一眼报纸的头条标题，总算摆脱了一些沮丧的情绪。 母兰海盗打伤统辖区副总督，与奥瑟战舰发生激烈对抗。标题如是写道。 “有士兵要向你汇报，你最好先回指挥室。”楼金公爵招了招手。 “这就来。”帕掣迈着大步回到了房间，一个士兵正在等他。“报告司令，没有在曼波亚星球找到副总督。” 这并不算好消息，但不是相对于找到他，曼波亚星球的开区域就巴掌点大，云信拖着条伤腿，能跑出去多远？帕掣的眉头皱紧了，“再仔细找。” 楼金公爵倒显得很镇定，他低声说道：“该不会是被那群改造人又抓回去了吧？” “抓一个受伤的人质能干什么？给他疗伤吗？那群海盗不会那么好心的，而且那种破地方，也没有什么条件能治疗的。就算他们把副总督抓回去，如果他的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处理，一样会感染死亡的。” “好吧，帕掣，把这件事处理干净。”楼金公爵把鼻梁上茶色的遮光镜取了下来。在室内没有阳光直射，他的眼睛舒适许多。他刚把眼镜别在胸前，门口又有士兵进来了。“公爵大人，有您的信。”楼金从士兵手里接过信，打开后，他的视线随着信上的一行行字不断移动。 “谁的信？上面说什么了？”帕掣从刚才就留意到了信封上奥瑟王室的徽标，还有楼金愈发凝重的表情，他推断出这封信一定和缉拿改造人有关系。 “不……没什么。”楼金公爵在读完信之后，用细长的手指把信笺塞了回去。伴着一声轻响，他手上的信封燃烧成了灰烬，消失不见了。 “嗯哼……果然是王室的信。”帕掣更确信了，只有王室的密信才会以这种方式传递。 楼金公爵敛了敛慌张的神色，带上了遮光镜，顺手拿起了外套，轻声说：“接下来几天你可能见不到我，我要去向女王汇报现在的情况。” “去多久？”帕掣转身诧异地看向他，同时双手交叠在身前。 他一做这样的手势，就说明接下来他要发表什么严肃的声明了，楼金公爵忽然来了开玩笑的兴致，问：“你希望我去多久？” 帕掣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别太久。” 这回答听出乎他的意料，楼金以为他们配合剿灭海兹一行人的过程并不愉快，他以女王大臣的身份在战略上对他的种种限制，早就让他厌倦不已了。 见他不回答，帕掣又确定道，“你会吧？” 心里有种不安，楼金知道自己对他隐瞒了一件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为了他，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只是眼下，他对隐瞒的事情只字未提。楼金公爵把木雕手杖往地上轻点了一下，说：“既然如此，我会尽快的。” 等到楼金走后，帕掣也没有在指挥室继续呆着，和海兹第二次谈判以落败收场，接下来的谈判势必不会轻松。但不管再怎么艰难，奥瑟不会因为海兹的威胁就乖乖撤除伽马区。他坐上了飞船，前往FOV公司。 实验室里，室女星正躺在一张狭窄的桌板上，身上连满了各种线，线的另一头连接不同的仪器。 “很好，室女星，这次战斗没有对你有什么损伤。”乌木看着她说。室女星侧了侧脸，狭长的瞳孔忽明忽暗，似乎和乌木的视线相对了。“那里。”忽然，她伸手指了指他身后。 “怎么了？”乌木顺势转身。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下试验场出来了。训练笼的钢铁框架铿锵作响，乌木还觉得奇怪，盯着天狼星同时回忆着，是不是离开的时候忘记关牢实验室的门，让他从里面跑出来了。 “天狼星，回去。”乌木下令道。 起初，天狼星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他学着乌木的样子，缓慢警惕地绕着室女星。 “给我回去。”乌木伸手指了指地下实验室的门。天狼星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把头转了回来，灰白斑纹的粗壮手臂上筋脉暴起，他牢牢盯着乌木，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母兰……” “你说什么？”乌木怔住了，停下了脚步，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再重复一遍，天狼星。” 天狼星的嘴巴一张一合，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警戒声，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词，“母兰……不是动物。” 这下乌木确定自己听清楚了，他惊吓地倒退了一步，嘭一声身体撞上了身后的仪器。与此同时，室女星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天狼星。忽然，天狼星像是受到了惊吓，朝乌木呲牙。 他有自主意识了。 “过来，来这里。”乌木刚要伸出手，忽然实验室的门又打开了。天狼星猛然扭过头，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帕掣走了进来。“博士，我需要你改造天狼星和室女星，让他们的攻击性更强。”他神情严肃，以一副命令的口吻对乌木说。 “呃……室女星可以，”乌木不自觉回头看了看室女星，“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刚才天狼星说的话。 “但是什么？” 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帕掣，况且他也不是那种关心科学有什么进展的人，他只关心这些改造人是不是符合他心中的完美武器。 “但是天狼星还不行。”乌木回答。他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天狼星，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搞清楚天狼星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自主意识。 “为什么？”帕掣一边问，一边看向举止古怪地天狼星。就在他审视天狼星的时候，乌木在心中暗自祈祷，天狼星千万别在帕掣面前开口说话，谁知道帕掣以蔑视科学的心态能想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点子。 “回去，给我回去，天狼星。”乌木一边打着手势，一边靠近天狼星，“看我的手势，不听命令了吗？” 幸好天狼星按照乌木希望的那样，不再开口，他转身走进了关押改造体的牢笼。乌木在确认他进去之后，转回身对帕掣说刚才中断的话：“因为……因为他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那室女星为什么就可以改造？”帕掣不禁皱起了眉头，同时瞥了一眼室女星。 “呃……因为……”乌木不擅长说谎。 “博士。”帕掣提醒他，“你现在的任务是配合我抓住你的实验品。你的杰作正在外面兴风作浪，我可得提醒你。”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乌木浑身不适，他一股子反劲涌上来，“海兹有自主意识，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所以我这是在替你解决麻烦，博士。”帕掣从怀里掏出雪茄盒，叼住雪茄的同时看着乌木，他以稍带讽刺的口吻说，“可见你的研究成果质量不怎么过关。我不明白，博士，那些实验品就只是动物而已，用不着考虑他们有什么思维，你为什么要这么袒护他。说实话，我第一眼就看出你并不欢迎我们。不过我得提醒你，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博士。如果让你的改造人骑在奥瑟王室的头上，你和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乌木咬紧牙关，他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他的自尊心被刺伤了。 帕掣用近乎残酷的目光看了一眼笼中的天狼星，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不过是动物而已。” 天狼星握紧铁笼的围栏，向帕掣吼叫了一声。 “看吧，博士，我说过，这些改造人只能是动物。”他这话颇有几分警示的味道，不容许任何人违抗他的指令。 乌木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好吧，我再从伽马区的母兰人里找一个合适的实验体，好了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请尽快，博士。”帕掣又转身离开了，把乌木错愕害怕的脸隔在了门之内。
第五十六章 FOV公司的巨型眼睛悬浮在太空中，总裁菲德的办公间就在这个巨型眼睛的顶端。那间全白的办公间，头顶的天窗外是无尽黑暗。乌木正在和菲德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的新发现，天狼星似乎可以说话了。 “抱歉，博士，我不懂你的科学研究，”菲德对他研发现出了什么并不感兴趣，“说实话，我想要的是最有研究价值的那一个改造人，而不是一个被训练得能说话的动物。” “可他们不是动物——”乌木脸上的表情大变，这话他从帕掣的嘴里听到不止一回。 “好了，博士，你看星际新闻了吗？”菲德打断他，“奥瑟的副总督被那群改造人杀了，是他们先挑衅的。新闻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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