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在做梦。 提姆对他那些长辈的道义,会不会随着他的投机倒把彻底消失呢?柏厄斯抱着幼崽悠悠然想着:也许自己一方大获全胜,再去把提姆叔叔抓过来,关在屋子里,看他每天摆弄着臭脸,一丝一毫不让自己碰? 不。 那和支棱蠢货有什么差别呢? 柏厄斯又不需要一个玩具,一个发泄工具。 他喜欢提姆,是因为他身上有一个指挥官独立的人格,一个上流社会军雌独特的魅力,一种罕见的正直与老好人气质,以及一段无法代替的时光。 柏厄斯无法接受提姆变成自己的玩物。 “唉。你说,你怎么不再可爱一点呢?” 乖乖崽气得呼呼乱蹦,“窝。可爱的!可可爱爱的!” 柏厄斯哈哈大笑,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四十六) 之后就是打仗。打仗。还是打仗。 柏厄斯赢多输少,用兵诡谲,经常冷不丁杀对手一个回马枪,硬生生吃下一大块地盘。他也不太爱出动大部队,经常两三个小队率先搅乱对手视野,自己出手生擒敌军首领,各个部队再宛若水草,绞杀掉落池塘的猎物。 他在战争中被击伤了左眼,幸运地是没有到挖除眼球的那一步。 禅让千里迢迢跑来给他动了手术,柏厄斯阴差阳错打开了脑域,双方进行了友好的兄弟同盟。禅让心满意足带着自己的雄虫溜达回基因库老家,留下一个嗷嗷乱叫被拐骗至此的军雄雅格。 “花花。” “雅格。” 柏厄斯看得牙疼。 他发现自己见不得小情侣好,硬生生把军雄雅格抓过来,要对方特训自己三个月,成功掌握了精神力基础战斗方式。 “花花,给我亲一下嘛。” 温夜点点头,乖乖把脸凑过来。 军雄雅格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捧着温夜啃来啃去,没一会儿钻到草丛中滚成一片。 柏厄斯一脚把他们两踹出来,棒打鸳鸯许久,心里那口怨气还没有散。 军雄雅格狼狈穿裤子,还要帮温夜把撩上去的衣服拽下来,两个傻乎乎到头顶上的草叶都没摘掉。 “大哥。我怎么你了。”军雄雅格哀嚎道:“我就这么点想念。呜呜呜花花,我被人欺负了。” 温夜歪着头,在亲情和爱情中犹豫许久,还是相信哥哥。 他认真和军雄雅格嘀咕道:“哥哥不会害我的。” 军雄雅格:“你要不要对禅元再说一遍?” “雌父也不会害我的。” “花花,我下次给你买点补品吧。” “啊?” 柏厄斯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对雅格和温夜来说是无妄之灾。 可他……就是……不甘心。 提姆为什么就无法爱上他呢?
第三百零三章 扑棱爱情故事(6) (四十七) 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柏厄斯眼睁睁看着提姆在前线暴揍自己的同僚,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自己只能悄咪咪回收某些地区,荣获战功, 心情不好时突击亲父,成功收获禅元咆哮式训儿。 “扑棱你是不是有病?拿我刷存在感就算了,你把你的病患丢我队伍里干什么?” 柏厄斯道:“因为雌父你是个好人。” 禅元的三百万人里老弱病残应有尽有,内战前五年,他还只是负责自己这方的新兵训练、病患疗愈、逃跑教育培训等。内战第十年,他已经开始无差别招收兵力,什么反叛军里没跑成的伤患、被误伤的群众、不知何去的迷茫未成年雌虫等等。 只要你有口气,来!禅元都要。 他稳定去各个敌军和我军蹭饭,浑身散发出一种“老咸鱼”的光芒, 令所有人都有种“我可以弄死他”的错觉。 柏厄斯绝不会产生这种错觉,他笑嘻嘻要和雌父道歉。 禅元哗啦一下,拉黑了自己的长子。转头对提姆叮嘱道:“看见扑棱,随便打,别打死就行。” 提姆回复一个“行”。 (四十八) 父子两百般不待见, 战场上火炮, 战场下嘴炮。 禅元都给打出火气来, 难得真用力, 逮着这臭崽子一顿狂扁,打得柏厄斯下机甲一口血拌内脏呕满地,安详躺在侄子们中间, 享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尖叫。 “叔叔,你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叔叔呜呜呜。” 柏厄斯边吐血,边骂, “闭嘴。我还没呕。没死。” 一群木头呆子有功夫嚷嚷,没工夫把自己扶起来吗?匆匆赶来的医疗兵差点没挤进近卫队里, 眼睁睁看着领导血流成河,军装污成深黑色。 这次,柏厄斯在床上养了三天。 第四天,恭俭良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雄父,我上个月才回来过。” “这不一样。”恭俭良坐在地上,嘀嘀咕咕,“这个月是蝉族新年。” 柏厄斯道:“雄父,上个月的蝶族新年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你都没有见到禅元。” 柏厄斯抬起手,看看自己还没愈合的伤口,不太想和雌父继续见面。 “你不回来吗?”恭俭良继续问道:“那我去你那里也行。我把你雌父也带过去。” (四十九) 柏厄斯慎重考虑后,决定悄悄回家一趟。 他其实很心动雄父的提议,也策划把父亲们双双套麻袋。只不过在认真衡量全家的战斗力后,柏厄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 他拽着自己九岁大的乖乖和一群漂亮大侄子,摸到老家后门,一个接着一个翻墙进去,准备等会儿打完招呼,翻墙就走。 “我就知道你不走正门。” 柏厄斯:! 禅元手握锅铲,趴在窗户上大喊,“宝贝,宝贝雄主。快看看是谁来了。”恭俭良还没出来,在厨房帮忙的提姆探出脑袋,上下打量打蹦跶刷一层药的柏厄斯,继续平静炒菜。 (五十) 提姆为了躲避催婚,重要节日都不回家,躲到禅元这消遣消遣。 恭俭良没什么意见。他看见乖乖的那一刻,飞速抱起幼崽,上下闻闻,捏捏脸和软肉,两眼发光。 “这。这就是小号扑棱吗?” 禅元还冷笑和长子对峙下战棋呢。恭俭良抱着崽一个冲刺跑去玩具区里,大孩子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柏厄斯数次忽视掉亲子求助的信号,擦擦头上冷汗,和雌父亮亮肌肉。 “雌父,我也没有做什么吧。” “是啊。整个屋子里,就你是反叛军。” “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十六他们不也是反叛军吗?” 禅元谈起自己家的漂亮崽子们,语气骤然不一样,“他们不一样。” 乖乖已经被恭俭良上下捏了肉肉,脸上的笑容都快装不住了,详装要去锻炼身体,完成今日训练。 接着,他被恭俭良拽走,进行“雄虫专属格斗训练”了。 “提姆叔叔是怎么回事?” “问这么多干嘛。”禅元呼啦给自己崽一下,“别想着套他麻袋。” (五十一) 柏厄斯哪里敢啊。 他这顿饭吃得极为不扎实。左边是三天前把自己打吐血的亲雌父,右边是九年前自己亲手抓住的义父。 两个爹臭着脸,硬生生把这顿饭吃出“下一秒饭盖彼此脸上”的气势。 柏厄斯罕见地动都不敢动。他想要装可怜吸引雄父的注意力,可惜乖乖和一群崽子完全把恭俭良拖住,没一会儿他们欢天喜地准备零食、切好水果,给恭俭良铺好毯子和软枕头,从小到大环绕在恭俭良身边,一起观看残暴的血腥电影。 “哇呜。” “哇啊。” “哇呀。” 没有人理会柏厄斯。 恭俭良在孙辈们众星捧月的吹捧中,逐渐迷失自我,快乐吃零食,吃水果,吃点心,吨吨喝一大杯糖水。 柏厄斯只能硬着头皮在亲父和义父面前,低头认错。 “雌父,提姆叔叔,我错了。” 禅元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呀。我错了。你错哪里了。” 柏厄斯心想:我就不该回来。 但他嘴巴还是虔诚致歉,“我不应该投敌。不应该被名利迷惑双眼。不应该追着雌父打。不应该抓义父。” (五十二) 这个喜气洋洋、全家团聚、三代同堂的好日子里,柏厄斯一个人撑着病躯,在雌父义父的注视下,手写两万字的检讨书和忏悔书。 至于他把当众嘲笑自己的弟弟禅让修正一顿,长辈们表示不会插手。 “什么时候停战。” “应该快了。”柏厄斯点一根烟,淡淡道:“我军胜利是大势所趋。” 虫族人口众多,领土广阔,势力复杂。反叛军最开始还是和军部打,后来变成和军部、政府一起打,再后来皇族也被拖下水一顿胖揍。发展至今,他们连各大种族长老会都揍,十大种族长老会中半数被反叛军打得不得不服。 基因库和雄虫协会至今都是中立派,态度暧昧。 禅让边给自己脸上擦药,边和柏厄斯埋汰,“赢了输了对我们家都无所谓。” 雌父禅元是军部一脉,目前的传统保皇派。 大哥柏厄斯是反叛军人士,目前的激进改革派。 自己则是绝对中立派-虫族基因库里的中流砥柱,完全有能力在政治斗争中发言。 对禅让来说,哪一方输赢,就是死个爹,死个哥的事情。对整个家族来说,没什么大毛病。 “提姆叔叔的雌父,打算让他给某个蜻蜓种中立派贵族当雌侍。”禅让开口,便丢下炸弹。 他从哥哥口袋里抽出根烟,不抽,就叼着。 “算是用婚姻政治避难吧。蜓族长老会倒是想要动用‘雄主权利’,强行让提姆叔叔离开前线。” 柏厄斯问道:“他们去基因库申请基因匹配了?” 这是虫族婚姻里可有可无的一步,多出现在“想结婚但不知道和谁结婚”这一步,来申请基因匹配原因无非是“不知道选谁,就选个基因最匹配,能生出好崽的对象”。 在禅让看来,柏厄斯没戏了。 “是啊。提姆叔叔再拖下去就错过最佳生育期了。”禅让客观分析道:“和哪个雄虫结婚并不重要。蜓族长老会单纯想保住更多有生力量……毕竟不是哪个家族,都和我们家一样。” 三方下注,错了也不会全完蛋。 (五十三) “你能在基因匹配中动手脚吗?” “不能。”禅让笑嘻嘻道:“这不是我的管辖区。” 柏厄斯暂时想不出干扰提姆结婚的理由。 他对着白墙,尝试和提姆说出“嫁给我”“我爱你”等内容后,发觉这毫无作用。 ——提姆不会被这种软弱无力的话动摇。 ——如果动摇了,他就不是提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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