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勾勾看着禅元的下半身,脱去裤子后,一个抽象花纹的虫蛋带着湿热的黏液暴露在空气中,被禅元用颤抖的手捧起来。 禅元失语了。 他想起自己荒唐的夜生活,和恭俭良的幻听。 “我……雄……啊不是,这。” 他做了什么?他居然怀了?他还在执行任务,现在可以返回吗? “队长。”伊泊冒头喊道:“发动机被击穿了。我们要强制降落了。” 很好。 回不去了。 禅元看着手中的蛋,再看看面前的雄虫,迫切想要听听崽他雄父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雄主……” “禅元。”恭俭良正襟危坐,指着虫蛋强调道:“他居然学我说,贱狗。” 作者有话说: 老二:让我听听雄父雌父在说什么……嗯?学一下! 《论胎教的重要性》 ——*——感谢在2023-01-12 01:33:07~2023-01-13 01:4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y、深山里的凶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要贴贴 100瓶;mirror、元小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恭俭良自认为学会孵蛋了。 在他的经验里, 幼崽应该是软软的、香香的,就算自己发脾气那也是“么么”“贴贴”“亲亲”,难过到极致也不过是幼崽呜咽两声, 可怜兮兮在精神力里发出抽噎声。 而不是现在这个。 骂骂咧咧, 脏话一堆, 仔细一听都是床上那堆不堪入目、有辱市容的内容, 伸出精神触角碰一碰,和点燃引线一样, 噼里啪啦炸成冲天炮。 噫~恭俭良嫌弃地想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爱的小崽崽呢? 还是扑棱好。 他后退一步, 完全不管老二的脏话全部出自床上, 也不管自己将近一个月半的时间把老二的表态全部当成幻听, 更不会管他和禅元出发前每天固定来一发会给幼崽带来什么不良后果…… “都是禅元你的错!”这个锅已经很成熟了, 恭俭良想也不想,直接扣在禅元脑袋上,指责道:“身为雌虫,你居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禅元张张口, 半天说不出话来。 饶是他这种床上身经百战狡猾无比的狗东西,面对一个第二个虫蛋, 都有种被天降陨石砸中胸口的懵逼感。 怎么就怀上了呢?禅元掐指一算,逆推两个月,发现就是出任务在雪地车上胡来那次。 至于是哪一次?那可就太难追究了,禅元估摸从浴室到走廊,从走廊到厨房,从厨房到床上, 说不准那一刻就中招了。 “我也想不到啊。”禅元叫苦连天, 抱着虫蛋, 在跌宕起伏的航空器坠落中给虫蛋擦干抹净, 踹在口袋里,“我、我。啧。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谁能想到他在快死的时候,迎接新生命?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雄虫更敏感,早早感觉到虫蛋的存在,提醒雌虫吗? 恭俭良气呼呼说道:“又不是我怀。” 双方不欢而散,十分默契闭口不谈彼此在孕期对腹部一顿暴揍、各种奇怪paly以及腹部写字等羞耻行为。 没关系。 老二还小,老二什么都不知道,老二……恭俭良瞪了一眼在自己脑海里叽里呱啦疯狂输出的虫蛋老二,想也不想,伸出精神触角对着虫蛋先“呼”一顿,小声用精神力教育:“不许骂人。” 虫蛋顿了一下,骂得更加大声了。 恭俭良板着脸,在“好想弄死他”和“我这一巴掌下去他会不会死”之间徘徊。 可恶。想扑棱了。 为什么老二是这种性格,小虫崽不应该是乖巧可爱,聪明伶俐,娇娇嫩嫩喊自己“雄雄”吗? 恭俭良想不明白。 没关系。 虫蛋比他想得明白多了。身为一个早早有自我意识的虫蛋,他每天的生活十分丰富多彩。晚上出去看看哥哥的精神力,混入哥哥的梦里打架,打输了白天和雄父告状,一顿嘴臭输出。 刚开始,雄父不理他。 没关系。虫蛋是个锲而不舍,坚持输出,勇敢蹦跶的好孩子。他每天坚持找哥哥打架,坚持在雄父耳边逼逼叨叨,坚持到后面得到了雄父雌父生命和谐大美好,坚持到被撞一下滑溜出来,都没有人理他。 没关系。虫蛋觉得是自己说话说不清楚,他悬梁刺股兢兢业业,耳听八方积极学习各种雌父雄父语言艺术,力求在两个月后给雄父雌父送上美好祝福。 现在,开口就是“贱狗”。 恭俭良满脑子一会儿是“贱狗”,一会儿是“老东西”“狗东西”,再一会儿变成了崽言崽语的“变态”“坏蛋”。 成年雄虫听着幼崽复习自己的床上用语,面无表情地踩了禅元一脚。 正在给幼崽紧急找保暖设备的禅元,倒吸一口凉气。 他手里拿着保温食盒,里面是一大块绒布碎屑,旁边还有备用军装简单改成的育儿袋。袋子里装着保暖用的电路板、能源块和简易照明灯。 诺南凑过去看一眼,第一反应是禅元要做煎蛋。 “你干嘛啊。” “保暖啊。”禅元也不顾不上和恭俭良斗嘴,精力上来全部使唤诺南去了,“去找找小块的防护手套。应该还有分装备用款。我要先把蛋装在里面……到地面真得冻死虫蛋了。” 在虫族最古老的记载中,雄虫需要用身体温暖虫蛋,维持虫蛋的表面温度,继而再用精神力安抚雄虫。这种状态,换到今天极为稀少,禅元压根就不指望恭俭良能这么做。 他现在对恭俭良的祈求就两个: 好好孵蛋。别开杀戒。 扑棱出生不仅有温格尔阁下千里迢迢送孵蛋引导器,还有最好的恒温箱用。到老二这里,军装改的育儿袋,电路板供暖都不能说是区别对待了。 寒碜! 虐待! 被人说出去,禅元能进雄虫协会喝一壶的程度。 “手套来了。”诺南在摇晃中找出东西,扶着舱门走过来,撑开防护手套。禅元小心翼翼将蛋放进去,看着手套中间鼓鼓的一个椭圆形,心虚又内疚。 怎么办? 虫蛋还那么小,根本离不开雄虫的精神孵化。 “距离地面还有五千米。”甲列转过头大喊道:“抓紧!队长!”他话音未落,航空器舱体燃烧起巨大的火焰,连续的爆炸声从外面传过来,惊心动魄。 装在手套里的虫蛋受到惊吓,在空中晃荡两下,给禅元一把抓住塞到改装育儿袋里。 “雄主。”这点摇晃程度禅元体验过一次,他见怪不怪,搀扶到恭俭良身边,小心说道:“等下到地面。你要好好带着育儿袋。知道吗?” 爆炸声和电子反馈错误的声音接连不断。 恭俭良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胡乱点点头,看见禅元欣慰的表情,毫无感觉。脑海里是虫蛋惊慌又带着一点开心的欢呼声音,随后是驾驶座上两个雌虫不断高呼降落数额的声音。 怎么孵蛋来着? 应该是把触手伸出来……放上去,揉一揉?嗯?恭俭良顿了一下,在摇晃中陷入痛苦的复习阶段,有揉一揉这个步骤吗?雄父好像说过,太用力会把幼崽弄哭?还是会让他们不舒服……那是搓一搓吗?有点像是搓橡皮泥? 恭俭良在短暂的失重中沉思。 算了。 他想道:能活就行,不要求那么多了。 老二看着就是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好孩子。作为一个好孩子,他一定可以理解雄父各种不正确操作。 嗯。 老二可以的。 他可是在战场上稀里糊涂怀上的超级生命力崽崽! 恭俭良如此一想,十分大方的原谅了老二嘴臭不断的精神力,对自己的学艺不精半字不提。 磅——航空器狠狠撞击在地面,所有人握紧身边的物件,三百六十度随着球状航空器翻滚。禅元死死抱住怀中的育儿袋,生怕一时不察虫蛋从大旋转中掉出来。 吱呀。 厚厚的雪层碾出一层发烫的蒸汽雪道,航空器滚出去不知多远,缓缓停在原地。航空器凹陷的表壳像戳烂的气泡膜,细细密密的空洞整个瘪下去,靠近通讯和发动机的位置,半数熔成一团,完全报废掉了。 “我去看看。”禅元犹豫片刻,将育儿袋和虫蛋一并交给恭俭良,叮嘱道:“诺南,你在门口,有情况灵活变动。伊泊、甲列检查物资情况,稍后我们先做个汇总。” 他是小队里最懂技术的人,航空器发动机和通讯设备的情况,他下去观察最方便。 只是…… 禅元走到门口,又忍不住看看自己的雄虫和自己的虫蛋。 “雄主。” “嗯?”正在努力把虫蛋掏出来看看花纹的恭俭良,一把盖住育儿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过来,“干嘛。” 禅元闭上眼,一口气没提上来,耐着性子叮嘱道:“虫蛋很脆弱。外面温度……很低,你千万不要把他拿出来,好吗?”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如此常识的事情。 可面对恭俭良,禅元又不得不把他当做幼崽来教育,让他收一收那些不合时宜的心思,好好做一个合格雄父。 “育儿袋里我放了低温加热的电路板,外面套了一层隔热布。不会烧起来,但你也不要把虫蛋塞得太里面……手套不要摘掉,这是最保暖的。虫蛋跑起来也会有阻碍……你不要和那么小的虫蛋闹。他不懂事。” 恭俭良刚开始还有点耐心,后面就走神到育儿袋上,兴致缺缺。 “你还记得怎么孵化虫蛋吧。不要太凶,他还很小……蛋教的事情,你可以交给我。我们很快做好任务就回去。你不要生气啊。” “嗯。” “你没有生气吧。”禅元小心翼翼哄着,“这次不能让你随便杀人了。没关系吧。” “嗯。” 恭俭良不明白禅元怎么变得这么啰嗦,诺南、伊泊、甲列都等着他呢,怎么还不走? “你真没有不开心吗?心情不好千万不要憋着,实在不行,我们偷袭一个寄生体……” “烦死了。”恭俭良踹一脚在禅元屁股上,怒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嘀哩咕噜说那么多,干嘛呀! 他又不是第一次做雄父,这些东西他难道不会吗? 恭俭良忽视自己学艺不精的事情,冲禅元恼火,“快点走。做你的事情去。”怀里的虫蛋倒觉得很稀奇,还套在手套里,冒出半个蛋尖尖想要看热闹,被恭俭良一把塞进去。 “你也是。”雄虫生气,全员都得遭殃。 他管你是大的小的,是刚出生,还是刚破壳,全都得嘴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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