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觉……好像也不错。池兔又去抚了抚被人扣上来的抑制环,表情倒是没有变化,还是那样懵懂无知。 只是脑子里已然翻了天,他在想席玉琅说的那句“我很危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危险法呢?他竟对这个好奇起来了。 可再怎么思考他也想象不出来,左右还是吃糖比较适合他,顺便再看看风景。 池兔又转不过弯了,对脑子里留下的那些困惑做出表示,搞不懂,他放弃。 望着屋外那几棵摇动的树,潜在意识里却隐约有个想法。 他肯定能在席玉琅面前摘抑制环。 可能还能更—— “池兔,来吃玉米饼,还是热乎的,我爸煎得实在太好吃了。” ——放纵些。 脑子自动替他补充完这句话,池兔朝端着盆的席玉琅瞧去。这人脸上堆满了笑,没有看他反而在摆弄盆里的饼。 他说完话后,嘴上就叼着一个,走到池兔面前抬了张凳子,把盆放上去搁在池兔面前,他自己则拿着刚刚叼进嘴里的那块,一口一口干了起来。 不知何时,池兔在观察他吃东西了。把人从头到尾的举动都看了个遍以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 池兔连忙挪开眼睛,去看盆里的饼子,然后随口道了句谢,也用手拿了块。 他小口地咀嚼着,开始思考自己今天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特别关注席玉琅,注意这人的一举一动。 这真不像他。池兔垂着脑袋,默默嚼着嘴里的食物,心里也有点落差,他又想到席玉琅刚刚问自己“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喜欢呢?他想不明白。 席玉琅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他,这会儿发现人居然有些闷闷不乐,“池兔,想上楼去看电视吗?” 他挑起话题。池兔果然忘记那些烦恼,顿时就抬头看向他,“能看最近新出的那个《山海》吗?” 他之前偶然在平板上瞥到过这部剧,他有点感兴趣。 “能啊,我家开了网的,电视随便看,以后你想看什么就自己开电视就行。”席玉琅引着池兔往楼上去,教人如何用智能电视,如何精准搜索。 然后池兔如愿看到了那部电视剧。席玉琅也在旁边陪他,瞧着,他发现剧情发展竟是以主角失忆展开的,不免想到了池兔。 失忆?席玉琅转头去看池兔。 他记得小兔子也对过去没有印象,半点都没有,这与失忆又有多大区别?难不成也像这剧里的主角一样,因为什么原因忘记了? 考虑到这,他的探究心理按耐不住了。 “池兔。”还没想好怎么问就喊人。瞧见池兔望向他,才想起自己喊的有些快,没想好要说什么。 不过他脑子一向转得很快,也不可能有卡壳的时候,除非池兔又干了什么让他难以招架之事。 “你小时候也很喜欢看电视吗?”他迂回地问。 闻言,池兔俨然一副不知的模样,仔细想了想也没有头绪,“我不知道啊,我对12岁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就连……”他卡顿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我父母的样子和名字我都忘了,他们怎么去世的我也不知道。” 谈到这些,池兔有些失落,神色都黯淡了许多。席玉琅有些不忍,但他觉得蹊跷,“那你怎么没有忘记村长他们呢?还有你那些便宜亲戚。” “记得亲戚是因为,他们拿钱走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他们甚至和我说了话,说……我忘记说什么了。” 池兔不知道他问这些做什么,但对于这些事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至于村长他们,是因为住一个村子,后来慢慢熟悉的。” 他记得那时候就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对周围的事物感到陌生,但他本身又是个不会主动交流的人,所以得到的消息比输出的多,自然而然又融入了进去。 村长他们也时常会提小时候,毕竟小辈的过去永远都是长辈们的饭谈,但他往往只会听不会接话,因为没印象,问到他时他也会老实说是忘记了。久而久之,他们念及池兔可能是悲伤过度不愿提过去,也就再也不说了。 所以他只听到一些零碎的过去,但根本拼凑不起来自己的童年,也不记得那些年,他曾和席玉琅一同上过小学,关系非常要好。 ---- 《山海》是待开文的文中剧,与这文没太大关联,是另一个系列的还没有影子。 另外,在小兔子他们的世界里,电视机上看电视是免费的,对,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一个深受伤害的控诉人。
第24章 指尖、新装 席玉琅最近的心情都不是很妙,就在听了池兔说自己为何没有记忆后,他总觉得心里头闷闷的。 尤其是池兔在说起父母时的那股失落,简直让他记忆犹新。他也无比确定了,小兔子的的情况就类似于“失忆”一样,但源头不知。 他之前去问过自己学医的朋友,人还给他科普了几种失忆症的表现,至于池兔属于哪种,还是未知。 那个朋友建议他带池兔去医院看看,在正规的医院做检查,有保障一些,他也想,但就是找不到理由。 其实不去深究这些也没有问题,他也不是非得让池兔想起过去。他就是有点担心,这玩意儿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万一以后危害到池兔的健康怎么办?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不说别的,带池兔去做个身体检查是很有必要的。这几天去村长家时他也找机会问过黄村长,得知池兔是十几年都没做过那个体检了,老两口说不动。 他想带人去医院的念头则更强烈了,所以现在那闷劲儿里还带着股极猛的斗志。 “小池。” 盯着人走神的当头,奕清又在里面喊池兔了。池兔回头应了声,马上就瞧见席玉琅没收回去的眼神,是在看他。 两人现在在二楼主卧门口,等待奕清换衣服出门,这还有十多天过年,欧米伽想去赶集买些年货。 他俩自动沦为陪逛人士,但奕清也有给他们买新衣服的想法。是的,他们,他连池兔也算在了里面。 “你要不要再多穿点?”池兔刚和席玉琅对视完,奕清就从他的房间出来。 交在一起的不明目光霎时分开,池兔觉得脑门都是热的,席玉琅那深邃的眼眸,不带笑意时也是极为吸引人的。 池兔心里颇为奇怪,对于这样的感觉,却还是朝奕清摇摇头示意,“不用了奕叔,我觉得还行。” 奕清还想劝两句:“你这……” “穿我的羽绒服吧,之前看你没带多少衣服,怕是想熬过去?你也不怕冻坏啊池兔。” 席玉琅在旁边插嘴,还朝奕清使眼色:不能让我追求对象穿你衣服,怎么也得穿我的。 奕清对这小子的性子可以说是相当了解,瞧见人这副模样,自然也知他德行如此,估计又是欲望作祟,领地意识启动了。 父子俩从眼神交流中得到信息,奕清不说话了,席玉琅却还笑眯眯地看着池兔。 但他不过也就提一嘴,让池兔在这种情况下自愿穿他衣服,怕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下一秒,他就打了脸。 “好啊,谢谢你席玉琅。”池兔都没太过于纠结就同意他的提议,还无比真诚地答谢。 如此心甘情愿的让席玉琅都以为,他耳朵怕才是出现天大的幻觉了。被这话打得措手不及,他沉默了下,表情有些凝重。 奕清瞅他那傻样,假装不经意地咳了声,于是他又瞬间恢复过来:“行,我马上去给你拿一件,你先等等。” 池兔本想点头,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他抗拒不成,顺从本能。 “可以要上次那件吗?” 席玉琅再次看了眼他:“……行。” 真没办法啊。 最终,池兔还是穿到了之前那件羽绒服,跟随着席家两父子去采购新年所需。 等到所有新年年货采买结束,三人已在菜市场等地逛了一个小时。席玉琅背上的篓子都满了,他倒不嫌累,还是与池兔并肩,跟在奕清身后。 池兔手上已经提了些零食,是超市里卖的散装糖果之类的。他一路上都在吃,每次拿出来的时候,还会顺带递给席玉琅。 不过这人甜食吃的较少,没动两颗,口袋里倒是装满了一堆。 走到集市口,三人在一家专门卖油的地方停了下来,奕清看了两眼店铺,转头朝席玉琅说:“席二,你把那个装油的瓶子给我,我去打几斤油。” 席玉琅在不远的一棵树下,听见他的声音,想借助树干把背篓放下来,毕竟装油瓶在里面,他也拿不着。 “小爸爸你等会儿。” “我去拿给奕叔吧,你先不要动。”一旁待着的池兔说话了,他伸手扶着背篓边沿,去翻里面的东西。 看他不由分说地开始寻找,席玉琅把手转过去,用手抬着底不让背篓乱晃,方便池兔能够放心翻找。 好在池兔动作快,没一会儿就找到那个空瓶子,跑去给了奕清。走回来时,就看见席玉琅准备放下背上的东西。 池兔:“你要放下来吗?” “对,一直背着虽说也没什么,但我想偷懒歇会儿,反正以我小爸爸的性子,肯定得和那芳姨摆两句才会出来。” 脸上带笑地说完,他撤下带子,慢慢往前甩,抓住边角就开始放篓子。池兔怕他一个不稳出现危险,两步跨上去替他扶了下。 手握住侧边包裹的布条,他另一只手也往篓底接了下,然后猝不及防的,貌似碰到一截温热的东西。 好像是席玉琅的指尖。 他手一下没了动作,脑袋也有些发懵,但好歹还能稳住表情,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搭上去的指尖。 而就在他刚撤走那会儿,席玉琅的手指弯曲了下,上面的青筋都明显至极,他本人却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两人合力把东西放下,就在大树底下待着,刚开始也没交流,两个人都还在想刚刚的触碰,毕竟在爱情方面,两人都是初生牛羊,纯情得很。 但是一月份的风会吹走许多暧昧,这个寒冷的冬天当真是让人无奈。 那阵阵风过后,池兔的脑瓜子里全是“好冷好冷”的想法了,再也记不住其他。 可搓着手在等奕叔时,走神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轻轻扯了。 他转头去看,发现是席玉琅走近了些,不受控制的,他身体有些凝住。 “看你冷得受不了,我就想帮你把衣领立起来,这样脖子才灌不进风,”席玉琅看他发呆,开口解释说。见人不敢动,还以为是怕自己碰到他,便又加了句,“放心吧池兔,不会碰到你的。” 猜想池兔就算是不怕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快接受皮肤相碰,再者一个是阿尔法,一个是欧米伽,他都保持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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