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纳没躲, 梗着脖子, 乖乖的让言谕玩他的睫毛。 有些时候觉得高傲的六殿下也像只可爱小狗。 “别动。” 言谕身体前倾,两只手扣在伊黎塞纳两侧, 因为他是在这虫怀里的,所以这个姿势就很方便数他的眼睫毛。 “一共185根,你的睫毛很浓密,”言谕开朗宣布,“大功告成,去吃饭。” 伊黎塞纳像个被随意摆弄的玩偶,被他拉起来去吃早饭,一点脾气都没有,高挑的身体被他拽的脚底打闪,他得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昨夜他搂着言谕睡了一夜,这会儿连呼吸都艰难曲折。 少年刚睡醒的头发翘起一小撮,伊黎塞纳压下去,头发又弹起来,少年雪白的侧脸睡出了印子,是他衣服上的印子。 伊黎塞纳胸口好像还有他的余温,想到这,伊黎塞纳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胸口的布料,好像言谕的脸还贴在他衬衫上。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伊黎塞纳咬了下嘴唇,把手收回口袋里,握成拳头,专心致志地感受言谕拽着他那只手的温度。 心脏扑通扑通跳,似乎在欢呼雀跃着呐喊,伊黎塞纳,你完蛋了,你的矜持都喂了低等级虫去了,你看看你自己不值钱的样子,言谕会喜欢这样的你吗? 恰巧言谕回过头来,他望着伊黎塞纳越来越红的脸,停下脚步,抬起他下颌,坐看右看,“你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伊黎塞纳蓝汪汪的眼珠盛满了羞怯和欲言又止,言谕生起一股想要探究他心情的好奇心,弹了下他脑门,“你夜里那么野,怎么白天就纯情的像只小白兔?” 伊黎塞纳捂着头,无措的站在原地。 言谕一看他这样子就觉得好笑,“好啦,逗你玩的,昨晚当我靠枕一夜,我应该感谢你的。” 言谕笑着把他拉去楼下,坐下来一起吃哈苏纳先生准备好的早餐。 虫母冕下会亲临法庭的消息犹如引线引爆舆论热潮,而且六天过去,斯蓝一直没回来。 庭审那天,慕斯执意要送言谕去,但他不能陪伴言谕进去了。 言谕看着矗立的法庭高楼,星际法庭外来来往往的虫神色匆忙,慕斯被迫等在门外,极度不满。 他的精神力造成了极大的威压,附近的雄虫都感觉到浑身麻痹疼痛,有种被入侵的恐惧感。 言谕伸手,但是摸不到他的头,只好小声叫他:“哥哥。” 慕斯忍着怒意把言谕抱起来。 言谕把手掌心覆盖在慕斯的额头上,闭着眼睛,让自己的精神力去治愈慕斯的精神力。 他轻声说:“别害怕,哥哥,我会做得很好的。” 慕斯却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他们会欺负你,这个录音钢笔你拿着,如果有虫攻击你,我马上就过来。” 言谕的上衣口袋被他塞了一支漆黑的钢笔,言谕没有拒绝哥哥的好意,而且他知道慕斯如果再继续没安全感下去,精神力只会更难抚平。 于是言谕轻轻捧着慕斯的脸,在慕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谢哥哥,我知道了。” 慕斯的精神力就这样被温柔的抚平,愠怒烟消云散。 他看着怀里的言谕,温和的虫母冕下有种淡淡的海一样深沉的力量,让他总是为他心肝颤抖,但又在下一秒被轻易抚慰。 软软的少年身体已经是清瘦纤细的了,但是陷在怀抱里的时候仍然有种幼崽一样的柔软感,慕斯抱着他也不觉得累,言谕的鞋尖垂到他的大腿那里,身体完全依偎在他身上时,慕斯有种温暖的心情。 伊黎塞纳就在一边静静看着,想象着言谕也会依偎在自己怀里,他像牢笼一样将神明困住,不允许他离开片刻,华美的衣袍如凋零的花瓣从他肩膀垂落而下,就这样抱着神明转身走入星火飘飞的长夜。 他的手腕上缠绕着荆棘一般的玫瑰锁链,亲上那双绵软温润的嘴唇,在一个寂静无虫的夜里,把他后颈的头发撩开,彻底的占有眼前的少年。 但是,这种看着虫母冕下自己想象的感觉过于羞耻了,伊黎塞纳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于是移开目光,自己先进了法庭。 言谕把脑袋贴在慕斯胸口,抱着哥哥,抱了一会儿,才被慕斯放在地上,“去吧,宝贝。” 慕斯捏紧拳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法庭。 言谕穿过熙熙攘攘的虫们,被接引来到法庭内部,他在法庭见到了三大经济娱乐公司的代表团。 代表团看见他就停止了交流,瞳孔缩得很小。 “虫母冕下……吗?” 其中一位金白长风衣的雄虫看见他,走到他面前,伸手,“您好,冕下,没有想到您真的会来。” 他的语气四平八稳,但是颤抖的手指还是透露了他心里的激动不安,额头上的触角须须开始乱晃,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对少年虫母的倾慕,同时他眼睛里功利的精光闪烁无疑。 “您好。”言谕得体的微笑着,尽管他能感受到对方雄虫的敌意,他从不给任何虫脸色看,阿洛缇娜花园的雄侍们都对他这一点赞不绝口,但是对于言谕来说,他只是觉得很不礼貌,而且没有必要为难。 雄虫自认为沉稳淡定,自我介绍:“我、我叫文吉,您、您坐在哪里?” 言谕温和地说:“我坐在斯蓝身边。” 雄虫一拍脑门说:“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您坐,您坐。” 然后他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言谕脸上,文吉从来没见过这么出色的雌虫……哦不,是虫母冕下,他的气质太过于温和柔韧了,少年个子已经很高了,很清瘦,初见高挑的雏形,他穿着衣摆垂下来的毛衣,修身的长裤,衣摆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轻轻摇晃,他坐在斯蓝身边,轻轻拍拍斯蓝的肩膀,笑着和他寒暄。 文吉那一瞬间希望虫母冕下的手掌心是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有修剪的很漂亮的指甲,修长的手指不是很用力,那双手可以被握在手心里揉捏,亲吻,他对斯蓝笑的模样是那么大方优雅,他甚至没注意到法庭里绝大部分的虫都在看他的脸。 如果虫母冕下是明星就好了,文吉想,这样公司就完全不用考虑顶流和明星之间的明争暗斗,所有的好资源都给冕下,把他捧成当之无愧的星际现象级偶像,这是一笔绝对不会亏损的生意,因为他不相信这宇宙里会有人不喜欢虫族的虫母冕下,他是那样的有魅力,惹虫着迷。 “文吉,你看什么呢?” “啊?”文吉近乎于仓皇失措地收回目光,他回过头对上伊黎塞纳殿下的视线,被那张脸上探究的神情弄得恍惚,感觉自己被毒虫叮咬,或是被瞄准的可怜猎物,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我在看原告和被告是否到齐了。”文吉磕磕巴巴地说,丝毫没敢透露自己看虫母冕下看出神的事实。 好在殿下没有深究他。 伊黎塞纳坐在陪审团里,周围的虫族生怕他针对虫母冕下,又是给他递营养液又是给他嘘寒问暖,在这种选拔公民参与的陪审团里,伊黎塞纳的意见足够影响所有公民的意见。 三大经济娱乐公司请来了自己公司的法务团,而言谕带来的是政务处的司法小分队,审判过程如火如荼,焦灼难分,最关键的抉择点却很快来临。 法官翻阅资料说:“这起案子牵扯到了冕下,那么就需要特殊处理。现在我问你,斯蓝,你可以选择将自己的合约卖给谁。” 言谕没有给他任何压力,说:“我说过你是自由的。” “所以我自由的选择爱您,请您占有我,不论用什么方式。” 斯蓝没有任何迟疑地说出口,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如何,对他这种随便干些什么就上热搜的明星,脱口而出的话就会引起公众反响,没有虫喜欢追逐一个没有事业心的偶像,哪怕他再帅气俊美,也会失去大批量的粉丝。 言谕也没想过他会这么说,而且周围的虫们都理所应当地料到了这个结果,法官宣判,将斯蓝的虫身合同判给了虫母冕下。 脸色不虞的只有娱乐公司的律师团,“这不公平,您不能因为他是冕下就这样判决。” 但是胡蜂法官拒绝听律师团的解释,“对不起,可他是虫母冕下,多么可爱的虫,我怎么忍心看他难过?” 虽然按照法律确实应该遵从斯蓝的意见,但是胡蜂法官这个大粉头还是非常任性的说了一嘴自己的心里话。 言谕礼貌的点头,表示暂离,法庭外的虫已经越来越多,他们都赶来看虫母冕下,言谕不便在这里停留太久,他看了眼伊黎塞纳,然后转身离开。 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雄虫们非常抗拒法庭提审虫母冕下,这简直令虫难以置信,法庭被围得水泄不通,法庭所在的第二区连警车都出动了。 然而言谕还是很平静的,他路过走廊的时候,听见一阵怪异的声音,是一只虫的尖叫声! 他推开门闯进去,就被虫攥住了手腕。 对方的力气很大,手臂上有青筋,这种手背让言谕想起来伊黎塞纳的手,和哈苏纳的手,他们的手都有力到令他吃惊,而这双手明显更激动。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言谕冷静淡然的看着面前的虫,这只虫攥着他手腕把他抱起来,所以对他来说,言谕的重量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言谕压抑住一瞬间反击的冲动,冷淡问他:“你要做什么?” 虫身上的费洛蒙味道很急切,他嗅着言谕手腕的味道,好像在确认什么。 可是言谕确认自己没有见过他。 言谕轻轻皱眉,“放开。” 等等,这只雄虫的味道像是一只闪蝶……? “你是谁?”言谕冷静地问。 这只雄虫把自己的翅膀亮出来,是一双残缺的闪蝶翅膀,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他说:“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言谕将手放到他翅膀上也无法复原,说明这是经年已久的伤痕,而不是最近的。 “我只是一个捡破烂的星盗,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你别害怕,我在这里等一个虫,如果我看到他,我就放开你。” 他有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但是言谕敏感的得知到这应该是一张假面,因为这只虫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很平和,不像一只凶残的星盗。 而星盗闪蝶等待的虫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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