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尚且不明白他的意思,紧接着他就被言谕掐着脖子按在水池上,微长的黑发垂下来,清冷的桃花眼注视他的目光犹如看着死虫,“有些虫,需要学一学军校的规矩,你不识字的话,我可以帮你。” “……” 阿加沙却兴奋的舔了舔牙尖,碎发凌乱,狭长的眼睛里闪出浓厚的侵略感,目光完全聚焦在言谕的嘴唇上。 柔软的,苍白透着绯红,是病气萦绕的颜色,但也是手握生杀的颜色。 他分明不是王,却可以是任何时刻的王。 “来吧,”阿加沙轻声说,“阁下,用力掐我的脖子,您今天掐死我,那绝对是我的荣幸。” 言谕眯了眯眼,手指用力。 阿加沙在逐渐窒息里笑得更加张狂,那双眼神一刻不离言谕,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描摹着少年的身型。 稍显瘦弱,修长纤细,漂亮的不像话,感觉到一把就能掐住腰,按在床上,让雌虫阁下的肚子里揣满滑溜溜的卵。 - 门外的温格尔离很远就看见了言谕,他一脚踹门进来,轻轻握住言谕的肩,把言谕让到一边。 言谕一言不发,看着近乎于翻白眼的阿加沙,轻声说:“你疯了是不是?” 温格尔却无心看阿加沙是死是活,说:“言言,看我。” 阿加沙大口呼吸着,一怔,问:“……你叫他什么?” 温格尔拧着眉头:“闭嘴,你再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阿加沙一笑说:“你是温格尔吧?螳螂家族的新监察官?” 温格尔没回答他,这才转过身,颤抖着手,双手捧着言谕的脸看了看。 确定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受过委屈的样子,才用左手把言谕挡在身后,回过身,右手抬起来一拳狠狠打在了阿加沙的颧骨上。 阿加沙生生受了这一拳,一个翻身弹起来,捂着脖子有些狼狈的咳嗽了半天,艰难地抬起眼眸,看着言谕,笑的很愉悦,“好漂亮的虫,脾气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样辣。” 温格尔面色冷漠,俊美的脸凝了霜,稍稍侧过头,问言谕:“他哪只手碰你了?” 言谕没有回答。 没有记错的话,他入学第一天被欺负,就是温格尔帮助了他,他不想让温格尔再惹麻烦,SS级精神力一旦失控不是说着玩的。 温格尔见他不回答,也不逼他,走过去抓起阿加沙的双手,阿加沙的手腕被他一左一右紧紧攥住,阿加沙还在咳,暂时是没有力气。 温格尔把他的手放到鼻底闻了闻,顿了顿说,“左手。” 那是虫母冕下皮肤散发出来的味道……越来越深、越来越甜的气味,看起来,言谕很快就无法再维持“安然”的假面了。 这块糖要被拨开外衣,摆放在虫族面前了。 言谕被温格尔的尾巴拦住腰,紧紧缠了一圈,放到窗边,他身后的闪蝶翅膀因为害怕跌下窗户而展开。 阿加沙只看了那翅膀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言谕望着他们,缓缓眨了眨眼。 他总不能说你们别打了,而让他们让路显然也不现实。 没别的选择,就只能坐着看着。 因为面前的两只雄虫脱离了人类的形态,化为虫型,第一军校各个设施都华丽堂皇,卫生间的高度类似于帝宫的举架,两只雄虫将狭窄的空间塞得严严紧紧。 一只蛾类,一只隐翅虫,乍一看上去,长尾大蚕蛾落于下风,湿滑的虫肢从温格尔虫的绒毛里伸出来,软嫩的绒毛被掀开,尖锐可怕、长满倒刺的虫肢缠绕住阿加沙虫的触足。 温格尔虫在说:“你不会想知道他是谁的,否则你会愧疚地想死。” 这是虫族的语言,类似于“嘶嘶——”的声音。 阿加沙的虫体更加恐怖,尾钩是倒长的尖锐塔型,布满毒液,除了雌性隐翅虫和虫母,其他雌虫无法接受隐翅虫的直接x交,那会导致雌虫当场死在床上。 “哈哈……”阿加沙的笑声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有几分放肆,“他不是安然吗?我认识他的,我也是他的粉丝之一啊,是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伤害一只那么脆弱的雌虫阁下?温格尔监察官,未免太过分关心了吧?” 温格尔只说:“你会后悔的。” 温格尔虫的大蚕蛾翅膀完全张开,犹如一双巨型虫眼镶嵌在他的翅膀上,短小的绒毛犹如钢针,扫过隐翅虫柔软的腹部时就带出一大片划痕,血液冒出血珠,是澄澄的黄蜜色,含有剧毒。 钢针一次性全部脱落,残留在隐翅虫腹部,温格尔分毫未伤,阿加沙却不甘示弱,倒钩划破了温格尔的羽翼,奶茶色一般的大羽翼残缺了一个角。 言谕皱了皱眉,说:“停下。” 阿加沙蓄势的攻击骤然停下,他化为人形,望着言谕,挑了挑眉,“雌虫阁下,原来在您眼里,我腹部被他划伤这么长的伤口,都抵不过他翅膀上一个缺角?” 言谕淡淡说:“温格尔是我的朋友,可我和你并不认识。” 阿加沙看了他一会儿,倏忽摇头笑了起来,“好吧,希望下次见面,我可以听见您说,我们是朋友。” 阿加沙把助听器还给言谕,绕过言谕,飞速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温格尔也变回来,双眸深邃如同月亮沉沦在深潭里,他牵着言谕走到洗手池边,抓着言谕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洗。 温热的水流淌过指缝,言谕的皮肤被他搓的生疼,掀起眼皮看着他,轻声说,“温格尔,我自己可以洗。” 温格尔一根一根洗着他的手,“脏,你不要碰。” 言谕无奈弯唇一笑,终于忍不住说真话:“他又不是垃圾桶,我自己的手我还不能碰吗?好了,你太用力了,是不是精神力不受控了?” 温格尔不说话,言谕反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出卫生间。 他们来到一间器材室,四周安静明亮,言谕说:“坐下。” 温格尔乖乖的坐下了,喷张的精神力像滔天的海浪翻滚,言谕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温和的梳理着他的精神力。 潺潺春水一样的力量让温格尔的理智回笼,言谕想收回手,紧接着他的手就被温格尔反握住。 “冕下,”温格尔低声说,“是我来迟了,你受惊了。” 言谕一笑,“还没那么夸张,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再说了,他都还没等碰到我,你就进来了。” 温格尔晃晃头,站起来,茶色头发的少年穿着沉稳的黑色军装制服,领口丝巾,赭褐色的挎带从他右肩斜伸向左腰,腰带勒出劲瘦的腰。 他左襟上是象征着第一军校的校徽、象征帝国的白玫瑰荆棘藤、象征螳螂族监察官的绿金刚宝石,右胸上挂着金色锁链,左胸上简单挂着奖章。 不止是他,那只隐翅虫也挂着勋章,这次军校联赛,每只雄虫都要把荣誉挂在身上显眼的位置,某种程度来说,联赛也是雄虫们吸引雌虫阁下们视线的好机会,越多的荣耀、越漂亮的脸庞,越能获得雌虫阁下的青睐。 温格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露出一枚徽章。 “这是刚才发给四大军校所有学生的白玫瑰荆棘藤的徽章,意味着虫母冕下与我们同在,祂不朽的精神风貌是虫族的灵魂,祂的美丽与伟大永垂不朽,致敬,虫族至高无上的,虫母冕下。” 温格尔从盒子里取出勋章,放在手心里,低头轻轻亲吻了那枚白玫瑰荆棘藤的徽章。 他的嘴唇天生漂亮,柔软的唇碰到那朵白玫瑰,哪怕只是一触即开,也像是猛兽吸嗅。 温格尔将代表着虫母冕下的徽章别到虫母冕下的左襟上。 就像柔软的头发,曾经芬芳过他的梦乡。 温格尔那双温润的深褐色眼眸盛满了对言谕的担忧,言谕摸摸他的头发,微微笑着说:“别担心了,我可是很难打的,这点事我还不放在心上,走吧,去找楚然和伊黎塞纳,先去准备第一场对决。” 温格尔微微低着头,温顺的让言谕摸他的头发。 - 伊黎塞纳在操场上排队领号码牌,他们拿到了第一军校的A-9,也就是A组,第九号上场的选手。 他的小胖蜂形态只有在喝醉酒之后才会出现,自从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再碰过一点酒。 想起那一晚,伊黎塞纳眸光稍暗,握着号码牌,和楚然站在体育馆前,等待言谕和温格尔。 可是当言谕一身墨色制服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伊黎塞纳敏锐的闻到了言谕身上的……雄虫信息素味道? 来源于他的制服,还有左襟上的那枚,白玫瑰荆棘藤徽章? 言谕打开光脑里的作战计划,温和的语气静静地说:“这次比赛夺冠的热门是第二军校,我们军校刚好抽到他们,但是没关系,我们拔得头筹的机会还是不小的,拼尽全力,不论输赢。” 楚然抻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队长说的对,当然赢了更好,不仅可以在后续星网军校骂战的时候扔出"可是我们第一军校才是胜利者"这个重磅炸弹,还能在毕业军部实习的时候全部把我们的毕业生送进军部分配给各大军部。” 他们四个虫等待叫号码牌的时候,阿加沙带着第二军校的虫也来排队,红头发的雄虫甩着手里的小刀,和周围的雄虫有说有笑。 除了那两只被言谕暴揍过的虫,还有一只言谕帮助过的虫,这支第二军校的队伍是星网上压赢率最高的十支队伍之一,排名和言谕的队伍不相上下。 阿加沙是最松弛的一只,他看着言谕,眯起眼睛,通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 言谕和他擦肩而过,没有看他,走向比赛用机甲申领处。 伊黎塞纳路过阿加沙,抬眸一眼,与他的视线碰上,顿时在他身上闻到了……言谕的信息素味道? 伊黎塞纳的眼眸深深藏着晦暗情绪,有种风雨即将降临的冷漠感。 阿加沙身边的虫说,“安然抽到了A组?我们也是A,那不是跟我们一个组别?〞 “他是雌虫阁下,你等级低,少打他主意。”阿加沙下意识地不想让身边虫和“安然”有什么关系,他把小刀塞回腿弯的匕首袋里,走了两步,挡住他们的视线,扯出一抹笑,“不过他们组确实实力强悍,伊黎塞纳殿下,温格尔监察官,东方虫血脉的楚家大少爷楚然,再加上个安然,啧。” “安然才是最厉害的吧。”同伴笑笑,问,“阿加沙,我刚刚见你们在卫生间抱在一起,不是我错觉吧?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难不成是上次打架打出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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