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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琨跟他现在的老婆李梦瑶一起住在一处老式小区里，杨九幻和杨飞扬的妈妈姚雪去世之后，杨琨便卖了他们当时住的平层，卖房的钱一部分买了现在这个房子，一部分拿去做生意。 虽然这个生意做得并没有什么起色。 杨九幻高中毕业后就很少去这个家里。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兄妹二人从小的一切事宜都是姚雪去操心的，‘父亲’两个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它代表着甩手掌柜和只知道嘴上指点江山。 有时候，杨九幻觉得自己身上偶尔的自私和冷漠就是刻在这种DNA里的，是天性。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杨琨李梦瑶的家中，现下只有杨琨一个人在。 屋子还是跟杨九幻上次来时差不多，没什么变化，还算整洁，当然，大概都是李梦瑶平日里在收拾的缘故。 还没等杨琨开口，杨九幻就先打发杨飞扬去卧室：“去收拾东西，等会儿带走。” 杨琨一愣，看了眼杨飞扬的背影，疑惑道：“带走什么？” “她的行李，这段时间飞扬住我家。” “哦哦，”杨琨立刻喜笑颜开，拍拍杨九幻的肩膀，“行啊小子，现在能养妹妹，已经不用爸操心了。” 杨九幻的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操心？你操过心吗？ 杨九幻扫了一眼厨房和客厅茶几，茶几上有水果和一些坚果类零食，杨琨平时爱吃，杨九幻记得李梦瑶以前也爱在打折的时候买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囤着，冰箱常常是满的，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两天多买点物资吧，我看网上说有一种新型流感病毒又要来了，估计会很严重。” 但杨琨不以为然：“能有多严重，还能不让人吃饭了啊 ！” 杨九幻耸耸肩：“那可说不一定。” 坐了几分钟，杨九幻见杨琨闭口不提钱的事，开口问：“卡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卡卡卡，我看你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杨琨面色不佳，但还是起身进到主卧里去，片刻后拿了张卡走出来。 “拿去拿去，你妈给你的，我可一分钱都没动过。” 料想杨琨也不敢动他的这一百万。 杨九幻接过薄薄的卡片，又问：“飞扬的呢？她也要带走。” 杨琨的脸色这下彻底难看了：“她才刚满十八岁，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小心被诈骗了！这年代到处都是骗子！” 杨九幻料想过这钱大概率拿不到，一来杨飞扬十八岁并不算成熟，二来杨琨的性格如此，不会轻易把好处让出来，要不是看杨九幻不好惹，这一百万也不一定能拿到手。 “而且我看你这钱也要得太早了，搞不好等你要结婚的时候就挥霍没了，我看最好还是我帮你保管，以后等你要成家，还能给付个房子的首付。”杨琨道。 “想多了，那你一百万不给，十万总得给她吧，她快上大学了，有很多东西都需要买，顺便把学费和住宿费也给了，到时候我带她去办入学手续。” 杨琨依旧不乐意：“她上个大学要得了十万？这些年我养着你们，这花的钱哪个不比你妈留的钱多啊，都花得超支了，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而且我为了你们……” 杨琨还在喋喋不休，杨九幻嗤笑了一声，以前不说，就单论这几年，他自己上大学后没有问杨琨要过一分钱。 而杨飞扬读的公立高中，学费便宜，没上过课外班，连从小学着的跆拳道课都以‘学习为重’给她停了，零花钱也是杨九幻逢年过节给她的，可以说没有多花杨琨一分钱。 杨九幻打断他：“别废话连篇的。” 他的语调极其冷漠，杨琨一下就怒了。 “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你懂不懂什么叫父子？父在前子在后，父亲就是儿子的天！没有我就没有你，没有我你能考上大学？没有我你能长成这样在社会上如鱼得水！？这份恩情是实实在在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我看你是来报仇的！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白眼儿狼！” 杨九幻很冷静地笑笑：“你这话说得跟我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样。” 他看着杨琨现在的模样，很标准的俊秀小白脸，岁月几乎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连头发都是依旧乌黑浓密的，跟几年前在姚雪的葬礼上一样。 那时候的杨琨顶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和一身儒雅的气质，在灵堂哭得涕泗横流，却在深夜里，独自一人在灯下数着帛金，笑得见牙不见眼，被守夜的杨九幻不小心撞见。 他越看就越觉得妈妈不值，当初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人结婚呢？ 从不操心家里的任何事，所作所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毫无情感，道貌岸然，像个祸害一样活在世间。
第5章 囤囤 从杨琨家出来时已经是九点了。 不欢而散是常态，好在拿到了一百万，杨九幻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他担心杨飞扬，毕竟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儿。 “箱子拿来我给你提。” “用不着，我力气大着呢，而且末世都要来了，我得提前锻炼，不到危机关头你少帮我。” “是不是不高兴了？” “什么不高兴？没有啊。” 杨飞扬下楼之后神神秘秘地往后看了几眼，才从背包里拿了个小包出来，塞给杨九幻：“给你。” “什么东西？” 杨九幻拉开小包的拉链，里面赫然是一叠红彤彤的钞票，近万元。 “我在房间里都听到了，然后就趁你们吵的时候偷偷去主卧，他不喜欢在手机上绑卡，平时会取些现金自己用，我都给拿出来了，虽然不多，但有一点是一点嘛。” “可以啊飞扬女士，怪不得我看你出来之后一直鬼鬼祟祟的。” 杨飞扬白眼一翻：“什么鬼鬼祟祟，那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有点紧张。” 杨九幻笑笑，他都想过了，现在的钱应该能够，要是还不够的话，大不了先去贷，反正到了末世就不用还了。 不过他还是把钱给认真收好，因为这些钱的价值不仅于此，还代表着杨飞扬的‘觉悟’。 翌日，杨九幻难得地没有睡懒觉，他昨晚发送了辞职邮件，今天得去继续囤粮和囤日用品，还得去取昨天订好的焦糖布丁。 时间还早，杨九幻在美团外卖和大众点评上逛了一圈，默默摇头：“空间还是得扩充啊……”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美食，要是以后只能嚼压缩饼干度日，那该多折磨。 早饭没有点外卖，是下楼在附近店里吃的灌汤包，一人一个蟹黄大汤包，再来一笼猪肉馅儿的小汤包、一笼烧麦、一笼水晶虾饺。 店家用的食材很新鲜，蟹黄大汤包还能戳破薄皮用吸管吸汤汁，一口咬下去满嘴的蟹黄蟹肉，沉寂了一晚上的味蕾立刻被唤醒，其他的东西也合杨九幻的口味。 早饭吃完，杨九幻以‘去学校做活动’为由，请店家有空多做一批灌汤包和虾饺，备货完成之后联系他来自取。 交代完之后，杨九幻和杨飞扬开车往市里最大的一个菜市场去，那里是各处市场菜贩子大批量进货的地方，单价比较低，附近居民有需求的时候，也可以单卖，只不过价格会高些。 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点，只有匆匆忙忙上班上学的行人，看不出一丝末日的气息。 但杨九幻想起昨天在超市看到的那个‘发病’的人，还是叮嘱杨飞扬：“待会儿我负责买菜，你就负责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比如那种一看就像是生病了的，要格外注意，不能靠近。” 杨飞扬比了个OK手势：“好，明白。” 菜农菜贩子们一般凌晨就会批发好菜，现在人已经不算多了，但作为本市最大的农贸市场，货物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购买的过程很顺利，杨九幻大批量地订了白菜、土豆、青菜、辣椒、葱姜蒜、番茄、胡萝卜、香菜、蘑菇、笋、茄子、南瓜、冬瓜、玉米、莲藕、黄瓜、洋葱、生菜等等一系列蔬菜，应有尽有，看见什么买什么。 然后又在鲜肉区大买特买，几乎将老板的存量都给买光，牛肉的牛肋排、牛上脑、牛腩、牛小排、吊龙、牛里脊、胸口油等等各个部位全都分开装好，猪肉羊肉鸡肉也如法炮制，最后肉类加起来就差不多有两吨。 杨九幻在市场租了一个大货车，将买的东西都装上去，又买了一百盒鸡蛋放上去，装得满满当当之后，才装模作样地开走。 实际上是开到无人的地方，偷偷将所有货物全都收进囤货空间里。 弄好之后接到了布丁店老板打来的电话，他的三百份布丁做好了，正好可以去取。 中途杨九幻路过加油站的时候又买了几桶油，这两天他决定但凡见到一个加油站就去买点油，现在空间里的大油桶已经装满两桶了，未来的末世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说不定需要开车长途跋涉，汽油和柴油都得多囤一些。 抓紧时间取到焦糖布丁之后，杨九幻和杨飞扬开着车，继续前往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药店。 连续跑了几个药店之后，杨九幻买齐了绷带、创可贴、棉签、口罩、感冒药、肠胃药、退烧药、消炎药、止痛药、消肿药、喷雾药剂、外用药膏、药粉等等一大堆，常见的不常见的都囤了，还买了大量的维生素片。 今天的购买量太大，杨九幻忙得午饭都没吃。 囤完药品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还想着要再囤一些生活用品、户外用具，最好还买些水果，饮用水和食物也得再囤一些。 他仔细想了一下，虽说自己有这个囤货系统，但总不可能囤满一辈子要吃要用的东西吧？ 就算真能囤满，那难道就真的一辈子不出家门了吗？ 万一丧尸以后进化得能破门而入了呢？ 要是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被丧尸抓破皮或者咬一口就会变异，那他带着那么大一屋子物资死掉，岂不是太冤了！ 杨九幻靠着椅背懒洋洋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不远处，杨飞扬正拎着他们的午餐从汉堡店里出来，上车之后肉汁的香味便充斥了整个车厢。 “一个鸡肉堡一个牛肉堡，都加了酸黄瓜，你要吃哪个？” “等等。”二转狗si 杨九幻没有挪开视线，依旧在看着车窗外，十几米开外，一家咖啡店外的遮阳伞下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像是病了，整个人跟条蔫儿茄子似的，脸色透着青灰，偶尔又突然涨红，仿佛薄薄一层皮肤底下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 男人看上去十分难受，但杨九幻不确定这是不是丧尸化的前期表现。 除他之外，附近也有别人看出了这男人的不对劲，在一旁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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