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星空对他们而言就是‘神’,他们靠着测算星辰轨迹,得出何时下雨,何时有灾,现在算出的结果和实际不同,他们自然以为是‘神’发怒了。 砰砰磕着,丝毫不敢留力气。 年轻的小辈们见大人长辈都如此慌乱,更是无措,紧张兮兮的听吩咐做事。 被集中在一起的紫星预备团的三十个少年也是如此,他们天资高,但毕竟没有太多阅历。 细细密密的雨丝飘了下来,很快就变成倾盆大雨。 闻光浑身湿透,着急的大喊着:“哥!少带些猎物!命要紧!” 他的声音被掩在轰隆隆的雷声里,听不真切,闻冶大致能猜到他说什么,也大声喊道:“不行!带回去的少了,族人们要饿肚子!” 闻光低低骂了一声。 和闻冶一样拼的,还有梵泽。 他拖着沉沉的猎物,缓慢往前走,即便有精神力加持力气,仍旧不快,他身上伤口流下来的血散在泥水中,浑身狼狈不堪。 恰在此时,有人指着天空惊叫道:“看!天、天上有人!!” “真的有人!” “那是谁?!不要命了!” 几乎所有人都往天上看去。 梵泽 停了下来,扶住身边的猎物,眼前阵阵发黑,他甩甩脑袋。 闻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 只见夜空乌云闪电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陌生年轻人的身影。 他年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白发中夹杂着紫意,身上浅紫色的衣衫随狂风翻飞,隐隐透着银绿,神秘尊贵,飘逸出尘。 这衣服款式是沿河各部落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白色睫毛垂下,目光看着下方慌乱奔逃的众人,眼底平静毫无波澜,浑身气质淡漠沉稳,好似表面的年纪并不是他真实的年龄,而是经历了很多岁月。 他踩着双质朴的草鞋,身处暴雨之下,却雨不沾身。 察觉到下方的人们在看他,神秘年轻人启唇,语气带着些微疑惑,声音不大却叫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请问,这里是沿河岸吗,我来寻人。” 耆老不敢得罪,但也不敢贸贸然回答,只是颤巍巍上前,大声道:“现在下大雨很危险,这位远方来客,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招待你,还是快些离去吧!” 闪电狂舞,天地亮了一瞬,几道紫色雷霆似乎是瞄准了这位神秘年轻人,对着他当头劈下! “啊!!” 有些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被紫雷劈到,不死也要脱层皮了,说不定肉都熟了! 许久,没闻见烤肉的焦香,却听得一句轻轻的,有些不悦的:“这雷,好吵。” 神秘的远方来客直接抬起手,修长苍白的双手结出一道复杂至极、华丽无比的结印。 银、金两种颜色的精神力纠缠交杂着,瞬间在乌云雷电下铺开! 帅气的出场、磅礴的力量和这华丽结印里透露出来的玄妙,叫闻光梵泽等少年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结印逆着天空推出,光洁白皙的掌心恍若托着雷霆,那人语气仍旧平稳,“违时而落的雨,不该你来的时候,就回去吧。” 远处地面闪烁的第一道[天气修改器]的光芒骤然消失。 提前到来的雨季被拨回了正轨。 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混乱、着急、惊惶场面都是错觉,只残留着空气里的水汽和被冲洗光滑如新的树叶,以及浑身湿漉漉的地面上的所有生灵。 月亮从乌云后面探出头,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这位陌生远客身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变了。 只听那人垂眸轻声道:“现在你们应该不着急了,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沿河岸死寂一片,刚刚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无与伦比的冲击感震撼了他们的感官。 久久不能言语。
第132章 自由蛮荒16 下面安静的时间太久了。 久到宁刃觉得自己这出场是不是不够拉风,所以他们才没反应。 这出场在兰华帝斯的时候他来过一次,现在的感觉比那时候还要尴尬。 那时候是被迫,这时候是主动……还用道具作弊造假了。 这么多人注视着,他心底微微发虚,脚趾在草鞋上蛄蛹,努力压着不断往耳朵上蔓延的热气—— 这就是他编草鞋的原因。 可恶!在空中控制不住脚趾扣地,下面的人一抬头,不久看见他的脚指头了吗!他塑造的这种冷淡沉稳的形象怎么可以做出脚趾扣地这种破坏人设的动作?! 有草鞋还能挡一挡! 谢谢草鞋。 下满没人说话,正在宁刃纠结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时候,那些一早就跪在地面请求代表星辰的‘神’不要发怒的巫师,膝行往前数步,对着宁刃虔诚拜下,他们脸上是种难以描述的狂热和尊崇。 宁刃下意识侧过身去,没有正面迎接这些年纪比他大的巫师们的叩拜。 他本来就活不久,再折寿那多惨。 风姿神逸的陌生远客避开后,面上不解:“为何拜我。” 一名年纪最大、资历最高的巫师再次往前,又拜了一下,“不知……不知您从哪里来。” 宁刃:“…你先起来,我不习惯别人跪我。” 他把开头的敬语‘您’字换成了你,他现在装的可是实际年龄很大的长者! 他不再高高立于天空之上,缓缓从天空走下来,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走动,他都给自己设计出了花样。 浑身轻微闪现出银光,身形在空中忽隐忽现,脚底隐约散发着神秘的银色纹路,一个呼吸的功夫,那双普普通通的草鞋,就踩在了刚下过雨的地面。 但他双足并未沾地,而是始终都隔着一段距离,让他与地面的脏污隔开。 干干净净的恍若神子降世,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连耆老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不敢冒犯。 梵泽也一样,他心中十分震惊。 他感觉自己的天资其实一般,所以在控制精神力方面,更是下了与旁人相 比,千百倍的努力。 所以他知道,这个陌生人让自己这样平稳悬浮,需要将精神力控制到何种精微细致的程度。 他自觉做不到,也不认为天赋卓绝的闻光可以做到。 所以才感到震惊。 跪拜于地面的巫师们诚惶诚恐的起来,低头躬腰,不敢直视。 宁刃看向巫师们,“你们刚才为何拜我。” 巫师们:“您……您刚才使雨逆势,星辰拨会正轨,这是、这是传闻中掌管星辰的神才会的行为吧。我们信仰星辰,解读星辰轨迹,影响族群命运,看见您,无法不叩拜。” 他们满目期待的看向这位神秘年轻人,却见这人脸上仍旧是淡淡的,还轻微皱了皱眉。 他简单说了句:“我不是你们臆想中的神。”便又看向耆老,“还是那个问题,这里,是不是沿河岸。” 耆老苦笑:“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各部落隅居于此,即便是飞的最远的鸟儿,最擅步行的后辈,也未曾在万里内发现第一条这样磅礴的、可供养这么许多生灵的河流。 我们靠着这条河水生活着,命名为沿河。 这里确实是沿河之岸,但在万里之外,我们就不确定了。” 神秘远客抬手掐算片刻,嘴角忽的轻轻一弯,冷淡消散了几分,无端透出几分冰雪初融的温柔惊艳。 “是这里。” 他叹道:“万万里路走过,我终于找到了……” “找到?” 耆老想起来,最开始这人是说要……寻人? “不知道,您想找什么?” 年轻人抬手,指尖在这一刻拢上了淡淡的星辰光芒,夜空之上的那颗紫色星辰倏然大亮,远远投射下一道浅浅的光晕,落在年轻人的指尖。 在耆老、巫师乃至紫星预备团的各位少年们不敢置信的视线中。 年轻人眼睛微弯,“我的命格紫星即将坠落,在寻找那颗新诞生的星辰,成一段命定的师生缘分。” …… 猎物有条不紊的按照原计划运输回了各部落。 大雨落下又回去,因为雷霆引发的恐惧,已经消散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热烈的讨论。 神 秘远客徒手逆雷霆的场面,被越传越玄乎,最后宁刃俨然被开除人籍。 本该主持此时的耆老和各位首领,紧急腾出来了个干净整洁的地方,连地面都扫的干干净净,铺上了厚厚的兽皮。 宁刃做的石凳下面都垫了软乎干净的皮子。 擦的锃亮的石桌上,碗中倒满了珍贵的加了花蜜的清水,还有些雨季前刚摘下来的新鲜果子。 这已经是他们可以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耆老局促的搓着手,“这里只有这些东西招待,还请您不要见怪。” 宁刃当然不见怪。 他吃这些东西吃了四年呢。 只是这清水是凉的,为了减少他雨季生病的可能性,凉的生冷的东西,他能避免就避免,于是只浅浅沾了下唇,便搁在一旁。 “诸位也坐。” “没事、没事,我们站着舒服。” 见他尝了一口,在场的首领们不知为何,心里都没那么紧绷着了,氛围松快了些。 耆老也终于继续开口询问刚才的话:“您之前在外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刃:“这里有命定紫星,我想收他为学生,传授我一身本领。” 耆老心头一跳,连忙追问:“学生是什么意思?刚才您说的,师生缘分,又是什么?” 宁刃蹙眉:“这里竟然没有师生概念吗,那,你们族中那些结印、术法、学识,都是怎么传承的呢,只靠家中教导?” 耆老听完脑袋更晕了。 什么结印、什么师生概念,他们真的不知道啊。 宁刃:“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师是长辈,生是学生。天、地、亲、师,人之所敬不外乎这四者,师生缘分,是命中注定的羁绊。学生需要敬爱师长,师长需爱护教导学生,传授自己的学识。” 这一番话,虽还是让人云里雾里,但眵鸟族长敏锐捕捉到了一点。 “那,您刚才逆雨拨星的能力,是不是也……” 宁刃颔首,“只要愿意学且有天赋,我自然会教,只是学到什么程度,要看个人天资罢了。” 哗! 这下谁都坐不住了。 那、那堪称神迹的现象,竟然是 可以学的?! 如果要是他们族中的小辈们学了,岂不是一统沿河岸有望?即便是学了个皮毛,那恐怕也是了不得! 耆老压下心中激动。 “那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我们该怎么称呼您,万里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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