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歌:你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么腻歪的称呼? 纪斯:要命的是还不能不应。 立场顿时变幻了,纪斯与司诺城错肩而过走入书房,而司诺城关上了门,抱臂靠墙看着自己的大堂姐。 “瞅什么,有事?”司逸歌毫不客气。 司诺城打量她一番,笃定道:“你觉醒了。” “废话,争了十几年,我还能比你差。”司逸歌嗤笑,老阴阳人了,“早就觉醒了,只是我不上报而已。司家有你一个在前线就够了,我的选择跟你不同。你选择国,我选择家,仅此而已。” 她与他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她比司诺城更凉薄。 要是没有司诺城,她会是司家最优秀的当主。但争了几年,开公司效益不及对方,她便认了。但“认了”不是“认命”,以司逸歌的性子,若是司诺城撑不起大局,她铁定会做掉他自己上台。 可惜的是,她遇到了一个挂逼。 “在我眼里,没什么比司家的利益重要。”司逸歌往书房里看了眼,“所以我压根不反对你找那一位做对象。大祭司能为司家带来的利益,足以福泽百代。” 她挑眉:“之前跟你通电话可不是开玩笑。” “我确实打过主意。”司逸歌道,“你不行,就我上。我不行,换人来。总之,得把那一位拉进我们的阵营。但现在没必要了,你达成了目标。” 司诺城蹙眉:“你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啧?” “因为你的利益论吓跑了你的合伙人。”司诺城思及往事,嘴角一抽,“他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冷血的商人,跟你合作怕被榨干,还是我靠谱些,所以投了我。” 司逸歌:……这就怕了,这么软骨头的吗? “我不劝你改你的性子。这样,就算我哪天不在……有你在,家里也会是安全的。”司诺城道,“但别利益长利益短,就算是装,也装得也人情味一点吧。姐。” 嘁,这时候倒是喊“姐”了。 司逸歌不语,她藏习惯了,便是一脸满不在乎:“行吧。”忽而笑得温柔大气,“难得回来就陪陪爷爷,今天留你俩吃饭。想吃什么报上来,厨房的食材还是齐全的。” “随意吧。” “成。”司逸歌朝外走去,摆摆手,“另外,别告诉上头我是个觉醒者,我一点也不想上班打卡。” “好。”司诺城笑道。 此时,也不知纪斯在里头说了些什么,书房里的老爷子朗笑出声。没多久,便是摊开棋盘的声音,两人相谈甚欢,接连落子。 司老爷子似笑非笑道:“你神通广大,倒是帮我算算还能活几年?” 纪斯轻笑:“不算寿元,恐一语成谶。” “那要是我临终时不愿死,问你求什么延年益寿的仙丹呢?”司老爷子飞快落子,大势成龙,“你给不给?” 纪斯想也不想地落子,把大龙拦腰斩断:“不给。” “那要是阿城来求你呢?” “他不会的。”纪斯看了他一眼,笑道,“更何况,我真给了,你难道会接受?” 司老爷子一顿,落错了一步棋,终是在四十几目时被对面杀个片甲不留。 神思归属,司老爷子摇头苦笑:“确实不会接受。此心情长,人生苦短。况且,你与阿城在一块,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你必须……一视同仁。” 他若是活过了寿限,旁人也会觊觎这等好处。届时,反倒滋生出人心的魍魉,给他们添了更多的麻烦。 “嗯,生死有命,我不会干涉。”纪斯道,“能得老爷子谅解,是我之幸。” “呵,别戴高帽了,再来一盘。不是我吹,刚才输的那盘是个意外。整个京都大院没谁下围棋能赢我,要是我年轻个六十岁,国家围棋冠军一定是我。” 纪斯微微颔首,并给老爷子放了个海。 第二盘在六十目让他输,第三盘在七十目让他输,争取让他看到自己的进步。 每赢一盘,纪斯都会象征性地夸一句:“不错。” 司老爷子:…… 你比我孙子还气人! …… 午间留饭,老宅的檀木桌上只四人。伙食是六菜一汤,堪称十分丰盛。 纪斯与司诺城本不需要进食,但好歹是过明路的日子,还面对着老爷子,两人只能端起碗吃饭,进些食物。 只是,不知是司家的大厨太好,还是圈养的鸡鸭变异了,肉质变得极为鲜美。打从第一筷落下,两人就觉得这餐饭可以多吃几碗。 纪斯的吃相很优雅,细嚼慢咽却不失速度。 司诺城的吃相很干脆,直来直往大块剁肉。 司逸歌舀汤喝,顺道给老爷子盛了碗。司老爷子一看孙女的乖巧,再对比孙子的没良心,又想起自己输的几局棋,顿时气不打一处。 眼见司诺城要盛第三碗饭了,他眼一瞪:“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这么吃。” 司诺城:…… “晚饭不留你们了!回北极啃冰盖吧。” 纪斯:…… 司逸歌:噗!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缕光 黄昏日落, 纪斯和司诺城离开了老宅,却并不急着前往北洲。 他们从京都出发,朝南部前进。再从南部折往大疆, 将一路的风貌尽收眼底。 初见时, 他们从西往东, 沿途风景秀丽、大城繁华。如今, 堡垒林立、城镇安谧。大半人口被转移到各个基地, 只剩必要的工种和军队在陆地维系。 宁原山脉已毁, 成了一方裂谷;岭东机场炸裂,唯有断壁残垣。距离两地数里之外,是新建的防火墙, 不少觉醒者带队守在此处,形成第一道防线。 而在防线背后,是数个挨在一块的科研所。它们的空地上堆着怪物的尸体,有人全副武装地穿行其中, 利落地解剖。 “这只是三天前冒头的, 还新鲜着呢!小心些, 它的唾液具有腐蚀性……这是它的内脏,送到实验室。骨头处理完先送走, 前线武器紧缺。” “将飞行类的怪物集中筛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一周前啊,伦多刚火山的龙又飞了。但它眼光太差,飞哪儿不好飞到乌拉。啧啧, 这不, 刚一落地就被乌拉了。” 陆地上细碎的声音汇成数据流, 顺着风钻进耳朵里。人与人的命线纠缠在一处, 融成命运的力量, 铸就出当下的生活。 他们平凡又忙碌,是觉醒者和军队的坚实后盾,是大局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奇怪,我刚才是眼花了吗?”有人一推老花眼镜望向上空,“怎么看见云层上站了两个人?有个打扮得像咱们大祭司?” 闻言,工友们纷纷抬头,可除了一片流云,仅剩数只飞鸟掠过。 “花了花了,你歇会儿吧。”有人笑道,“别吓唬人啊,现在能飞天上的人可不止觉醒者,还有恶魔呢!真要来了,能让你瞧见?见了不就等于见阎王吗?” 他们说笑起来,冲淡了肃然的气氛。此间,纪斯与司诺城飞掠高空,踏遍千山万水。 居望城建成了钢铁堡垒,大疆地下城初步落成。高原山脉被凿开,一处冷藏了几十万份植物样本,一处储存了人类的基因,最后一处安置着各国失去父母的孩童。 这样的“点”统共有三处,联盟已做好了打算。若是灭族之灾降临,运气要是能好些,总有一处能留下人类的希望。 可谓是用心良苦。 见状,司诺城沉默了许久,他垂眸看向地球上开启的界门,又仰头望向天际睁开的星门。 迎着猎猎罡风,他说道:“在中洲历史上,曾有伟人说‘弱国无外交’,这话放到现在也是真理,只是得换个词,叫‘弱球无外交’。” “你看,界门、星门,我们一直在被动挨打。”司诺城的声音渐冷,“要是条件允许,我会穿过这些门杀过去。但我一走,才是称了它们的心意吧。” “嗯。”纪斯颔首,“毁灭日就是奔着‘毁灭’二字而来,摊上了横竖就是死。” “譬如,平行时空的地球进入了毁灭日,因为各自的因果业报不同,爆发的灾难也不同。”纪斯回忆道,“有的是天灾,火山、海啸或陨石;有的是人祸,战争、核爆和变异;还有的是异端,外星侵略、病毒流感,或是又有一种生物进化出了智慧。” “而你们……”纪斯看向下方,勾唇,“很别致,几乎大流程都走了一遍。能拖一年已是大幸,一线生机尚存便是造化。” 毕竟,它的结局本该是全军覆没,永坠黑暗。 “只要能活,人类迟早会走出‘门’。”纪斯道,“就像你回溯前世时见过的星舰,那便是智慧生物能达到的科技程度。” 但现在的人类还远远达不到那种水平,被动挨打是他们目前的定局。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人类扛过这几顿毒打,走向更高远的位置。 “这段历史会被铭记的……”司诺城道,他能“看见”人间淌满鲜血,山河堆积尸骨。哭声与呐喊,愤怒和拼杀,像极了精灵王曾踏上的战场。 恶魔与精灵,怪物与人类,虽然换了时空、身份和基因,但宿命和业力的感召一直都在。 数不清多少年前,他战死在神魔沙场。而今,他想在地球上画个满圆,结束他每一轮前世的遗憾。 司诺城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是我的轮回。” “也是我的。”纪斯淡淡道。 “还看吗?” “继续吧。” 两人沿着大陆线推进,发现在他们端掉深度沦陷区后,联盟的军队已经将失地收回。 大量据点延伸,军队密集分布,他们紧守在开启的界门处,布置武器、反界门装置,又拟定了不少撤退路线。 “你说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司诺城问道。 “不可说。”纪斯在唇边竖起手指,“看造化。” 他们再度飞掠大南金月牙、瑜伽乌拜城,历经三个日升月落,可算到了北洲极地。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极地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没跟队友一起喝西北风的三天,这“伟大”的友情终究是淡了。 姜启宁见两人回来,发出吃不到瓜的猹声:“哟,这是在哪度完蜜月回来了?”提起手往冰窟窿里一插,分分钟戳起一条鱼,“喏,这鱼给你们,就当我随份子钱了。” 鱼落在地上蹦跶了两下,立刻成了冰雕。 司诺城和纪斯:…… “司老大,还有我。”俞铭洋笑眯眯地抱出一株庞大的含羞草,它的叶子全是锋利的锯齿,碰一下立刻合拢,像极了绞肉机。 可就是这样一台绞肉机,俞铭洋居然说:“喏,这是我特意用十种病毒栽培的品种,可牛逼了!敢碰手都给你夹断,送给你俩当结婚的捧花了,别客气。”
282 首页 上一页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