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女人厌倦了他的懒惰,直接撒手跑路,而他因为没钱吃饭喝酒,又不愿脚踏实地地干活,就在那些不良人的诱惑下接触了赌。 男人刚入赌场就赢得风生水起,拿到钱后的第二天便狠狠潇洒了一番,只留下点小本钱等着下次继续赌。 并且没过多久,第二场赌局也开始了。 同第一次的幸运截然不同,这次的男人输得昏天暗地,最后连父母的房子都抵了进去。 可见到生他养他的亲人被赌场的人赶到大街上流浪,男人的内心却只想着房产卖掉后剩下的钱还够自己赌上几把。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从最开始他就中了那些不良人的套。 他们先让男人赢上两把尝尝甜头,而像他这样喜欢靠不劳而获来发财的人最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肯定会接着“顺风顺水”的势头继续往下赌,最后输得家破人亡。 后来一无所有的男人成了大街上的流浪汉,整日为逃赌债东躲西藏,靠捡垃圾过活。 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这么度过时,神明游戏的白光将他笼罩,带他参与了这场只要胜利就能得到用之不尽的财富的游戏。 赌鬼的一生就是赌,所以此刻也只不过是他赌运中的一环。 至于这是开启自己下半辈子幸运人生的钥匙,还是将他推入地狱的恶鬼,他也没个底,但赌就完事儿了。 赌鬼摇摇晃晃地走在安全区的走廊上,本就营养不良的他靠每天节约着吃那几个罐头,根本就补充不了多少的能量,完全是那笔财富在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现在他正因为惦记着几天前池昱从坟地里挖出来的珠宝,而打算回去将它们收集起来。 到时候要是出了副本,这些珠宝也能卖到不少的价钱,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太多呢? 哒、哒、哒…… 走廊的对面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赌鬼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紧张地抬头去看,才发现是个身形高瘦的老头刚上完厕所,向他迎面走来。 赌鬼认得这家伙,当时就是他吵吵嚷嚷地非要私吞宝物,才会吸引了胡忠的注意,害得大家最后谁都没捞着好处。 他做贼心虚,再加上所有玩家都在睡觉的时间点,老头却莫名起了夜,赌鬼总觉得这家伙是出来偷财宝的。 两个人本就各怀鬼胎,彼时又在走廊里撞上了照面,但他们意外的都像是要息事宁人般,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与对方擦肩而过了。 赌鬼装作自己也要去洗手间的样子,等看到走廊倒影里的老头进了安全屋,他便赶紧调转了方向去了墓地,打算好好捞个一笔。 空无一人的目的只余死寂与压抑的浓雾。 身后的钟楼指针划向了十二点,伴随着“咚”的一声,被卡在器械内的血红色钟摆忽然掉落,鬼影一般在镂空的建筑物间左右晃动。 齿轮相扣旋转,无数生锈的碎粒下雨一般掉落,那盅悬挂于高楼之上的巨大铜钟第一次被敲响。 沉闷且空灵的钟声回荡在整片墓地之上,像是在预示着某些东西即将出没一般,吓得赌鬼打了个激灵。 但赌鬼已经利欲熏心,此刻哪管得上那么多,他一把抓来旁边的铲子,找准了记忆里宝物被埋回去的地方就信誓旦旦地往那冲。 只是他抬腿迈过其他坟地的那一刻,随着眼角余光的落下,赌鬼的身形猛地一僵,连手中的工具都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所有之前被挖开的坑,居然全都被填上了。
第7章 墓地盲盒(7) 安全屋内没有亮灯,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连不断。 在副本里关了整整七天,这是所有人第一次听到铜钟被敲响的声音。 沉闷且庄重的钟声如信徒在向神明祷告,即使回响已经停下,却依然诡异地在所有人心中不断震荡。 “怎么回事,十二点了吗?” “现在还是睡觉时间啊……” 有人在小声地议论,但都不敢轻举妄动。 摆放在柜子上的闹钟是副本里自带的东西,每隔十二小时就会在七点钟闹铃一次,以提醒大家“昼夜”交换的时间到了。 但现在闹铃未响,说明仍处于“夜间”的休息时分,这钟楼实在是响得有些不合时宜。 池昱本就睡得半梦半醒,听到其他玩家讨论,好奇心驱使,他便起身趴在窗台上往外窥探。 透过幽静的外侧回廊,墓地安静地展现在不远处的区域,浓雾从未有散开的意思。 稀薄的月光透不进去,池昱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隐约见到一片黑影在里头晃动。 但想着自己挖坑时也偶尔会看到这样晃着的树影,他就没再多想。 “大家快睡吧,醒来之后还要工作。可能只是风太大吹的,钟楼又生锈了这么久,忽然响一下没什么奇怪的。” 汪明哲安慰着众人,兴许他也还没睡醒,声音听上去有些恹恹的。 但他的说辞确实有效,大家见到钟楼没再响下去,仍处于困顿中的他们纷纷躺回了被窝,继续睡觉。 安全屋重新陷入了寂静。 …… 墓地上忽地吹来一阵寒风,雾气往四周弥漫扩散,露出了那些好像从未被挖开过的坟墓。 赌鬼吞了口唾沫,在短暂的惊惧之后,利欲熏心的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刚才在走廊里鬼鬼祟祟与他擦肩而过的老头。 那家伙一直想要私吞宝物,而且每次睡觉时都会起夜,真的不排除他在偷偷搬运宝物的可能! 那现在这些被填上的坟地也好解释了。 一定是老头害怕有人会和他争夺宝物,所以就找机会重新掩埋起来,以此来混淆视听不让其他人找到。 “他娘的,好你个老家伙,一把老骨头了还贼心思这么多!还好老子记得坟头的位置!” 一想到老头儿为了私吞宝物而做到如此地步,赌鬼就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趁着其他玩家还在睡觉,他赶紧抓来旁边的铁锹与镐子,按照记忆中那块挖出宝箱的坟头拼了命地刨土。 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挖开后又重新填上的土,赌鬼却觉得这些土质扎实的有些不可思议。 简直就像一个完全没被人挖过的新土坑,他每一铲都需要用极大的力气来把泥土重新撬开。 赌鬼平日里干活都是摸鱼居多,再加上本身还营养不良,此刻还没挖到一半就已经感到头晕眼花。 一双腿更是软得没有力气,让他只能依靠插在土里的铲子才堪堪站稳。 但想了想离开副本后的荣华富贵,他又一咬牙,大骂了几句脏话,再次拿起工具用力铲了下去—— 咔咔。 本该只有泥巴的土坑里传来了古怪的脆响,他铲到了个硬物。 绝对不是木头箱子的质感让赌鬼眼睛瞬间亮起了光。 “哈哈,找到啦!” 他欣喜若狂,一扫身上的疲惫,赶紧加快了挖土的速度,生怕挖得慢了,宝物就会自己长腿跑掉。 又是几铲子下去,那硬物露出表面的部分越来越多,但奇怪的,它不像是个宝箱,倒更像是块玉石。 赌鬼起初还以为是老头儿掩埋得匆忙,连箱子里的珠宝洒落到外头都浑然不觉。 可待他着急忙慌地跳到坑底一看,才发现这玩意儿与他记忆中宝箱里的东西截然不同。 月光朦胧落下,在宝物的表面镀上了一层森冷的薄光 。 它大半部分还沉没在泥土之下,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块面积,但这也透着足够诱人的色泽,仿佛在等待被人继续挖掘。 赌鬼伸手一摸,玉石手感冰凉光滑,凝白的石质之间又揉着妖冶的红,如渗入清水的血滴还未来得及散开便因时间的停止而凝固,美得教人连呼吸都会下意识地屏住。 它很像鸡血玉,但质地与外观都要比他认知中的玉石要来得惊艳许多。 “没文化的老头儿,居然留了个最好的东西不拿!” 赌鬼心中窃喜,这宝玉绝对能卖上不少的价钱,看来神明还是眷顾着他的! 不过很快他也意识到了老头不把玉石拿走的原因。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了。 他生怕铲子会伤到玉石坏了价格,便小心翼翼地用手去刨两边的土。 可任他挖了半天,眼看着玉石的面积都要和坟墓洞口一样大了,他却始终都没找到它的边缘。 “这可不好藏起来啊……”赌鬼蹲在坟洞里琢磨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拾起了一旁的十字镐。 他虽然心下有些不舍就这么凿了块好玉,但不把它敲碎了,这玉石根本没地方可以藏。 “反正就算是一小块也能卖个好价钱……!” 赌鬼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高举起铁镐,寻着玉石中间看似最薄弱的一点用力凿了下去。 但他属实是没想到玉石的质地居然会如此坚硬。 他握着镐子的手被反震都得快断了,玉石却连条裂痕都没出来。 “他奶奶的,我还降不住你了!?”赌鬼心下来气,握紧工具欲要再来一次。 不过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发力,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陷,旋即坑洞两侧的碎石泥块同泥石流般哗啦啦地往下淌,要将他和那玉石一道掩埋起来。 赌鬼所在的坟洞才被他挖了一半,他上半身还露在地面外,对这种程度的泥土塌陷根本不为所动。 一心担忧宝物会被重新埋起来,他顾不上那些噼啪往他脸颊乱砸的泥土与碎石,只弯下腰拼命地用双手去拨开四下淹没过来的泥泞—— 忽的,什么东西在慌乱中拽住了赌鬼的脚踝。 起初他还以为是底下的泥土堆积太多而造成的挤压感,但很快他的手掌也被那冰冰凉的东西给扣住了。 “……” 他身体一僵,心底被莫名的恐惧迅速填满,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连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快跑,快跑。 他的大脑在不断地尖叫,可他的身体却惨白着脸色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两侧的泥土终于停止了往下塌陷,赌鬼颤颤巍巍地低头,就见土里不知何时伸出了几节同那玉石颜色一样,形状却如同枝干的物体。 它们像是蜘蛛的肢节,又像是有意识的藤蔓,一点点地从泥土下钻出,缠住了赌鬼的四肢,要将他往坑底拖拽。 赌鬼惊惧万分,他用尽全力从泥土里挣脱出了双手,又胡乱地扒住坟墓外的石碑,想要以此借力上去,口中还拼命地叫喊: “救命,救命啊!” 但下一秒,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咔啦”的脆响,旋即整个身体诡异的一轻,刚才的拖拽感也完全消失。 “……?”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男人惊恐回头,只见自己的双腿已经与身体分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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