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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待归人

时间:2023-10-31 13:00:41  状态:完结  作者:小霄

  -完成积分:39,374(已结入)

  -队伍S级评价:50,000(已结入)

  -个人SSS+级评价:888,897(已结入)

  【资产转入】-律于7日前赠与武器【秩序】(已归属)

  【积分转入】-律于7日前预约转入【主城公寓1套】等价战绩积分(待结入)

  【积分转入】-律于7日前转入54,900,000战绩积分(附言:100万赔率109.8,一人一半)(已结入)

  “想不到吧!”比利插着腰,“那个匿名下注百万积分的大佬是律!他在出发前就开始给自己的监管对象攒原始资本了!开盘那天,匿名和葡萄基本一人一半瓜分了对面全盘,紧接着一笔天价转账飘出来,大家才回过味来!我跟你讲,整座尖塔彻夜灯火通明,没人能睡着!那帮畸贼一个个嫉妒得发狂,健身房想找个空沙包发泄都排不上号!安隅!安隅你听我说话了没?!”

  安隅听不到。

  捧着终端的手轻轻颤抖,他盯着最终的汇总资产——55,898,271战绩积分,开始茫然地查位数。

  “别查了我的宝贝儿,五千五百多万!”比利咋舌,“不用律奖励,你自己也能在主城买顶级公寓了!”

  安隅立即问,“但公寓还是由长官出钱来买,是吧?”

  “是。”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安隅回身,秦知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依旧是一身硬挺的黑色风衣,冷沉肃穆。

  但不知是否错觉,时隔八天,长官的眼角眉梢更加冷寂,像浸染了风雪。

  安隅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那道小小的旧疤安静地贴在嘴角,八天前,当他咬在他脖子上时,这枚疤痕曾轻轻地扫过他的皮肤。昏睡的这几日,他在梦中反反复复回忆起那一瞬的触觉。

  秦知律的唇色比往日淡了些,有些苍白。

  “可算回来了。”比利如释重负,压低声问,“这次还好吗?”

  秦知律随意地“嗯”了一声,目光把安隅从头到脚扫视一轮,淡道:“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安隅拿终端给他看,“长官,我终于100%了。”

  错觉似地,对面冷沉的黑眸中有一瞬的松弛。

  “我知道。我有权限查询你的数据。”

  那个声音有些疲惫。

  安隅问道:“您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

  “履行一些早就习惯的职责义务,只是这次时间长点。”秦知律把手套向上提了提,“好在赶上了。走吧。”

  “去哪里?”

  “53区夜祷会。”秦知律顿了顿,“去和凌秋,认真道别吧。”

  作者有话说:

  【碎雪片】严希(1/2)错过的豆饼

  从来没人告诉过我,那次转身是我本能和她们重聚的最后一次机会。

  听到消息后,我还算平静。

  毕竟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聚少离多和咫尺天涯都该被习惯。

  但如果重来一次,就算冒着被处分的风险,我也想停下车和妹妹打个招呼。

  让她把手里的豆饼掰我一块。

  豆饼的口感其实很粗糙,只有清淡的面粉香和豆香,也没什么能让人痴恋的甜味。

  但咬上一口却能让人心安很久。

  没有人能忘记妈妈惯做的味道吧,

  无论在怎样的世界,这一点都不会变。


第22章 主城·22

  晚风带着钟声走遍主城。

  中央教堂的地上摆满白色蜡烛, 燃烧的烛泪流淌过底座上刻印的名字。

  中间的巨蜡属于“53区所有不知名牺牲者。”

  诗人手捧祷文诵读,平静的声音中透出力量。

  “为每一个逝去的的灵魂祝祷——

  “我们,于今日将思念燃尽, 化作烛火伴您远行。

  “愿您安宁与自在,再无苦痛和惊慌。

  “愿伟大的造物,怜悯每一个弱小的存在, 赐予我们、赐予它们永恒。”

  人们围立在烛圈之外,双手合十, 闭目跟随他祝祷。

  人群中, 安隅托着一根小小的白色蜡烛,对着底座上的刻文怔忡。

  【在战斗中牺牲

  ——守序者:凌秋】

  “长官……”

  “虽然他与尖塔中的大多数守序者未曾谋面, 但他确实是同行人。”秦知律语气客观, “失去凌秋,于你,于尖塔,于人类,都是损失。”

  那一簇小小的烛焰在安隅眼前扭来摆去,跳得很有力量。一滴烛泪淌下,在落到安隅手背上之前, 秦知律伸手将蜡烛取走了。

  蜡油滴在皮手套上,立即凝出一小块乳色的腊斑。

  安隅立即道:“我很抱……”

  “不需要道歉。”

  秦知律倾倒掉过多的蜡油, 用一块手帕把蜡烛仔细擦干净, 又捧给安隅。

  安隅正要接,他却忽然又把蜡烛往后一闪,让安隅扑了个空。

  “嗯?”

  “我发现你有几句话总是张口就来, 像是背得很熟练。”

  秦知律凝眉思考了一会儿, “我很抱歉。您说得对。求求您了。还有……”

  “谢谢和祝您成功。”安隅下意识接道。

  他接完就立即抿住了嘴, 因为在那双黑眸中捕捉到一丝好笑的意味。

  “这也是他教你的?”秦知律笑问。

  安隅闷闷地“嗯”了一声,望着那簇烛火,“您要是希望我改掉——”

  “不用。”秦知律重新将蜡烛捧还给他,“不需要刻意改变。你早晚会逐渐回归自我,或许就是所谓的降临态,但渐渐地,它也不会再难以控制地降临在你身上,你会掌握开关,然后毁掉开关,与自我更融洽地相处。到那一天,你不再受任何摆布,看不出任何人的影子,只有你自己。唯有你的思想,你的意志,才是永不熄灭的烛火。”

  安隅对上他深邃的注视,轻声重复道:“我的思想和意志?”

  “嗯。”秦知律朝诗人的方向颔首,“专心吧,为凌秋祝祷。”

  那道沉肃的身影纵然匿于人群,却依旧挺立肃寂,他和所有人一起跟随诗人念诵。

  “为凌秋祝祷——

  “迎着光亮,斩断深渊。

  “理想,必将在更好的世界得到存续。”

  诗人深吸气,将祷文捧到那座巨大的白蜡前,看着它燃烧殆尽。

  平和的目光扫过人群,他轻轻勾起唇角,提声道:“忧思在我心里平静下去——”

  人们跟随开口:“忧思在我心里平静下去。”

  “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

  “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

  诗人停顿,淡淡微笑,“没有一片雪花会消融,正如每一分思念都将永远留存心中。那么,主城晚安。”

  安隅品味着最后一句话,“没有一片雪花会消融……”

  秦知律道:“人们用消融与否来分辨正常的风雪和灾厄的风雪。那些伴随灾厄而来的雪片永不消融,逐渐凝成白茫茫的雪原,笼罩住穹顶之外的世界。大脑做过很多次采样,每个碎雪片都被检测出了混乱的频率和能量波动,但无法拆译。因此雪只是个象征的名字,那根本不是雪,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安隅听得有些出神,凌秋从来都只教他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却从未像长官一样告诉他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以及,应当是怎样的。

  人群开始散去,那些衣着体面的主城精英虽然红着眼眶,但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和从容。

  安隅举头环望高旷的教堂塔顶,“凌秋说,主城充满理性,原来也会有宗教吗?”

  秦知律摇头,“这只是自我开解,算不上宗教。主城从不比饵城轻松,极致的高压让人们需要随时随地寻求开解,所以诗人在主城的声望很高。”

  安隅闻言看向诵台上那道纤细柔和的身影,“那除了找他开解,还有真正的宗教吗?”

  “主城禁宗教。绝对理性,绝对价值,绝不辜负。这是主城的使命。”秦知律顿了顿,“我知道饵城遍地宗教,潦倒苦痛的生活确实需要信仰依托,因此上峰从不插手。”

  秦知律话音落,忽然道:“你等我一下。”

  他走向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人穿着华丽的黑绸衬衫,袖子挽起,结实的手臂上盛开着大片黑蔷薇纹身,气势逼人。

  安隅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观察着诵台后的诗人。

  诗人就像笼罩在一层雾后,朦胧温和,毫无攻击性,让他罕见地觉得舒服。

  摆渡车上,小女孩读的那首诗应该就是他的作品。

  察觉到他的视线,诗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朝他走来。

  “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你。”他优雅地微笑,“我叫眼。请问,该怎么称呼?”

  “安隅。”

  “很特别的名字。”诗人注视着他,“你的眼睛让人感到平静。正好,可以帮我拿几根蜡烛吗?我想上塔顶找一本诗集。”

  “好。”

  安隅从地上拾起两根没有刻文的蜡烛,跟在诗人身后,一步一步攀上那环形的台阶。

  教堂到处都散落着诗集,有种浪漫的凌乱感。诗人翻找了许久,终于将一本没有名字的诗册握在手里,回头望向窗外,轻道:“我总是能在苍穹上看到一大团波动的破碎红光,你能看到吗?”

  安隅茫然地看向外面——那只有一片干净的夜空。

  诗人笑笑,“无妨,就当我是写诗写魔怔了吧。那些汇聚的破碎红光越来越壮大,但几天前,东南角那几团忽然融在了一起,不再乱动了,我也为此舒心不少。”

  他语气微顿,“我在它们背后看到一枚齿轮的轮廓,是齿轮延伸出的制动线束缚住了那些红光。”

  安隅很少遇见会让他想要聊上几句的人,可惜此刻他搭不上话,因为凌秋没教过天文。

  诗人将手里的诗集递给他,“请收下吧。”

  “送我?”

  “就当是谢礼吧。”诗人笑道:“我把宁静带给主城,自己却常常思绪烦躁,看着你的眼睛让我很平静。这是我没有公开发表过的诗集,如果有读不懂,可以随时来教堂找我。”

  *

  主城的夜晚满是霓虹。

  安隅跟着秦知律步行回去,秦知律问道:“上峰和你说过,希望你留在尖塔吗?”

  安隅点头,“我还在考虑中。”

  他犹豫了一会儿,“长官,您当时为什么选择我?因为我的基因熵是零吗?”

  “不仅是基因熵。”秦知律自然地答道。

  “那……”

  “还有精神力。听说你在诱导试验中精神力毫无波动,那一刻我就做出了决定。”

  安隅不明所以,“这很罕见吗?”

  “前所未有,这代表着绝对意志。”秦知律转身看着他,“绝对意志,加上绝对不受感染,你达成了一道不可破的秩序。”

  安隅有些茫然,他觉得长官虽然在看着他,但并没有和他对视,而更像是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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