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瑜眼看着谢澜又坐在了脚踏上,眼底浮出一点笑意,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有没有注意过皎月手上的翡翠镯子?” “啊!”谢澜不明所以地看慕容锦瑜,问:“不就是个镯子吗?咱大安和隔壁的大楚不都兴戴玉吗?又不是东离喜银,天澜喜金。” 慕容锦瑜:“哎,是翡翠没错,但你知道一块帝王绿翡翠价值几何吗?” “额?”谢澜面露难色,要是问他个武器材质,他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这女儿家的金银玉器,他是一概不知。 慕容锦瑜料到谢澜会不知道,解释道:“大楚人戴翡翠,大安人戴玉石,是因为两国的矿脉不一样。” “而大楚翡翠中帝王绿是无价之宝,一块价值连城,是要进献到宫中的。而宫里的贵人也不是什么都可以佩戴的,只有皇后正妃才有资格。” “啊?”谢澜眨了眨眼,震惊地看向慕容锦瑜,失声喊道:“所以说,皎月的真实身份是大楚的皇妃?” 慕容锦瑜微笑不语。 “等会,等会,我得缓缓。”谢澜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实在难以将一个开黑店的老板娘和宫里端庄的娘娘联系到一起去。 是,那些伙计是称呼皎月为月娘娘,可那不就是一种尊称吗?怎么还真就成了娘娘呢? 慕容锦瑜显然不想让谢澜就这么从震惊中缓和过来,接着道:“那个单独坐一桌的男人,你注意到了吧?” 谢澜一听慕容锦瑜提这个,忙点头,“当然,他身上那血腥味重的脂粉香都遮不住,想不注意他都难呢。”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慕容锦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开门声打断了,他收了声,下意识地去拿一旁的寒衣剑。 而谢澜一个闪身抓住了银枪,锋利地枪尖指着门口的人,厉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作者有话说】:中午11点左右,会掉落一波小红包,宝子们注意接收,要仔细找答案哦~
第50章 救命之恩 门边的阴影中多了个人,他背靠着门坐在地上,一手握着唐刀,另一只捂着腰腹,压抑的喘息声难掩痛楚。 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谢澜对这种味道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不用看,光是凭着血腥味的轻重,就知道那人的伤势如何。 他看着阴影中蜷缩成一团的人影,眉心蹙紧,握着枪的手向下垂了些。这人伤势太重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光是这么流血也流死了。 谢澜忽然想到上楼前那匆匆一瞥,光线太暗,他看不清男人具体容貌如何,但一身杀伐正气他却分外的熟悉。 那是只有上过战场,趟过尸山血海的将领,才会有的气势。 大概是惺惺相惜,亦或者是谢澜动了恻隐之心,他对慕容锦瑜比了个原地等他的手势,便要走过去。 “谢澜。”慕容锦瑜一把抓住谢澜的手腕,不赞同地看着他。 谢澜扭头看慕容锦瑜,又扭头看那阴影中的男人,还没等他说话,那男人先开了口。 “在下被人追杀,实在没有办法,才闯入二位房中躲避。呼。”男人痛苦地呼出一口气,缓了一息,才接着说:“二位不用害怕,在下缓过这口气就会离开,不会给二位添麻烦的。” 谢澜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几乎占满了整个大堂的黑衣人们,脑中闪过个荒谬的念头,问:“刚才楼下的那些人,不会都是要杀你的吧?” 男人低垂着的眼眸戾气横生,声音却是有气无力,苦笑道:“是,他们都是家兄的人,目的就是取在下的颈上人头。” “哈?兄弟阋墙啊?”谢澜听得直咂舌,也没顾忌这人心里感受,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虽是家里独子,没有兄弟姊妹,但有左右将军他们这些同袍兄弟,体验的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情谊。 至于兄弟阋墙这种糟心事,他还真没体验过,不过倒是看过叔侄阋墙。谢澜想到这里,侧头睨了一眼慕容锦瑜。 喏,叔侄那对的主角之一,这不就在他身边呢。 慕容锦瑜:“……”他虽然不懂谢澜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但他用膝盖都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含义。 “呵呵,让小公子看笑话了。”男人苦笑着摇头。 “那倒没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破事我见多了,不稀罕。”谢澜安抚地拍了下慕容锦瑜的胳膊,让他松开了手,自己来到了男人的身前蹲下。 男人察觉到谢澜的靠近,身体紧绷,握着唐刀支在地上就要站起来。哪成想他这动作大了,牵动了腰腹上的伤口。 “唔!”他死死咬着牙关,但还是泄露出了一点痛吟。 粘稠的鲜血一下子从伤口涌了出来,将他那捂在腰腹上的手浸染成了红色,再看不出一点本来的肤色。 “不要乱动。”谢澜急忙喝止,生怕他还没救呢,这男人就把自己折腾死了。 方才谢澜离得远,房间里光线又暗,再加上男人又穿着玄色衣服,他看不真切。 等离得近了,才知道男人的情况有多糟糕。 他身上玄色的衣裳早就湿透了,血腥味冲得刺鼻,也不知道都是他身上的血,还是有别人身上的。 不过从他身上流出来的,和刀身上滴下来的血,已经在地板上积成了一个小水泊了,光是看着就觉得可怕。 “哎,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兄弟间的破事,我这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谢澜将枪放在地上,抓住男人捂着伤口的手腕拉开,看着腰侧皮肉外翻的大口子,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你既然能到这间屋子里来,也是你我的缘分,我就不能见死不救了。”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这两个一个是秘制金疮药,药效比普通的好,就是痛感翻倍。另一个人参回魂丹,吃一个,能保你半条小命,撑到我带你回去治伤。怎么样,你敢用吗?” 男人抬头看谢澜,那张阳刚英俊的脸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死气的灰白,反而衬得那一双如野兽般的眼睛愈发的明亮。 他深深地看着谢澜,似乎是要将谢澜的灵魂看透一般。 谢澜就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片刻,锋利的薄唇勾起抹感激的笑,他点了头,感激道:“在下萧霆,小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定当……” 萧霆话还没说完,冰凉的唇上就多了一点温热,惊地他瞪圆了眼睛看眼前的谢澜,紧接舌头上多了一颗微苦的药丸。 他本能地做了个吞咽动作,那药丸“咕咚”一声进了肚子。 “行了,那些话等着我真救活了你再说吧。”谢澜将装着药丸的瓷瓶揣回怀里,拔下了金疮药的瓶塞,握着瓶身就往萧霆的伤口上倒药粉。 “我们动作得快了,楼上就这么几个房间,要杀你的人很快就会搜到这里。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血止住了。” 萧霆的伤口太深,赤红色的倒在伤口上,瞬间就被鲜血冲开。 不过谢澜怀里揣着的这瓶是新装的,还没用过,量充足的很,他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上倒。 看似药全被冲没了,但还有一些附着在了伤口上。 那好似烙铁灼烧一样的痛苦让萧霆的额际出了一层冷汗,脸色比方才还要白上几分。 他怕嚎叫声很快就会引来林免的人,所以死死咬着牙关,将嚎叫全部憋在嗓子眼里。 可是太疼了,那种痛苦比方才被林免的剑切开腰侧还要疼上百倍! 萧霆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一张俊脸扭曲狰狞。他不经意地抬起头,忽暗忽明的视线里出现了慕容锦瑜的身影。 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披散的长发也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简单束好,怀里抱着把古朴的长剑。 他垂眸看着自己,冰冷、轻蔑、不屑,就像是在看狼狈的丧家之犬。萧霆脑子“嗡”地一响,一股热流涌上了大脑,激地他眼前漆黑一片。 等他的眼前重新恢复正常时,忙看向慕容锦瑜,可那人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站在开了窗的窗前,看外面的天。 “谢澜,风暴停了。”慕容锦瑜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澜正好也给萧霆止住了血。 他从衣摆上撕扯下一截布料,缠在了萧霆的腰间,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 “那正好,我们可以连夜回天水了。”谢澜打了个漂亮的结,笑着抬起了头,还没等看看萧霆怎么样了,先看到了门纸上倒映出来的数道影子。 不好!谢澜瞳眸一紧,一手去摸身后的银枪,一手拽着萧霆往身后扔。 可即便谢澜反应再快,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萧霆是扔到了自己的身后,可自己的面门,脖颈,前胸这些弱点都暴露在了穿门而入的五六道锋利的剑尖之下。 啧!谢澜眉心一紧,浑身的杀意瞬间爆发出来,放弃了拿身后的银枪,回手拔出揣在腰后的短剑劈上剑尖。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谢澜自小学的是谢家枪法,顺手的武器也是银枪。一杆银枪纵横睥睨,横扫千军,让他在敌军之中出入自由。 而短剑是他在近身战时不方便用长枪对敌,才会用到的武器。 当下这种情况,短剑是吃了大亏的。 不过一瞬之间,谢澜脑中冒出了数种应对的方法,他快速从中挑出了一种受伤最轻的方法,刚要实施的时候,一道白影飞了过来。 谢澜愕然地看着慕容锦瑜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他惊地瞪圆了眼睛,瞳孔缩的紧紧的,张大了嘴,危险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见慕容锦瑜轻持着剑的手轻飘飘地划了一下。 木门断成了两截,门外要偷袭的五六个黑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人也跟木门一样成了两截。 眼睛都没等闭上,上半身就倒在地上,鲜血从整齐的伤口喷出,像是喷泉一般。 慕容锦瑜转过身,嫌弃地甩了下寒衣上沾染的鲜血,见谢澜还坐在地上,微微俯下身,向他伸出了左手,“谢澜,没受伤吧?” “……”谢澜傻了似地看着面前瓷白如玉的手,和那张昳丽秾艳的脸,再侧头看他身后的血泉,一时间竟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哎。”慕容锦瑜叹了口气,左手用了两分力气拍在了谢澜的头上,“这个时候怎么还发呆?你不是要救那人吗?还不拿起你的枪,我们杀出去。” “诶?诶!好!”谢澜没想过慕容锦瑜会这样厉害,方才还在想,他要如何一人护着一个金贵的王爷,一个伤员,毫毛不伤地从那么多人的追杀中逃出皎月客栈。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位金贵的王爷不仅不用自己保护,说不定还能反过来保护他呢。 谢澜也不磨蹭,短剑还鞘,捡起银枪,扶起萧霆,跟在慕容锦瑜身后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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