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做什么?”苏锦回过神,赶紧喊住他。 “我去见掌门,”闻人萦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师父,这么对我们白云峰!” 闻人萦还没走远,白云峰的石阶尽头就走来一个人影,来人穿着庄重的掌门服饰,眉间有深深的沟壑,正是江白之。 “你要找我?”江白之冷淡地看了眼闻人萦。 闻人萦止住脚,“我师父呢!” “被祸星抓走了。”江白之语气淡淡,继续往上走。 闻人萦追上他,“你们,你们都没有真的反抗就拱手献上我师父,还有脸称名门正道!” “他与祸星纠缠不清,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他的报应。” 闻人萦怒不可遏,叶掩却拦下他,冷冷地看着江白之,“如果我师父有一天原谅玄渚,那么玄渚一定要感谢你们。跟你们比起来,祸星都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江白之神面色倏地沉了起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叶悬止的小楼沉默不语。 一只白猫从楼下跳下来,落到地上化成景湖的模样。 “我找到师父的踪迹了。”他道。 苏锦大喜过望,“那我们赶紧去找师父。” 几人看向叶掩,叶掩看着江白之,“我们要下山,去找师父。” “就凭你们几个怎么赢得了祸星?”江白之语气淡淡。 “那也要试一试,”叶掩道:“那是我们的师父,如果我们对师父见死不救,那跟禽兽有什么两样?” 江白之沉默片刻,忽然道:“玄渚不会杀他的。” 人人都知道祸星和叶悬止有私情,他们大多数人都笃定叶悬止能留一条性命。 叶掩瞬间被激怒了,他冲到江白之面前,质问他,“玄渚不会杀我师父,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放弃我师父的吗?他是不会杀我师父,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对我师父做什么!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他每次见到玄渚都很痛苦吗?你让他以什么方式去面对玄渚。江白之,你真虚伪!” 叶掩说罢,转身就走。他要去找叶悬止,他不想让叶悬止觉得,他被所有人都抛弃了。 苏锦景湖等人都跟在叶掩身后。 江白之深深叹了一口气,身形都变得萧索。 “你觉得,你的师父还会回来吗?”他问叶掩,语气是茫然的。 叶悬止爱玄渚,爱到即使玄渚害死了师父,他仍然没法放下。现在好了,昆仑放弃了叶悬止,那么叶悬止会不会就此跟玄渚离开。他不必再困在昆仑,不必再进退两难了。 叶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江白之一眼。 “如果他就此跟玄渚走了,”江白之想必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那也好。” 叶掩没有说话,径自下山了。 凡间的高台之上,天气好的时候,四面的窗户都会打开,风从四面八方吹进来,穿堂的风带来花朵的清香。 “我想出去看看。”叶悬止有一天这样说。 “好啊。”玄渚欣然同意,“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囚禁你。” 他下了床,拿出一整套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的给叶悬止穿上。在叶悬止的腰间有一条细金链,连接着他的手腕和脚踝。手脚的金环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之间同样以细细的金链子连接,每走一步,锁链碰撞,声音清脆悦耳。 “当初,我刚上昆仑山的时候,你也送了我一对。”玄渚道:“现在我还给你,比你当时送我的要漂亮。当然了,也厉害些。如果你强行破坏禁制,会很疼很疼的。” 叶悬止抿紧了嘴。 玄渚推他到镜子前,红衣墨发,金色的锁链穿插其中,整个人华美非凡。 玄渚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抱着他道:“其实可以不带这个的,但是我觉得很好看。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这种了。” 叶悬止忍了又忍,还是低低骂了一句。 玄渚笑起来,抚上叶悬止的脖颈,“我还看到过很适合你的颈环,可惜会挡到刺青,只好作罢了。” 叶悬止随着玄渚的动作微微扬起脖颈,玄渚握着那截颈子,真是爱不释手。 “好了,”玄渚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脖颈,转而牵上他的手,“现在可以出门了。” 作者有话说: 玄渚:你的小可爱正缓缓变态 叶悬止:......
第39章 叶悬止走下高台,走到花园里,红衣委地,粘上一些泥土草屑。叶悬止没有在意,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花园里的花并不是应季的,很不少是玄渚用灵石养开的。还有些根本就不是凡间的花,不知道玄渚是怎么把它们从秘境搬到这里的。 这满院的花团锦簇,都是玄渚刻意营造出来的。 花园里有许多年轻的侍女,穿着胭脂红的裙子,点着梅花妆,神情天真平和。 她们好奇地打量着从高台上走下来的人,看他漂亮的脸,看他脖颈上的刺青,也看他身上的锁链。 叶悬止是个囚徒,但现在他现在的姿态并不像囚徒,甚至比阴晴不定的玄渚更像一位怜悯众生的神仙。 这些侍女是皇帝为了迎合玄渚特意挑选出的人,这些干净美好的女孩子没有一切自私凶恶卑怯的陋习,任谁见了都会喜欢她们。 不知道皇帝的安排有没有讨好到玄渚,但是叶悬止的的确确很喜欢这些女孩子。他看着她们,连目光都是温柔的。 有胆子大些的侍女送上新折下来的花,叶悬止挑选了其中的一朵,轻声道谢。 侍女得以仰起头,更近地观察叶悬止。 玄渚站在叶悬止身后,看向那侍女,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女孩子被吓到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 玄渚笑道:“说笑罢了。” 他是这样说,却把所有的侍女都挥退了。 花园中有做石头堆砌起来的琴台,石头下种着一丛一丛的芍药花,石头上有棵古老的银杏树,叶子金黄。树下就是平整的石面,放有石桌石凳和古琴。 叶悬止走上琴台,每走一步,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他在石凳上坐下休息,失去修为的滋味就是这样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觉得累。 “从昆仑山出来,到现在已经多久了?”叶悬止问道。 “近一个月。”玄渚道:“我可还没见到一个来找你的人。” 叶悬止抿了抿嘴,“我不是在意这个。” “不指望别人救你,那你是要想办法自救了?”玄渚笑着走向他身后,“还是你决定不走了。”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像是在说他的想法痴人说梦。 玄渚捏着叶悬止的下巴,笑着威胁,“阿止,你最好不要试着逃走,我真的会让你很疼很疼的。” 叶悬止袖中双手紧握,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一个侍女回禀,说陛下来访。 皇帝听说高台上走下了除玄渚之外的另一位神明,立刻前来拜访了。 玄渚漫不经心道:“请吧。” 皇帝乘着撵轿,到近前时从撵轿上下来,亲自走到两人面前。叶悬止坐在琴台上,玄渚站在他身后摆弄他的头发,他们谁也没有迎接皇帝的意思,甚至也不曾换了正式的场合。他们的淡然倒显得皇帝的盛装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好在侍从们比较聪明,很快搬来了檀木椅和锦绣屏风,以使皇帝的威仪不堕。 “国师大人许久未见了,”皇帝感叹道:“朕再次见到你,简直犹如梦中。” 玄渚看向皇帝,笑道:“若非你这个样子,我还记不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当时他走的时候,皇帝还正值壮年,大权在握,昂扬的生命力让玄渚都忍不住侧目。如今他老了,白发隐藏着发冠之中,皮肤褶皱,眼珠浑浊,连声音都不似以往有力。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道:“朕老了。” 叶悬止忍不住看过来,皇帝的姿态很坦然,面对衰老这样坦然的一个人,会求取长生吗? 玄渚见叶悬止始终看着皇帝,便叫了他一声,“阿止?” 叶悬止回过神,道:“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是啊,”皇帝道:“病痛缠身。” “所有才想祈求长生?”叶悬止问。 皇帝不着痕迹地打量叶悬止,他是玄渚的囚徒,或许也是位仙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性情。 “谁不想长生?”皇帝在他面前没有说假话。 “没有人能长生,”叶悬止道:“就是修士也有生命结束的一天。” 皇帝沉默了很久,道:“那我希望死亡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叶悬止看着皇帝,问玄渚,“或许有丹药能够解决他的病痛。” “我知道,”玄渚点头,“可我就是不想给他。” 皇帝的手松开了又握紧,最后沙哑着嗓子笑道:“您真是一位恶劣的神明。” 皇帝走了,叶悬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道:“他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待他。” “我对他怎么了,”玄渚笑道:“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没有吃的,是我鼓励他去御膳房偷,他被人欺负,是我跟着他一块去找人打架,我对他不好吗?”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怪不得。” 玄渚笑起来,道:“我对他真的不错,他想要什么,我从来不说一个不字,他做什么,我都是赞成的。这不就是你们常说的鼓励教育吗?可以他长大了之后,什么都不缺了,还总觉得我多余,于是想法设法驱逐我,这是令人寒心。” 玄渚按着叶悬止的肩膀,“你也不要觉得他很可怜,其实他手下有很多修士供他驱使,他还与一些门派有来往。一个能平衡凡人和修士的皇帝,是不可以小看的。” 叶悬止眉头皱起来,若有所思。 玄渚捏着叶悬止清瘦的肩膀,摸着他皮肉下匀称的骨头,“阿止,我们回去吧,外面没什么好看的。” 叶悬止回过神,“这满院的春光不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是这样,但若是这些花朵抢夺你看向我的目光,那它们也就不必存在了。” 叶悬止一时间分不清他说的是人还是花,他沉默一会儿,道:“我不明白,我无论如何不会跟你站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 玄渚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冷,但他随即笑道:“怎么不会跟我在一起,你现在不就待在我身边吗,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这还不够吗?” 叶悬止摇摇头,不说话了。 玄渚手掌裹着叶悬止的脖子,不住地摸索那鲜活跳动的血管,道:“阿止,我们来打个赌吧,赌我能不能驯服你。” “驯服?”叶悬止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我当然相信你的意志不可战胜,毕竟你是那样一个狠心的人。”玄渚顺着叶悬止的脖颈,大胆又肆意地将手伸进他的衣襟之中,“但是身体不一样,身体会背叛你的意志。如果我现在还无法动摇你的话,那就先从身体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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