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说话,傅岳庭就紧接着说:“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今晚我就跟他说清楚。” 秦砚看向他:“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 傅岳庭才重新抬眸:“这件事我不需要考虑,是我早该做的。” 闻言,秦砚的拇指缓缓在他手背摩挲。 在这段感情里,无可否认,傅岳庭付出更多,而且从来都毫不犹豫、全心全意。 即便在答应尝试交往之后,这样的付出也曾是秦砚以为的负担和责任,但等到真正接受,才发现原来它总是自然而然就让他习惯。 就在不久前,随着时间而一点一滴滋生增涨的异样情感还让他感到陌生,此时此刻,正渐渐变得熟悉,甚至带给他久违的轻松愉快。 就像原本他以为和傅岳庭的感情不会走得长久,结果却并不永远都在他意料之中。 这些变化,改变他的,他也从没想过,只要一个人就足够。 秦砚动作微顿。 傅岳庭随即察觉,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秦砚手掌的的力道稍稍用力,看着傅岳庭的脸,他轻轻笑了,“到了傅宅,如果老爷子不打算轻易接受,不必太死板,我们有机会慢慢来。” 傅岳庭正要点头,听到秦砚又说: “还有,虽然我的钱不算多,但养你一辈子,绰绰有余。” 傅岳庭没想到他突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怔了怔,璀璨的流光才从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点起,他勾起唇角,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我知道。”傅岳庭说,“我会的。” —— 当载着秦砚和傅岳庭的汽车在傅宅庄园内别墅门前停下时,晚会刚开始不久。 得知两人来到,管家推着轮椅上的傅博宏迎向门口,在大厅遇到了他们。 “小秦,你也来啦。”傅博宏笑着说,“好,人多,热闹点好。” 秦砚和他打过招呼,见他有意和傅岳庭单独说话,就转身往一旁走去。 大厅里觥筹交错,这熟悉的画面不由让秦砚想起第一次来到傅宅的场景。 也就是那一天,阴差阳错,让他第一次和傅岳庭同床共枕,有了一次极难得的健康睡眠。 现在回想,他还能清晰记得那晚发生的一幕幕—— “秦总?” 身旁传来的女声打断了秦砚的思绪。 他转眼看过去,发现是一位年轻女士,礼貌回道:“你好。” “你好。”对面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藏在小礼裙的衣摆里拨弄,“我来自永声科技,我姓陈。” 秦砚道:“原来是陈小姐。” 陈小姐眼睛一亮:“秦总认识我?” 秦砚笑了笑:“抱歉。” 陈小姐讪讪:“也是,秦总怎么会认识我。” 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她脸红着匆匆再说两句,就借故离开了。 傅岳庭过来的时候正和她擦肩而过,看到她红润的脸颊,再看向秦砚的眼神顿时滚进酸气:“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秦砚说:“没聊什么。” 傅岳庭走到他身前,右手借着阴影探进他的外套,停在他的腰侧,沉声问:“没聊什么是聊了什么?” 这个位置过于危险,秦砚再回答的时候带上了些许谨慎:“打招呼随便聊了两句,我只知道她姓陈,是永声科技的人。” 傅岳庭才轻轻在他腰间捏了一记,松开了手:“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单身女性,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和她们走远一点。” 话落低声补充,“何况你已经名草有主,只是她们不知道罢了。” 听到这句话,秦砚眸光微动。 忽地,他抬手扯松领带,解开领口纽扣。 傅岳庭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带你去楼上换一套?” “不用。” 秦砚只从颈侧挑起还带着体温的项链,在食指绕过一圈,缓缓滑下,牵出了一直被他随身携带的戒指。 他把它握在掌心,稍一用力,扯断了项链。 傅岳庭看着他动作,大脑先有短暂的空白,陡然加速的心跳把他惊醒,而心跳声前所未有的剧烈。 这枚戒指是秦砚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秦砚把它拿出来…… 傅岳庭勉强压下胸膛内的汹涌,抿唇克制呼吸,试图用镇定掩盖眼底真切的迫不及待,却失败又失败。 “秦砚……” “嗯?”秦砚正从断裂的项链中取出戒指,没有抬头。 傅岳庭没再开口。 他不想打断秦砚的打算。 哪怕事发突然,哪怕没有准备,可正是这样来自秦砚的惊喜本身,就足以叫他难以招架。 在急切的期待中等待,也算是惊喜的一部分。傅岳庭想。 然后。 他眼睁睁地—— 看着秦砚把戒指套进了自己左手的中指。 傅岳庭:“……” 他眼底的如火热情被转瞬浇灭。 秦砚这才抬眸看他,同时抬手向他示意:“怎么样?” 傅岳庭面无表情。 “好。” 他说,“好得很。”
第115章 秦砚,你准备好了吗? 戴上戒指后, 秦砚还没有机会实验它的作用,傅博宏就赶了过来。 他远远看见傅岳庭一直和秦砚待在一起,寸步不离, 把周围如花似玉的一众女孩视若无物,不由有些着急, 走近就说:“小秦啊,说起来我们也有日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秦砚道:“有劳您挂心,最近一切都好。” “那就好。”傅博宏又说, “这里挺吵的, 我们去清净点儿的地方聊聊?” 秦砚和傅岳庭对视一眼。 傅博宏立刻补充:“岳庭就留下吧,你帮我招待客人。” 傅岳庭轻易识破了他的计策, 淡声说:“我和秦砚还有事要谈。” 傅博宏不满:“你们天天见面,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谈?” 傅岳庭索性上前一步:“祖父,这件事我也想和您一起谈谈。” 傅博宏不明所以。 傅氏和乘方科技早有合作, 傅岳庭和秦砚在一起要谈的事无非这些,但这些,傅岳庭又没必要来找他谈。 秦砚则已经看出傅岳庭是准备向傅博宏坦白。 之前已经反复确认过,到了真正开始的这一刻,他没有再去干涉傅岳庭的决定。 傅岳庭也向他笑了笑,才对傅博宏继续说:“这件事不适合在这里谈, 我们去休息室。” 见他不像作假,傅博宏揣着满心好奇和两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隔音效果良好的门刚一合上,宴会厅的嘈杂霎时被关在了门外。 突然安静的室内叫傅博宏眼皮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即将要谈的事有种淡淡的不妙预感。 傅博宏坐在轮椅上,看着并肩站在面前的两人:“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傅岳庭先说:“祖父,这类宴会以后没必要再办。” 今天的这场“欢迎晚会”,任谁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被傅岳庭挑明,傅博宏也不意外,只说:“等你把人领进家门,自然就不用办了。” 傅岳庭说:“我要谈的,就是这件事。” “怎么,你总算开窍了?”听出他的话外音,傅博宏眼神一亮,笑道,“是有了心上人吗?人在哪儿,怎么不带过来让我见见。” 傅岳庭说:“这个人你认识。” 傅博宏想了想,追问:“是谁家的千金,今天在不在?” “他在。” 说着,傅岳庭抬手抓住了身侧秦砚的手,“但他不是谁家的千金。” 傅博宏坐在轮椅上,正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奇怪,可想到傅岳庭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点苗头,他很快把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继续笑说:“不是也没关系,你中意就好。对了,既然今天也在,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傅岳庭毫无拐弯抹角的意思,开门见山:“他已经来了。” “他已经……”听到这句话,傅博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有第四个人跟着进来的迹象,嘴里念叨的话一停,转而问,“人呢,这里不就我们三个?岳庭,你到底跟我打什么哑谜。” 他话音刚落,傅岳庭转脸再和秦砚对视一眼。 傅博宏看向他时正看到他的动作,目光下滑,落到两人交握的手掌,脸上的笑意突然凝住。 下一秒,傅岳庭说:“祖父,我中意的人,就是秦砚。” 傅博宏虽然在他开口之前已经做了一秒钟的准备,却仍然心中大震:“秦砚?!” 两人对话到这,秦砚上前一步。 但他还没开口,傅博宏先回过神来,怒道:“岳庭,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都是男人!” “祖父,我们会一起来见您,就代表这是我的决定,而不是玩笑。” 对傅博宏的反应,傅岳庭没感到意外,他牵着秦砚的手,五指用力,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浸在骨子里的强势,“您不需要再安排宴会,因为我已经有了爱人。不论秦砚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很爱他,从今往后,也只会爱他一个人。” 闻言,秦砚看着傅岳庭的侧脸,手掌也微微收紧。 语毕,傅岳庭抿住薄唇。 尽管底气充足,但在最在意的人面前,他心底难免渗出丝丝紧张。 此时此刻,唯独秦砚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的体温,暖进他的胸膛。 秦砚也是一样。 他还从未体会过像今天这样的紧张。 他在面对傅博宏由惊转怒的沉默中等着对方的回应,心跳被前所未有的情绪包裹,竟然有些加速。 傅博宏抬眼看向面前两个人。 秦砚和傅岳庭身形相仿,长得都很惹眼,站在一起倒的确赏心悦目。 他曾见过秦砚很多面,每一次见面,他对于秦砚的欣赏就更浓一些,也知道秦砚是白手起家到这一步,迅速崛起的势头万众瞩目,能力和傅岳庭不相上下,所以傅岳庭和秦砚往来,他当然乐见其成。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回头去想。 的确,自当初秦砚第一次来到这里,和岳庭的关系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回想着过往的一幅幅画面从脑海闪过,傅博宏脸色更沉。 傅岳庭对秦砚的不一般,他早该有所察觉,毕竟傅岳庭从没像亲近秦砚一样亲近任何人。 良久,傅博宏捻磨着轮椅扶手,终于出声:“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要承担什么后果?遭人白眼,被人议论,甚至不会有孩子。你们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要决定以后几十年的人生,是不是太草率了?” 说着,他看到傅岳庭不变的面色,明白仅仅这样的问句不可能改变两人的想法,转念又说,“算了,我现在心里很乱,你们让我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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