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弃笑了笑,继续说: “有段时间甚至强烈地恨过死去的父母,可是日子依旧那么平淡地过着,改变不了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想开了,他们或许身不由己,只是没能逃过死亡。” 谢九尘看向他的眼眸里透着难以察觉的心疼和痛苦,在这短短的几秒里,似乎又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 “如果说你的亲人都是被我害死的,你还会喜欢我吗?如果说你最亲的爷爷,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也是被我害死的,你还会要跟我同在一处吗?” 那番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隐藏着莫大的愧疚和呼之欲出的试探。 闻言,江楼弃久久没能回过神。
第83章 惊!祖师爷竟是我自己?!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江楼弃才从迷惘中清醒过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决然地否定:“我不信。” 谢九尘内心惶惶不安,眼眸微不可察地沉了一下,身上犹如压着千斤巨石,每一根骨头都生痛,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 可他的声音却还是那般内敛: “你爷爷不是因为诡案死的,是在执行我下达的任务中意外被犯人杀死的,所以是我间接害了他,当我发现你爷爷危在旦夕时,已经来不及救他了,对不起。” 听完,江楼弃深深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问题,怪不了谁,人生无常,生死这种事本来就是始料未及的,更何况是从事阴阳特务所的工作。” “你说的没错,正因为这个工作,当上解灵师这个职位,才会不得善终。” 谢九尘口中说着波澜不惊的话,眼眸却通红得如同被鲜血浸染一般。 “我看见你跪在病床前无声痛哭的时候,我却没有感到一丝愧疚,更多的只有沉默,也许这本就是鬼契的诅咒吧。” 原来这人很早以前就见过自己了? 江楼弃微怔,忽而开口:“我听爷爷说过,鬼契就是卖身契,相当于束缚了江家一脉祖祖辈辈,为地府打工,而且每一个江家人都活不到死。” “听说鬼契的源头是因为江家某一脉祖师爷得罪了地府几位阎王,包括你在内,然后就签了这容易短命的玩意来赎罪。” 旁边那人倾耳而听,眼尾轮廓长而深邃,隐隐藏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忧郁,隐在无边黑暗中。 江楼弃懒懒靠着墙壁,直言不讳地骂了一声:“我挺好奇的,到底是哪个祖宗那么混蛋,搞得子孙后代也不得安宁。” “是你。” 谢九尘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怎么可能?” 对方摆了摆手,很明显不信。 谢九尘微微蹙眉,原先还温柔的语气竟有些发冷了: “确实是你,你本可以不用当凡人,可偏偏犯了错事,只能被毁去神力,永生永世堕入六道轮回里。” 江楼弃一脸惊讶,“我去,祖师爷竟是我自己?这前世太狗血了,而且还是个神?你不会在唬我吧?” 见谢九尘不接话,他只好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忍不住问道: “那鬼契,诅咒,解灵人都因我而起喽?我那时候到底得罪你什么了?难怪你从一开始见到我就避而远之。” 闻言,谢九尘陷入纠结,宛若是被触动了那条日久落灰的心弦,再也难以平静,沉沉地回话: “你一千年前借了地府五方魂灵,最后却有借无还,连魂灵也不知去向,导致了无间地狱频频暴动,岌岌可危。” 江楼弃忽地又想起了褚知行说过的大事,心里顿时疑窦丛生,慎重地开口: “因为魂灵是你的意念所化,正如你昨天所说的,得到者可以操控阎王,所以你才记恨我的嘛?” “也不全是,大多数是因为那件荒唐的错事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我造成了困扰,让我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偏见。” 谢九尘眉间舒展,语气温润又平淡:“只要是能威胁到我的人或者鬼,我都会将他视作敌人。” 江楼弃不禁站直了身躯,心中涌起一股疑团,渐渐变大,弥漫成漫天的云雾,将他整个人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能让谢九尘怨他这么些年,又不惜用鬼契赎罪的,不会是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吧? 他眼皮发紧,犹豫再三才出声:“所以那件错事,到底是什么?” 对方忽而侧过脸庞,微扬的唇边带着一抹淡如轻雾的笑意,说: “前尘往事你忘了便忘了吧,或许对于那时候的你而言,只是执念太深了,难以批判对错,你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江楼弃沉吟一会,眉目携带了些许倦意,“算了,老子突然不想知道了,说出来丢死人,那我就随便好奇一下,我前世是个什么神仙?是托塔李天王?还是天蓬元帅啊?” 谢九尘愣了下,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惋惜:“陵光神君,南宿朱雀。” “传闻陵光神君守护着南方,其色为赤,主掌生命成长,浴火重生,代表着夏天。” 江楼弃把这个梦幻般的身份分析了一通,心里头却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笑: “我前世竟然是传说中四灵之一的朱雀,南方之神,七宿星君?难怪我对火的驾驭操纵自如,够我吹八辈子了。” 谢九尘定定注视着他的侧脸,严峻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解,“不觉得可惜吗?你本来可以逍遥自在做个神君。” “没什么好可惜的,做神仙多无聊,往好的方面想想,我至少还能做个凡人被你生生世世锁那么久,不亏。” 江楼弃眉眼弯弯,神情无关痛痒,声音也带着一点慵懒:“所以你现在是选择原谅我了?” “我早已不怨你了。” 天上的明月皎皎盈盈,落了一半冷玉般的清光留在窗户旁。 眼前那个温文的男人峭拔站立在泠泠的月光下,酝出几分朦胧,几分柔美,一时间如同谪仙一般。 “也不离开了?” 江楼弃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清澈明亮,里面隐隐含着强烈的期待。 不料那人却是直接抛给他一句让他更加心急的话:“我还没想好。” 谢九尘要这般决绝做什么? 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疲惫的人醉梦途中,江楼弃轻轻吸了口拂过的冷风。 他说话的声音是紧绷的,黯哑的,似是在压抑某种痛楚: “人间的七情六欲对你来说无非只是过眼云烟,没什么能留恋的,我的这一片真心也无足轻重,如果你不想要,就当我没在你生命里来过吧。” 听到这话,谢九尘瞳孔骤然紧缩着,起伏不定的心搏动得厉害。 鬼契的禁令,和匍匐在内心深处的感情不断擦肩,不断彷徨,又瞬间被凝结,像一条盘旋在脑海中的银丝。 千万结,不得解。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注定纠缠不清,不想遇见偏偏遇见,没有结果却还缠绵,到最后也分不清这是怨,还是缘。 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寂静的夜里,掠过一丝轻微的声响,像一声轻轻的叹息,夹杂着多少不舍与无奈。 “我要了。” 他拉住了江楼弃的手腕,话语几近哽咽:“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从今以后,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开了。” 这番话难得从谢九尘口中说出来,显得蛮横无理又坚贞不渝。 江楼弃哑然愣在了原地,眼神几乎空洞,鬼使神差地挪不动双腿。 下一秒,他被谢九尘拉过来强行按在了墙壁上,一米八的个子被对方紧紧箍住。 谢九尘心跳如擂鼓,清冷的身躯有些发烫,贴紧着他的胸膛,轻轻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舌尖相抵,温热的气息打在彼此耳边,缱绻旖旎。 这个吻却不似那天夜里对他醉酒时的粗暴和强占,而是温柔又深情。 轻柔中带着一股怜惜和爱意,像是在膜拜着这个世界上最无价的珍宝,像是要把世间所有的美好全都融化到他的体内。 江楼弃轻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心沉溺在致命的诱惑里,手臂也顺理成章地环住他纤细的腰肢,然后再伸进衣服里。 他的腰椎柔韧挺直,每一寸肌肤都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像如玉雕琢的艺术品。 江楼弃不安分的手刚要再往下乱摸时瞬间就被他拦住了。 谢九尘不适应地微蹙秀眉,放开了那只手,抿着唇瓣往后退了两步。 “咳咳,我还没准备好。” 听到那话,江楼弃莫名有些恼火,自己都心甘情愿做0了,占点便宜都不行! “哼,怎么只许你亲我?” 说完,他越想越亏,心一横抬起双手捧住谢九尘的脸庞,强吻了上去。 这强势的吻像狂风骤雨,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在他的唇齿之间,似要把这些天积攒的思念全部倾泻在他身上。 唇瓣相贴的那一刹那,谢九尘身子微颤,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连双臂也忘记了抵抗,顺从地站着。 片刻后,江楼弃依依不舍地松开口,俯在他的耳边含笑挑逗地说:“九尘哥哥的腰好细,就是不知道那个……” 谢九尘忽然间听见他轻飘飘说出那个词时,不自觉就绷紧了后背。 连面颊上也涌现出两片潮红,那点红润从颊边一直蔓延到他的眼角眉梢。 怎料江楼弃并不打算放过他,唇角噙着得意的浅笑,随后饶有兴趣地问道: “亲一下就脸红了,这么娇,以后真的要做点什么,该怎么办?” 谢九尘被撩拨的浑身燥热,转过头吹起了窗外的夜风,“我没有,不要瞎说。”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嘛~”江楼弃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正经地说道: “对了,明天收拾收拾别住宿舍了,搬去我那里,我公寓挺大的,有的是可以给你弹琴看书的地方。” 谢九尘侧过脸看他,开口拒绝:“这个就不用了吧,宿舍离学校比较近,我上下课也方便。” “老子又不缺那个车,别忘了隔壁那贵宾犬还惦记着你呢,我得每时每刻看见你才安心。” 江楼弃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除非你想让我搬过来跟你住一块,好让这里的二中老师看我们天天谈恋爱,羡慕嫉妒恨。” 用面子要挟对方这招确实挺管用的,谢九尘立马就乖乖妥协了:“算了,我还是去你公寓住吧。” “九尘真好。”
第84章 梦里的声音 义泰酒店。 4444号房。 “你刚死了老婆就来找我不好吧~” 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娇羞妩媚,纯白色的床单衬得她皮肤如凝脂一般。 男人被这勾人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心急如焚,“没事,我们做我们的,别管那死婆娘,晦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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