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甩了下手里的东西,“好。” 江楼弃又拉过一旁无所事事的周嘉翊,“小周你把王姨的骨骸装起来,出去之后好入土为安。” 被拽过去的少年吞吞吐吐地说道:“啊?我是不是还要背着啊?” 为什么这苦力活要他干! 谁能保证那具骷髅不会活过来! “有意见吗?” “不敢有。” 说完,周嘉翊乖乖地蹲了下去。 江楼弃拍了下地上不起来的秦潇: “秦狗,我们先离开厨房,这里好像有某种能扩散人内心恐惧的东西。” 沉浸在王姨莫名惨死的男人丝毫听不见他的劝阻,只是失神地盯着被一块快装进收纳箱里的骷髅。 谢九尘半蹲下身,耐心地劝导: “秦先生,一度陷在悲伤里毫无作用,你只有活着,然后找到凶手,找到死因,将罪犯绳之以法,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耳畔凉薄却又温柔的声音,秦潇缓缓转过头看着浅笑的男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江楼弃极为无语地敲了下额头,醋意大发地把谢九尘拉到身后,说: “好啊,兄弟的话你不听,美人说的你倒是乐意服从了?”
第125章 请不要被找到 站在餐厅门前,秦潇望着黑暗中那一碗被烛光衬得惨淡的面条,低低地问道:“我可以进去把长寿面吃了吗?” 江楼弃抬起插在衣兜里的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那是王姨给你做的。” 那个几小时前还磊落飒爽的男人此时面如死灰,缓缓走入大门里,连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外套也失了光彩。 他心情沉重地坐在餐椅上,拿起筷子夹起已经凉透了的面条放入嘴里。 麻木的一丝空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往年的生日里王姨都会亲手为他煮面,也永远记得他讨厌香菜的习惯。 这个除父母以外唯一的长辈。 只是今年的味道,却夹杂着一点苦涩,一点落空的期待,食之无味。 吃着吃着,他忽而扬起一张绝望又凄楚的脸庞,两眼望向漆黑的天花板。 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泪水难以遏制地顺着脸庞淌落。 江楼弃顺势坐在他旁边,说: “哭出来就没事了,知道你对王姨感情深,可死亡这种东西向来都无法改变,看淡些就好,以后还有哥陪你。” 秦潇倔强地把头撇到一边,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别扭道: “谁他妈哭了?你陪你对象去吧!” “你小子……算了,当我没说。” 话音刚落,管家突然凭空蹦了出来,依旧手搭餐巾,僵硬地开口: “先生女士们,天黑了,该挑选房间入睡了,夜里的朋友该出来用餐了。” 听到这话,江楼弃忽而停下了敲击桌子的动作,一层困惑的灰雾笼罩在眸底。 夜里的东西?会是什么? 难道这个古堡里还有别的人或者东西存在?会是别墅主人吗…… 旁边早就怒火中烧的秦潇随手抓起桌上的盘子朝着管家狠狠砸去。 结果那盘子却径直穿过了管家重重摔在地板上。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顾不得撞到大理石的膝盖,怒吼道: “是不是你杀了王姨?!” 江楼弃连忙抬手拦住他,“别冲动,你打不到他的,这管家看起来很明显被操控了,王姨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秦潇渐渐安分下来,狠厉的目光依然死死瞪着管家,像要将他碎尸万段。 死气沉沉的管家随后又开了口: “先生女士们,请听好我的话,可以住的房间只有五个,你们需自行安排多人或单人,接下来是选择房间的规则。” 众人屏息凝神地站立在原地。 “三楼的客房在走廊的最里侧,相对于其他房间是比较安全的,但如若半夜有人敲门,请立刻拉开窗帘且不要开门。” “同样在三楼的还有书房,它就在主卧的旁边,请不要随意进入主卧,且闭眼前需喊三遍‘我睡了’。” “二楼的儿童房在楼梯的拐角,晚上睡觉的时候请注意你床边的玩偶数量。” 管家:“以上就是远离地下室的房间,接下来两个是靠近地下室的。” “一楼的洗衣间在客厅前面,睡觉前请记得将洗衣液倒入洗衣机里,切记不要蹲下去查看里面清洗的东西。” “最后一个厨房就在地下室的上面,睡觉前请放一块生肉在门外,且不要随意出入客厅,也不要替人切食物。” 管家:“好了,全部房间已提示完毕,请务必保证每个房间都有人居住,且要乖乖躲好,不要被找到。” 临走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还有最后一个禁忌,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探寻,如果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么他将会被迫离开古堡。” 杜杰惊恐地环顾周围,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不要被……谁找到?还有最后一个禁忌是救命用的吗?离开古堡不更好?!” “你觉得猎人会给猎物逃跑的机会?说不定离开的方式不一样呢,比如躺着。” 江楼弃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你们自己商量睡哪吧,我跟九尘去厨房。” “你确定?狗管家一直强调远离地下室跟客厅,你找死也不要拉上大美人!” 秦潇搓着双手又期待地说道: “不过你可以让你对象暂时跟我住,我会保护好他的。” 听到这番不要脸的话,江楼弃抱着双臂护在谢九尘前面,薄唇扬起挑衅的笑: “你也知道他是我对象呢?我们九尘名花有主了,你一边待着去。” 闻言,谢九尘垂下蕴着深情的眼眸,清秀的面容上也溢满了宠溺的浅笑。 措不及防被塞了满满一嘴狗粮的秦潇生气地转过身,“切,爷找房间去!” 江楼弃朝他后背喊了句:“大爷慢走,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别让鬼吃了!” 正被周嘉翊拉着去儿童房住的纪语卿忽然看见了什么,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只见上边的楼梯拐角伸出来一只血红色的兔子玩偶,随后是小孩的半个身躯。 下一秒,摇着腿的小孩又消失了。 那一定就是他今天教写字的双胞胎姐妹!而且连王姨都不是人了,难不成这两个小孩也一样…… 想到这,纪语卿踩在第一阶楼梯的脚又立刻缩了回去,脸色瞬间煞白。 谢九尘细心留意到了他的异常,问道:“小纪同学,你怎么了?” 小青年飞快瑟缩在他身后,颤着声音道:“谢老师,我看见那对双胞胎了,就是我今天教的两个小孩子。” 一旁生龙活虎的周嘉翊啪嗒啪嗒就跑上了楼梯,“小孩?哪呢哪呢?” 江楼弃看向楼梯口,打趣道: “那是之前被杀死在古堡里的一对姐妹,小纪啊,你真招小鬼喜欢。” 谢九尘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别怕,我们陪你去看看。” “好的。” 有这两个可靠的男人陪在身边,纪语卿不安的心里顷刻间踏实了许多。 儿童房。 空旷的房间里放置着一张上下铺的儿童床,并且还布满了蜘蛛网以及尘埃。 而跑进来的小孩也凭空消失了。 放眼望去,只有散落一地的玩具和残肢断臂的布偶,总给人一种阴森感。 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谢九尘就注意到了地上那张醒目的白色素描纸。 他蹲下去捡了起来,仔细端量着。 白纸上用水彩笔画着一家五口。 爸爸的模样被赋予了恶魔狰狞的面庞,牵手的双胞胎带着兔子头套,唯一慈祥的外婆也在阴沉沉笑着。 更加诡异的是,妈妈的四肢百骸全都长短不一,就像是被硬拼凑起来一样。 而且其他人都画上了眼睛,却唯独妈妈的双目是空白的。 江楼弃看着他手里的图画,食指轻轻划下上面的人物,“这个外婆……” 纪语卿凑在白纸前面指了指老人,“江哥,这个外婆是王姨。” 对方恍然道:“难不成秦潇说的王姨去看望孙女,就是来古堡里?” 谢九尘微凝着眉宇,清澈的眼眸里透着思索的神色,分析道: “三年前,对上时间线,正好是房主杀死妻子和女儿的时候,她也死了,很有可能目睹了作案过程被灭口。” 突然,床头废弃的音乐盒居然缓缓转动起来,断断续续播放着一首童谣: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苡橋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莫名死掉……” 这突如其来的歌声把纪语卿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不容儿童房里的几人弄清楚,苏浅十万火急的喊叫声就从外面传来: “江所!你在哪!死人了!” 闻言,江楼弃迅速走出儿童房,提高了音量:“别喊了,我在二楼。” 周嘉翊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人,饶有兴趣地问道:“苏姐姐谁又死了啊?” 站在门口的苏浅指向三楼楼梯,神情稍许惶惑,大口呼吸着,“那个主播死了,还有……方雁也失踪了!” 江楼弃眉头一皱,声音蕴含着一丝危险:“方雁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面前那姑娘尴尬地挠了下脸,“我就去锁个房门的功夫,她就凭空消失了!” 谢九尘轻轻卷起手上的图画,提步走向外面,“我们去三楼看看。” 书房。 何明全身僵硬地平躺在地板上,死后的模样和动作全然跟死去的队友别无二致。 同样的自掐而亡。 唯一不相同的是,尸体的七窍全被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甲虫,一些甚至还钻进了皮肤里,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惊慌失措的杜杰见到走来的几人,跌跌撞撞跑了过去,手哆嗦地指向屋里,说: “他……他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我不想死……!” 江楼弃一把拉开他不断纠缠上来的双手,忍着脾气开口:“别慌啊,你先告诉我们他是怎么死的。” 杜杰紧咬着下唇,指着书桌前的位置,“他……他刚刚好像是失手打死了一只很大的黑甲虫,你们看那里还有血呢!” 只见他手指的地方流淌着一大滩殷红的鲜血,但上面却没有任何甲虫的肢体。 江楼弃一只手捂着口鼻,随后蹲下去观察着地上浓稠的血液。 他突然又想起了管家说过的禁忌。 难道这个禁忌说的就是,如果杀死了古堡里的任何东西,那个人也会死? 谢九尘忽地注意到了血液里反射的一点微光,随后缓缓走到书架前。 他目光下意识被一本隐隐散发出几缕黑气的古籍吸引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古籍,轻轻用手指翻动了开头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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