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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啸回答得很坦然，这就是他心里想的。 “好吧，”胡志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坐过去，站在这影响我思考问题。” 个子那么高，加上天赋压制，胡志一每次跟叶啸靠太近都难受，总觉得自己被猎手盯上了。 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乘客也频频看过来，灵类有一大半都是靠气氛识别族群，狼族在灵类中也是十分危险和强大的存在。 到现在，手里的线索已经整理完毕，剩下的疑问也无法解答，胡志一现在思考的是，要以什么样地方式提问才能得到有效的回答。 公交车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对方下班。 不管是在人类城邦还是在风城，调查员这个职业假期都严重不足，并且没有固定的时间。 胡志一下车后就联系了，在分局门口见到了人。 “宋学长好！” 胡志一远远地跟风宋明打了招呼，叶啸可就没他礼貌了，就冲人家点了点头，并在心里做出了评估。 一个三十多岁的灵类，正值壮年，身高长相都十分普通，有点强壮，工作年限在十年以上，却还没升到总局去，看来办事能力一般。 胡志一见叶啸又摆出那副拽了吧唧的态度，也没心思帮他说话。 “你们好，”宋明点了点头，常年习惯性皱眉，眉间有淡淡的痕迹。 “走吧，‘午夜’正好开门，前几天老板娘还跟我问你，正好今天去坐坐。” 语气轻松，脸上神色依然严肃，可能是想笑，最后却只是动了动唇角。 ‘面瘫？’跟在后面叶啸有些在意这个人，是基于动物本能的排斥。 明明对方根本没打量他，现在又走前面，可他就是有一种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了个仔仔细细的感觉，这滋味可不好受，特别是对于狼族来说。 对了，他到现在都没能分辨出对方的族群，这也说明这个灵类不简单。 午夜是一家卖晚餐和宵夜的餐馆，即便是在周末白天也不做生意。 宋明有自己习惯坐的位置，三人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后，点好了食物。 下午吃了许多零食，胡志一其实不怎么饿，只要了一碗炒河粉。 倒是叶啸点了烤肉，也加了一份炒河粉，还要了一杯草莓奶昔。 直到点单之后，宋明才打量起了叶啸，似乎此时才注意到他。 “小伙子，你跟小胡是同学？” 胡志一怕叶啸乱狂得罪人，帮他说：“是，不同班级，灰白老师推荐来的。宋学长，今年的球赛已经开始准备了吧，你们到时会不会很忙？” “忙肯定是忙，主要是人类球队带来的大批球迷，到时候我可能要去要塞那边。对了，你下午问的一号城清河区，我跟那边的朋友打听了，最近并没有什么大案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胡志一抿着果汁，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同桌说家里联系不上，她昨天一早回去之后，也不接电话，有点担心。” “同桌啊？”宋明神情总算有点松动，“还是校园时光好，特别是常规学校，不仅能无忧无虑地学习，还必须谈恋爱。你们这个年纪就应该积极点，免得跟我似的选错了大学，成了老光棍。” 宋明上的公共安全大学是不能谈恋爱的，这一点几乎每次提起来都要跟胡志一抱怨一番。 当然，在灵类的学校里谈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如果不是同一个科属，结婚审核程序是相当漫长和困难的，毕竟生殖隔离一直存在。 饭菜上来，气氛差不多了，胡志一这才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学长，那件事真的有内幕吗？不会真的跟……就箱子，跟那个有关？” “你啊，”宋明似乎无奈，不过他是信得过胡志一这个小孩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胡志一将来不进安全局，就是风城巨大的损失。 主要是三观这么正，又不惧怕黑E势力的少年真的没几个。 “是，”宋明正面回答，“内部卷宗上有记录，导致大集会直接停办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长街碎尸案，那年死的人类和灵类太多。一个是每年大集会时都有很多灵类消失，之后是人类遭到报复，年年如此，矛盾不可能被缓解。 长街案件已经是事态的极限了，不可能任由这样的集会继续下去。 那时候灵类的社会结构不完全，也不稳定。 至于古城的事件，那只是反对转化研究的组织搞的，跟后面的事件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你们现在查的钟塔……已经转到调查部这边，我本来没什么兴趣，晚点跟你们去看看吧。” 胡志一就觉得大集会突然不办肯定不仅仅是因为简单的公共安全，可他不懂那些流血事件没有记录就算了，甚至没人提起。 “人类撤离后，转化中心做了一起全灵类治疗，”宋明没明说，胡志一却觉得心里发凉。 这意思就是，不是灵类不再提起，而是不记得了…… 毕竟一目前的技术水平，只用来消除部分记忆的话，应该不难办到。 胡志一没问宋明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没问现在还有没有这种消除记忆的事情发生。 就算问了，宋明肯定也不会回答。 叶啸没听明白，刚想问，被胡志一在桌下的手拍了一下，“叶同学，你一会儿还有事吗？” 有事，他约了莫山和周鹫晚上打游戏的，可他实在好奇，“没事，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学校。”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
第59章 来自调查员的协助 2 胡志一又问了宋明关于绝望要塞的事情，预料之内，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宋明说：“以后有机会自己去看看吧，不过那里……人类和灵类都不能留太久，环境太恶劣！” 书上和网络上能查到的资料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玄之又玄的怪谈，或是阴森模糊的照片。留言则多说要塞闹鬼，灵类去了会消失，人类在那里会变成怪物…… 一看就是些闲得没事的人杜撰的。 饭后宋明开车，一路没有丝毫阻拦地来到钟塔。 天已经黑了，进塔前，胡志一跟叶啸对望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些惧怕。 要是再被女鬼弄进塔世界，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回来。 宋明走在前面，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忍不住回头，“你们两个小家伙不会是要坑我吧？先说好，高中生的恶作剧在我这里没用，还会被我吊起来打！” 胡志一紧张上前，“不是，宋学长你也看了之前两位安全员的报告了吧，当时我们也在场，所以有点……” 他看叶啸，叶啸十分坦然，“我们害怕！” “噗哈哈哈……”宋明突然笑了，缺少体脂的脸上挤出道道皱纹，“你们这年纪居然能如此理直气壮承认自己害怕，不愧是狼王家的儿子，走吧，报告我看过了。” 胡志一自尊心一向很强，以至于他认为他的对手叶啸应该也是一样的，狼崽子这一句‘害怕’着实让他无语。 夜色之下，钟塔外的空地牵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空出的草地上有一盏白炽灯，没有人守着。 宋明说是他事先打了电话，安全员先撤了。 胡志一直觉不太对，“你们调查员有这种职权？” “当然，”宋明知道这小子看不惯别人滥用职权，故事停顿了一下才说，“没有！算是兄弟单位帮忙，调查员和安全员从工作编制上来说是平级的。主要是我们有些设备不能太多灵类在场的时候使用。” 作为好奇心比学习心旺盛的胡志一，他知道，并且默默后退了半步，重新跟叶啸走在一起。 在后者询问的目光里，胡志一说：“那个设备我见过，用的时候会让灵类头晕恶心。” 叶啸默默收住大步子，跟着进了警戒线。 木门上的锁已经被拿下来，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宋明打量了一遍外面，抬手推门。 “里面那位……”推开门的宋明后退一步，推门的手淡定地背到身后捏成拳，然后微微弯腰，“女士，晚上好，贸然到访打扰了。” 白裙女人就站在门口，外面的灯光照不进门，只能勉强看到她的轮廓。 当然这是胡志一他们的视角，前面的宋明几乎是直面她。 “晚上好，鬣狗先生，”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阴恻恻的，“你们要参加今晚的宴会吗？” “不……” “好啊!” 胡志一和叶啸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宋明抢先， “能得到您这样的女士邀请，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不知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女人沉默了，她无法看透面前的灵类，不是说看不清他的家族，而是看不透这个灵类的想法。 明明感觉到了恐惧的气息，可他却应对得如此从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半分破绽。 “你很有趣，”女人这么说，却不让他们进去，而是自己慢慢融入塔内黑暗，“回去吧，做到我的要求。” “请问！”胡志一赶忙上前，狐狸耳朵因为恐惧冒出来，还抖了抖，问，“请问您是朱丽叶女士吗？” 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求证方式，胡志一之前就想来问，可他不敢。 对女人的恐惧很奇妙，并不像在黑暗房间里看鬼片那种害怕和隐约的兴奋，而是来自更深层次无法抗拒的恐惧以及……向往。 胡志一认识到这些感受是在逃离转化中心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人让他心里牵挂着。 当然，这肯定不是爱情。 “朱丽叶？”女人停在黑暗中，只剩一张脸，黑黢黢的眼眶里突然冒出两团跳跃的小火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可我不记得了，太久了，很多事情都隐藏在荒原的迷雾之中。” “孩子，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灵类。” 女人自然察觉到了胡志一的恐惧，“你们是美妙的生物，善良，听话，友好，真挚，这些都是人类渴求的。你最近不要离开风城，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命运，但我忘记了那是什么。” “咚！咚！咚！” 已经停了几晚的大钟突然响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响动将三个灵类惊得猛然回神，宋明最快恢复镇定，定睛看时，眼前的钟塔…… 木门上了锁，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胡志一捂住耳朵，叶啸朝他喊，“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我怎么知道？停了？” 确实停了，只有三声，就像从来没响过一样，留下了听觉神经的刺痛。 宋明背后起了细密的汗水，双眼盯着生锈的锁，良久喉结滚动。 身后两个小灵类在争吵，他松开拳头，将手心轻轻按在风衣上，“进去吧。” “别，别吧，”胡志一听到了自己没出息的哀求，“宋学长，我们真的很怕，万一她生气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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