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的手从天而降,却在最後又收了回去,转而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苍蝇拍,对着他们‘啪啪啪’拍了起来。 比他们身体还大的苍蝇拍看起来非常恐怖,被它拍一下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谢扶云便一溜烟爬到了最高的橘子上,尽管如此他还是需要仰视爷爷,但没关系,他抬手设了屏障,便安安稳稳地继续坐在那里,看段清被苍蝇拍撵来撵去。
“师弟跑快些。” “小心哦。” “好厉害。” “……” 段清大概是听得烦了,手撑了一个橘子,一个反身,修长的腿把苍蝇拍踢歪,继而快速旋身,蓄力一秒,从底下一跃而上,快速朝谢扶云靠近。 人未至,谢扶云就已经听到了紧随而至的苍蝇拍带来的风声。 段清带着一脸‘别想躲着’的表情。 然後他就看见,谢扶云不仅真没躲开,还张开双臂,像看不见他身後带来的巨型凶器一样,冲他缓缓笑开,仿佛迎接他和苍蝇拍一起入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 神经。 段清侧了下头,原地翻身,在中途忽然改了方向,踩着橘子往更远处去了。 苍蝇拍‘啪啪啪’地跟了过去。 …… 另一头,桃子货架上的张嘉佳和潘丰已经反应过来,两人用符纸飞起两个桃子,冲着孙女那双可爱的杏眼砸了过去。 孙女躲了一下,没被砸中,但被激怒了,她撑着货架边缘直起身来,伸手朝他们抓去。 张嘉佳和潘丰对视一眼。 分头跑! 孙女两手都抓了空,气得跺了跺脚。 跑在货架边缘的潘丰和张嘉佳仿佛听见黑暗之下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两下。 紧接着,一个粉嫩白皙的‘小’拳头冲他们砸了过来。 起初砸的是张嘉佳,但是张嘉佳猴一样往桃子里一滚,孙女就砸了个空,手磕在货架上,疼得尖叫起来。 那叫声放大数倍,比哥斯拉还恐怖。 张嘉佳得以喘息两秒,然後又见那拳头落了下来。 “草!别他妈锤我了!你个女孩子家不能矜持一点吗!” 老喜欢拿小拳拳捶男生的女孩子最讨人厌了!!! 张嘉佳悲愤起身,连滚带爬地钻进桃子深处。
孙女锤了好几下都捶到桃子上,还锤了几个烂的,手都黏嘟了,便放弃了张嘉佳,转而向潘丰走去。 潘丰已经在货架某处用桃子摆了个小阵,自己盘腿坐在阵中的桃子上,闭眼掐着法印。 孙女的‘小’拳拳落下的时候,在距离潘丰头顶三寸的距离猛地收回,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 她又开始尖叫。 潘丰被她的叫声震得耳朵生疼,脸上表情都扭曲了。 孙女又气又怒,抓起桃子开始往潘丰那扔,但无一例外都被弹了回去。 阵法在黑暗中发出微弱光亮,令不远处躲在一堆烂桃子里面的张嘉佳都钦佩不已,他是宁可脏点也不愿意浪费灵力,但潘丰爱干净。 那就没办法咯。 张嘉佳扯出一个口罩戴上,安详地在桃子下面闭上了眼。
孙女似乎发现潘丰会对声音有反应,就不再浪费水果了,而是忽然把两只手撑在潘丰的阵法旁边。 闭着眼的潘丰感觉到了一丝风雨欲来。 下一刻,孙女俯身冲他张开樱桃‘小’口,喉咙深处发出嘹亮恐怖的尖叫。 “啊――” 潘丰手一抖。 法印立散,阵法即破。 “……” 下一刻,孙女的手冲他抓了过来。 潘丰躲闪不及,只来得及从背包里拿出符纸,想着被抓就被抓,哪怕伤敌一千…… 他猛地定住。 然後抬头。 秦宇又跑了出来,举着一把比他身体还长的水果刀,冲孙女的手扎了过去。 孙女再次吃痛地缩回手,秦宇趁此机会,转身将潘丰扛起,飞快跑路。
孙女气急败坏,攥着流血的手去找爷爷,爷爷正被橘子货架上的段清用橘子皮的水滋得眼疼,转头看见孙女的手伤成那样,顿时恼怒,当即转身来到了桃子货架。 但桃子货架上一片祥和,人影都不见了。 苍蝇拍‘啪啪啪’地胡乱拍下,势要把那两个人拍出来。 正在桃子底下昏昏欲睡的张嘉佳猛地惊醒。 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听到苍蝇拍的动静? 不是在谢扶云那边吗? 他从桃子底下冒了个头,结果迎面就对上了爷爷那张苍老的脸。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的眼睛变得血红血红,眉头皱成川字,怒气仿佛要从天灵盖蒸发出去。 苍蝇拍铺头盖脸砸下来,张嘉佳赶紧缩回了头,从桃子山另一边钻出来,本想拔腿就跑,结果另一边有孙女等着! 张嘉佳定在一颗桃子上,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只插翅难逃的老鼠。 前有爷爷後有孙女,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小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张嘉佳看到爷爷猫着腰,举着苍蝇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那架势跟张嘉佳平常拍苍蝇的准备姿势一模一样! 草! 死就死! 张嘉佳掏出一张符纸,左右看了下,最後往前一跳,冲着黑暗中的货架外一跃而下。 “张嘉佳!” 当张嘉佳跳到半空用定身符横向拍住自己胸膛的时候,他听到头顶传来这么一句惊讶地喊声。 丰子,哥们就陪你到这了。 张嘉佳闭了闭眼,整个人被定在货架的架体上,然後开始一点一点往下出溜。
货架上,潘丰亲眼目睹好友‘跳崖自杀’的惨状,内心充满同情。 扛着主人的秦宇可能是怕他会给好友报仇,一言不吭地把人抱得更紧。 潘丰拍着他的肩膀,脸色有些憋红:“秦宇!放我下来!” 秦宇仿佛没听到,固执地扛着他,脚下健步如飞,咻咻咻掠过好几个桃子。 苍蝇拍和小拳头追在他们身後,却怎么追也追不上。 爷孙俩追了一会儿後停了下来,开始左右包抄,用对付张嘉佳的办法应对潘丰。 秦宇便开始往上跑。 潘丰急了:“秦宇停下!往下跳!上面是死路!” 秦宇不听,还在往上跑。 潘丰被颠得想吐,不一会儿也就随他了。 忽然,潘丰感觉秦宇终于停了下来。 他抱着秦宇的脖子,另一只手扶着秦宇的肩膀,清晰感受到秦宇肌肉勃发的胸膛下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震动。 偶不会出汗不会有心跳,但潘丰听到他的鼻息有些粗重。 “秦宇?”潘丰声音有些虚弱。 下一刻,他感觉好几只手冲他们抓来。 爷爷和孙女从两个方向爬上了货架,跪在架子上去够他们。 潘丰皱着眉,从胸前挤压的背包里掏出两张符纸。 符纸飞出,暂时将那四只手烫了回去。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潘丰让秦宇放他下来,但秦宇没动。 ‘咻――’ 黑暗中,一根棍状物体突然从天而降,劈开黑暗落向他们。 潘丰只觉背後一凉,费劲转身,看到秦宇张手抓住一根竹子。 下一刻,竹子翘了起来,秦宇和潘丰挂在上面,被翘往不知处。 爷孙俩的手再次伸过来捞他们,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竹子‘救’走。
竹子上,秦宇一手扒住竹子口,一手稳稳当当地扛着潘丰,当竹子快与地面垂直的时候,秦宇把潘丰往下颠了一下,腿勾住竹秆往上一翻,背部贴近竹身,松开竹口後反手圈住竹秆,另一只手牢牢箍住潘丰的腰,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然後开始往下滑。 潘丰吓了一大跳:“秦宇!” 秦宇扭头看了他一下。 黑暗中,偶脸上戴着绑带的部分仿佛在‘注视’着潘丰。 潘丰看见他唇角在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不过几秒,秦宇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落了地。 潘丰被他轻轻放下,看到他把磨坏的另一只手藏在了身後。 “你以为藏起来我就看不见了吗?”潘丰道。 秦宇立刻道:“抱歉……” ‘啪!’ 潘丰一巴掌打在秦宇脸上,冷冷道:“我允许你抱我了吗!” 秦宇道:“没有。” 潘丰:“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 秦宇:“不能擅自出来,不能主动碰你。” 南风知我意 “看来记得挺清楚,也是,毕竟我对你明明就这么点要求。”潘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令他想要逃离的男人,但此时此刻,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偶,不会高兴,不会伤心,不会生气,也不会活着。 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愤怒。 “所以为什么要违背?” 秦宇还是那句:“你有危险。” ‘啪!’ 潘丰又给了他一巴掌。 还是在同一边脸上。 秦宇的头往旁边偏着,半边俊脸终于红肿起来,可见潘丰使得劲有多大。 可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怨气,甚至更加低眉顺目,连声说着对不起。 潘丰气得手抖,很想直接给他几拳,可看着那张脸他又下不去手。 刚才那两巴掌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为什么这样了都不怨他! 为什么就连一个像那人的偶都要这样对他! 潘丰感觉血气上涌,情绪很快就要崩溃。 然而这时,他们身後忽然传来一道温和无害的嗓音―― “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但是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咱们应该团结友爱哦。” 潘丰一惊,回头看向身後:“你们怎么在这?!” 谢扶云靠在一旁的橘子上,段清在他身後把一根巨大的竹子扔了出去,然後原地坐下,坐出来一个跟潘丰起初弄的很类似的阵法,但更大一些,足以把他们四个人都罩住。 “我们一直在这。”谢扶云道,“嘉佳呢,没跟你一起吗?” 他的视线落在秦宇身上,眯眼笑了笑:“我以为这是嘉佳呢,隔着那么远也看不清。” 潘丰不太喜欢秦宇被别人看到,低声让他回去,然後道:“张嘉佳跳下货架了,现在不知道在哪,还有,多谢相救了。” “不用谢。嘉佳跳货架了?好危险啊。”谢扶云作关心状。 “不用担心他。”潘丰看向他身後,惊讶道,“你的偶,会起阵?” 秦宇在他身旁说“我也会”。 谢扶云笑得自豪:“是啊,他很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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