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世上有情男女那么多,为何偏偏要盯上这苦命的二人?” 我刚讲出心中的疑问,猛然就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听夏清欢说,澹台让身上有半块玉佩,和她自己身上的另一半是一对!” “并且,她好像也很想得到另外半块玉佩,会不会也和「鸾魅凤魁」有关?” “墨真,夏清欢会不会就是操控人皮纸影的那个人?” 突然间脱口而出的假设,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你怀疑夏清欢会使用邪术?不可能吧,怎么看也不像啊?” “我也不愿意这么想,但是那天我和墨真偷听的时候,她可是句句都想置澹台让于死地呐!” ... 我和姜屿争论得不可开交,墨真伸出一只手打断了我们。 “夏清欢不会邪术,这点我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呼—— 听墨真这么肯定的一说,我和姜屿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然,那个一心追随她的陆明风,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做成人皮纸影。 “不过,她的动机确实很可疑,不排除是受人指使。” 墨真眼眸骤然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提示。 “说不定,这个巨大的阴谋,早在当年沈宝珠和夏清欢身份调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既然现在操纵人皮纸影的人一直躲在暗处,那不如就从这块玉佩上面找出线索,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事不宜迟,一定要赶在那个人阴谋得逞之前查出真相! “小温,你说苏千雪临终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同你说过的百年契约是一件事情?” 我们正匆匆赶着路,姜屿悄声在我旁边嘀咕着。 从沈宝伶住处回来后就一直在压在心里的事情,原来姜屿也注意到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这件事情已经隔了这么久,我也是到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才明白这不是一个荒诞的故事,而是真实存在了一百年。 被影响的几代人,只觉得头顶上好像一直布满了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就更不愿意再提及此事。 所以,一代一代传下来,能知道的原委就少之又少。 今天又从沈宝伶口中说了出来,仿佛一下子把我拉回到现实当中。 又想起我妈眼里那种幽怨、痛恨又无奈的眼神。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疯狂地想知道答案。一百年前,到底是一个家族得罪了谁,还是有人在故意针对? 现在面对姜屿的问题,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一直没人愿意提起。 是啊,这种扑朔迷离却又躲不开逃不掉的感觉,真的不好。 “嗯,我觉得应该是,但是连沈宝伶都没弄明白的事,到我这儿,就更不清楚了。”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墨真呢?” 我听他理所当然,轻轻松松地说着,不免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一个被诅咒压迫了很久的人,怎么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轻松地面对这个问题。 “你不信任他吗?” 姜屿见我迟迟不回答,突然又冒出一句。 信任? 这对我来说,似乎是个很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词。 他是冥界拥有至高无上身份的朝帝,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仰他鼻息才能生存的小女子。 对于这种巨大的差异阶层来说,谈「信任」二字是不是太过于奢求? 不过,我也能理解姜屿为何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可能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异吧! 一直以来,他都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并且能勇敢地表达出来。不会被困难吓倒,不会被挫折击退。 而我,害怕失败,害怕失去,害怕任何一个做出的错误决定,会出现无法承担的结果。 所以,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既羡慕那样的他,却又不敢像他一样勇敢地迈出去。 “不好,戏院好像出事了!” 等我缓过神来时,姜屿已经急匆匆的朝戏院跑过去。 门口围了好多人,左右还站着两队全副武装的侍卫。 那些侍卫的装束看起来很眼熟,让我想起一个人高让。 难道,这些人都是从山水庄园来的? 看这阵仗,并不像是老爷子派来保护澹台让的,倒是像来戏院找茬的。 糟了,他们一定是冲着沈宝伶来的! 我急忙从人群中挤上前去,果不其然,他们将戏院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把戏院老板都挡在外面。 “钱老板,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我们老爷说了,只要这个女人还在你戏院一天,你这生意就甭想做下去。” “你们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诶!钱老板,话可不能这样说,是你们戏院的人勾引我家少爷在先,我们老爷没说砸了你的场子,算是客气的了。” 他们说话间,从戏院里面传出来一些吵闹的动静,然后就看见几个侍卫抓了一个人出来。
第70章 劫走准新郎 “你们干什么?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姜屿在最前面一眼就认出,撒开膀子就要冲进去。 但是,敌不过他们人手众多,瞬间就把姜屿推了出来。 “你们大家都看看啊,就是这个戏子勾引我们家少爷。” “从今往后,如果哪家戏院再敢收留她,就是与我们山水庄园做对,与许老爷做对!” 眼看姜屿刚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冲过去,我也跟着一起往里冲。 霎时,唰唰几道白光亮起,与我俩的脖子也就几厘米的距离。 “我劝你们少管闲事,不然让你们今天...啊啊啊!”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墨真就解决了我俩跟前的几个侍卫。 “还看什么看?都给我上啊!” 领头的一发话,之前在旁边整队的几十个人,瞬间将我们围了起来。 “住手!” “你们不就是要赶我走吗?我答应你们便是,你们不要为难他们,更不要为难戏院。”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沈宝伶一反平时的纤弱姿态,一双含水的秋瞳露出倔强的目光。 虽然被反剪着双臂,但依然挺立身姿,周身毫无一丝胆怯之意,宛如在戏台上一样,傲然独立。 “放开我,自己会走!” 挣脱了钳着双肩的两只手后,并没有理会周围向她投来的目光,自顾抚了抚衣袖,将散落在额前的一缕鬓发束到耳后。 她只略略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戏台,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转身时,便带着决绝的目光,向门外走去。 此时,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全是指指点点,奚落嘲讽的声音。 “一个戏子,还想攀上高枝变凤凰,真是痴心妄想!” “听说澹台少爷为了她都跟许老爷翻脸了,现在正被关在家里受罚呢,真是红颜祸水呀!” “再狐媚子又能怎样?人家还不是该娶亲的娶亲,许老爷已经定好了吉日,没几天她的黄粱梦就要彻底碎喽!” ... 这些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沈宝伶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经过我们时,将两手相叠,缓缓垂眸浅浅揖礼,娴静优雅的气质和周围的聒噪形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她恢复了婉转柔美的声音,对我们说:“我走了,诸位保重!” 可是,我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甚至还有一些猥琐的目光,似乎在故意往前挤,嘴角泛着令人恶心的奸笑。 墙倒众人推,何况还是在这个年代,在一个戏子身上。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和她说:“我陪你一起走。” 就这样,我们几个把沈宝伶护在中间,对着周围的那些嘴脸,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手推脚踹。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终于忍不住问她:“澹台让要成亲了?是不是真的?” 她突然脚步顿住,眼里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 “是我害得他被关闭受罚,他本就不该回去提退婚的事情。” 沈宝伶低下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都怪我...” “不,他爱的是你,他不能和别的女人成亲。” 我抓住她的手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她正迷茫着,忽然被我扯着往前几步,一个激灵就回过神来。 “你要干什么?这样会毁了他知不知道?” “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有他该要娶的人,总之不能跟一个戏子扯上关系。” ... 看着她激动的神情,我觉得刚才自己是有点冒进了。 她刚刚才面对了那些人的嘲讽,心里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怎么可能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岳海棠之前用过的办法——私奔! 对,只要我们能把澹台让救出来,再悄悄把他们送出去,天高海阔,总有山水庄园找不到的地方。 于是,我把这个计划悄悄告诉了姜屿... 我俩约好兵分两路,他先带着沈宝伶在城外等着,我和墨真去山水庄园。 “小温,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边肯定有很多人把守着,你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有墨真在。”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有回头路。这个地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只告诉沈宝伶,为避免山水庄园的人再来骚扰,公寓肯定是不能再住了,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 她似乎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马上出城的建议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我离开之前,她反而异常冷静地对我说:“温姑娘,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拜托你。” 听到这句话时,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为了澹台让能忘掉她,在这里安心生活下去,所以在心底已经选择了自己离开。 她拿出一方手帕,里面包着一个东西。 “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请你帮我交还给他。” 为了稳住她的情绪,我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接了过来。 “好,我一定替你交到他手上,你放心出城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摊开手掌,一层层揭开手帕... 此时,在我旁边的墨真身体微微一震,目光也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帕子。 澹台让好歹也是山水庄园的少爷,只是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我和墨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拼命地撬门撬窗户。 当然一点用都没有,门窗都用一根根木条和铁钉钉得死死的。 院子里来来往往全是人,已经忙得不可开交,都是在为山水庄园马上要迎来的大喜事做准备。 所以,墨真把澹台让从房顶带出来时,嘈杂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家少爷已经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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